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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亦塵

「墨姐姐?」察覺到餅兒的手在自己眼前晃著,繾墨回過神來,拍了拍男孩的頭,問道:「我不在的這些年,哥哥和蛛娘還好嗎?」想起了那個時候,身中劇毒又全身傷痕的亦塵,繾墨想著,他是否痊癒,有沒有遺留下什麼病根?

「王的身體健全,但阿娘...阿娘她二十年前跌入冰湖,染上了風寒,至今日還尚未痊癒...」餅兒的話讓繾墨僵了一下,蛛娘...

「走吧!咱們先回妖族,待我先去探望蛛娘」她抿了抿脣,蜘蛛最怕的便是水,更何況是跌入冰湖...冰湖,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湖水,就連仙人都要對它退避三舍,蛛娘那次跌進去,只怕哥哥渡了不少妖氣才得以讓她活下來..

當下餅兒和繾墨領著琉璃流云出了豐城,來到了一座森林外,「阿璃,阿雲,這林子中心便是妖族,待會你兩可要跟緊了,妖族外邊有許多猛獸,便是仙人,碰到了也需纏鬥幾刻鐘」繾墨提醒身後兩人道,妖族不似人族,妖族的世界是兇殘的,弱肉強食...唯有強者,才可化形入妖城,謂,城外皆是擁有靈智且及其兇惡的猛獸...更有些會聚集成團體,只為圍捕獵物

琉璃點了點頭,眼神時不時的看向幽深的樹林,流云更是緊拉住了繾墨的手臂,「餅兒,你和琉璃走在我前面」繾墨將三人都拉到了自己前方,她相信餅兒的實力,否則蛛娘絕不放心讓他自己出城,讓餅兒跟著琉璃二人,便可保護他們

「走吧!」

四人在林子裡繞來繞去,一下往東行,一下又向西,看到林中路徑時,偏偏不走,反而繞過,身周不斷有眼冒紅光的猛獸徘徊著,他們虎視眈眈的盯著琉璃和流云,卻對繾墨和餅兒存著畏懼,於是便在四人身周圍了一圈,等候琉璃二人落單時便撲上去將兩姐弟撕碎

「墨姐姐,咱們什麼時後到...」流云沒見過此等畫面,又無意瞥見一隻獅子正撕咬著同類,頓時嚇得往繾墨那裡縮了縮

「哼!膽小鬼,那些畜生縱然有靈智,可他們卻不似我們妖城的百姓聰明,怕他們做什?」餅兒不懂,為什麼流云會對這些"低等生物"這麼的膽怯

「餅兒,阿云還是個孩子,況且又沒了父母」繾墨將手按在餅兒頭上,無奈的道,這孩子,和他姐姐一般,都喜歡直言直語

餅兒聽聞,並沒有再說什麼,看了看繾墨,又看了看流云和琉璃,隨即向後退了一步,走到流云身旁,低頭不語,繾墨見此,露出了會心的一笑,蛛娘生了個好兒子!

四人走了將近一刻鐘,已然不見之前那些野獸,眼前是一片片的參天古木,給人一種古老而悠遠的氣息,「咱們到了」繾墨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縱然心裡起了不小的波瀾,但面上還是平靜的道,她,終於回到了故鄉!

「餅兒,先帶他們到我的寢宮住下,我先去看看你阿娘」繾墨呼吸著這熟悉的空氣,不似人界的塵土味,而是清晰的、森林特有的草木香

三人分道而行,餅兒帶著琉璃流云前去妖王宮,而繾墨獨自前往蛛娘的住所...

那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小徑、熟悉的百姓...

