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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染色的魚

彤彤是一隻住在紅海的黃皮魚,她想要將黃色魚皮染成別的色,但是要染成甚麼顏色,她還不知道。

彤爸爸很不能接受彤彤這種特立獨行的性情,他認為身為一隻魚的天職就是要「合群」,老一輩的魚做甚麼我們就要做甚麼,不要高調、不要特別,要和大家相似,不要特別去強調自我的獨特性。

「我們出生在紅海的黃魚就是要服從、合群,妳看,大家不都是一群一群的游著嗎?每一隻魚的皮都是黃色,為什麼妳就這麼討厭黃色魚皮。妳不是我和妳媽媽生的嗎?為什麼性格跟我們差這麼多。真是麻煩精ㄟ。煩死了。」彤爸很生氣地跟彤彤說著。

「彤彤,妳要聽爸爸的話,他很愛妳,不希望妳受傷。」彤媽溫柔地勸著彤彤。

彤彤不想讓媽媽煩惱,便游出家中的洞穴,前往海面去散心。她游到靠近岸邊的一處礁岩,獨自思考。

她沒有討厭黃色魚皮,只是想要「選擇」非黃色魚皮,這一點彤爸完全沒有辦法搞懂。她也百思不解,自己的性情怎麼和爸媽差異那麼大。她沒有不合群,只是合群讓她很不舒服;每當她提出和多數魚不同的意見,就會被其他魚責備、批評。她不懂為何不能有不同的想法,她沒有要大家都贊同她的意見,只是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已。和大家如此不同她自己也很痛苦,可是要她假裝和大家想法都一樣,可會悶死。這事情困擾她很久,最後她想出「把皮膚染色」的主意。

彤彤為何要換皮膚的顏色?她想因為大家都是黃皮膚,所以想法、行為都要一樣,如果她把皮膚染成別種顏色,是不是大家就不會這樣期待她了。然後她的不同的想法就不會變成怪異,因為她皮膚不同色,本來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這樣大家就會接受她了。

她很高興自己想出這種好辦法,沒料到一把這方法告訴彤爸彤媽,彤爸竟然那麼生氣。彤彤真是苦惱極了。

「彤彤!妳怎麼自己游到這裡來,這裡和人類很靠近,太危險了。」突然有一隻魚游從她背後游到她面前來。

「小阿姨,妳怎麼也游來這裡?」彤彤驚訝地說。

「我來找一隻熱帶魚朋友。」彤姨回答著,「走吧!我回們紅海。」

彤彤跟著小阿姨游回紅海。

回到紅海,小阿姨看著彤彤心事重重,問她怎麼了?彤便把煩惱說給小阿姨聽。

「哈哈哈….!怎麼有這種有趣的事情。」聽完彤彤的苦惱小阿姨大笑起來。

「有趣?小阿姨,為了這事情我都快要和我爸爸吵起來了,怎麼會是有趣。」彤彤焦躁地一直游圓圈。

「彤,別游了,停下來聽我說。」小阿姨收斂笑得太開的嘴巴繼續說:「我會說有趣是因為彤爸以前年輕時也曾經想要把皮膚染成不同顏色。」

「我爸以前也想染不同的皮膚色?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他應該很了解我的心情,應該會支持我染的啊!為何他要反對。」彤彤既訝異又不解地說。

「我才說很有趣啊!妳想染皮膚顏色是正常的,因為現在妳是他的『孩子』,就像妳爸會反對妳是正常的,因為他現在是妳的『爸爸』,爸爸的職責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小孩啊。」小阿姨解說彤彤和彤爸不同的身分有不同的行為是正常的。

「哪有爸爸自己以前可以做的事情,現在他孩子想做就變不行,這不是有趣,而是不公平。」彤彤無法接受小阿姨的說法。

「那妳不好奇妳爸以前為何想染皮膚色?他想染哪種顏色?」小阿姨問彤彤。

「他想染甚麼顏色?」彤彤好奇地問。

「紅色。」小阿姨回答。

「紅色皮膚!那他游在紅海裡不就沒有魚看見他了?」彤彤不解地問。

「是啊!他就是不希望其他的魚看見他,就不會嘲笑他很奇怪了。」小阿姨說出彤爸的年輕往事。

「我爸年輕時是很奇怪的魚?」彤彤驚訝地問著。

「妳爸年輕時跟妳一樣,好多自己的想法,別人說一,他已經想到二、三、四了,所以大家都覺得他很怪異。有些魚會批評他,有些魚會嘲笑他,還有魚不想和他當朋友,會攻擊他呢。妳爸就想出一個怪招—把皮膚染成紅色,大家就看不見他,也就無法嘲笑他、欺侮他了。」小阿姨把彤爸年輕不好的遭遇都說出來。

「啊!那種感覺我了,很孤獨、很傷心。」彤彤低聲地說,「那後來呢,他有去染成紅色皮膚嗎?」

「當然有啊!他偷偷的染,沒有告訴他爸媽喔!」小阿姨微笑地說,「不過,只有染三天,他就把紅色去掉,變回黃色皮膚。」

「怎麼才染三天?」彤彤失望地說。

「因為他染成紅色,大家更嘲笑他,並沒有看不見他。後來是一位學校老師告訴他,大家會批評、或嘲笑、欺侮他,只是因為他太聰明,大家不知道如何跟上他的想法,或是羨慕他的創造力。」小阿姨進一步解說彤爸的情形,「彤爸聽了心中豁然開朗,既然是這樣他就不會傷心了,也不必再染不同的皮膚色了。」

「那我還是不懂他為何反對我染色?他自己都染成紅色皮膚三天呢。」彤沮喪地說。

小阿姨用魚尾巴輕輕地撫摸彤彤的頭。

「不過,以後我的孩子要染不同的皮膚色,我一定會支持她的。」彤彤語氣堅定地說。

「彤,就做妳心裡想做的事吧。」小阿姨游開之前說了這句話。

彤彤看著小阿姨游遠了,心裡想著:「真的可以染不同的皮膚色嗎?那我要染成哪種顏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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