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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黑子的籃球]絲般的言語輕撞著(黑子生日快樂!!!!!!!!!!!!!!)

●火黑cp

●黑子0131生日快樂!!!!

●大家都30好幾,自我設定很多。

●除了火黑還有其他cp,一點點、一點點。

●看開頭請不用擔心性轉這件事,沒這事的。

●啊,錯字贅詞冗句一定很多,請讓我慢慢訂正><~(2015/2/3改了第一次),謝謝!!

●一切都OK就看下來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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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

 

      心裡時不時有個念頭,要是自己是位女性就好了。

 

      「嗯……非常謝謝妳吉岡女士,這個……,我不方便接受學生家長的邀約,真的很不好意思,謝謝您。」

      「不、不,哪裡……小壽自從轉來這裡的幼稚園,每天、每天都很開心的在說著黑子老師的事情,心裡就想說要好好的謝謝您……給您困擾了……」

      「這是我份內的事情,不用道謝的。小壽君是個充滿活力的孩子,每次看到他都讓人充滿元氣呢,謝謝你啊,小壽君。」

      被摸頭的孩子因為讚美笑得陽光燦爛,對照一旁母親努力維持微笑的表情,真是尷尬,這種時候黑子會反感自己有著敏銳的觀察力。

      「又有新來的家長被你吸引了啊~~黑子呀~不考慮看看嗎?這次這位還是單親媽媽呢~不用擔心會造成什麼家庭革命啦~」

      遇到類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黑子給予確切的否定回答前輩們,前輩們的好奇心與八卦心很快被孩子們各種難以預測的胡鬧轉移了注意。

      總是在這種時候想,出社會不再是手指數數數得出來的年份了,要是自己是位女性,會不會因為社會上的各種教條,能輕易的接受那些對自己有好感的邀約,會早早結束單身生活,不用一次次面臨相似狀況,被周遭的人調侃的言詞刺傷。

      要是自己是位女性就好了……

      用幻想的方式逃避,想到身邊親近的女性,黑子回到現實檢討著自己對女性太過失禮的想法。「女性」不該是他要去躲藏的地方,而且他也做不到。

      母親養育自己,儘管家裡還有父親和奶奶,她的辛苦自己很小就有感覺,想做一個好孩子,不給人困擾朝向自己決定的目標。高中獨自決定學校、大學科系也在未討論前下定決心,又在畢業前給了個大轉變的震撼彈,說自己要當個幼稚園的老師,讓母親露出了難過的神情,嘆息無奈的取得諒解。

      奶奶也是位偉大的女性,伴侶早早離開,還是每天溫柔又有朝氣品味著生活。私底下偷偷與奶奶說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組成家庭時,她只抱著自己輕輕帶著節奏拍打,哼著幼時常伴入睡的曲調,一無所知的曲名如此熟悉。

      甚至好友桃井小姐不管遇到何種困難,她總是堅強面對。高中伴在最脆弱的青峰身邊扶持他,次次見到桃井小姐總是一如當初,充滿朝氣。誰想到要在大學畢業時,第一次遇到世事難料,她還是堅強的站穩腳步,抬頭挺胸。

      女性們的堅強是黑子再怎麼都比不上的,但是……但是啊……要是自己是位女性就好了,他就能理所當然的待在那個人的身邊。

 

──星期五,傍晚。

 

      「黑子!」

      「火神君……今天沒班嗎?還是又翹班了呢?」

      老是希望火神不要在幼稚園圍牆外大喊他,但似乎改不過來,孩子們和其他老師也見怪不怪了,還會向這位老是路過的消防員聊著最近時蔬適合的料理種類。

      「才不是!黑子跟你說過好幾次,我是做二休二,兩天上班兩天休息。昨天半夜回家前我已經48小時待命了,今天和明天都休息啦!喂……怎麼了?隔這麼遠,過來一點啊。」

      黑子在不忙時會走近牆邊和路過的火神聊一聊,一時半刻的休息一下其他老師不在意,更不用說現在早已是黑子下班的時候了,幼稚園的孩子們早早被家長接光,其他老師也一個個整理好孩子們遺留的痕跡後離開,剩下黑子一人。黑子想到下午的事情,心裡有點芥蒂。

      「還不下班嗎?還有小鬼沒被接嗎?」火神頭左右來回的看著幼稚園裡外,沒有其他身影,料想又是黑子私自默默加班。趕著黑子快快換下身上的圍裙,拿包準備走了。不太懂黑子拖延下班的原因,之前得到含糊回應後,他就不再問了。

