「我還要喝!把酒拿來!」我努力地扭動著我的身軀,有人在阻止我拿酒,我不知道是誰,因為我的雙眼醉到張不開了,但是我知道他把我的雙手都固定住了,所以我要努力地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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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再喝了,我求求妳。要是被伊凡看到妳醉成這樣,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一個熟悉的男聲自我的頭頂傳來,他是誰啊?我好像聽過類似這種有些孬的說話方式,是誰?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應該就會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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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好像躺在軟綿綿的床上了,好舒服,我發出滿意的呻吟。是他把我放在床上的嗎?那他還算有良心,我把我說他孬的話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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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被我壓住的床鋪所佔據,我忘記了我要掙札,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這張床好軟哦,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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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感覺到一件厚重的被子蓋在我身上。好熱哦!而且我都沒辦法滾了。我發出低沉的抗議聲,他在做什麼啊?是要把我熱死嗎?我開始手腳併用,把身上的被子給踢掉,被子又蓋了回來,我又踢掉,又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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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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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拉,不要叫了!」我的嘴巴被蓋住了,我還是繼續叫,而且嘴巴用力地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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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意的聽到一聲慘叫,活該!我再度把被子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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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小朵拉,真是好心沒好報,妳如果待會兒冷死了就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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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誰要你多管閒事,而且在這裡哪會冷死。我繼續在床上滾了起來,但我發現我的肚子不太對勁,好像有一大堆的水想要從我的肚子跑出來。我慢慢地停了下來,難過地嗚咽出聲,我肚子裡的東西要跑出來了,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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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覺地往旁邊一倒,好像倒在一個堅硬又有些彈性的地方,我吃力地張開雙眼,正好對到希斯一臉噁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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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我吔……可是我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了?我對他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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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我的腳和臉頰都快冰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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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身邊的厚被子緊緊地裹住全身,我的四肢蜷縮在一起,不停地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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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會變得這麼冷?我現在頭好不舒服,又好冷,伊凡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他都不在?為什麼放我一個人承受這種孤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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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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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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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過地趴在床上,承受著重如擊鼓的腦袋。我其實不太確定擊鼓聲到底是從我的腦中發出來的,還是有人在敲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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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宿醉了嗎?我勉強地想起來了。昨天伊凡離開後,曼蒂夫人就端了一大堆食物出現在我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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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沒辦法想像她是個「夫人」。我是說,從她完全沒有皺紋且亮麗的臉龐與塗了大紅色口紅的雙唇來看,她看起來就像是美艷的超級名模,而且她的合身及膝禮服完全襯托出她玲瓏有緻的身材,我沒辦法想像她的年紀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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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當她笑起來還會露出兩顆小虎牙,這個可愛的特徵至少讓她看起來年輕了十歲。我只能猜測,她大概是很早就結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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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我準備了熱騰騰的義大利麵,而我在飢餓過度的情況下,毫無困難地將它全部嗑完。我記得我還跟她要了很多紅酒,因為在昨天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後,我想我需要好好地放鬆一下。況且,既然知道這裡的人對我沒有惡意了,我就盡情地享受他們的款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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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昨天晚上喝得一蹋糊塗的。我有吐嗎?我忘了,不過我依稀記得希斯對我露出噁心的表情,希望不是因為我吐在他身上的關係。但他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不會是曼蒂夫人向他打小報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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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閉著眼,可是我可以感覺到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因為我露在被子外的身軀正被曬進房間的陽光加熱中。我不想移動我的身體,因為一移動,我的胃就會開始絞痛,而且陽光好舒服,我想就這樣一直被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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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要再吵了,再這樣敲下去,我都要瘋了。我仍然閉著眼,隨手抓起一個枕頭蓋住我的頭,聲音小了一些……好像停了。我鬆了口氣,但下一秒我的枕頭被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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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小妍,妳喝太多了吧。」很熟悉的聲音自我頭頂響起,而這口氣聽起來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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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凡,只有他才會叫我「小妍」,我的心因聽到他的聲音而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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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直接進來我的房間?