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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然呆的天才

蟲歷元年   冬天   天氣陰

    距離「集體蟲化」的事件已經過了9個多月,那是一段漫長而難熬的時期,不幸中的大幸是在蟲化事件前期,各地還保有人類意識的實驗人員緊急組織了一個應對小組,利用殘存的研究中心實驗室,針對這個蟲化病毒進行研究。

    所謂「蟲化」便是指人類因「蟲化病毒」導致身體部分或完全轉化成昆蟲,估計全人類有7成的人已經蟲化,而我感染了第一階段的病毒,所以也被強行帶進去實驗中心。

   

    雖然感染了第一階段的病毒,但是當其他人蟲化時,我卻意外的沒什麼改變,不僅外表毫無變化,體內也沒檢查出異常,感覺身體完全正常,因此我被歸類為「完全人類」,這分類是根據研究人員目前蒐集到的資訊而劃分的。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蟲化病毒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傳染率極高,使感染者遍布全世界,而且會讓感染者出現頭痛及全身痠痛的情況;第二階段則是會使人轉化成蟲的樣子,依照每個人對病毒的免疫力不同,而呈現不同程度的蟲化。人類目前被劃分為四種。

    第一種是「完全人類」,不論外表或體內都跟原本的人類一樣沒有變化,理由是因為這類人的身體能完全免疫第二階段的病毒,也就是完全不受第二階段病毒影響,此類人目前只有約3成,而實驗中心研究人員都是這類人。

    第二種是「不完全人類」,由於身體只能部分免疫病毒,所以某些部位會變成蟲的器官,而且會獲得相應的能力,例如長出觸角便能用於感知,長出翅膀則可以飛,這類人則跟感染過病毒的普通人關在一起。

    第三種是「蟲化人類」,跟前兩種相比,這類人已經沒有人類的意識,完全被第二階段病毒感染而完全蟲化,也就是變成一隻巨型的昆蟲,擁有比一般昆蟲更堅硬的甲殼,更強烈的攻擊性,可以咬碎一切的口器或帶有強烈毒性的鱗粉,看是變化成甚麼昆蟲,便可以獲得相應的能力。大部分的資源、建築及武器都被蟲化人類給摧毀,因為蟲化過程死亡率很高,而且蟲化人類會自相殘殺,所以雖然蟲化人類占多數,但不足以毀掉全人類,這類都關在實驗中心最底層。

    第四種是「特殊人類」,此類人跟「完全人類」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點是這類人不只免疫病毒,還能吸收病毒而發揮出不尋常的力量,我之前在實驗中心的時候,只看過一個這類型的人,他可以吸其他人的血,不是吸血鬼那種優雅的吸法,是像蚊子那樣,嘴巴變形為口器,而平常不吸血時就跟正常人沒兩樣,想當然那個人的能力被研究人員發現後便被隔離觀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隨著日子漸漸過去,實驗中心的研究人員仍對如何開發這病毒的解藥毫無頭緒,研究進度也是毫無進展,已經不是愁雲慘霧可以形容了,那是一種絕望,身處於茫茫蟲海中,身為僅存人類的希望,但不斷的研究卻仍然毫無所獲,可以想見他們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因此不少人發了瘋,甚至一些失心瘋的研究人員把感染者當成玩具,恣意的凌虐,實驗手段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沒人性...總之,那裏已經不是甚麼實驗中心了,跟瘋人院沒兩樣,這也是我想從那裏逃出來的原因。

    與其說我是逃出去,應該說我是被救出去比較恰當,被還保有人性跟理智的研究人員。想憑一己之力逃離那裏幾乎不可能,實驗中心最底下裡關著蟲化人類,那裏的防護最堅固,而我們被關在倒數第二層,往上每扇門都必須要專用磁卡感應才能通過,而專用磁卡要研究人員才會有。

    救我出去的那個人,她名叫羽奈,身形嬌小,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腰長髮,以及圓亮迷人的雙眼,年僅20歲便成為實驗中心的高階研究人員,以及對科學界有著卓越的貢獻,可說是真正的天才,穿著的白袍上有綠色的十字標誌,代表最高階層的研究人員,我所知的大部份關於「蟲化」的知識都是她告訴我的,她曾推測說蟲化病毒可能是人造的,但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這麼做的目的為何。

