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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錯亂之夜

夜是無聲的沈默,鼓動著最深沈的慾望,隱含足以吞噬一切的瘋狂。

仰頭一口灌下,木製圓桌上又多的個啤酒的空罐,這已是今晚第十四罐,屋內的地板早已被啤酒灌所淹沒,狹小的套房內盡充斥著酒氣和嘔吐物的綜合體。

「我到底算什麼?」癱倒在地板上,銀夜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當所知的過去不屬於自己而未來亦無法掌握,那他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我,而你不過是個虛假的靈魂而已!

夢中女子清冷的嗓音好似又在空無一人的室內迴響,銀夜抱住頭痛苦的翻滾,腦袋傳來陣陣刺痛如同被車輪碾過般。

雖說『假做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但這世上的一切,本就不是由單純真假所區分,一旦跨越那條模糊分界之後,所剩下就只有剝除虛假表象後殘酷而血肉模糊的真實。

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就像是要將自己淹沒在其中,可諷刺的是隨著暈眩感的加深,意識反而越來越清醒,想逃避的事怎麼也無法趕出腦中。

手掌覆蓋在臉上,銀夜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每一聲中都帶著說不出口的沈重,曾經以為的天之驕子,原來竟什麼也不是,從指縫落下的液體是淚也是心頭最深的沈重。

此時此刻若是有人可以怪罪的話,或許也就不會那麼難受,偏生卻又無人可怪,只能將苦酒獨自嚥入喉中。

鬱悶沈重難消,灌下的酒越發急促,那從腹中吐出的物體中,竟隱約透出一絲異樣的鮮紅。

自殘的舉動從黃昏持續到午夜時分,連天上的月亮都似乎因不忍觀看而躲進雲中,終於那斜倚在牆邊的人將頭垂向沙發,握罐的手微鬆發出一聲輕響。

這時,窗簷邊上出現淡淡的藍色光芒,一顆小小的光球從外頭探了探,利用窗簾遮住自己,小心的往屋內窺視著。

觀察片刻,確定屋內的人暫時不會清醒後,藍色光球敏捷地從窗戶間縫中鑽進屋內,連續一週類似的行為,讓他對於這工作已非常熟練,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

慢慢落至地面,光芒一閃後藍色光球凝聚成淡淡人形,赫然是晴明徒弟克己的亡靈。

「銀夜大哥,你可真是讓人操心呀!」

克己皺眉盯著那已全然失去知覺的人,眼神矛盾而複雜,最終所有的情緒化作一聲長長的無奈吐出。

從臥房取出毯子,蓋在睡向不雅的人身上,克己認命的開始收拾一地的凌亂,若不是怕銀夜有天會成功把自己用酒淹死,他也犯不著每晚像做賊似的從晴明那偷偷溜過來,瞧他現在的樣子怕是比先前更加狼狽了。

動作輕巧的將某人製造的啤酒軍團裝入垃圾袋中,克己手輕腳深怕將好不容易睡著的人驚醒。這段時間自己總是趁他不注意跟在身後,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身體的狐狸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不是都說狐狸精是天底下最自戀最愛自己的妖怪,怎麼這隻偏偏是個例外。

「不管你是誰,銀夜不就是銀夜嗎?」俯身看著連睡夢中都雙眉鎖死無法放鬆的人,克己想起這人從晴明處聽見自己身世時那茫然失措的模樣,感覺胸口掠過一種叫心疼的情緒。他和銀夜在一起的時間比晴明還要長,打從他將自己從火場中救出時,他就將銀夜視為夜舞之外最親近的人,這樣的情感除了當事人之外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銀夜對他來說,是朋友、兄弟可能也帶了些父親的角色,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為他分攤點什麼,而不是看他陷入如同慢性自殺的舉動中。

目光移至那消瘦的肩膀,心頭深深震了一下,從前總是挺立身前讓他攀附的肩膀,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單薄,好似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將他壓垮。

「每天晚上都來,你不累嗎小鬼?」

閉上的眼忽然睜開,瑩瑩流光中帶著肆虐,出口的不是熟悉的磁性嗓音,而是女性柔美的聲調。

「妳是誰?」詫異的往後退,克己摀住嘴壓下差點衝出口的驚叫,莫非這就是晴明所說的銀夜體內另一個靈魂。

無視於他的驚慌,女子優雅的從地上坐起,頸上的喉結消失,原本偏向男性的五官也添上幾許柔媚,體型縮小一圈後露出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

「初次見面,吾乃是玉藻前。」女子衝著他甜甜一笑,一時間風情萬種,饒是克己早就熟悉那張臉的五官,竟也有些心蕩神馳,而玉藻前見他這模樣掩齒一笑後,旋即已走至大門邊,竟是打算外出的模樣。