對了,他是這裡的主人,而我還沒有答應要幫他,所以我仍是個「囚犯」,他當然有權利進一個囚犯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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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覺得他這麼做很不好,所以我決定不理他,倒頭繼續睡,連張眼都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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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床邊沒有任何動靜,伊凡沒有離開,我猜他正在盯著我看,但就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如何。如果是生氣的話最好,誰叫你要隨便進一個女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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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就這樣僵持了一陣子。我想起我的身軀暴露在被子外頭,四肢還伸展得挺不淑女的。我努力不去想著我的屁股也曬到太陽了,至少我有穿內褲,就當作是給伊凡一些優惠,讓他看一下我還算翹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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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他還要看多久,因為我有點想要移動我的屁股,可是我是絕對不會在他面前動一下的,如果我先動了,就表示這場戰爭是我先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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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在我快撐不下去時,伊凡先有動靜了。他先是嘆了口氣,才淡淡地說道:「好吧,看起來妳還很累,那就先休息,等到妳清醒後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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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他離開房間的腳步聲,在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後,我才漸漸放鬆我全身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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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跟他硬碰硬真是累人,還是再睡一下,等到我的精神回來了,再與他交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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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再度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被熱醒了,好像是照到我身上的光線太強了。我懶懶地移動身體,移了許久,身體仍曝曬在陽光下,很不舒服。我終於認命地坐起身體,整個人縮到床鋪沒有被陽光曬到的角落,才茫然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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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光從陽台射入房間,把屋內整個打亮,就像開電燈一般地亮,這陽光也太刺眼了吧。我把一隻手重新伸入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很熱,簡直像是火烤似的。我立刻把手伸回來,可以感受到手背癢癢的,但還不致於到紅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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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床鋪,走向陽台,發現自己無法直視陽光。當我把目光移到房間陰暗的角落時,我的雙眼立刻出現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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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毒辣的太陽啊!現在走在戶外不知道會不會被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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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光如此強,難道我睡到中午了嗎?我看向房內的時鐘,發現現在才早上十點多。這麼早陽光就這麼強,那到中午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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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想起了昨天我是接近中午時清醒的,那時候大陽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大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或許是今天的天氣異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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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我的身體往浴室前進。我決定要泡個美容澡,使用這裡的按摩浴缸,悠閒地潤髮護髮與敷臉後,再以最完美的姿態面對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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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頓好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今天我刻意地在更衣室裡待了一陣子,好好地挑選我的戰袍。我挑了白色短袖襯杉、黃色短褲與白色布鞋,頭髮再紮個馬尾,臉上塗了個淡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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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非常完美,我可以去迎接我的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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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看向陽台,陽光的強度稍微降低了一些,幾乎跟昨天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所以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短暫的天氣異常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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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話筒,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立刻出現伊凡獨特的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我告訴他我準備好跟他談了,他要我等他一下後便掛上了電話,而我的房門也在幾秒後被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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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難不成他是等在外頭嗎?怎麼動作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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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今天的服裝是全白的休閒衣褲,他踩著自信的步伐走進房裡,我則是被他帥氣逼人的氣場震到呆在原地。他走到沙發旁,對我綻放一個殺手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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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他的雙手放在他的褲子口袋中,看起來心情很好,我自動歸因於是因為我願意聽他解釋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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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笑容還是讓我覺得有些害羞,我有些慌張地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努力表現出平穩的模樣:「好了,我準備好要聽『所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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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你剛剛的樣子很帥就會讓我動心,門都沒有。我努力在心中替自己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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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微笑的臉因我的不領情而變得有些僵。他跟著我坐下來,並拿出口袋裡的手機低聲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曼蒂夫人便把一個滿滿都是食物的拖盤端進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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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在這裡,除了我以外,誰都有資格開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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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不爽,他把茶几上的一杯紅色飲料推向我。「把這個喝了,妳會比較舒服一點。」他的表情還是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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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想做些叛逆的舉動,但又不想虧待我的身體,所以我聽話地拿起杯子一飲而盡。