    關著我的實驗中心周圍是一片森林,平常是會有持有武器的軍人在外圍把守的,只有出示研究人員證件才能進出,同時為了避免在外面遇到「蟲化人類」襲擊,可以憑證件到實驗中心武器庫租借武器,羽奈帶著我去那裏租借了一把小手槍,雖然子彈無法穿過他們堅硬的甲殼,但至少可以嚇阻他們,稍微爭取逃跑的時間。

    我曾好奇問過:「實驗中心眾多被關起來的人當中,為甚麼妳只救了我一個人?」,羽奈答道:「因為我懷疑其實你不是『完全人類』,而是『特殊人類』。」,意思就是我應該也有某種特殊能力,但我自己並沒有發覺,當我問她:「你是如何判斷我是『特殊人類』的?」,她只是露出自信的笑容回答:「直覺。」「……」「別小看天才的直覺。」

    然後羽奈似乎早就預料到實驗中心遲早會成為一個不能再待下去的地方,所以她預先在離實驗中心不遠處建了個避難所,在離開實驗中心前往避難所的過程中,很幸運地沒有遇到任何蟲化人類,隨後我們來到了同樣在森林裡,她之前建的小型避難所,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就先寫到這裡吧!」我輕輕放下筆並闔上有點破舊的日記本,其實我原本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況且現在世界正逐漸崩壞,也不是能悠閒寫日記的時候,但是我想做個記錄,記錄周遭及自身的變化,或許能從中發現甚麼有用的線索,所以羽奈拿了之前就放在避難所裡的日記本以及筆給我,她也認為這麼做或許會有點幫助。

    「嗯啊…」羽奈躺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慢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眼睛慵懶的問道:「夜月你在幹嘛啊?」,「我剛在寫日記。」我淡淡的回應道,深深的覺得在這危機四伏的情況下,她還能睡這麼熟…果然是天才,我看她閉上眼睛還想倒回去繼續睡,不禁好奇問道:「妳都不害怕嗎?這避難所其實也沒多堅固,不幸有蟲化人類出現的話,這可起不了防禦作用。」

    羽奈閉著眼睛答道:「蟲人棲息在這片森林的更深處,這裡還只是森林外圍而已,所以我不擔心,而且…」她瞄了我一眼微笑道:「蟲人出來的話還有你保護我啊!」,不不不,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是拿了槍直接逃走,畢竟蟲化人類─也就是蟲人,破壞力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口吞十個人都不是問題,說到底人類終究是自私的,我不可能為了保護她而冒險,即使她曾帶我逃離實驗中心還給我寄居的地方…我心裡默默的想著。

    「我可能…保護不了妳。」我苦笑著說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我有甚麼超能力,或許就會試著保護羽奈,可惜我也只是個脆弱的人類,連自己都很難保護的了。但想這麼多也沒用,蟲人又不一定會出現。

    一道黑影突然晃過窗前,「碰!」眼前一隻巨大的密峰用屁股的毒針刺破窗戶,同時貫穿了木桌及桌上的日記本,「哎呀!你的破舊日記本變成破爛日記本了,好可憐虧你剛還寫的那麼認真。」羽奈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派輕鬆的說道,「問題不在那裏吧!靠,妳不是說這附近不會有蟲人嗎?」我趕緊從窗戶旁跳離,「咚咚咚」那隻蜜蜂持續衝撞著避難所,像要把避難所拆毀一樣,這還真是有夠衰的,還真的遇上了。

    羽奈抓抓頭說道:「他可能只是碰巧路過吧!」,然後她起身走到旁邊去拿槍,看起來好像只是早上起床要去烤個吐司一樣的輕鬆自在,「喔原來啊!然後再碰巧要把這裡毀掉吃掉我們這樣?」我微笑著點點頭說道,羽奈這傢伙也太她媽淡定了。

    巨型蜜蜂仍沒有停止撞擊,整間避難所開始搖晃,「欸夜月!」羽奈將槍舉起來打兩了一下後說道:「這槍怎麼用啊?」,我愣愣地看著她說:「哇靠妳是認真的嗎?」不會用槍不會在借的時候問一下嗎?現在才學怎麼開槍也太慢了吧!而且妳都不看動作電影的嗎?明明扣下板機不就好了,天才真的跟一般人…很不一樣。

