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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人

兩個月以後

“羅得,這些都是什麼啊?你還在惦記你的夢中人呢?”

坐在我身邊的亞波瀾是個中美混血兒,從小就跟着在中國的外婆長大。要不是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就是中國年青一代小地痞的典型代表呢。他有個強勢的中國母親和一個在大學當教授的美國父親,因為他母親的生意和我繼父的公司有很多合作,所以,我們從小就認識,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密友。

密友的意思就是無論他是神棍還是地痞,你都會接受他,就好像無論我是學霸還是男神,他都不會嫉妒一樣。我們倆好到他的作業都是我來做,而我的秘密都有他來分享。

沒打算搭理他的問題,我只是盯着面前的草稿紙發呆。那上面沒有數學老師剛剛演算過的數學題,反而是我圖圖畫畫的一些鉛筆人物肖像,每一張臉看似各不相同,但都有着同樣的眼睛和同樣的表情,帶著俊朗的笑意和寵溺的溫柔,這些都是常常出現在我夢中的那個人的臉。

我敢發誓我從沒見過這個人,嗯,不能完全說是個人,我只清晰地記得他的眼睛和那相當凌厲陰冷的目光,他的臉總是在朦朧中變換着,讓我不能肯定他的面貌。

夢中,他總是叫着我的名字,指責着我的背叛,當然還有莫名其妙的愛意。

哎,我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鬼上身,才會有這麼詭異的夢境。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跟老爸老媽講,除非我想在18歲就英年早逝,但是一個人獨自守着這樣的秘密真的很辛苦,而能夠分享的,最好的傾訴對象自然就是我的同桌加發小亞波瀾。平時他還算是個善解人意的傢伙,只是在聽說了我的奇怪夢境之後,他立刻化身為標準八婆,一個勁兒的問我夢中那個男人的各種細節,讓我強烈懷疑他是不是有做女人的潛質。

第一次聽我講完夢裡的男人之後,他一臉哀傷地看著我說,

“羅得,我最親愛的學神,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就說你媽對你要求的太嚴格了,你已經是我們學校最好的學生了,她還不滿足嗎?這樣下去會物極必反的。你看,我覺得你已經有些反常了。括弧,反常在此處解釋為神經病。”

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有個極為嚴厲的母親,以及一個頗有涵養,溫文爾雅的繼父。我母親是讓很多人佩服的的商界女強人,也是出了名的虎媽,為此,亞波瀾很是同情我。

“喂,我說羅得,你真的被一個男人迷住了?”亞波瀾見我不理他,又湊過來挑釁。

“亞波瀾,閉嘴。”我冷聲回答他,一點也沒有和他逗貧嘴的心情,

“我是讓你來當傾聽者的,不是讓你來打擊我的!我有一個氣場強勢的媽咪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唯一的好友也像唐僧一樣嘮叨。”

我擺弄着我的鉛筆,邊譴責他邊修改着我的人物畫作,讓男人的形象能夠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奶奶的,你以為我想管你嗎?!”

亞波瀾一屁股坐在我的桌子上,用他那變聲後顯得很有魔性的聲音指責我。臉上的五官因為誇張的表情而有些移位,真是辜負了他混血兒特有的好相貌。亞波瀾有些扭曲的臉完全打斷了我才有的思路,使我好不容易想起的一些細節又不見了。

他俯下身子,意猶未盡地將他欠抽的臉在我眼前晃啊晃,於是我只好認命地輕輕點頭,聽他繼續‘教育’我,

“我說羅學霸,誰會相信這樣的鬼話啊,你以為在拍日本鬼片嗎?在夢中出現的男人,哦,男生!拜託,還有幾個月就要聯考了,求你打起精神來,繼續當女生們的男神,繼續做老師們最喜愛的資優生小羅,繼續領導我們可以順利通過考試,進入大學,好嗎?最重要的是,你一定繼續照顧我的作業君,你要是瘋了,我的作業和考試該怎麼辦?哦,羅得,你不要這樣殘忍。”

“Tais-toi!”   我不客氣地罵道,亞波瀾愣了一秒,問我,

“什麼意思!”

我展開了一個親切的笑容,溫柔對他說,

“你丫閉嘴!”

“羅得,請注意你的言辭,你會傷害我愛你的心。還有,到了大學裡,什麼樣的男生沒有,哦,不對,是什麼樣的女生沒有?還需要在夢裡跟男人去約會嗎?”

我撿起書桌上的課本,毫不客氣地砸在他的頭上,指着他的鼻子罵,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想男人想瘋了是嗎?亞波瀾,我看你自己才有斷袖的愛好呢!快,向我認錯,要不然今天的生物作業你自己自理!”

