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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懦弱。

      在愛普雷姆的某座森林裡,往裡走去,觸目所及都是參天大樹參雜些正在努力長大的樹苗,在往內走更深一點,便可以看見多彩多姿的魔物在裡頭走動,也讓淨世的人會選擇類似這樣的地方來練習。

  

      視線再轉移到某處有打鬥聲的地方所在,有三個精靈各持著自己的武器,再與眼前的魔物——木希對打。

     

      「蓮,我們到底打這些要做什麼的啊?幾個月前不是已經因為埃特的肉,賺到滿多錢的嗎?」一頭水藍長髮披散在空中的精靈,揮著她手上類似匕首的武器,精緻的面容上滿是不解。

     

      「清,妳絕對不知道,某個笨蛋食量非常的大,每天至少要花一半的錢在他身上,而且偶爾又要買布林來給他吃。」被喚作蓮的精靈,手拿著弓,可愛的面上帶著不耐煩且無奈的神情。

     

      布林是元素靈的產物,每個顏色都擁有不同的口感,讓蓮口中的笨蛋愛不釋手的每個禮拜,不,每天都需要吃上幾個才甘願。

     

      「那是因為我還在發育好嗎!」視線最後轉移到大概是被叫做笨蛋的人身上,俊朗的臉上滿是羞怒,最後他停了一下,複又開口道:「而且我不叫笨蛋,我叫做羅焱!」

     

      如此一來,三個精靈的身份就真相了,原來是清、蓮與羅焱。

     

      「欸清,我們這次不接委託嗎?」蓮轉過頭,但手上還是依然在弄出由風聚集而成的弓箭射殺魔物,我該說我可愛的弟弟使用弓箭的技巧還真是高明嗎?隨後我輕笑著回:「不接,這次我們接的是我們另一個身份的委託。」

     

      「哦?這次委託對象要殺的是那一個種族的啊?」蓮挑著眉,微笑著詢問。

     

      「是人類哦。」歡快的語氣不難表示我心中的喜悅,蓮的眼神也讓我明白,他知道我在想什麼,啊,不愧是我家的。

     

      「什麼什麼?」焱一向是慢半拍的才進來我們的話題,當我正要開口解答的時候,他卻恍然大悟的起唇道:「啊,是有殺人的委託囉?」

     

      「對。」翻了個白眼,才回答他那完全昭示他根本沒在聽的問話。最後便認真的在打這些魔物,好讓我們的錢包能肥一點。

     

      是說我們當了幾年的殺手,雖然可能在許許多多的消息中尤其是明面上的,都不認識這些以殺人為生職業的人,但在許多暗地消息裡,可是傳的非常地多,幾乎每個上層都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雙手沾滿的不只是魔物的血,還擁有著那些並沒有與我們結下恩仇,卻被我們親手斬殺的人的血,真是令人覺得諷刺,崇拜自然的精靈,竟然也能不眨眼的解決掉一人。

     

      當然,我們三人的殺手代號,也早已在暗地裡傳的十分的廣,幾年來接下的委託大大小小,有難有易,但全部,真的是全部都被我們給親手了結。

     

      「呼,終於結束了。」深呼吸平息有些絮亂的呼吸,我看著眼前一片的魔物屍體,綠紅相對的顏色讓此片森林增加了些令人舒服卻又令人心涼的氣氛。再深呼了口氣,將狩魂收在腰間,望著另外拿著自己武器的人開口道:「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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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世中最繁華的大陸——愛普雷姆,這是一個許許多多貿易進行的地區,在其中有個離都市有些距離,但實際上也只需要三天左右路程的城市——艾伯來,裡頭住著的大多是來這裡做貿易的精靈,當然也有些許的獸族以及少部分的人族。

     

   雖然比不上最繁華的城市,但這裡也算是豐饒的城市,街上水洩不通的人潮,叫賣聲也是不絕於耳,這裡是個樸素的城市啊,我們三人目前就定居在這裡。

     