這飲料甜甜的,有糖漿的味道,而我喝下去後,宿醉的感覺果然舒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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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吧。」我等不及要聽他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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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沒有如我所願地開始解釋,而是再指著桌上的一盤三明治道:「妳今天還沒吃過東西,先吃這些,我邊向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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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客氣地拿起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口,才發現我早已飢腸轆轆了,所以我又再多追加了幾口,完全忘了要保持淑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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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好像很享受看我吃飯的模樣,但我立刻給了他一個催促的眼神,要他馬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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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收到了我的警告,神情一振,坐得相當挺直,以非常嚴肅的口吻說道:「我必須要先聲明,我接下來所說的任何事都是事實,而我如果說得太快,妳可能會很難接受所有的事,所以我要一步一步來。」他拿起几上的搖控器,按下按鈕,我們前方的大螢幕電視開始播放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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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錄了今天早上八點的新聞,妳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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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看新聞?難道昨天晚上伊凡發生了什麼事?我專注地聽著主播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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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畫面的設計就如同普通的新聞台一樣,右側是主播,左側是新聞內容,而下方則有跑馬燈,很平常。但,令我詫異的是,主播雖然是西方人面孔,可是他卻講標準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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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昨天菲兒向我說的——這是一個詛咒,但這真是太詭異了,我不由得看向伊凡,希望他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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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了我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要我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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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謝謝大家今早收看八點的重點新聞。今天已邁入第182740天,仍然是一成不變的一天。不過為了預防外出回來的居民們忘了百慕達島的氣候,因此請容許我再次為大家說明今天一整天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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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主播便開始朗誦著今天的天氣:早上十點二十分到十一點零七分——陽光炙熱,氣溫高達四十六度;早上十一點零七分至下午二點十二分——氣候宜人;下午二點十二分至三點二十一分——大雨;下午三點二十一分至四點十二分——53%濕氣;下午四點十二分至五點四十八分——打雷;下午五點四十八分至六點零五分——日落;下午六點五十七分——滿月升起;凌晨二點二十一分至四點四十六分——氣溫為攝氏三度,早上五點零一分——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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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主播,也忘了要把嚼到一半的三明治吞下肚。我從來沒看過這種天氣預報,這也太詳細了吧!而且他是如何得到這麼準確的時間的?更何況,這種預報會準嗎?要是有一分鐘的誤差,他不會被觀眾罵翻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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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情況是很詭異,所以我看向伊凡,等著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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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的表情有些僵硬,可能是因為要開始講解而緊張。「妳聽到剛剛的主播說了,今天是個『一成不變』的一天。」他特意加重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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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覺得每天都是一成不變,那有什麼好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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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似乎知道我跟他的認知不相同,所以再度解釋:「主播說的『一成不變』不是指『生活』一成不變,而是在這裡,『所有的人事物』都是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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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仔細思考伊凡所說的話……我好像有些聽懂伊凡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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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在這裡,每天的天氣都是一樣的嗎?」我試著回饋我所理解的意思,雖然我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是非常不可信賴的。就拿下雨來說好了,即使連續兩天都下雨,也不會都在同一個時間點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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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想起我一個人待在房裡的狀況。昨天也有下雨跟打雷,不過這可以歸因於午後雷震雨的關係,一段日子中有連續幾天的午後雷震雨是很正常的。我又想起了昨天希斯特地提醒我凌晨會很冷,雖然也對照了主播的天氣預報,但晚上會冷是正常的。可是今天早上呢?主播也成功地預測了十點多的氣溫會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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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部分就真的有些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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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只是天氣,而是所有的人事物都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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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事物?」這個我真的不懂了,我在這裡已經快度過整整一天了,而我很確定昨天的我與今天完全不同。比如說,昨天的我沒有像今天一樣宿醉,而且昨天的我也沒有像今天一樣願意聽伊凡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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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又點了點頭。「在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會變老,所有的樹木都不會枯萎,所有的植物都無法種植,所有的東西都定格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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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今天暫時停止」的電影,但卻又覺得有些不同。「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所有的人都不會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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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有聽到主播說,今天是第182740天吧?在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都已經至少活了這麼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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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抽了口氣。