“啊啊啊啊!羅得,我的小羅羅,你不要這樣啊!好吧,我錯了,請你一定要繼續好好地和夢中那位好基友交往!”他一臉委屈地看著我,卻讓我笑地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羅得,言歸正傳,一會兒的法文課,我勸你還是收收心吧,留神被老妖婆抓住,你這個男神可就要遭殃了,我看她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我點點頭,向亞波瀾遞過去我的拳頭,他恢復了正常的英俊面容,一臉笑容地也伸出了他的拳頭,狠狠地對上了我的,然後鼓勵我說,

“羅得學霸,你是我造物主揀選的完美寵兒,必會被他庇佑保守,斬斷人間一切妖魔鬼怪!阿門!”

他一本正經地說完,然後我倆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所有的煩惱都在笑聲中隨風蕩去了。

一個半小時的法文課上的我頭暈腦脹,帶著法國鄉土氣息的老妖婆果然看到我就不爽,真不知道我是哪裡惹到了她。被她一大堆的提問虐到要死要活,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課,果斷拋棄了被老妖婆“捉走”的亞波瀾,我準備去買一些東西吃來安慰一下我的五臟廟,拜託他們可以繼續努力工作,讓我被折磨到半死不活的大腦細胞可以重新爆發出無窮的力量,以對付後面的物理課。

小賣店在學校東側翼樓的地下二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師們不願意看到我們整天在大嚼薯片,用棒棒糖作牙籤這些令她們要暈倒的動作,所以刻意把小賣店安排在這樣一個暗黑的角落裡,以至於有時候女生們都不敢單獨來買東西。

走進光線慘淡的地下一層,空蕩蕩的走廊裡,只有我的皮鞋磕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咜咜咜”的清脆響聲,一步接一步,極有規律。

我的思想開始在昏黃的燈光中開小差,想著很遙遠的自己。從上幼兒園開始,我就知道我自己的性格有夠怪異,這一點我相信是遺傳自我那個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媽。自從我出世,就只知道我有媽媽,不知道爸爸是誰,長什麼樣子,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世。我倒沒覺得有多遺憾或者心裡不平衡,這一點也要歸功於我那很女王范兒的單身老媽-Sarah(撒拉)王女士。她是個不太溫柔的母親,甚至有的時候過分冷硬,因為我也不是很開朗熱情的人,所以我們相處的還算融洽。

我就在她的逼迫之下,各種運動,各種學科,甚至琴棋書畫,樣樣都學還必須樣樣都要精通。為此,一定會有人同情我,認為我命運不濟,生活在這樣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還攤上這麼一個不近人情的的母上大人。No,這些人都錯了!我感到很幸運,甚至很感激這樣的人生安排。Sarah王女士雖然常年不苟言笑,但是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衣食無憂,甚至經常是別人難以想像的高大上。她不怎麼出去工作,我不知道她是靠什麼賺錢的,但是她銀行賬戶裡的錢好像童話故事裡的聚寶盆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有些好奇,卻從來沒有問過,既然她不提,就肯定不太願意我知道,我又何必庸人自擾之呢?!她的嚴厲堪比嚴父,雖然從不打罵,但是會讓我感到她的不滿意,甚至她的怒氣。我常常想,我媽咪可能會一些法術,可以通過意念readmy   mind,也可以讓我知道她的情緒和態度!哦,我的腦洞這個時候就會打開,天馬行空地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言歸正傳,還說Sarah王女士令人費解的地方吧。她讓我學習很多知識,培養我的興趣,並且嚴格要求我要達到完美境界,可奇怪的是,她不像其他的家長,逼迫孩子學習然後去參加各種證書考試,為了將來升學做準備。S安然從來沒有給我報名過任何的考試,甚至各種可以露臉的比賽都堅決不允許我參加。我的各種老師給她講道理,做工作,統統被毫不留情面地拒絶了。

看著老師們沒氣的鐵青的臉色,我暗自偷笑,對我這位特立獨行的母上大人佩服到五體投地,儘管我的長相沒有一點像她,但是我深信她是我的親媽,因為我的性格和她很像,只不過她表現出來的是各種機車,我的表現是各種冷淡。

十一月底的天氣,大風夾雜着冰雨時常光顧我們這個城市。整個校園裡倒是和春天一樣溫暖,仿若世外桃源一般。從教室出來,我只穿了白襯衫,外面一件黑色馬甲,標準的學院校服,倒也不覺得冷。不知為什麼,這條通往小賣店的樓道今天顯得格外不同,越往地下二層走,越覺得有一道道刺骨的冷意襲來,帶著惡意往心底鑽進來。

我打了個寒戰,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但是又覺得可笑。這所堪稱全國頂尖的貴族學校,學校的學生要麼是政要權貴的子女,要麼是巨商富賈的企業繼承人們,保全系統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唯恐學生們的人身安全有任何閃失。

按說,已經在這裡學習了六年的我,應該對這裡的任何角落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今天,就是這麼的讓人覺得不同,好像有什麼人要遇到,好像有什麼往事要揭開......