      隨後有個兩層樓的建築,是用一般常用的建材去建造的,外面的白色則是利用黝黑的晶石做一些小裝飾,門是用木頭製作而成,打開門則是可以看見幾張木椅有規則的擺在眼前,中間有座用大理石做成的桌子,據說是怕某人生氣的時候打破……。

     

   實際上這棟小建築應該要算是三層,因為在地底下還有一層樓,那層樓是專門用來製作一些毒藥來的。

     

      「蓮,你今天又要做什麼毒藥?」我坐在地底下那層樓裡面的其中一張椅子,藍色雙眸望向正在藥臺前面製作不知名藥物的蓮。

     

      「你還記得我們這次要暗殺的對象嗎?」

     

      「當然記得,我怎麼可能忘記。」

     

      「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消息知道有人請殺手來殺他,所以他請了許許多多的種族來護衛他,不過倒是不是金色獅群的人護衛的,你放心。」

     

      「原來如此,所以你在製作的是迷藥?」

     

      「沒有錯,我親愛的姐姐。」

     

      「其實你不用做迷藥,我們還是能潛進去殺了他啊。」

     

      「我只是怕我親愛姐姐的殺人姿態被看到罷了,畢竟他們只委託妳一人,我怕妳一個人會出事。」

     

      蓮突然認真的望著我,一改他臉上那公式的微笑,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害怕失去什麼的人,眼神充斥著心、害怕。我對他笑了笑,隨後起唇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還是我的姐姐最好了,不過妳許下承諾了,一定要做到,知道嗎?」

     

      「我知道,反正這次的委託,委託人說不急,我就打算在他最沒有防備的一天,再去狩獵他的魂吧。」我說完這句話後,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起身走向通往一樓的樓梯。

     

      並沒有看到當我站起身轉過頭之後,在我身後的蓮,用的是怎麼樣擔心的眼神看著我。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焱在這裡保養他的刀,雖然有些疑惑他到底去哪兒了,但他都長大了,好吧,在精靈裡還是算小孩子啦,但是至少他還是有自保的能力,嘛,就這樣吧,今晚會買布林回來,他應該會在家裡的。

     

      最後就直接走向往二樓的樓梯,二樓的裝飾是用我的喜愛來當作範本的,水藍色當然是一定要的,所以牆壁是刷成藍色,然後有些椅子上方放的是當年母親對我說,他的味道是可以放鬆心情的植物。

     

      聞了聞,連肩膀都有稍微的放鬆,當我很累的時候真的很喜歡聞這個植物,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但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可能也是因為聞這個我會想到母親吧。

     

      ——可是,都看不見了。

     

      自嘲般的笑了笑,隨後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打開門之後,裡頭依舊是藍色的色調,可能對於一些人來講這樣很冷,但對於我來講,可是十分的溫暖,令人有歸屬感呢。

     

      翻身躺在自己的床上,閉上眼,隨後用手蓋住,想進入到純粹的黑暗。

     

      已經十四年了,爸媽離開我十四年了,我卻連當初是誰殺害了我爸媽都不清楚,連個有關他們的消息都沒有,我怎麼這麼懦弱啊。

     

      抿著唇似是在隱忍著什麼,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是有人用烙刑—用火燒鐵然後印在身上—的疼痛,而且這燙的不行的鐵,大概是直接印在心上吧,不然怎麼這麼疼,像個烙印般的印在心上不消散。

     

      再過沒幾天就是他們的忌日,可能明天就要回家一趟了吧,回去那個擁有許許多多回憶的地方,回去那個曾經最單純樸素的家,溫暖的家。

     

      不知不覺,嘴角像是嘲笑,還是逞強的上揚了些,可能也是在昭示自己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眼淚怎麼就流了下來,沾濕了手也沾濕了枕頭。

     

      燙了我的手,卻也冷了我的手,就跟在心中那無止盡的黑洞一般,不停的吞噬著疼,讓心來承受,外表就只是那樣的平常。

     

      猶記得當年,我似乎也曾哭過,那是我除了這次外第一次的哭泣,對,是第一次。

     

      那是親眼看見自己父母的重傷,卻什麼也做不了的難過;那是不能去救援父母,只能跑走,還得依賴父母們的能力才能安全的逃離開來的懦弱。

     

      如果當時,我就有這樣的能力,會不會就能救出他們呢?這答案誰知道,也沒有辦法再重現一次了,不是嗎?

