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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文]外面的天空(三)

豪豬妹妹在不遠處就聽到小刺蝟的聲音。牠覺得小刺蝟很奇怪,雖然知道原本牠就是奇怪的動物,但自從那天接下守衛任務後,小刺蝟是變得更加奇怪了。

而且,最近常常在樹幹上發現不同尋常的爪痕。豪豬妹妹覺得這一定與小刺蝟脫不了關係,牠決定一探究竟好抓住小刺蝟的小尾巴。

豪豬妹妹已經盡力地跑著、喘著,結果到了那裡,卻只有刺蝟一個小動物。

「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

奇怪?明明有聽到談話的聲音啊!

「就我一個人。」小刺蝟看著豪豬妹妹慢吞吞地走到一個樹幹下,牠擔心豪豬妹妹發現了樹上的貓,想前去阻止,卻因豪豬妹妹一個鄙視的眼神而退卻。

豪豬妹妹真的感覺很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是哪邊不對勁法。

牠嗅嗅樹幹,卻不知道這行為讓小刺蝟還有樹上的貓都嚇得不敢妄動。

突然,豪豬妹妹發出一個聲音。

此時,貓已蹲低身態準備撲上前;而小刺蝟也正準備要撞昏豪豬妹妹時,牠卻一臉幸福地開始撕咬起樹皮來。

「啊!這味道我喜歡。」

同一時間,小刺蝟跟在樹上戒備的貓都在內心裡小小跌了一個跤。

豪豬妹妹犯起貪吃,開始咬起樹皮來。

等豪豬妹妹吃得差不多要離去時,才發現小刺蝟還沒有離開。

「我說你啊,真不是普通得懶。」豪豬妹妹鄙夷地說道。

「什麼意思?」小刺蝟不懂,自己哪裡懶了。

「你居然還愣在這邊,你把守衛這神聖的任務當什麼啦!」最近發現的奇怪爪痕不只牠一個動物發現,其牠豪豬都說有發現過。但目前為止祕境都還算太平,所以豪豬們打算多觀察幾天再說。

這幾天,豪豬們無不提高警戒,連豪豬妹妹也不例外。

「還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在偷懶吃東西!」小刺蝟很生氣,就算自己陪貓玩,但牠也有利用躲貓貓時順便察看四周。

牠知道自己並沒有認真守衛(因為小刺蝟本身就很討厭這個任務),但不代表牠可以被豪豬妹妹說成偷懶。

「我跟你不同!我吃東西是要補充體力!而且,我才不想被一個老是喊著要去外面世界的敗家子說教呢!」

「什麼?什麼外面世界?妳、妳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羞紅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豪豬妹妹。

小刺蝟只跟媽媽說過一次,牠相信自尊心強的媽媽不會把這事告訴大家,尤其是豪豬。

「哼!就你們家發生的那點破事我們還不清楚嗎?知道為什麼你會被我們叫敗家子嗎?就是因為你看不起這份工作老喊著去外面,所以你是敗家子,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們豪豬一族。」

小刺蝟張著大嘴,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豪豬妹妹見狀,說得更得意起來,甚至還把小刺蝟逼到了樹幹下。

「因為你,害得我們要更加辛苦守衛。如果不想做,就快點滾出去!不要死厚臉皮地賴在這裡,卻不做任何努力。你知道有多少動物想要做這份工作?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豪豬說的每句話都刺中小刺蝟的心,每一句每一字,每一刀每一落,都深深地割傷了小刺蝟。

小刺蝟發現,原來最痛的不是被豪豬或是刺蝟的刺弄傷。

默默忍受著屈辱,小刺蝟在不知不覺竟開始不爭氣地掉起眼淚。

「哭、哭什麼啊你!」

豪豬妹妹一發現小刺蝟哭了,趕緊心虛地跑開,牠怕被人發現自己在欺負小刺蝟。

「總而言之,現在不太平,可能有外來物跑進來,你不要扯我們後腿啦!」說完,頭也不回地搖晃著圓滾滾的屁股離去。

貓受不了,跳了下來,打算從後面偷襲時卻被身後的拉扯給制止。

回頭一看,發現小刺蝟一臉哭喪咬著自己的尾巴。

「牠罵你,為什麼不反擊?如果你怕,我來幫你!」貓沉吟怒吼著,自牠來祕境後頭一次這麼憤怒、羞恥。

那隻討厭的胖妞居然欺負我朋友!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越想越氣,越發地想衝過去狠狠教訓對方。

「你又懂什麼!你一個外來者懂什麼啊!」

貓傻住了,牠第一次看到小刺蝟發飆。貓一時無法思考,只能順著最本能的想法說:「當然懂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又懂我了!」小刺蝟已經忍受不了了。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生來就要無故接受這些任務,牠根本不想要,可是,牠有選擇的權力嗎?為什麼錯的總是在自己身上?就算牠強迫自己、接受傳統,為什麼大家還是不肯放過牠?

只是想外面的世界,只是想想而已,又不犯法,也沒有礙到誰,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你不過從外面來的,看過外面天空的你,憑什麼說你了解我!你老是說我們是朋友,不過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你還不是跟那隻討厭的豪豬一樣,跟大家一樣,都在欺負我。耍我就這麼好玩嗎?」

小刺蝟哭著縮起身體來,展現在貓面前的是顆生冷的刺球。

貓沉默許久,風不停地呼嘯著,弄的樹葉發出可怕的沙沙聲響。

「我在玩你?」貓發出不屑的聲音。

「搞清楚!我哪理玩你啦!對,我是不懂你,你最可憐!所以連我這個自己爸媽是誰的孤兒都比不上你!」

小刺蝟愣住了,牠從來都不知道貓是孤兒。

「我……我是……」小刺蝟難過地話都講不清,也不知道要講什麼才算好。

氣氛很尷尬。

……

……

「是外來者!」

尖銳的聲音劃破沉默,嚇地小刺蝟跟貓都轉頭看向發聲者—豪豬妹妹。

「啊!有敵人!是外來者!小刺蝟把外來者帶進來了!呀啊!」豪豬妹妹不斷尖叫著。四周草叢不安地竄動著,將遠處傳來樹葉摩擦的聲音無限地放大。

是其他守衛者聽到豪豬妹妹的尖叫聲趕過來了!

「快跑!」小刺蝟把貓拉回神,催促他趕緊離開。

貓皺著眉緊盯小刺蝟,似乎沒有要離開的動作。

「你做什麼!快走啊!」小刺蝟想用刺把貓驅走,卻又怕刺傷牠。

「算我求你了,快走!」小刺蝟哇的哭了出來,哀求貓趕緊離開。

貓突然難過的喵叫一聲,轉身往茂密的灌木林跑。

「啊!不准跑!」豪豬妹妹一想到自己的職責,趕緊衝上前,無奈肥胖的身軀怎麼也追不上已消失的貓影。這時,附近的刺蝟先趕來了,隨後豪豬也趕上了。

「敵人呢?」

「外來者呢?跑哪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然而放眼望去哪還見到什麼敵人。

「跑了!被小刺蝟放走了!」豪豬妹妹氣得跺腳。

「什麼?!」大家異口同聲,全都一致地望向小刺蝟,眼神盡是不相信與責難。小刺蝟怯怯地縮起身子,在被針球完全覆蓋前,牠看見眾動物中媽媽難看的臉色。

就在眾動物完全散去後,灌木林裡發出一雙幽幽的綠光,直直望著被刺蝟媽媽帶離的小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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