“羅~~得~~,羅~~~得~~~,”忽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尋找那說話的人,但身後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樓道里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那讓人陰冷到骨子裡的風愈來愈強,漸漸帶著哨音,

“羅得,חוזר   ,   חוזר,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有些淒厲,好像帶著被煎熬的痛苦,又好像有無限的委屈和難過,我忍不住又回頭看。

“啪”

樓道里的燈完全滅了,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我不自覺地伸出手,想去扶住一側的牆壁讓自己不至於毫無方向感。忽然,空氣變得異常稀薄,氧氣的驟然減少使我幾乎窒息,我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領帶,想把它鬆開,讓更多的氧氣可以進入我的肺裡,然後感覺到我的頭越來越暈眩,我不得不慢慢靠着牆往地下倒去。

冰冷!

一雙手接住了我,順勢將我抱了起來,我想動一動,卻完全沒有掙扎的力氣。那雙像千年寒冰一樣的手撫上了我的臉,輕柔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手指尖掃過我的眼睛,然後我感覺到有東西正在靠近我的臉,再然後兩片同樣冰冷的嘴唇貼了上來,扣住了我的嘴唇。

“呃!”

那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彷彿我的熱度燙到了他,很快,他義無反顧地加深了這個可以成為親吻的動作,一條濕滑的舌頭伸進了我的嘴裡,冒着可以凍死人的寒氣。

我努力睜大眼睛,期冀着自己的眼睛在適應黑暗之後,能將眼前的情景看清楚。這個時候,我心裡一點恐懼也沒有,甚至連這種近乎於侮辱地冒犯也絲毫沒有放在心裡,因為我的好奇心占了絶對上風,我只想知道,他是誰?

他的嘴唇終於離開了,果然,眼前也明亮了起來。首先就是那雙極為熟悉的眼睛進入了我的眼簾,真的是太熟悉,它每晚每夜進入我夢境,帶著恆久的柔情愛意,彷彿亙古未變過。又眨眨眼,眼前的景象從朦朧中逐漸清晰,我看清楚了那張臉,是一張從沒見過的男人的臉。他正用那雙深深凹陷,有時又顯得格外迷離的眼睛,痴痴地看著我,然後親了親我的耳朵,在我耳邊輕聲說,

“אני   אוהב   אותך!”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語言,也不明白它具有什麼含義,但是眼淚忽然充盈了我的眼睛,我點點頭說,

“我知道!”

話音剛落,我頓時淚流滿面。

他的眼睛憂傷地看著我,帶著霧氣,半天,他才說話,用的是我可以聽懂的中文,

“為什麼......要......離開?羅得,我......很痛......苦,很想你!”

他的話說地一字一頓,彷彿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這質問也讓我痛得渾身顫抖,如錐扎心,

“我沒有,我不想離開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對不起!”

“回來,回到......所多......瑪來,羅得,這裡是你的......家......”他眼裡的霧氣終於變成了淚滴,順着臉頰顆顆淌下,落在了我要去撫慰他臉的手背上,立刻引起了另一陣劇痛,

“嘶~~~,啊!”

“羅得?羅得,你在下面嗎?羅得?”

遠處有人叫我,那個男人慢慢放開我,帶著不捨,

“羅得,回家,回家來吧!所......多......瑪城,你的家!”

冰冷悄悄消退了,男人的臉龐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只有那雙眼睛還帶著絢爛光芒,如王者之星,看著我。

我緊皺着眉頭,忍着灼燒般的痛楚,不甘心地問,

“你是誰?先別走,告訴我你是誰?”

“愛人!我的羅得!”