「在島上的……」所有人?伊凡、希斯、菲兒、曼蒂夫人和大衛嗎?「182740天……」我伸出了手指頭,直覺想算算是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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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正好是第501年。」伊凡立刻替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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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年!」我發出驚呼。「所以你們……你們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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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都五百多歲了。」伊凡的表情十分鎮定,完全不像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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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原本想說的是他們都是老爺爺老奶奶了,還好我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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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在原地,驚訝地無法思考。這怎麼可能?我是個正常人,生活在正常的地球上,我怎麼會遇到這種在電影裡面才會出現的情節?要不是是我瘋了,那就是伊凡在騙我,而我選擇相信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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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大笑出聲,或許我只是想隱藏我心中的那麼不安感。「昨天希斯告訴我『致命的隱疾』後,我已經覺得很扯了,沒想到這件事更扯,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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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騙妳。」伊凡說得很平靜,平靜到我無法看出他現在內心的想法。他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一個普通人要如何相信這種事情?他的表情又不像在說謊,但說不定只是他演技好罷了,我不能如此輕易地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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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除非你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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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早就料到我會有如此要求似的,伊凡從茶几下的抽屜拿出一本相簿,遞給了我。「從一百多年前照相機被發明開始,我每年都會至少拍一張相,至今已有上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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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相簿,裡面全是伊凡的個人照。他的面容完全沒變,都是和現在一樣英俊的臉龐,只是髮型有些差異,但背景從荒涼的野外到充滿科技感的摩天大樓都有,其中還有一張的背景是十幾年前在恐怖攻擊中被擊落的地標。如果依照日期推算,若伊凡在地標還在時就出生的話,他拍照當下頂多十幾歲,是不會有像照片中成年人的身材與臉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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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恐懼感逐漸上升,難道伊凡說的是真的?「這一定是後製的。」我拒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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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伊凡露出慵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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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咬著下唇,心裡開始搖擺了。伊凡的態度太坦白自然了,完全不像說謊的樣子,但這也不代表我就相信了他,我還需要多一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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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其他的國家應該會知道這裡的異常才對啊?百慕達早就會成為各國的研究對象了,但事實上並沒有吧?」我才不相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這裡的異常。如果真的有人發現異常,十個人中一定至少有一個人不會默不作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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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座島已經從地球的地圖上消失了。換句話說,我們現在與地球存在於不同的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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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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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這裡不是地圖上的百慕達島?」那我到底在哪?我覺得我又開始宿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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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有些歉疚地點了點頭。「妳可以說我們所處的這座島是存在於異次元空間。這座島與地球之間有一個無形的渡口存在,唯有通過這個渡口,才能從其他地方進來這座島,反之才能離開這裡,所以世界上的人是觀察不到這座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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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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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座島能跟外界通訊嗎?」我想到昨天我的手機即使連得上網路,仍然無法與外界通訊,是因為伊凡說的這個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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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不能。」伊凡在我快要發飆之前,立刻補充道:「妳放心,我已經差人去向妳的阿姨報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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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他要怎麼跟阿姨解釋我被他「綁架」到這個異次元空間裡。「我需要親自跟她說話。」很遺憾的,我跟阿姨都沒有這麼好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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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有些不情願,但仍是點頭:「我會替妳安排,但請別將這裡的秘密告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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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點頭。我當然不會說了,我可不想其他人把我當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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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是不合理。如果你們真的都活了五百歲了,難道你們能保證沒有其他人見過以前的你嗎?如果有,你要怎麼解釋過了這麼久,你們還是沒有老化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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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有些遲疑地說道:「事實上,各大國的政府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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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驚人的消息!「那你們難道沒有被抓去研究嗎?」雖然這麼說很不禮貌,但我可是不會相信知道實情的各國元首會有多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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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伊凡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因為我握有各國的把柄。