      「既然是休息日,怎麼不好好在家休息呢?」

      在火神監督下,不太情願的把院子裡掃成堆的葉子整理好,收拾衣著包包,關上幼稚園大門。

      「想說明天週末我難得休息,邀你到我家吃晚餐。你一個人住,晚餐都隨便吃吧,就說能一起吃就一起吃,給你我的班表休息時就來我家吃晚餐你還不要,每次還要我請才來……」

      「我已經獨自生活好幾年了,飲食均衡一直都有在注意的,火神君調回這邊才多久……我不是一直精神奕奕的嗎?你多操心了。況且火神君這麼忙,不要給你太多負擔才是。」黑子圍好圍巾,擋住口中冒出的陣陣白霧。

      「才不是負擔勒……你那小鳥胃做給你吃根本是順便。不管,今天到我家吃飯,菜已經買好,我是來接你的,黑子老師~」迅速揉著黑子頭髮,不等黑子反應,火神摸完就撤。

      「火神君,就說了……」請不要再摸我的頭,已經不是孩子了。黑子盯著大步向前的背影,說到一半不想再說,頭頂還有殘留一點點溫度。

      如果……

      「嗯?怎麼?你喜歡的奶昔也幫你準備了。我們已經一星期沒一起吃飯了吧,快點啊。」

      火神轉頭揮手,黑子小口嘆氣走上前。比起夕陽照著火神閃閃發光的樣子,他更受不了火神無心的溫柔,閃耀的如此刺眼。

      「現在可是冬天,火神君。」

      「所以我做的是熱奶昔啊,吃完飯一起喝吧。」

      如果……如果他是……。黑子祈求著,火神不要再給予他太多的幻想能量,他無法停下來的。

 

──星期五,晚上。

 

      「黑子你知道下星期要聚會吧。」

      美味餐點後有美味的甜點真是人生一大樂事,更不用說這空間所有事物都是黑子夢寐以求的美好。

      「我記得。很期待和誠凜的前輩們許久不見的碰面呢,還有降旗君他們,專屬誠凜一二屆的聚會。」

      碗盤每次在他動作前,火神總是先迅速得拿到水槽自顧自的整理,被當成客人的舉動黑子也不想像小時候發聲爭取。吃飽喝足讓火神整理,黑子喝著熱奶昔看著火神低頭所露出的髮漩,心裡記錄簿上,當客人的正字又完成了一個。

      「對啊對啊!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結婚孩子了,太久沒連絡什麼都不知道,黑子你知道嗎?」

      洗刷、擦拭、歸位,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整理兩人份的餐盤不用太久,而黑子消滅手中那杯熱奶昔則花了超出他預期的時間,聽著火神的問題他放慢了速度,搖頭。

      「哈哈,我想也是,黑子你畢業後什麼人都沒連絡吧,我也是調來這邊才知道你變成了幼稚園的老師,當初看你大學的科系還以為你會當作家還是日本文學老師之類的……,啊,我的意思是幼稚園老師也很適合喔,不是……」

      「嗯,我知道。火神君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怎麼會說話呢。」

      終於消滅了熱奶昔,黑子剛把杯子放到桌上火神順手又拿回廚房清洗,黑子摸著桌上另一杯尚未被享用的奶昔,熱度早已喪失,杯上浮了一層油膩感。

      黑子在火神發現前收回手,正坐在餐桌旁。高中時期不知道來過多少遍的房子,黑子從來都不敢遺留下任何物品,好像有關於他的東西放置在這個空間,會被火神很快得清洗,去掉黑子的味道。就算熱奶昔已經不再是熱奶昔,那些被他碰過的事物還是一定要迅速清理才行,就算熱奶昔已經成為一杯油膩難以入口的飲品。

      「火神君呢?」當發覺自己開口時,黑子的目光早已被在廚房的雙眼所綁住。「火神君結婚有小孩了嗎?」

      「說什麼呢……哈哈、哈,才沒呢……黑子你勒?每天那麼多年輕媽媽,有、有沒有人介紹啊……」

      黑子再次反感自己敏銳的觀察力,火神像聽到笑話般僵笑回答前,停頓的那一秒如大頭針刺入他的心臟,只露出珍珠般的塑膠圓球,標註記號。

      「有呢,媽媽們常常介紹好女孩子給我,今天也被一位單親媽媽邀請吃飯,她還有個可愛的孩子小壽君呢。」

      用著亦真亦假的言語來回答,黑子覺得自己很卑鄙,但又能如何呢?得到許多幻想能量之後,他還是要清醒的。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他太飽了,已經吃不下了。

 

──星期六。

 