    「咚咚咚咚咚」就在我們倆聊著廢話的同時,那隻巨型蜜蜂仍像嗑藥一樣不停衝撞,我已經能感覺到整間避難所已經搖搖欲墜了,「我知道了!你這麼淡定一定是早就想好對策了吧!」我抓著她的肩膀激動地問道,其實我對於眼前這天然呆的天才並沒有抱太大期望,我只是在欺騙自己她一定有方法而已。

    「有喔!我有方法!」羽奈笑笑的答道,「果然沒有是嗎?那我們趕快逃……等等,妳剛說妳有方法?」我的表情從絕望瞬間轉成希望,心情也從谷底直上雲端,「果然不愧是天才啊!」我開心地笑著說:「那妳有甚麼方法。」「你出去跟他打啊!」羽奈話音剛落,「碰」蜜蜂已經把半邊避難所摧毀掉,屋頂都被掀開飛出去了,我頓時覺得我的希望也隨屋頂飛了。

    巨型蜜蜂就停在我眼前,我的腦中開始出現跑馬燈,小時候父母便雙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也因此比同年齡的人更懂事,在孤兒院一起玩耍的朋友偶爾會找我聊生活的趣事或煩惱,我也很樂意傾聽並給他們建議,那時候的我還很純真,覺得幫助人事件快樂的事。

    長大後,有了工作,有了競爭對手,有了情人,偶爾也會回去看看院長,陪新來的小朋友玩,生活簡單樸實但非常快樂,直到那天,一起談天說笑的她,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她,頭上長出了觸角,背部漸漸硬化成甲殼,她痛苦的哀嚎,而我卻只能在旁邊無能為力的看著,她怕自己會傷害到我,所以拖著扭曲的身軀從12樓高的窗戶跳了下去,那時我才明白人是多麼的脆弱及無力,我違抗不了命運,如同我救不了她,之後我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街上,然後被研究人員抓起來送進了實驗中心。

    在那裏至少不會受到蟲人侵擾,安全有一定的保障,我也始終相信他們的研究會有成果的,人類不會那麼容易屈服投降,但我錯了,一切越來越糟,甚至那裡變成了另一個地獄,然後羽奈出現了,她說我可能是「特殊人類」只是還沒發覺自己的能力,於是提出要帶我逃離的計畫,我很爽快的答應了,畢竟比起待在這種鬼地方,去外面還自由一些,即使可能面臨危險。

    在避難所待了3天,覺得不能在頹廢下去,應該寫個日記來記錄周遭的變化及自己的發現,也許會找到甚麼有用的資訊,結果剛寫完就被巨型蜜蜂的毒針戳爛了,我那麼努力寫了那麼多字,局然被他屁股一頂就甚麼都沒了,真是太過分了……不,連跑馬燈都搞錯重點了…重點是我現在也才20歲,居然就要死在這裡了,葬在巨型蜜蜂的毒針下,真是太悲慘了。

    「不要啊…我才活了20年,我還想再活久一點啊…」我抱頭痛哭,「你也20歲啊?怎麼看起來像小屁孩一樣。」羽奈還是很冷靜地在說著屁話,「你還不是蘿莉身材?明顯發育不良。」我也不甘示弱的回嗆,「嗚…居然敢嗆我,我手上可是有槍喔!」「你又不會開。」就在一來一往的鬥嘴間,巨型蜜蜂舉起毒針朝我襲來。

    沒有任何逃命機會的情況下,我鼓起勇氣打算來個空手奪白刃,就在他衝到我面前時,我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同時用雙手往前抓。

    「啊!」身旁傳來羽奈的驚呼,難道我成功了?我張開眼,而我的雙手確實抓著巨型蜜蜂的毒針,但…我的左肩卻被毒針貫穿了,在巨型蜜蜂刺中並貫穿我左肩的同時,我感覺體內有某種能量,像是電流般從半殘廢的左手傳入他的毒針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淒厲的大聲叫喊,左肩傳來的強烈痛覺痛到讓我懷疑人類到底為甚麼要有知覺,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滿地的鮮血上,果然特異功能甚麼的…不可能會有啊!