“שָׂטָן!你無所不備,智慧充足,全然美麗!”   一個低沉有力卻帶著憎惡的聲音在整個走廊裡迴蕩着,也阻斷了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交流。他所唸誦的讚美之詞,卻有着最惡毒的詛咒,

“你從受造之日所行的都完全   ,   後來在你中間又察出不義因你貿易很多,就被強暴的事充滿,以致犯罪   ,   所以   我   因   你   褻瀆   聖   地,就從神的山驅   逐你。你因美麗心中高傲,又因榮光敗壞智慧,   我已將你摔倒在地,使你倒在君王面前,好叫他們目睹眼見。你因罪孽眾多,貿易不公,就褻瀆你那裡的聖所。故此,我使火從你中間發出,燒滅你,使你在所有觀看的人眼前變為地上的爐灰。各國民中,凡認識你的,都必為你驚奇。你令人驚恐,不再存留於世,直到永遠   。”

“啊啊啊啊!”那個男人終因這些話而痛苦嚎叫,我眼前的黑暗也越來越濃重,

“羅得,羅得~~~~”

終於,重重的邪惡完全吞噬了我的意識,讓我再也聽不到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一切還給了過去,還給了傷心人。

殘冬的陽光有種說不出的慘淡,失去了華彩的空氣讓人不自覺地就會產生消極的頽廢,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興趣來。

我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聽見有人在敲我的房門,熟悉的頻率,

“進來。”

儘管並不是很想講話,但是我不能拒絶親人和朋友的關懷,尤其是對我和Sarah一向很不錯的繼父,羅哈蘭先生。

“羅得,還在生氣嗎?你母親是為了你好,我想這一點你心裡很明白。”他走進來,把一杯熱熱的黑色濃湯放在我眼前,笑着說,

“就算跟她意見不合,也不用拿自己的身體作為懲罰的手段吧?這樣是不明智的,我的孩子。”

我接過喝了一個月的中藥,一仰頭全部灌進嘴裡,舌頭已經麻木到根本感覺不出甜或苦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我沒打算跟她爭執,其實,我已經同意去她替我選擇好的大學去上學了,至於專業嘛,也隨她的心願好了,我都沒有意見。只是她認為我的同意是沒有誠意的,所以她一直不開心,弄得家裡也氣壓很低,哈蘭,我感到很抱歉。”

羅哈蘭先生嘆口氣,搖着頭說,

“她這樣也是不對的。你的未來應該由你自己來選擇,怎麼能強迫你接受你不喜歡的呢?”

“我媽一向這樣的,習慣就好了。”我無所謂地搖搖頭,我對我母親的專權習以為常,但有一半英國血統,接受西方教育長大的羅哈蘭不能認同。他很愛我母親,在教育我的問題上卻意見分歧很大,常常為此有小規模爭吵。我知道母親單身寂寞了很久,好不容易再婚,實在不想因為我而搞的第二次婚姻失敗,那我才要鬱悶死了。這也是我為什麼同意遠離親友,遠赴美國去讀書的原因,走的遠一點,好歹把自由和寧靜留給他們。

“哈蘭,我媽媽就拜託你照顧了。”我自以為很男人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把對我很重要的這個女人託付給這個我也很喜愛和信任的男人,

“也謝謝你這幾年對我的照顧。”

羅哈蘭握住了我的手,像父親,又像是朋友,

“放心,羅先生!我也很榮幸,能有機會和你認識,並且相處地還算不錯。”

我們會心一笑,卻不知在未來這樣平和地相處卻是不能了。

那個下午,亞波瀾也來找我,還很鄭重其事地把我叫到了咖啡廳,點了一杯英式紅茶,小心謹慎地問,

“羅得,你完全好了嗎?”

我知道他問的是一個月前我暈倒在被學校臨時關閉的小賣店門口的事情,低頭看了看我手背上留下的一道像是被煙頭燙過的痕跡,我點點頭說,

“要說身體上,我應該是完全好了,如果換做是你喝了一個月的苦藥湯子,你也會好的不得了的。但是,如果你要說那天的事情我是不是想起來了,我只能說,我在儘力,但是仍然沒有半點頭緒,絲毫想不起來我為什麼會暈倒在那裡。”

亞波瀾有些緊張兮兮地擺擺手,

“不用想,不用想,想不起來就算了。人沒事就好,你最重要!”

我被他的話感動地鼻子都有點酸酸的,這小子總算是有說人話的時候了,

“其實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我媽的態度跟你一樣,唯恐我因為想起了前因後果而發瘋,所以也不希望我提起這件事。不過你知道嗎,很奇怪的是,那個夢也不見了。”

亞波瀾像是鬆了一口氣,忽然快樂起來,

“哦,那太好了,我親愛的羅得,我覺得你還是適合女人的。不如這樣吧,反正我們讀大學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不如我們給自己的18歲找點樂子吧!”

“塵埃落定?你也收到學校offer了?”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覺得你根本都沒有認真準備過上大學的事情,我一起以為你先不打算去念大學了呢!”

