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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察覺 (02)

      新生入學式,我以第一名的身分入學,所以被選為了新生致詞代表。

      我一個人待在舞台的後方,只要稍微探出頭就能看見大禮堂裡擠滿了密密麻麻的新生,我的右手不自覺地把致詞稿握得很緊很緊,也許是從一出生就被否定存在的原因,讓我天生帶著很重的自卑感,我害怕與人交流,更不要說要我在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下說話,那會令我感到窒息。

      「妳害怕嗎?」

      我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是林雨在跟我說話。

      「你知道我在害怕?」

      林雨笑著說:「我就在妳的身體裡,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妳不應該裝作害怕,因為原來的妳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我皺著眉頭有點疑惑地問:「原來的我?這是什麼意思?」

      外頭突然響起了大片掌聲,由得大禮堂的回音使然,那掌聲更為響亮了。

      林雨輕輕催促:「去吧,他們都在等妳。」

      我沿著階梯走上了舞台,低著頭不敢往台下看,就連站到講台前也是一昧地看著致詞稿,然後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將新生致詞說完,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看過前方的人群一眼。我愚笨地向台下深深一鞠躬之後,折起致詞稿就想要匆匆離開,可是當我才走了兩步,台下突然傳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呼,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拉開。

      『碰』的一聲巨響,舞台上的聚光燈瞬間掉落,不僅砸爛了講台,還把舞台砸出了一個大洞。我回過神,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是撲倒在舞台的角落,明顯與掉落的聚光燈拉出了一大段的距離,可是……感覺卻有點奇怪。

      我記得剛剛明明是被什麼給拉了一把,怎麼現在會是趴倒在地上?然後我感覺到很多人正在看著我,他們都在詢問我有沒有受傷,可是我好像沒有說話,只是走下舞台,混進了人群裡,回到自己的班級位置。

      站在我身旁的男孩興奮地拉著我說:「林莉同學,妳剛剛超帥的耶!怎麼可以反應這麼快,一下子就從講台的位置撲到舞台的角落阿?」

      我似乎是轉頭看了舞台的方向,猛一看也覺得驚訝,那樣的時間和距離,怎麼可能來得及反應?我沒有打算也不敢和眼前的這個男孩搭話,想要撇過頭裝作沒有聽見,可是下一秒我卻聽見了我自己的聲音。

      「我不是林莉,我是林雨。」

      什麼?這句話不應該是我說的,我敢肯定從剛剛到現在我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是我明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而且我還說自己是林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話的人不是我,是林雨?

      那個男孩也跟我一樣一臉疑惑,指著舞台又問了一次:「可是妳剛剛在台上致詞的時候,說妳是林莉阿?」

      林雨興奮地笑著:「我不是林莉,我是林雨。剛剛在台上說話的人不是我,可是躲開聚光燈的人是我,而且你知道嗎?」林雨把雙手攤在那個男孩的面前:「這是我第一次得到身體,我終於知道怎麼得到身體了。」

      「呃……好吧,雖然我聽不太懂妳說的話,不過……」那個男孩伸出手,微笑著說:「我叫劉俊毅,很高興認識妳。」

      林雨不加思索地一掌握上劉俊毅的手:「我叫林雨,很高興認識你。」

      不對!我不是林雨,我是林莉!我是林莉阿!為什麼我能看見能聽見,卻不能控制我的身體?還有林雨是怎麼變成我的?他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我試著開口說話,想知道林雨能不能聽見:「林雨?林雨?你聽得到嗎?」

      「不要緊張,剛剛要不是我,妳早就沒命了。還有,妳應該要叫我哥哥。」

      「哥、哥哥?」我還是有些慌張,急著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控制了我的身體?」

      「控制?」林雨皺眉後忍不住發笑:「這個身體一直都是我們一起擁有的,妳怎麼可以說我控制了『妳的』身體?」

      「我們一起擁有的?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不是嗎?」

      林雨點頭認同:「的確是這樣,不過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出來,我想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妳終於承認我的原因。以前妳都不肯承認我的存在,每次我想要和妳對話的時候,妳就會潛入夢裡逃避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用什麼方法能夠讓我出來了。」

      我越聽越害怕:「出來?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怎麼得到這個身體阿。」

      林雨的笑聲很清爽,好像不覺得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反觀我像是掉入沼澤一樣,不停地掙扎卻越陷越深。

      「那……你得到這個身體之後,我該怎麼辦?一直住在你的身體裡嗎?」

      林雨聳聳肩,無奈地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現在我也有了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們就慢慢研究吧。」

      「什麼公平競爭的機會?」

      「就是永遠得到這個身體的機會阿!」林雨忽然陰沉地笑著:「一個身體裡只能有一個靈魂,妳知道的吧?」

      靈魂……嗎?我驚愣得說不出話。

      一切都是從昨天開始,在短短兩天之內,我第一次聽見了林雨的聲音,第一次承認了林雨的存在,然後第一次和林雨互換了靈魂。林雨看起來像是對我很友善卻也不夠友善,因為他渴望得到這個身體的想法非常強烈,但是他會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代替我控制這個身體的感官知能,這就是他所說的,能夠讓他『出來』的辦法,也是他保護我的方式。

      可是我還是很難接受,我的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靈魂』,而這個靈魂想要奪走十八年以來我一直單方面認為是『我的』身體,要是真的被林雨奪走了身體,那麼我會變得怎麼樣?林雨說他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是在出生前就一直和我共用同一個身體了嗎?還是在出生之後才住進了我的身體裡?如果是後者,那麼林雨在住進我的身體之前,會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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