    「碰!」在巨型蜜蜂抽出毒針後,我重重的倒在地上,顫抖的左手血流不止,因而導致體力不支,我沉重的闔上雙眼,呼吸也漸漸緩慢,身陷於黑暗之中,最後聽到的是羽奈的叫喊以及巨型蜜蜂吵雜的振翅聲。

    眼前的黑暗逐漸出現一絲光亮,亮光拼湊出了一個無聲的畫面,畫面上是倒在地上的我的身體,以及拖著我的身體往避難所更裡面逃跑的羽奈,這種從空中俯瞰的視角,難道是所謂的靈魂出竅?我稍微左右張望了一下,卻沒看到巨型蜜蜂的身影,是飛走了嗎?算了不管怎樣,只要羽奈平安無事就好,這樣我就能安心地離開了…

    意識再次消退,畫面也漸趨模糊,突然左肩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搞甚麼鬼啊…」我睜開眼同時虛弱的開口,「你還活著?」羽奈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剛哭過,她抹了一下眼睛說道:「笨蛋一個。」,我想起剛剛看到的她嬌小的身軀拖著負傷的我逃亡的畫面,突然覺得原本想丟下她逃跑的我很過分。不過現在是迴光返照?還是我還沒死?也是啦我可是主角哪有這麼容易被秒的。

    「可惡…如果我也有毒針,我一定把那隻臭蜜蜂戳歪!」我忍著左肩的疼痛,硬是說了些逞強的話,畢竟氣勢不能輸啊!而且我也不想讓羽奈太擔心。

    羽奈看著我,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我說:「你下面那個看起來硬硬的是甚麼?」蛤?我臉微微泛紅,都甚麼時候了這傢伙居然還在賣萌。

    我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然後我也嚇到了,我的屁股上居然長出了和那巨型蜜蜂一樣的毒針,我也被…蟲化了?一股惡寒襲上我的心頭。

    我以為被巨型蜜蜂攻擊已經是我遇過最恐怖的事了,但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蟲卻無計可施,這才是最毀滅心靈的恐懼啊!

    「我會…變成…昆蟲嗎?」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眼神盡是絕望,「不會。」與我相反,與耐相當冷靜的解答道:「照理說蟲化程度是個人體質的影響,你感染過病毒,而當時並沒有被蟲化,不可能現在就突然蟲化了。」

    在羽奈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背上長出了翅膀,左肩的傷慢慢癒合轉成硬殼,

頭上還冒出了觸角,我的身體慢慢轉化成那隻巨型蜜蜂的樣子,算了…變成蟲化人類的話,那隻巨型蜜蜂會優先攻擊我,這樣羽奈就能趁機逃掉了。

    我輕輕閉上眼睛,做好了變成蟲的心理準備,「我懂了!這一定是你的特殊能力,就先取名叫『寄生轉化』吧!」羽奈興奮的大叫,……這能力名稱超級中二,但聽起來還滿強的,咦?我現在還保有人類意識?這代表我還沒被完全蟲化。

    我睜開眼,我的眼睛並沒有被蟲化,周圍的一切非常清晰,包括眼前跟我對視的巨型蜜蜂,「啊啊啊啊啊啊」我驚慌大叫,同時往後飛了一段距離。

    「怕什麼啊!你現在也是長那樣啊!」羽奈保持一貫的風格─說風涼話,她慢慢走到巨型蜜蜂旁邊,然後開始檢查他的毒針,「白癡啊!現在不是做研究的時候吧!你離她這麼近會被殺掉啊!」我很緊張的大喊,由於身體部分蟲化,發聲構造也受到影響,導致聲音變得非常奇怪而且搞笑,有點像吸入氦氣時的聲音,只是更…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這種聲音比搞笑劇裡的罐頭笑聲更能引人發笑,用這種聲音主持葬禮的話,可能家屬也會笑的停不下來,羽奈聽到還回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但出乎意料的那隻巨型蜜蜂只是原地振翅懸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跟剛才嗑藥似的瘋狂攻擊行動相比,現在看起來像嗑了大量的安眠藥。

