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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說真的喔,妳只有24個小時!算上剛剛大概也只剩23小時了!」

男孩此刻正雙手環胸,用有點著急的情緒催促著眼前奇怪行動的女子。

白靈珊走在地面上,對,用雙腳走在剛才她打死不肯接近的死城街道上。

但是她們依然一前一後,不過一個人是用走的,另一個是用飄的。

「我在探索原本可能是由我接手管理的地方不行嗎?」

她一臉正經的伸手碰了沿途偶爾探出來的枝葉,儘管是全黑的還冒著輕煙,不知怎麼地此刻白靈珊卻覺得它們變得有些可愛。

「明明剛剛還那麼抗拒的把那些打成了結……!!」說到一半男孩禁聲,因為被瞬間銳利的黑色尖刺抵住了喉嚨。也許是被察覺到在諷刺它們的管理者,死城做出了警告的反應,直到男孩雙手舉起示意投降之後,尖刺才呈柔軟狀退回到兩旁黑暗中。

而這個地方就像普通的街道一樣,不知道是不是配合著白靈珊記憶中所認知的城市。她走在磚塊拼成的單向道上,左右兩邊都是沒有開張的店鋪,路上也沒有除了她們之外的人,卻感覺得到整座城市都是活著的,撇除一片黑以外確實充滿生機。也許不能再稱之為死城。

仔細一看,她才發覺這怎麼看都是公館的商圈。

「我本來還想提醒妳,被它們抓住,妳可能就會沒辦法離開這裡了,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這麼願意聽從妳的想法啊?還改變環境去試著符合妳的習慣。」

白靈珊也有點驚訝。「連螞蟻都能複製嗎?」然後順手撥掉背上的螞蟻。

男孩一臉無奈,他沒有想到她可以在這個世界適應的這麼快。跟在白靈珊後面行動也一段時間了,看著她非但沒有繼續排斥這個世界還不斷親近並嘗試理解,甚至有了些許不甘心。

「其實妳就留在這裡繼續管理就好了嘛,等於是當這個世界的神耶?」

白靈珊聞言停下了腳步,伸出右手指向正上方,細藤又像護主一樣從暗處衝出來。

雖然沉默只穿梭在兩人之間不到一秒,男孩卻在那短短一秒感受到時間的漫長。

「我還沒有放棄回到那裡。」她略回過頭這麼說,然後放下手繼續往前走。細藤沒有退回暗處跟上,彷彿是認定了男孩這項不定時威脅,深怕白靈珊被傷害一樣。

「妳究竟……」

男孩總感覺哪裡有些矛盾。

然而並不會疲倦,在身體能力跟思考維持同步的時候。剛才白靈珊手所指的方向也保持著一片祥和,而上頭那一塊離島就像原來世界的月亮一樣,始終保持在同一個仰角,彷彿一直跟著她們移動似的。她想起了男孩說這個世界是不合常理,又好像沒有那麼的不能抓住規律。

這個滿口謊言的人。

所以這片黑究竟是什麼?好像四處躁動著但依然沒有輕舉妄動,一直在什麼地方活動著但在白靈珊路過的此刻卻無一不順從著。彷彿王者的身姿一一降伏了這個世界,明明是這成堆的藤蔓群起就能夠輕易包覆的一個小小身軀。

只要下令它們都會跟著嗎?白靈珊測試般開始了瘋狂的想法。

男孩的反應慢了半拍,因為是白靈珊無跡可循的靈光一現。

「我說啊,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感應到白靈珊心裡的想法,男孩手腳被剛才圍住白靈珊的黑色藤蔓反過來固定住。而後是一道白光從她手掌中慢慢的褪出,變成了一把男孩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就在你手上吧?那什麼地影?」

男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白靈珊揮舞起手上的長劍指向男孩。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神的使者吧?地影的持有人喔。」

「哈哈哈!什麼神邏輯。」

男孩一臉也沒有想用打哈哈就帶過的表情,分不清楚臉上那份淺笑是自信還是逞強。

不過天光居然從金色變成了白色嗎……?

「人類語言倒是學得不錯嘛!但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神邏輯,像你說的一樣,不合常理就被稱為神的話,那我也可以稱為神了?」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一個20歲的女子拿著一把劍指向男孩,都是非常明顯的以大欺小,可惜旁邊並不會有第三者跳出來幫男孩說話。而白靈珊手上正握者「天光」,那個不知道何時開始存在於她體內的長劍。相對於周遭的全黑,白色在這個無彩的世界更顯得亮眼且強烈,然而卻也不是純潔,其光發出的正義威耀更言凜然。

男孩突然不敢直視這道光地微微瞇起了眼睛。

「不在我手上。」

「嗯,真的不在你手上。」

欸欸欸等一下?