「咦?那是墨公主!」

「墨公主回族了!」

百姓們很快的發現了繾墨,她也確實挺顯目的,畢竟臉上矇著白綾的妖,也只有她一個。看著周圍漸漸聚集的人群,繾墨露出了溫暖的笑意

「春姨,蜂伯,琳嫂......我回來了」繾墨一個個的叫出了百姓們的名字,即使千年未見,繾墨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墨公主竟然還記得咱們的名字呢!公主這是要去找蛛娘嗎?唉...她最近身子有些不如從前了,不過蛛娘她還總惦記著您呢!」一位抱著果籃的婦人走到繾墨面前叨絮道

「我知道,餅兒和我說過了,鳶姨,你能先去忙吧!我自己過去便可」繾墨朝著婦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勒!公主有空可要再來看看咱們啊!」鳶姨當下笑道,而後,眾人散的散,走的走了,他們知道蛛娘的病情,也看出了繾墨臉上那抹深藏的焦慮,便也不急於敘舊,立刻清空了一條道路讓行

一幢略有些破敗的小院落中,面容憔悴的美貌婦人尚自織著衣服,繾墨看得心頭一熱,「蛛娘!」她奔到婦人跟前,像小時候一樣,撲進了她懷中

「咳...阿墨,你回來啦!咳咳...」蛛娘一面說道,一面咳嗽,繾墨連忙拍著她背,給她順氣,「蛛娘...你怎會成了這樣」繾墨語帶哽咽的道,昔日溫柔的女子,竟然病成了這副憔悴樣,繾墨見了很是難過

「我那日不知道被什麼絆倒跌入冰湖後留下的病根,不礙事,不礙事的,倒是塵兒,渡了我大半的妖氣」蛛娘一臉慈愛地撫著繾墨的頭道。繾墨一抬頭間,看到了婦人手中織了一半的衣服,聲音又哽咽了,「蛛娘,你都病了,怎還用妖絲織布?」

蛛娘搖了搖頭,「我這已是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況且,蛛娘我也想再替阿墨你織幾件新衣。我知道阿墨不愛穿外面的衣服」婦人永遠是這麼的溫柔,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令人沉醉...就好像,那個時候的母親...

「蛛娘,這是仙界的陽亟丹,服了之後便可除去些許寒毒...是阿墨之前得到的」繾墨憑空一變,掌中出現了一顆拇指大小、紅艷艷的丹藥,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道:「這丹藥於我沒什麼用處,就送給蛛娘補補身子吧!」其實陽亟丹在仙界是很稀少的丹藥,繾墨怕蛛娘不肯收才這麼講

「蛛娘快服下吧!」繾墨將丹藥塞入婦人手中,臉上綻出了期待的笑意,看著蛛娘服了下去後才在心裡鬆了口氣...

蛛娘只覺一股暖意淌流在四肢百骸,最後全流向了丹田處,將體內寒意驅逐削減了不少,也自知這並非尋常丹藥了

「蛛娘...可否隨我去看看父親?」繾墨在蛛娘還未說話前,先聲為快,堵住了她想對自己說的話,「好,先王在天上也一定很想阿墨」蛛娘笑著將手中織了一半的衣服放下,起身和繾墨並肩走出了院落

「蛛娘,改天我讓人幫你修一修屋子吧!這都舊了」

「好,那麼蛛娘就先謝謝阿墨了」

......

「阿云別跑啊!璃姐姐,你從那邊包抄!」兩人還沒走進,就聽得三個孩子的玩鬧聲

「不公平!殭屍蹦不是這樣玩的,殭屍又不能跑!」流云左閃右閃,見自己的親姐姐也不幫自己,登時急的大喊

「誰說的,那種玩法都已經是老梗了,殭屍只能跳的話還用抓人嗎?」餅兒嘿嘿一笑,偷偷地發了一條蛛絲在流云身後,接著便要準備撲過去...

「餅兒!你又在作弊了!」餅兒一回頭,只見一高自己兩個頭的女子插著腰說道,「姐姐...」小男孩立馬慫了,誰讓他玩遊戲從沒贏過姐姐嘛...現在有別的玩伴了,讓他贏一下有什麼關系

「對了,二位是?」糖兒轉而看向琉璃和流云,「他們是墨姐姐的仙使」餅兒當下介紹了兩人給自家姐姐

墨姐姐...?!莫非,她回來了?!糖兒驚的瞪大了眼

「糖兒,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糖兒一轉身,就看見了那張熟悉的笑臉,「墨姐姐!」糖兒臉上綻放出了陽光般的笑容,自動忽視掉了身後的三人後,小跑的向著繾墨奔來

「小丫頭如今可跟我一樣高了啊!」繾墨笑著摸了摸糖兒的腦袋,當初那個才三百歲的小女娃,如今已長得這般亭亭玉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姐姐,你的靈視練成了啊!唉!姐姐你知道當初你背著塵哥哥滿身是血的倒在妖城外時,我都要哭死了,那時你的眼睛...」糖兒一看到繾墨就激動了,自從一千多年前那日之後,她是再也沒能見著繾墨了,而宮中也傳出了新皇上位的旨喻...