各國政府不找我們麻煩,並幫我們解決其他人可能產生的疑惑,我就會提供人手進行一些政府的非正式任務,外加不揭露各國政府見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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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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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臥底、間諜等工作。」伊凡伸出一一手指頭,並以閒話家常的語調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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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會做這些事?」我雙眼瞪大,身體不自覺地往後一彈,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伊凡。現在坐在我面前、一身貴族氣息的帥哥是個傭兵?那個用著溫柔眼神看著我的人竟然會殺人!我覺得我好像無法接受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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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妍,別緊張。」伊凡往我這邊靠了過來,但他很聰明的沒有碰到我。「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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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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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可能被我很衝的口氣嚇到了,他微愣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只要是對百慕達島有幫助的事,我就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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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很堅定,口氣也很堅決,他的模樣就像是他把這句話當成他的生活圭臬似的。這讓我想起了他綁架我的事——「只要是對百慕達島有幫助的事,我就會去做」——他還真的準確地執行了這句話,即使他這麼做會受到我大力的反彈,他還是做了,並且不讓我有拒絕的機會,這真是讓我的內心感到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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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我又有著其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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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應該是個秘密,你為什麼要特地告訴我?」我可不想自作多情,認為他是對我有感情的,我知道他一定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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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的回答讓我心中的浪漫泡泡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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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是個『預言者』。」他的表情多了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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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者?」好了,又多了一個新名詞。我已經不在乎我的臉現在看起來有多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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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但說到預言者之前,我需要先提一下前因。」伊凡頓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才繼續說道:「我需要先跟妳道歉,關於我騙妳說我沒聽過任何百慕達詭異事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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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需要,因為到目前為止,我所聽到的詭異事件已經遠遠地超乎了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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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島曾經是存在在地球上的,位置就是地圖上標示的『百慕達三角洲』海域中。事實上,妳之前的認知是沒有錯的,百慕達是個很容易出現一些詭異事件的地方,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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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五百二十九年前出生的。在我出生之後,就常聽到附近的船隻失蹤或出現奇怪的水怪之類的事情,對於生活在島上的我們,事實上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們一直認為,只要出外夠小心,避開那裡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們就得以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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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我二十八歲的那一年,原本只出現在海域的異相突然開始出現在百慕達的本島上。那一天,風強雨驟,十尺以上的海浪不斷往島上襲來,就像是要把島上居民都困在島中似的。我當時身為島上的領袖,便要大家聚集在島上唯一的高地,但之後看起來,這其實是個錯誤的決定。」伊凡低下了頭,雙手握拳,敘說這段故事似乎讓他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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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靠近他,握住他的手,但我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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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到達高地後,突然,天上打了一個大雷,落雷直直打在高地上,把所有人都電暈了。而後,當我們再度恢復意識之後,就被下了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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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是指「一成不變的百慕達」跟「異次元空間」嗎?如果我可以長生不老,而且還維持著二十三歲的模樣,我應該是不會覺得這是一種「詛咒」的。但如果我以這種狀態活了五百年的話……那我就不敢這麼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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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們是怎麼發現自己不會變老的?又是怎麼發現你們已經不存在在地球上了?」要發現自己不會變老應該要過好幾年吧?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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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們的詛咒不只是剛剛說的兩種,還有每個成年人都各自患了一種隱疾,這些隱疾就是讓我們發現不對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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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希斯昨天示範給我看的「致命的隱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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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們都沒發現,只是以為大家很好運,被雷打到竟然都沒死,老天是眷顧我們的。但在當天,第一個隱疾發作的人就是希斯,他還因此而差點喪命。」伊凡握拳的力道又更緊了,他深吸了口氣後,突然露出微笑看向我:「還記得剛剛主播說早上十點二十分到十一點零七分的氣溫高達46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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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伊凡突如其來的笑容讓我有些心慌,但我逼自己努力回想剛剛主播所說的內容,以及我稍早被熱醒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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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46度,我算是領教過了,因此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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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隱疾是血液的沸點太低了,只要氣溫一升高,他的血液就會開始蒸發,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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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跟我一起到島上各處去巡邏,視查各地的災情。氣溫逐漸飆升,希斯開始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他的身體原本相當強壯,所以他並不把身體的不適當成一回事,只當是有些中暑而已。