兩人彼此什麼解釋都不聽,什麼問題也都不問,導致接下來發展的主導權被如今強勢過頭的白靈珊給帶走了。男孩在發覺到周遭環境要開始變化的同時,更明顯感受到什麼被箝制的迴路在逐漸放寬。某種陌生的情感重新注入到自己的腦中,已然忘記的心跳在耳邊重新響起重低音,他卻只剩下這樣的思想自由著。

--每個事情發生都有它的原因,不管是為了將來要發生的預備還是已經發生的導致。

「但是誰在乎呢?反正只要提前毀滅掉這個世界我就沒有不能回去的理由了吧?」

當初在男孩臉上嗜虐的笑現在完美的複製到了白靈珊臉上。

然後街道從稜角漸漸軟化成圓滑,塑回藤蔓之姿開始朝四面八方大幅延伸。以白靈珊和男孩所在位置為中心,暗紅的天空被越來越多的黑給吞噬,彷彿被賦以解令一般,這個世界不再拘泥於上下或天地之別。白靈珊笑得放肆,聲音卻傳不進男孩耳朵,就像除了那把天光照著以外的所有物質都在四周的一片漆黑裡被吸收了一樣,直到兩人周圍完全被黑給覆蓋了。

「妳以為這麼做就可以輕易毀滅一個世界嗎?妳以為這個世界的消失,就代表一切的結束嗎?」男孩面無表情的看著被侵蝕完畢的視野,一些自己也聽不到的齟齬好像說了或者根本沒說。

白靈珊便瞬間拉近了自己與男孩的距離。

「別急,還有下一步。不過在這之前我們來聊聊吧。」

--你只是大家在思想爆炸時誕生的集合體,就像為了大家不負責任的一言一語所造成的犧牲品而已。

「為什麼選上我?」

白靈珊的聲音直接在頭腦中響起,而摻雜的心臟鼓動沒停息過。

男孩已經有點迷惑在已然獨存的黑白之中,可能在視覺暫時失去功用的此刻連帶思考都缺了一線來源的當機。「沒有為什麼,隨機而已。」伴隨了手腳的一點緊箍。

「你是想說我在十六歲莫名其妙高燒,突然不得不適應的高智商,到現在被迫待在這個世界都只是因為這種抽籤時倒楣一般的爛運氣?」

「可能也真的不只有這樣吧。」

痛覺在下一秒被強迫佔據了腦中想法的一部分,男孩感受到自己也許已經泛紅的四肢在看不到的地方回應它們的存在感,然後身體好像在相對位置上被往上挪動了,跟那時一樣只要放棄思考就會感覺到的重力又在此刻回到身上累加傷害。

又怎麼會知道?連自己也是像這樣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走到如今?自己都想知道的事又怎麼去解釋給別人聽?

「反倒是妳,」男孩試著扯動自己的嘴角。「撇開被帶來這個不合常理之後的事,在那個世界發生的明明妳可以避免。」

已經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男孩垂下唯一沒有被限制行動的頭。

「變這麼聰明,大可隱藏自己的智商巧妙的生存在世界裡,但是妳並沒有,妳還是很驕傲的想把自己的偉大告訴別人。」

世界上真的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寫出那篇論文來了嗎?比別人多了一份力量,就要承擔比別人更多的責任?說穿了會採取這種思維的你就是不願自己跟凡人一樣載浮載沉,聰明人應該要做出讓自己能以最好狀態活下來的選擇。

你自己都受夠了被別人支配的痛苦,也難怪在擁有權力的現在會轉為如此囂張自信了。

無來由的令人發笑。

然後隨之迎來的又是那種沉默,誰也不會特別在乎的深沉,已經不曉得剛才到底說出口了沒有。

自己連反省自己否認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反正這麼做你不是也一臉很開心的樣子嗎?」

黑跟白還在平分眼前的一切,聲音彷彿是回來了,但指稱詞漸漸混亂了原意。

--你呢?你覺得你會做些什麼?是為這個世界帶來新的光明呢,抑或是從光明中毀滅一切到黑暗呢?

哪一個你?哪一個自己?

「誰那麼找虐啊?還有,妳最好可以看見我是開心的樣子。」

男孩抬起頭,也許是習慣了強光,已經能夠看著模糊之中的那個一直與他對話的女子。而白靈珊,那個一開始還怨聲載道的人,現在在白光之中雙手反向握著劍柄,讓劍尖指著兩人的腳下,不必清晰的看見也能透過氣勢感受到其某種篤定。

「至少我懂得在這一切的一切一一發生之後,還維持我自己。」

「所以妳已經決定遵從妳自己的臆測,要進行下一步了嗎?」

那身處在黑暗中心發光的身姿宛如神聖的審判者,揮動自己的正義之劍,可能還有什麼接近天使的羽翼,或者惡魔的爪牙。無論怎樣的詮釋,都以強烈的氣場散發出與男孩渾然不同,更接近神般的存在感,彷彿宣告了男孩過去的無能為力與作為什麼資格的喪失。

然後不回應男孩的話語,天光被白靈珊以雙手最大幅度的舉起。刺入的不是男孩所想著的那個不合常理的中心,而是那把天光曾經瞄準過的胸口。

又是貫穿而過的,一直都不帶一點猶豫的在男孩的胸口被深入。

「我16的時候被天光選中,然後成年的那一刻就是可以接受天光的時候了吧。為了讓我提早適應這個高思考才能存活的這個世界,在被選中的同時便給了我200的高智商?我還真是被你耍得團團轉啊。」白靈珊保持著刺入時的姿勢,再往下施了一次力道。「什麼地影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吧?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吧?」

男孩勾起了嘴角。

「既然都知道……又這樣把天光……」

「怎麼,不能嗎?要死一起死,反正天才也不會比現在更倒楣了。」

世界在下一個瞬間又被導正了。

還是再一次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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