「糖兒」繾墨打斷了糖兒的話,不動聲色的向琉璃那瞥了一眼,糖兒會意後兩手捂著了嘴,都忘了姐姐帶回來的兩位仙使還在呢!自己怎這般不小心,姐姐這是不想讓別人難過啊!

「走吧!去看看我父親...」繾墨輕笑了聲,上前拍了拍糖兒的肩膀,而琉璃卻是一臉的不解,總覺得這位上仙,好像藏著數也數不盡的秘密一般,讓人很想探究其因

「蛛娘,這麼多年過去了,哥哥治理妖族治理得如何了?」繾墨走在蛛娘身邊,似是隨意的問道。「塵兒他,是一位賢明的王,和先王比起來,更是青出於藍」蛛娘推開了青銅製成的大門,往裡邊望去,是一片片已長成半人高的薄荷草,這個,曾經是母親最喜歡植物,母親身上,也總帶著淡淡地薄荷香,很是好聞

「父親,墨兒來看您了...」繾墨找到了一座墳塚,她靠在墳前的石碑上,輕聲地道,而蛛娘及其他四人,則是站在一旁,沒有去打擾繾墨

「那個,您是蛛娘吧...」流云碰了碰婦人的衣袖,小聲的問道,蛛娘回過頭一笑,道:「是的,請問你是?」

「我...我是流云,這是我姐姐琉璃,咱們聽上仙提起過您呢!」流云眨巴著墨玉般的瞳孔,語帶興奮的道,「原來是阿墨的兩位小仙使,真是可愛的孩子」蛛娘摸了摸流云的頭,笑道

沒人發覺,琉璃只一直看著繾墨的背影,愣愣出神

不久,繾墨頭靠著石碑,竟是睡著了......

...

「阿爹!」

「阿爹!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少女小跑的跟上前方的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

「墨兒想去看看人界嗎?」

少女歪了歪頭,「阿爹是終於要去找回阿娘了嗎?」不難聽出,她語中的期待和興奮

「來,墨兒過來,阿爹牽著你走」中年男子一手牽著少女,一手牽著一直沉默著的少年,走出了妖城城門

......

「阿爹!哥哥!」

「阿爹!你們怎麼了」

「嗚...」

血...遍地的血......

「墨墨...」一張熟悉的面孔浮現在繾墨眼前...

...

「不要—!」繾墨慌亂的大叫

「阿墨,這只是夢」那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一轉頭,就見一雙紅色眼眸望著自己。「哥哥...你什麼時後來的」繾墨愣了一下,回望亦塵

「剛剛,阿墨飛升後變得越發輕盈了呢!」亦塵抱著繾墨,語調溫柔的道,「哥哥...咱們好久沒見了,阿墨...好想你」繾墨往亦塵懷中又靠了靠,鼻尖盡是那與父親神似的味道,想起適才的夢,一股酸澀感湧上心頭

「哥哥,我也好想父親...」

亦塵將繾墨抱回她自己的寢宮,放到榻上,   輕輕地撫著她腦袋,柔聲說道:「乖,別想那麼多,睡一覺吧!」他將燭火熄滅了,坐在床沿,看著自家妹妹沉沉入睡後,細語道:「那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黏人啊...」

繾墨又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棵參天古木,古木下有個看不清面貌的紅衣女子正在打坐...此夢,不得其解...

此時,仙界——

聖仙神木前,蒼雲獨自站著

只見他伸出手,碰了碰樹身,卻是被一道光暈彈回

「阿葉...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蒼雲自嘲一笑,彷彿聽見了當年那個空靈的聲音,"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你!"

「阿葉,我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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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睡覺,所以好多錯字啊!

〒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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