可是氣溫越來越高,他的頭開始暈了起來,身體也冒出紅色的水氣,我這時才發現不對勁,連忙把希斯帶到陰涼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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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沒有減緩他的症狀,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口中還一直喊著好熱。我馬上帶著他到附近的溪流邊,把溪水潑在他身上降溫。不過因為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他的體溫又很高,水潑到他身上後很快就乾了。他當時的意識已經不清了,在緊急情況下,我把他拖到水裡,讓他整個人泡在水中,希望溪水能夠幫助他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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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當下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所以我一直祈禱,一邊要其他人快點叫島上的醫生過來。好在希斯在水中休息了一陣子後,體溫漸漸地降了下來,呼吸也平穩了下來。在他恢復意識後,氣溫也降了下來……」伊凡突然噗哧一笑:「如果妳知道他事後對我緊張的態度調侃了好一陣子的話,妳一定也會很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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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笑了出來。我從來沒想過那個看起來始終開朗的希斯竟然會有如此危險的瀕死經驗,難怪菲兒昨天會那麼的生氣,但我倒是很容易想像他調侃伊凡時的死小孩模樣。如果伊凡說的長生不老是真的的話,那希斯在這五百年似乎沒有成長多少,仍是小屁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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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昨天親眼見證過希斯的隱疾了,而他也告訴我菲兒的隱疾。」但他沒有告訴我你的隱疾是什麼,我在心中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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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要氣溫一降到10度以下,菲兒的血液就會結凍。在第二天凌晨的低溫時期,她差點死在希斯懷裡,還好大家及時發現,準備了五件的厚棉被蓋在她身上,她才回復意識。」伊凡的表情又嚴肅了起來,看來這對他又是一件難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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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真是我無法想像的事,這是什麼樣的詛咒?讓這些原本存在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每天都會因島上的氣候而受到生命威脅,這是他們的家啊!但他們卻沒辦法安穩地在這裡生活,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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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希斯和菲兒,身為情侶的他們竟然有迥異的體質,這種詛咒不就是想拆散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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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誇張了吧?他們二人不是情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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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的臉有些困惑。「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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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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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個人怕冷,一個人怕熱,他們要怎麼在一起啊?」昨天的我還沒想透徹,現在才發現這種安排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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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終於懂我的疑慮了。「一開始,他們對彼此的隱疾的確不有少的怨言,甚至吵架、分手了好幾次,都是為了對方不夠體貼之類的原因。但到現在都已經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他們也成為了老夫老妻,也就學會了如何互相尊重,他們的感情反而變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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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在辦公室中所掛的摺扇,全部都是菲兒收集的。我還在想,她為什麼要收集自己用不到的東西,後來才知道都是為了希斯。現在想起來,一個女人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收集可能會害自己喪命的東西,而且還在他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時如此歇斯底里,這女的一定很愛那個男的。或許希斯也是因為看到了菲兒的心意,所以才會如此愛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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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的『隱疾』是什麼?」與其等他告訴我,還不如我自己問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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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解釋到自己的部分,伊凡的表情有些意外。「我昨晚不在,是因為我的隱疾出現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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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希斯也告訴我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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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達的晚上是滿月……」伊凡以手撫著自己的後頸項,表情很不自在,他看起來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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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滿月」,一般人很自然地就會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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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狼人?」我帶著開玩笑的口氣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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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伊凡原本煩惱的表情瞬間放鬆了下來。「沒錯,我是狼人。」只不過他放鬆的表情顯得有些刻意,像是想以輕鬆的方式帶過這個話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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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反應並沒有如他所意。說真的,我剛剛真的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沒有想到伊凡會這麼爽快地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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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誰會在知道自己暗戀的對象是個「狼人」的當下還能坦然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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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事實上,連嘴巴都是。我實在太震驚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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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狼人」是指在哈利波特電影中出現的那種狼人嗎?那個狼人好醜吔!而且又兇狠,看到人就攻擊,完全不討人喜歡。伊凡也會變成那樣嗎?天啊!我無法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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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妍,妳還好嗎?」