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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塵封的記憶(2)

花楚微端著一杯冒出熱呼呼蒸氣的花草茶與些許茶點,步伐搖曳走向君璃,她輕巧地將午茶盤放至古董木桌上,用帕子稍微擦拭杯緣,仔細緩慢將茶水倒進典雅的下午茶杯裡。

君璃背脊挺直,端坐不安,她的身子像是定住一般,只有眼睛靈活轉動,瞧著花楚微一連串優雅的準備動作。

「別那麼拘束,放輕鬆點,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花楚微如銀鈴般的聲音再度出現,抿唇一笑,前些時段冰冷恐怖的花楚微好似夢境一樣不真實,虛無飄渺。

君璃點了下頭,緊繃的身體鬆懈了點,但仍然十分僵硬,她的潔白素手微微顫抖,拿起古董木桌上的精緻茶杯,深怕它亦不小心便被摔碎,接近嘴巴飲了幾口,玫瑰與薄荷的香味頓時漫布空中,氣氛有種說不清的鬼蹫。

「妳走進來時有看到長廊的鈴蘭花嘛,花苞低垂很像嬌羞的少女,對吧?」花楚微低聲詢問,可是君璃覺得她似乎不想聽到回答,只是想確認而已。

出於對長輩的禮貌,君璃還是勉強回答:「是的,很美呢!」

「秋天啊!」花楚微專注盯著茶杯,有點喟嘆的樣子。

君璃滿腹疑問,尤其聽到「秋天」她就想起外頭鈴蘭含苞待放的詭異畫面,忍不住顫抖,自己好像不小心發現什麼。

花楚微眼神清亮,直直地向君璃一盼,那眸中有著錯雜的情緒,但剎那間又消逝了,她開啟朱唇,淡淡地道:「這是我的故事,一個關於夢想、蛻變與愛的故事。」

君璃征住,有絲不太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花楚微身為知名編劇大師,行事作風總令人捉摸不定,雖時常接受採訪,但從不提及為何放棄原先身分,與家族斷絕關係,毅然決然走上眾人認為不可能的道路,她的過往除了被八卦記者扒出的一點點資訊,其他成謎。擁有「淚夢系愛情編劇」稱謂的花楚微,被問及靈感來源或愛情經驗皆一律不回答,這些替她蒙上一層神秘面紗,愈是迷濛模糊,愈是引人窺伺。

「如果你沒有異義,那我就要講了。」花楚微以不容人拒絕的強硬語氣說出。

「喔,是的。」君璃撫平衣服上的皺褶,坐正身子,欲凝神傾聽花大師即將訴說的故事,至於原因什麼的,就留到以後再想吧。

喧囂吵鬧的聲響自走廊傳來,我有些煩躁地放下書本,揉了揉眉心,不喜外頭過於鼓譟的說話聲影響我讀書的空間。

「微微,外面好像有人要告白耶,我們去看看嘛。」凝凝鼓起兩頰,拉起我的手腕,用撒嬌的語氣說。

「嗯,好吧。」走廊的聲響實在很吵雜,這樣的情況我想也不能讀書,就出去湊湊熱鬧好了。

凝凝興高采烈地蹦跳跑出教室,還回頭催促我快點跟上,我用比平常快一點的速度走到凝凝邊,走出教室外我才發現,走廊上的人擠得水泄不通,互相推擠擦撞不勝枚舉,究竟是什麼人要告白會有如此勝景?

「池——映——安——,我——喜——歡——妳。」正當我納悶著是誰要告白,便聽聞一句用大聲公講訴愛戀的話語迴盪在整棟校樓中。

「Oh   my   god!是簡時晟!」凝凝激動地拍著我,嘴巴張開,似是驚嚇過度。

「他是誰啊?」我從沒聽過這個人,可是看到凝凝誇張的反應及走廊的人潮,我想他大慨是個風雲人物。

「妳不知道簡時晟?」凝凝瞪大眼睛,音調飆高八度,反應比剛才還要不可思議。

我搖搖頭,表情十分困惑。

「天啊!我忘記妳是個書呆子,整天都埋在書堆中,當然沒機會去認識這個人生中不可不見的風景,不過咱家江率還是最棒了。」

「所以?他很帥囉?」我沒什麼興趣,畢竟我的生活就是讀書,和凝凝了。

「豈止是帥,簡直是奇蹟。」凝凝兩眼放出強大光芒,敬佩無比的樣子讓我失笑。

「他是游泳校隊的王牌,又是全國攝影比賽的常勝軍,還會彈古箏、拉小提琴,多才多藝,樣樣精通,謙遜有禮,待人和善。」

「妳是他的代言人喔?」我不禁勾唇一笑,真有這樣完美的人在世界上,就太不公平了。

「才不是,隨便在路上問一個同學都會這樣說好不好。」凝凝又鼓起雙頰,不過這次是氣呼呼。

「好喔。」我向著凝凝的目光看去,對面走廊上有個高高揚著燦爛笑容的男孩拿起大聲公,再度表白:「池映安,你要不要跟我交往?」那個男孩身邊圍繞一群他的朋友,幫他壯大士氣。

我想,他就是簡時晟了,可是距離頗遠,稍微近視的我看不清楚那個被凝凝稱為「奇蹟」的男孩長相。

池映安是我們班的班花,也是全校男生公認的女神,長相甜美可愛,白皙的皮膚配上生動靈活的璀璨眼眸,小巧的鼻子,粉嫩宛若櫻桃般的嘴唇,雖然沒有高挑身材或修長美腿,但比例勻稱,又善於跳舞,完全符合男生的夢中情人條件。

「池映安,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走廊人群鼓譟,集體幫忙向池映安說服交往。

池映安卻輕抿嘴唇,然後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進去教室。頓時一片譁然,簡時晟居然被「映安女神」拒絕了,凝凝也張大嘴巴,又是驚嚇過度。

我往簡時晟的方向望去,頗為好奇他被拒絕的反應,男孩依然揚著燦爛笑容,搔了搔頭,看似有些無奈,奇怪?這是一個被喜歡女生拒絕交往的反應嗎?凝凝平時就在我耳邊講著許多愛情小說情節,即使我對愛情一竅不通,可是也感覺到這不尋常的態度。

同學們發現也沒有好戲可看了,便匆匆散去,我與凝凝一同隨著人群離開,快進教室之時,我回眸一瞥,卻捕捉到簡時晟落寞孤寂的神態,佇立於走廊上。

「微微,趕快進來啦!要上數學課。」凝凝低語,打斷我的思緒,想什麼呢?他不會寂寞的。我倉促替自己可笑的想法結尾,一定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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