    「其實我不是靠直覺,我早就知道你是『特殊人類』了,而我認為『特殊人類』會是一個很強大的戰力,所以我把你從實驗中心帶出來,避免被那些失心瘋的研究人員玩壞。」羽奈露出淺笑,指了指巨型蜜蜂的毒針說:「我想的果然沒錯,你看他毒針的部位有個小洞,是你的手剛剛抓住的地方。」,我稍微靠近過去看,果然有一個像是用原子筆筆芯刺出來的洞。

    羽奈解說道:「你還記得嗎?你剛進去實驗中心的時候,一個眼睛被蟲化成複眼的男子撞到了你,你看到對方的樣子後便嚇得大叫並把對方推開,我便在那時候注意到了你,後來那名『不完全人類』過沒多久突然暴斃,在經過我詳細檢查後,發現他身上被有兩個不尋常的地方,一個是在肩膀上的小洞,也就是你推開他時手碰的部位,另一個是他的腦袋有被啃食過的痕跡,同時也是他的死因。」

    羽奈停頓了一下,想看看我的反應,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先等一下,所以我到底……」我說到一半,便因為自己的聲音實在太過搞笑讓我不想再說下去。

    羽奈則憋笑繼續說道:「我剛提的那件事情跟現在這隻巨型蜜蜂的情況有幾個相同點,一是當時你很害怕,二是你的手碰到了對方,三是對方被你碰的地方開了一個小洞。綜合以上幾點來看,我認為我的推論應該是正確的,你的能力就是『寄生轉化』。你可以植入寄生蟲到對方體內,並進一步控制甚至殺死對方,現在這隻巨型蜜蜂便是受到控制因此停在原地不動,之前那名『不完全人類』則是被寄生蟲啃蝕掉腦部而死亡,在宿主死亡後寄生蟲也會跟著消滅,這便是其中一個能力─『寄生』,但前提是你的手必須要碰到對方。」

    感覺羽奈的說法可信度很高,可是照她的說法來看,我曾經因為不會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不小心殺掉一名『不完全人類』?我感覺到有股罪惡感湧上心頭,我覺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罪惡之血,我看向自己的雙手,才發現我現在是蜜蜂,根本沒有手。

    羽奈看我沒有回應便繼續說道:「在寄生後你便擁有可以轉化成宿主的能力,這就是為甚麼你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因為你將寄生蟲植入了巨型蜜蜂體內,所以你現在的情況不是一般的蟲化,而是複製了對方的外表跟能力,這便是另一個能力─『轉化』,而且轉化過程似乎會治癒所受的傷,像是你的左肩。」解說完畢,羽奈看我半信半疑的樣子,便走到旁邊拿起了小手槍瞄準我的腹部。

    「你又不會開…」「碰」一聲槍響打斷了我那搞笑的說話聲,一顆子彈確實命中我的腹部,但都被堅硬的表皮擋了下來而掉在地上,羽奈放下槍並點頭說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連堅硬的表皮都完整的複製並且轉化成功。」「你瘋了嗎?要是妳推論錯了,我他媽的不就被一槍斃了,而且妳不是說妳不會開槍嗎?」,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想法,我不禁脫口而出:「難道妳故意裝笨,為的是讓我跟那怪物打,然後藉此確認我的能力?」,我突然覺得羽奈不愧是天才,每一步看起來都像是在耍蠢,但其實背後都有其意義以及目的,但這樣的心機讓我很擔心,關於她所說的話,到底哪些才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眼前,羽奈因為我剛一口氣講了一堆話的搞笑聲音,而倒在地上狂笑,「啊哈哈哈,你的聲…聲音…哈哈哈…也可以當武器了哈哈…總之別擔心啦!我說了我是天才,很少判斷錯誤的。」羽奈伸出了手想拍拍我的肩膀,突然意識到我現在是蜜蜂,根本沒有肩膀,於是她把手又收回去,然後指著那隻巨型蜜蜂說:「現在,先把那隻巨型蜜蜂解決掉吧!先練習看看你能不能穩定操控你的能力,而且宿主死亡寄生蟲也會跟著滅亡,把他解決了,你就能變回原樣了吧!」