伊凡傾身向前,輕握住我的手,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頓時充滿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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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他的碰觸而回過神來,我努力壓下想甩開他的手的慾望,帶著不確定的口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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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你的騙我的,你是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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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遺憾的,伊凡點了點頭,讓我心中那小小的希望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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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隱瞞了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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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必要跟我道歉,畢竟我還不是他的誰。不過以我們以後可能會合作解除詛咒的情況下,他的道歉又情有可原,畢竟我完全不知道他會變身為狼人,而我也不確定在他變成「非人類」時,我跟他之間的相處是否存在危險。「這件事對我來說太驚訝了,我還無法消化。」我還無法釐清我心中目前的想法,不過至少這個原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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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原本緊蹦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我了解了。」他對我溫柔一笑,害我差一點就回他一個笑容,還好我及時收斂,我需要多點時間思考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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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了晚上就會變身?」先撇開他會變成這麼恐怖的生物,我還滿好奇他的隱疾的細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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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在百慕達,每天都是滿月,所以我每天都會變身,不過在其他地方,只要不是月圓,我在晚上就可以維持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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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變身後呢?還會有記憶嗎?」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要是伊凡在變身後完全變成另一個人,我還真的不知道要該如何跟成為狼的他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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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搖了搖頭。「我不但沒有記憶,而且還會成為一頭徹底的狼。成為狼的我擁有狼的野性——而且還是最兇狠的那一種。我會主動的攻擊獵殺,聽希斯說,我在第一晚就殺了七個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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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口氣,盡量不去想自己是否會成為下一個命喪狼爪下的人。沒想到伊凡竟然會有如此危險的一面。「……所以你晚上都待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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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晚上可以自由地在戶外移動的話,那其他的島上居民不就每晚都處於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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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露出一個要我安心的笑容道:「我住在獨棟的房間裡。我的房間是受詛咒後才建造的,建材是堅硬的石材與鋼材,堅不可摧,為的就是讓成為狼的我無法逃出來,這樣其他的居民才可以安心地渡過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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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的心因他的際遇而緊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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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昨天一整晚都是狼嗎?」被關在牢籠裡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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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似乎對這情形十分坦然了。「是啊,不過我昨晚先吃了安眠藥,睡了一整晚,所以對其他人是沒有威脅性的。」他的口氣就像在談論著平常的鎖事似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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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藥……這是為了防止他自己成為攻擊武器嗎?我心中對他的憐憫又加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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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就必須一直這樣活下去嗎?沒有辦法解除詛咒嗎?」如果要我這種生活過五百年,我想我一定會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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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可能是覺得我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了,所以他又對我露出溫柔的微笑。很意外的,我心中的沉重感因他的笑容而減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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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能夠控制自己身上的隱疾後,我便開始出外找解決詛咒的方法。大約在三百多年前,我在南美洲找到馬雅族的一位後裔。他對於各種詛咒十分的著迷,所以當我一向他表明身分時,他就立刻決定要幫百慕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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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了古文獻資料,發現馬雅時期供奉的古神明十分靈驗,只要找到它並虔誠向他請求,他就會幫助有需要的人。但當時已經沒有一個馬雅人知道古神明的所在地了,幸運的是,馬雅後裔仍然具有與古神明溝通的能力,他們能夠在特定的地點找到特定的預言,藉著預言找到下一步指示,直到找到最後一個指示,就能夠找到古神明。正因為如此,我們稱馬雅後裔為『預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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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馬雅是個很有名的古文明,但它已經滅亡了,應該不會留存後裔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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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說三百年,那個『預言者』早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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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點了點頭。「馬雅後裔不只有一位,在這三百年間,我已找到了八位了。」他又頓了一下,用著謹慎的目光看向我,緩緩說道:「而妳是我找到的第九位『預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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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我怎麼可能是『預言者』?」我是個華人吔!怎麼會跟生在南美洲的人類有關連。好吧,即使我的祖先真的是馬雅人好了,在這麼多代的混血之後,我血液中的馬雅血統也早就消失殆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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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當初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妳,但妳能夠看得懂預言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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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看得懂預言?」我努力地回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蠢事,才會讓他有我是「預言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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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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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試?」我突然想起伊凡之前告訴過我,我是因為筆試結果而錄取的,但我一直當他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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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的筆試題目是我出的。