「你想用銀夜的身體做什麼?」克己睜大雙眼戒備的看著女子,儘管大腦還處於驚豔中,身體卻已快速的動作擋在門前。

「當然是補充精力呀!」玉藻前恍如聽見什麼好笑的事般笑了起來:「吾可睡了好長的時間,當然需要好好補充營養,還是小兄弟你要幫我呢?」  

玉藻前美艷的臉孔在克己眼前無限放大,明明只是靈體的他竟感到有些呼吸困難,身子觸電似的將在原地。

「我不喜歡人類,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討厭你。」玉藻前湊在他耳畔低語,溫熱的氣體帶著曖昧的氣息滑過,「具有靈力的人類靈魂,可是相當美味的。如果你可以幫我的話,那我就……」

未完的話語淹沒在曖昧的挑逗中,克己整張臉漲得通紅,但他仍用最後的理智推開玉藻前,他沒有忘記那具身體的所有權也有銀夜的份。

「真是個害羞的孩子,你的表情讓我更想把你給吃了,雖然靈魂的狀態補充不了多少能量,但你似乎挺可口,應該不無小補。」克己慌亂的模樣更玉藻前更加愉悅,她不死心的跟了上來,纖細的手指含著挑逗撫上了他的胸膛。

「你‧你別碰我!」面對玉藻前刻意的勾引,克己尷尬後退的同時幾乎要慘叫出聲來,面對玉藻前的熱情,他有種自己是慘遭調戲地良家婦女的錯覺。

似乎覺得克己的反應相當有趣,玉藻整個人更加刻意往他身上靠去,柔軟胸部緊貼在他背上有意無意地撩撥著。那話怎麼說的,越難征服的獵物才越顯得有趣。

克己手足無措地閃躲,臉上紅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玉藻前充滿情色意味的舉動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姣好的紅唇微微揚起,玉藻前伸手將眼前嚇傻的人推倒在沙發上,跟著自己毫不客氣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僵持身子不敢有任何動作,克己努力讓腦部維持正常運作,而那柔若無骨的手掌順著他的身軀向下遊走愈發往移往大腿內側,丁香小蛇淘氣的在胸前畫著圈,由術法形成的軀殼竟感覺到血液在體內沸騰。

征服的快感讓玉藻前臉上笑容加深,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底下雪白肉體,準備好好享用自己的獵物。

或許是受到銀夜記憶的影響,她對克己充滿了興趣,一個可以為別人犧牲的人,應該非常有品嚐的價值。

「銀夜你再不醒來我們兩就都要倒大霉了!」眼見情況完全失控,再也忍受不了的克己只得像已經失去意識的人求救,玉藻前雖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一想到這也是銀葉的身體,他實在一點『性趣』都沒有。

他們是兄弟,他可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有慾望。

「沒有用的現在這身體的主人,是我!」玉藻前伸出豆蔻色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動,似乎在取笑他的徒勞無功,克己心底一沈放棄的別過頭。

就在這時,原本巧笑俏兮的女人忽然用力將他推開,雙手抱住頭在地上來回打滾,口中發出痛苦呻吟。

克己呆呆的看著眼前突發的狀況,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才伸出手想扶起地上的人,就被一陣怒吼制止。

「還不離開你真想讓當補品不成。」一聲痛苦吼聲出口,克己看著那身體時而出現女體型態時而變為男體,簡直像是魔術的現場表演。

「我可不像你這麼不解風情,妖狐本來就是可以依靠吸取人類精氣生存的,你以為自己可以例外嗎?」不屑的柔媚嗓音吐嘈而出,帶著濃厚的取笑意味,明明是同一個身體,所說的話卻截然不同。

詭異的光芒在身軀上來回變化,忽男忽女的面容看來異常詭譎,冷汗層層冒出,將身上衣物全數浸濕。

「銀夜我……」往前跨上一步想幫忙,伸出的手卻被用力的揮開,乍睜的金眸中竟盈滿血絲,仔細聽還可以聽見極力壓下的喘息。

「你還不走是想測試我忍耐的極限嗎?」辛苦的擠出聲音,銀夜吃力的穩住自己的意識,玉藻前所挑動的慾火同樣對他造成影響,無法宣洩的慾望咆哮著想要尋找出口。

「極限?」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克己依舊傻傻站在原地,壓根不知眼前的人正在和自己的慾望拔河。

「他可是在護著你呢小子!硬是忍下自己的慾望,可是很傷身的。妖狐一族攝取精氣的方法就是與人類交合,而且不分男女的。」即使是在爭奪身體的主控權,玉藻前仍不忘開口戲弄他,然後滿意的看到克己臉紅的模樣。

玉藻前的話讓克己頓時尷尬的往後退開,從兩人的掙扎中他隱約察覺自己若是不走,恐怕才是銀夜最大的麻煩,不得以之下他咬緊下唇沈默的退至窗邊,擔憂的目光再次望向屋內的人後,無奈的化為光球離開。

在克己離開後,身體的爭奪戰也靠一段落,銀夜靠在圓桌上不受的喘著氣,然而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惡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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