    我看向巨型蜜蜂,腦海中想著他死亡的樣子……等等,「蟲化人類」死亡的樣子是長怎樣啊?算了不管了,我集中精神,「碰」巨型蜜蜂突然倒地,身體也快速腐壞,隨著他身體的崩解,我的身體也跟著慢慢回復原樣。

    這時我突然想到之前看似靈魂出竅的畫面,照羽奈的概念來解釋,難道那其實是我的意識轉到寄生蟲上,用巨型蜜蜂的視角看到的畫面?所以那時我才沒看到巨型蜜蜂,仔細想想其實滿合理的,但我並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羽奈。

    羽奈看著巨型蜜蜂的屍體拍手說道:「太好啦!你的能力滿強的欸!」,「但還差最後一個實驗…」她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雙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朱紅色的雙唇微啟,輕聲說道:「寄生我吧!」「蛤?」我愣愣地看著她,羽奈的眼神堅定而冷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跟瘋子一樣,「現在對於你的能力有幾個不確定的地方,一是你有沒有辦法不是在害怕的情況下也能植入寄生蟲,二是寄生可以維持多久,三是寄生的對象有沒有人數限制,總之你先寄生我,再來慢慢觀察研究。」羽奈的眼睛閃閃發亮著,說出了想要我寄生她的理由,「上一秒我還以為妳要跟我告白,下一秒才發現原來妳是腦袋破洞了。」這麼瘋狂的事情也只有這傢伙做的出來吧!

    「告白?你在說笑嗎?」羽奈瞇著眼,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但…你不怕我操控妳的身體,做一些違反妳意願的事情嗎?」我想辦法用言語勸退羽奈,畢竟我自己也覺得這麼做有點危險,我還不是很熟悉自己的能力,想不到她居然說:「操控我的身體做違反我意願的事?那這樣就可以測試宿主有沒有辦法用自己的意識去抵抗寄生蟲的控制啊!」

    對於她提出的這要求,我不禁問道:「為甚麼妳都不會怕啊?」「因為我相信你啊!」「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你是天才還我是天才?」「妳啊!」「那就聽我的。」羽奈說的話有一股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勢,但我還是下不了手,我沒自信不會傷害到她,於是我們就這樣緊握雙手,對看了一段時間。

    「你在吃我豆腐嗎?快用你的能力啊白癡!」「好啦好啦!」我閉上眼想像有一股能量從體內傳到手上再傳到羽奈身上,突然手掌有種被電到的感覺,我放開雙手,羽奈則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已經好了?」「妳沒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嗎?」「誰會跟你來電啊!有病。」「我是說妳的手啦!」「手?」羽奈低頭查看了自己的雙手,赫然發現右手掌中央有一個小洞,看來是寄生成功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我來測試看看吧!」「好喔,快點。」「把右手食指插進鼻孔裡。」「蛤?你下這甚麼白癡命令啊!」羽奈將右手貼緊身側,還用左手用力按住右手,死命的違抗我下的命令,但身體卻漸漸不受控制,右手開始慢慢的抬起來接近鼻子,「看來寄生蟲的指令大於大腦對身體的指令呢!」我滿心期待等著看羽奈把手指插到鼻孔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哈哈哈。

    「拜託不要。」羽奈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求我啊!」而我很享受這感覺,羽奈一直說不要的同時,右手食指越來越接近鼻孔…「啊哈哈哈哈哈哈」「欺尼哒!」羽奈因為手指插在鼻孔裡,所以說話的聲音裡帶點鼻音,但我隱約聽得出來她是在說「去你的」,這能力不只強大還很有趣啊!

    「好啦放下吧!我笑夠了哈哈。」剛剛與巨型蜜蜂戰鬥的恐怖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超歡樂的氛圍,我看著羽奈,心裡想著我還能要她做甚麼,嗯…既然這能力可以要她做任何事,要她把衣服脫掉也是有可能的囉?「你這死變態!」彷彿能聽見我心裡在想甚麼,羽奈用鄙視的眼神望著我,「咦?我剛剛明明只有在心裡想…」,話還沒說完,羽奈就拿起了放在腳邊的那把小手槍,「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啦哈…哈哈。」我笑得很僵硬,因為羽奈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她重新將槍上膛,兩眼直視著我,「喂!別這樣啊!」我驚慌的向後退了幾步,我現在可是原本的人類身體,近距離被開槍一定會完蛋的,「閃開啦!」羽奈將我推開到一旁,朝窗外開了一槍,「碰」「乒」緊接在槍響後的,是子彈撞擊到硬物的聲音。