為了找出預言者。我在試題中加了幾題預言者才能翻譯的文字,而只有妳把那些題目解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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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題目?」我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什麼奇怪的文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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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翻英的『早安』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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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送分題嗎?」這兩題的印象太深了,我不可能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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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我從前一任預言者的筆記中找到的符號。只有預言者才知道這些文字所代表的意義,其他人只會認為是亂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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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在我考完試後遇到的那對母女就有提到試題有亂碼,難道她們說的是這兩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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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其他人也答了出來啊。」我不曉得我為什麼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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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搖了搖頭道:「不,我們徵人徵了半年了,妳是第一個答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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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小說的女主角了。「你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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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認真的。」伊凡的表情嚴肅無比,讓我感覺自己再一副看笑話的模樣對他是一種污辱,所以我立刻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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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妳有預言者的另一種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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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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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聽得懂我們所講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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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聽得懂,而是你們根本就在說中文啊。我又想起了菲兒昨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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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根本就不是在說中文嗎?」我有些遲疑地問道。不會吧,我的精神要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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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到我頭上快冒煙了,伊凡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點了點頭道:「不是我們會說中文,而是妳理解『克尼語』——亦即百慕達島的古語。妳的大腦會自動將克尼語翻成妳的母語——亦即中文,而在妳聽到我們的語言後,妳的嘴巴會自動把妳的母語翻成克尼語。所以雖然我們講的是不同的語言,但我們卻能夠毫無阻礙地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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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笑了,但這次我克制住。「怎麼可能,我說的是中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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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耐心地向我講解。「還記得妳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嗎?我當時用克尼語跟希斯交談,而妳卻聽得懂,我就知道妳應該是個預言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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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忘得了我們的初次見面呢?但他的話讓我的心頓時沉了下來。「所以……你當時就決定利用我了嗎?」我的眼神充滿著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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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我是誠心想請妳幫忙。」伊凡的表情堅定無比。「我原本想在錄取妳之後向妳說出實情的,但在知道妳不願意出差後,我才決定改變方式。先把妳帶來,再向妳說明,因為我真的很怕妳不願意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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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不幫你們啊。」聽到他這麼說,我下意識地反擊。但我們也沒說要幫他啊,小魔鬼立刻在我心中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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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聽到我的回應,雙眼立刻發亮,他的手微微顫抖,但我看得出來他努力地節制自己的舉動,可能是不想把我嚇跑。「所以妳的意思是願意幫我們尋找預言了嗎?」他的聲音還帶著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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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做決擇。「我需要想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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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幾乎已相信了他所說的內容,但我仍是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他說的是實話。到目前為止,我所看到的證據都可以造假,伊凡的相片可能是後製的、希斯與菲兒的體質也可能是裝出來的,他們的口音更可以造假,我還需要再多一些更直接的證據,我才能完全相信這座島真的受到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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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今晚讓伊凡在我面前表演變身秀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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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的臉露出些微的失望,但他立刻將之隱藏,並露出一個微笑。「當然,第一次聽到這麼離譜的事,妳是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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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逛逛。」我迴避著他的眼神,就怕看到他受傷的表情而心軟。我需要散心,好好整理我混亂的思緒。但我又想到他說過,在我還沒答應他之前,我是不能離開這個房間的,所以我還是留在這裡思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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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打算收回我剛剛說的話時,沒想到伊凡竟然答應了,而且他立刻起身,要跟著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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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原意其實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的,但我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所以我也只好妥協,讓他帶著我一起外出「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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