亞波瀾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

“你倒是精心準備了呢,還不是一樣要聽你們家太后老佛爺的安排,讓你去Cornell學經濟,你就得乖乖放棄Upenn的考古系。相當考古學家,我看你還是下輩子吧!”

他的話,我根本無力反駁,因為他說的全是實情。見我一下情緒低落,他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立刻向我認錯,以往從來沒這麼“乖巧懂事”過,

“羅得,對不起啊,我不是成心擠兌你的。”

“嗯,你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喝了一口英式紅茶,呃,還不如中藥好喝呢。

“哈哈哈,羅得,還是你懂我,我真的是故意的。”他果然露出了惡劣的真面目。

“你要去哪裡上大學?”我很好奇,他家裡對他的安排是什麼。

“跟你一起嘍。”他聳了聳肩膀說,

“你知道的啊,我爸媽一直讓我把你當成本世紀新青年的偶像,讓我跟隨你的腳步,走到世界的盡頭。”

“也就是說,你爸媽想讓你跟我同歸於盡,是嗎?”我把那杯茶推給他,既然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苦茶一起喝,

“喝了它,你點的!”

亞波瀾悠哉地端起茶杯,一仰脖就全喝了,我看的目瞪口呆,然後看見他的眼淚衝出了眼眶,委屈地問我,

“羅得,你害死我!我去,怎麼這麼苦啊!”

我被他誇張到扭曲的臉逗得差點笑岔氣,並成功引來了咖啡廳其他人不滿的側目,我壓低聲音說,

“亞波瀾,你該去考藝員訓練班,你絶對有演戲的天賦。”

“有慧眼,羅得,好樣的!我這麼帥,這麼有天賦,這麼多才多藝,還......”亞波瀾開始蹬鼻子上臉,

“親愛的,你不會愛上我了吧?嗯,人家考慮一下......”

我出手極快地給了對面的他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不算太重,也絶對夠他疼一會兒的了,

“找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兄弟!”

亞波瀾誇張地揉着胸口,

“兄弟?你真是下得去狠手啊!”

“亞波瀾,誰在那裡找到我的?”我一直很想問,但是沒有人原意給我答案,我媽我是指望不上了,只好趁着氣氛不錯,從這小子嘴裡套出一些真相來。

“啊?”亞波瀾表現出特別的驚訝,

“我......不知......”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亞波瀾,我剛說完你有演戲的天賦,但是還有後半句沒說,你需要更多的練習。說謊話的時候別老眨眼睛!”我笑了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沒勁!

“羅得,先別走,你等一下。”亞波瀾攔住了我,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醫生說,當時的情況有些......怪異,他們不確定你遇到了什麼事,所以強行幫你恢復記憶,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所以,你母親請求我......不要跟你談論這件事。”

“怪異在哪裡?”我重新坐下來,繼續詢問。人就是這樣,越不讓知道,越想知道,攔都攔不住!

“嗯......你真想知道?嗯,其實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你別讓你媽知道,是我告訴你的。”亞波瀾又向侍應生點了一杯紅茶,驚嚇的我直擺手,

“兄弟,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可不想再喝一杯了,我晚上還有一大杯藥湯子要喝呢!”

亞波瀾“切”了一聲,端起茶杯享受似的喝了一口,

“我給自己提提神,不行嗎?”

我攤開了雙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你隨意享受!你看見我的時候,我怎麼了?還有,我有一點點印象,有人一直在我耳邊說話。”

“說的什麼?”他追問我。

我搖搖頭,

“想不起細節內容了,但是好像心裡很難受。你別光問我,先說你看到時候的情況。還有,我怎麼沒有看到小賣店關門的通知?”

“我怎麼知道!我從老妖婆手裡逃出來以後,四處找不到你,看到那些花痴女們,她們說看見你往側樓去了,估計你是去小賣店了。果然是男神啊,一舉一動都牽動着花季少女們的心,都能......”

“然後呢?”我追問。

“我四處找你,找不到人,只好重新回到小賣店那裡。我看到有人挪動了警戒標誌和警戒條,就想看看是不是你下去了。後來,我在二層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手背上......”亞波瀾指了指我手背上的那個疤痕,

“有傷口,滿臉都是眼淚,而且你的......脖子上有......”

亞波瀾說地猶猶豫豫的,讓我忽然很惱火,

“有什麼啊,你怎麼忽然跟女生似的,能不能痛快點?!”

“好,我說,你聽著,我下去的時候看見你的襯衫是敞開的,你脖子到胸口上有很多......有很多吻痕!”他說話的速度極快,尤其是最後幾個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果然這個真相夠勁爆,我看著一臉不自在的亞波瀾,半天,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我一定會想起來的!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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