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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故事—白雪

全世界我最愛的哥哥,最喜歡聽我唱歌的哥哥,為什麼你不再跟我說話,不再理會我了呢……

從鄉下搬來都市的兩位兄弟──哥哥白雨,弟弟白雪。

他們失去了父母,被熱情的親戚接收扶養,在陌生的環境裡,彼此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既使不久前才遭遇過不幸,兩人仍能笑嘻嘻的過著每一天。

「白雪,唱歌給我聽。」

「可是嬸嬸說會吵到鄰居。」

「這裡沒有其他人在,所以沒有關係。」

離城鎮不遠的郊外,溫暖的陽光灑在一片淨土之處,白雪站在其中,早已盤據此地居住的動物們紛紛傾巢而出,凝聚精神,側耳聆聽。優美的旋律從他口中唱出,能撫慰人心的歌聲,擁有著和媽媽相同的好歌喉……

「白雪,聽說有個地方能吃到最甜美的果實。」

「哥,帶我一起去。」

「不行,只有大人能去。」

「哥是大人嗎?」

「我快要是大人了,我可以去。」

看到白雪傷心難過的臉。

「白雪乖,在這裡等我回來。」

拍拍他的頭,親吻了他的臉頰。

「很快,不要擔心。」

想抓住手,可哥哥走得急沒法抓牢。

「哥哥……」如銀鈴般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

失去哥哥蹤影的白雪從日頭等到了黑夜,不想只有他一人回到那個家,他等著,等待哥哥回到他身邊。

他找了一處能容納他的洞穴待著。一天又一天,靠著白兔與松鼠為他撿拾了果子飽腹,就這樣整整過了一週。

這一天,他凝視著月光微微照亮著草地,聽見樹林裡發出的窸窣聲,一道黑影緩慢地走來,白雪笑著迎接。

「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好想你啊!」抱緊他,雖然高度只能到他的腰部,白雪將臉埋進哥哥的衣服裡。「哥哥,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沒有回應,沒有撫摸,凹陷的眼孔,黑漆漆的看不清注視著何方,白雨的臉好冷……

兩人回到了家,叔叔和嬸嬸一家人擔心不已,關心的話語不斷。

「你們兩兄弟跑去哪裡了,一直沒有回家,把我們都嚇死了,以為……以為你們……」嬸嬸哭了,哭了好久都沒有停止。

「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不可以再有下次了!」說完,叔叔緊緊地擁抱住兩人,但白雪卻感覺不到溫暖。

隔天,白雪起床發現哥哥不見,下床跑去客廳、廁所、廚房,家裡的任何一處,都沒有哥哥的蹤影。

「他從來就不會沒有叫醒我就自己走掉了。」

回到房間,梳洗過後,好不容易一個人換了件衣服。

「嬸嬸,知不知道我哥哥去哪裡了?」

吃著早餐的白雪詢問在廚房忙著洗菜的嬸嬸。

等了好久也沒有得到答覆,白雪再次問了,嬸嬸仍然沒有回答他的話,就好像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

「嬸嬸,我哥哥在哪裡?」白雪焦急的拉著她的裙襬,可嬸嬸看都沒看一眼,甚至連理都沒有理會。

「嬸嬸……」自己如同空氣般被對待,白雪害怕的衝出家門,焦急地到處詢問人「哥哥在哪裡?」「有沒有看到我哥哥?」

沒有人和他說話,更不會有答案出現,白雪哭著,喊著哥哥……哥哥。

一直走著,走到腳底磨破了皮,起了水泡。「好痛……」沒有人關心他的傷勢,更不會有人安慰他。這世上彷彿只剩下了他一人……

「哥哥!」白雨從一座高塔走出,和一群人穿著同樣的藍色襯衫一起走出那道大門。

白雪興奮地跑到他面前抱住,「哥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白雨靜靜地站著不動,冷漠的表情讓白雪感到深深的恐懼。

不再和他說話,不看他一眼。放鬆手後,白雨丟下了他,自顧地走回家。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望著哥哥的背影,白雪的心……好痛。

「哥哥,我好害怕,求求你看看我,和我說說話吧。」

當白雪意識到,原來再也沒有人想聽他唱歌,和他說話──他變成了孤獨者,被人遺忘的乾乾淨淨。他失去了哥哥,失去了笑容……

「想再獲得你哥哥的關注與疼愛嗎?」

白雪回到那曾待過的洞穴,希望能找回從前開朗活潑的哥哥,他向森林裡的神明祈禱著。「求求祢,把以前的哥哥還我,我好想他,我愛他,我不可以沒有他……」

有人回應了他。白雪滿心期待地看著對方,是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老婆婆。

「吃下這顆蘋果吧!」慘白的手指上有顆鮮紅無比的存在。

白雪疑惑的看著。

「這是你哥哥吃過的,世上最甜美的果實。」

「只要吃下它,就能再和哥哥說話嗎?」

「它是個充滿魔幻力量的果實,你哥哥就是因為吃下了它,改變了體質,才會變得無法跟你交流。」

「是這個原因!因為哥哥變了,而我沒有變,哥哥才會聽不見我,看不見我。」

「對、對。所以你決定要不要和哥哥一樣,吃下這顆蘋果,再回到從前和你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白雪接受下了那顆蘋果,捧在手中,看著它美艷的外表,和香氛的氣味都在吸引著他。

吃下一塊,白雪不久昏睡過去……

「白雪……」我聽見哥哥在叫自己的名字了!

醒來時,發現躺在了熟悉的床上,而這世界上最愛的人就在身邊照顧他。

『太好了,哥哥終於和我說話了。』但哥哥的表情為何這麼的悲傷呢?

「你不該和我做出一樣的蠢事。」

『哥哥在說什麼呢?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很開心,我們又可以回到從前一樣了。』

那麼,你那雙空洞的眼窩要流出鮮紅的液體……

有嗎?不協調的上揚嘴角,發出撕裂沙啞的笑聲。

站在門外,與鄰居聊天的嬸嬸說著:「太好了,不用再忍受那對兄弟聒噪的聲音,還有那難聽到不行的歌聲。」

世界能再恢復寧靜,白雪和白雨又能在一起相依相守……

住在高塔上的年輕女子,品嘗著剛煮好的湯,滿足的笑容,讓高塔之下努力砍柴燒炭,為她取得永不熄滅的爐火,為了養家活口而不得不一直工作到死的男子們,忍不住想停下手邊的工作,聽聽那銀鈴般的笑聲。

她那雙美艷的眼睛,看著鍋裡不時浮出的圓形物體發亮著。

「每個人都能實現願望,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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