    「別玩囉!接下來要認真囉!剛好就用這傢伙來實驗看看你的能力。」羽奈看著窗外,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窗外一隻巨型瓢蟲睜著兩顆圓滾滾的雙眼看向這邊,背部以紅色為底,附帶幾點黑色的圓圈。

    「可能是被槍響吸引過來的吧!」羽奈推論道,那還不都是妳開的槍,我在心裡吐槽道,可是根據前面的經驗,也許羽奈是故意開槍,利用槍響吸引其他蟲化人類,想進一步測試我的能力,畢竟她是天才,只是故意賣萌耍蠢而已,這應該都在她的計畫之內。

    「所以現在是要?」「戰鬥啊廢話!」「喔喔。」我看向巨型瓢蟲,再看向羽奈,突然腦中浮現一個畫面…「就決定是妳了,羽奈!上吧!」我伸出手指向巨型瓢蟲,對羽奈說:「使出子彈連發!」「喀」,「嗯?怎麼了」我看向羽奈,「沒子彈了…而且我他媽是要你用自己的能力戰鬥,你叫我跟他打幹甚麼?」羽奈看起來很怒,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當訓練家的感覺啊!算了,認真打吧!

    總之只要用手碰到他,然後植入寄生蟲,接著讓他自我毀滅就行了,可是…被巨型蜜蜂攻擊所留下的陰影,成了一個心理障礙,讓我遲遲不敢出手,該如何在不受傷的情況下碰到他呢?既然是瓢蟲,攻擊手段也只有咬人而已,那我就繞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偷襲他就好了,「羽奈,妳負責吸引他的注意力,小心不要被攻擊到。」說完我立刻向後門跑去,「夜月小心!」聽到羽奈叫喊聲的同時,卻已經來不及了,當我回頭的那瞬間,巨型瓢蟲以極快的速度襲來,並且咬斷了我的右手臂,但我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用左手往他的背部拍了一下,完成植入寄生蟲的動作。

    我的右肩以下空空如也,鮮血則如湧泉般的噴出,難以忍受的劇痛從手臂處傳到了心臟,重重的衝擊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我的斷臂從巨型瓢蟲嘴裡落下,而瓢蟲則停在原地不動,就跟剛才的巨型蜜蜂一樣被寄生了,看著地上不停流動著的一攤鮮血,我明白在這樣下去我會失血過多而死的…雖然心裡想著不能倒下,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倒臥在血泊中,眼睛也不爭氣的快要闔上。

    「夜月!你趕快轉化成他的樣子,這樣你的傷口就能復原了,就像你在跟巨型蜜蜂戰鬥時一樣。」羽奈看起來很緊張的大喊,看來這樣的發展並沒有在她的預料之內,「你趕快起來把它解決掉啊!振作一點啊!不要放棄……」就像一個碎碎念的老媽子,羽奈語帶哭腔的一直說著,我卻一句也沒聽懂,意識慢慢地消退,即使解決了這隻蟲化人類,崩壞的世界還是不會因此而改變,人類依然在淪陷,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最後我完全閉上了眼,耳邊傳來羽奈的最後一聲呼喊:「夜月……」

    我為何而存在?我覺得蟲化病毒就像某種分類的儀式,天擇?或是有人刻意的操弄,目的為何我也不知道。

    即使幸運地沒有被蟲化,還是要面臨與親人好友的生離死別,就像我……逃過了被蟲化的命運,但我深愛的她卻在面前被蟲化甚至墜樓而亡,保護不了自己最深愛的人的我,即使是特殊人類又能做的了甚麼……,「但現在你有能力可以保護別人。」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說道:「只要努力走下去,世界便會因此而改變。」,這聲音很熟悉,但我卻想不起來,「你只需要睜開眼。」,原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很抱歉沒辦法實現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承諾。」「不,這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謝謝妳的鼓勵,我還有必須要保護的人。」