     

      所以我不斷的變強,不斷的要求自己,做了許許多多原本精靈都不需要做的訓練,鍛鍊自己的速度,鍛鍊自己的體力,鍛鍊自己使用冷兵器的能力,。

     

      做了這麼多的訓練,只是為了復仇,不過到時候付出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想不到就這樣想著想著,外面黃昏餘輝橘紅色的溫暖進入了我這完全都是冷色調的房裡,也帶給我心裡短暫的溫暖。

     

      遙想當年,有個老人家曾經對我說:「在另一個世界——汙世,有個很詩情畫意的人曾說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話到此時,令人感觸極深。

     

      不知道他老人家還好嗎?自從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之後,我就沒有在回去那個村莊了,那個,從小就待著的村莊。

     

      「下去跟焱還有蓮一起說吧。」輕聲呢喃了下起身伸了個懶腰,大步的往一樓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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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夜安。」看見剛好也從地下室上來的娃娃臉弟弟——蓮,道了聲問候,也聽見他也問候了我一聲,點頭回應一下,左右望了望,才發現某個笨蛋不在欸:「蓮,焱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從地下室上來而已。」蓮搖著頭,表示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倏地,家裡的大門被人打開,我與蓮同時往那看去,滿身髒污的……額,精靈?好像是羅焱,雙眸是色的,不過頭髮怎麼變成黑色?啊,不對,那是土…。

     

      無語的望著那渾身沾滿土的,他像是看見我們都在注視著他,開口露出了一口白牙,用著平常的語氣開口道:「夜安啊,清、蓮。」

     

      我扶著額,果然是焱。彈了個響指,請水元素將水往他身上潑,啊,忘記他是火屬性了。可是看了看他此時與剛剛天壤之別的外表,還是算了,這是不得已的。

     

      滋滋滋的聲響從他身上發出,不過過了一會兒,他身上原本濕透的衣服,全部都變得像是沒濕過一般。

     

      「你是跑去哪裡啊?怎麼會弄成這麼髒?」我皺著眉問著,眼眸滿是不解,到底是去哪裡可以搞到這麼髒啊。

     

      「嘿嘿。」卻不曾想,他只是傻笑著回應我,害得我都想要直接打下去了。握了握拳頭,告訴自己不要因為這樣子就忘了自己下來是要做什麼的。

     

      「大家,都坐著吧。」往中間其中一個椅子坐下,當然看到我這舉動,其餘人也知道我有事情要說而坐在我身旁了。

     

      「五天後,是我父母親的忌日,我想要回家一趟。」我直接切開主題,嚴肅的表情顯示我對這件事的看重。

     

      「回家嘛,妳是想要一個人回去,還是我們一起?」蓮的表情也是異常的認真,其實他的長相認真起來還是感覺不認真啊……咳咳,離題了。

     

      「我、我不知道,我想來徵求你們的意見。」

     

      「我會想要跟你一起回去。」羅焱待我說完不到一秒,就直接說出他自己的選擇。

     

      「那我怎麼可能也一個人留在這裡呢?我可不要笨蛋跟我姐姐兩個人一起回家。」蓮依舊笑著,雖然言語讓我覺得佔有慾似乎有那麼一點,但,他是我弟弟還是包容一下吧。

     

      「你們……。」頓了頓,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感性話不需要多說,就這樣就好,隨後又再次起唇道:「好,那我們暫定明天出發。」

     

      「好,喔耶,終於可以回家一趟了。」羅焱像個小孩子一般的跳了起來,真是的,他其實也很想他家人吧,都怪我,在他們十幾歲就帶出來了。

     

      「幸苦你們了。」我由衷的望著他們說道,隨後他們也給了我從內心發出的笑容,此時此刻的溫暖,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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