    我重新睜開了眼,一天之內在生死邊緣遊走兩次,也真是夠累人的,那麼開始吧!我忍著右手臂的痛坐了起來,看見了跪在我腳邊不停嚎啕大哭的羽奈,「哭屁啊!是我的手臂被咬斷又不是妳被咬。」我勉強說了幾句話,便開始集中精神進行轉化,「嗚嗚嗚嗚……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弱,一下就被咬斷手臂。」雖然嘴巴上是在嗆我,但羽奈雙眼早已哭紅,還不停的啜泣。斷掉的右手臂在轉化過程中慢慢重新長出來,接著我再次集中精神將巨型瓢蟲毀滅掉,身體回復成人類的樣子,右手臂當然也長回來了。

    「看來即使失去意識也不影響寄生蟲的控制。」羽奈揉著哭紅的雙眼說道,樣子實在很惹人憐愛,「妳哭的樣子比較好看。」我誠實的說道,羽奈嘟著嘴撇過頭。

    「總之,先重新整理一下你的能力吧!一、手觸碰對方的任意部位便可以植入寄生蟲,被觸碰的部位會出現一個小洞,並且對方不會有感覺,被植入的對象會受到你的指令控制,但如果沒有給予指令便會停住不動或照自己的意識行動,寄生蟲可以按你的意思進一步殺死對方。二、你可以隨時轉化成被寄生的對象,並且轉化後所受的傷會復原,在對方死亡後便可以回復成員本人類的樣子。三、剛剛你在巨型瓢蟲體內植入寄生蟲後,我手上的洞便不見了,所以我推論,寄生的對象最多只能有一人。四、當你寄生我的時候,我可以聽見你心裡的想法,有點像心電感應的感覺,我猜這應該是透過寄生蟲進行的,所以你應該也能聽到我內心的想法,只是你不會用而已。」

    聽完羽奈的解說後,覺得自己的能力真是夠複雜的,只是我還沒告訴她,我可以透過寄生蟲看到被寄生的對象所看到的畫面。

    「感覺好累喔!我要先去洗澡了,幸好浴室沒被破壞掉。」羽奈伸了個懶腰,「根本都我在打,你只負責哭而已吧!」我忍不住吐槽道,「我還要動腦呢!白癡。」羽奈轉身向浴室走去,「欸!」我拍了下羽奈的肩膀「以後我們一起努力吧!」「好喔。」羽奈回以一個可愛的微笑。

    其實我剛剛重新把寄生蟲植入她體內,這樣就能透過寄生蟲看到她所看到的畫面,也就是說她等等去洗澡的話……,「啪」一記超強力的巴掌打在我的左臉上,那衝擊的力道完全不輸給剛才那隻巨型瓢蟲,羽奈對我比了個中指說道:「你忘記植入寄生蟲後我可以聽到你心裡想甚麼嗎?馬上把寄生狀態解除掉!」「好啦!別生氣。」,「能遇見你真的很幸運,謝謝你。」「嗯?妳說甚麼?」在我解除寄生的前一刻,我彷彿聽到了羽奈內心的想法,「我沒說甚麼啊!耳背喔?」羽奈漫不經心的說道。

    森林裡迴盪著像是廣播器的聲音,「……注意,全體人員注意,只要誰能抓到照片上這位名叫羽奈的研究員,便可以升格成為最高階研究員或者實驗中心副總長,這是總長下的命令。」,聲音忽遠忽近,看來廣播器應該是在行駛的車子上。

    「怎麼辦?」我看向旁邊這位天然呆的天才,沒想到她居然被通緝了,「嗯…我們現在缺乏生活資源還有關於蟲化的線索以及值得信賴的戰力,而實驗中心這三項都有,趁他們現在派人出來找我,裡面防守一定會減弱,我們就趁機攻進去。」羽奈冷靜分析道,然後對我微笑說:「你認為呢?」「就照妳說的做吧!畢竟妳是天才。」「我還是要先去洗澡,衣服上都沾到你的臭血了,真不該趴在你旁邊哭的。」羽奈繼續向浴室走去,保持一貫的泰然自若。

    我轉身看向窗外,卻看到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手拿狙擊槍站在不遠處的樹上,我仿佛能看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在他槍口所瞄準的位置上,一個紅點停在我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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