      「不錯喔火神,手藝越來越好了!」

      「喔……」

      「幹嘛半死不活的,你不是吃完就立刻洗碗的?去去,怎麼趴在桌上,消化會不好啊。啊,太好啦~你有買新一期的籃球雜誌~」踢了幾腳坐在對面的火神,青峰拿走鐵架上的雜誌躺到沙發上。

      「還說我……」懶得吐槽躺著是有比較好消化嗎,火神起身整理桌上的杯盤狼藉,慢慢得洗碗、擦乾,放回櫃子裡,端著兩杯熱茶走到沙發,坐在地靠著沙發,喝著自己的那一杯。

      「你和哲怎麼了?」

      「呸!好燙燙燙燙……你說啥麼啊青峰?」火神慶幸自己杯子有拿好,災情範圍只有自己的口腔裡,哈哈幾口冷空氣,放好杯子轉向被雜誌擋住臉的青峰。

      「你只有遇到兩種事會半死不活的樣子,一是跟籃球有關的,二是跟哲有關的,既然你現在沒打什麼籃球,那不就剩哲了?怎麼了?說吧,當作是吃你飯的代價。」

      青峰邊說邊翻頁,說得那麼肯定,火神想反駁又找不出切入點。又一頁翻過,火神轉回前方,靠著沙發問:「黑子有……女朋友嗎?」

      「……你不是常和哲吃飯嗎?不會自己問喔,笨蛋。」又翻一頁。

      「你才白癡勒,我昨天和他吃飯有問啊,他這樣說……」把昨天黑子的話說一遍。

      「他沒說有或沒有吧。」

      「對啊,每次黑子這樣回答我就不知道要怎麼問了……他為什麼還沒結婚?」

      一陣沉默,火神轉頭看向青峰,他已經把雜誌從臉上方放下,摸不清的目光盯著火神。

      「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青峰說。

      「哈……」火神有時會覺得黑子和青峰很像,非常的像。對籃球喜愛的單純,對變化纖細又敏感,還有問出口的問題總是讓他難以立即回應,哈哈笑也沒有用,轉移話題也無法把心底聽到問題後的疙瘩轉移掉。「……不可能的啦,不可能的啦青峰,不可能……所以我不想耽誤其他人。」

      「喔,是喔,原來笨蛋神你不舉,我知道了。」青峰打開雜誌繼續看,口中念著要火神早早去看醫生,說不定吃藥之後就「可能」了。

      「靠!?才不是,你、你勒,怎麼不結婚?警察也挺穩定的吧,你不是……啊,桃井不是在你身邊嗎?不給人家一個承諾?嗯?」

      「……哼呵,五月跟我不會結婚的。」

      「什麼!?那你……」

      「但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男女之間「一輩子在一起」不就是結婚?無法看到被雜誌封面遮住的臉,火神想問原因,但剛剛那句「但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是那麼哀傷,哀傷到讓火神想起了青峰在高中畢業後進入日本職業籃球的世界中,卻在短短幾年巔峰之時拋下一切榮耀,跑去做警察。火神聽到訊息立刻打電話問理由,那時得到的回答「就想當警察」的語氣也是一樣的哀傷,火神不再多問。

      「火神,我說啊,哲他是有滿滿勇氣的膽小鬼,希望你這笨蛋神能再笨一點,你們再笨一點比較好……」

      火神覺得青峰這點也和黑子很像,總是會說一些語焉不詳的話,聽不懂。

 

──星期一,傍晚。

 

      「黑子。」

      「降旗君!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很好。我是來送征要給你的書,來。」降旗在幼稚園門口把紙袋交給黑子,裡頭有三本書。

      翻開三本書都有簽名,不是赤司征十郎,但黑子認得出那是赤司的筆跡。「……呵,赤司君就算沒有連繫也知道我的行蹤,還知道我是他的忠實讀者,……明明只有寫過書中附的回郵問卷,還沒留下名字呢……請幫我謝謝他。」抬頭注意到比自己高上許多的降旗注視著自己,黑子才認真的回望這位許久不見的友人。高中畢業後除去大學幾次聚會,他們沒有任何連繫。

      從降旗幫赤司送書,黑子推測得出降旗和赤司應該是有連絡,降旗衣著西裝,一身乾淨的裝扮,像是精英業務員或辦公桌工作的年輕主管,種種推理與推測之外,其他都是陌生。

      「這週末的聚會能見到前輩們和河原他們了!黑子有和他們連絡嗎?福田孩子有3個了喔,上次見面超有活力的!」

      「啊啊……真的嗎,真熱鬧呢。」

      黑子不知該說什麼,降旗專注的視線讓黑子想閃避。成人常用的交際話語黑子一句也不想用,「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老婆孩子了啊?」「做什麼工作呢?」一句都不想說。

      「……跟征說的一樣呢,黑子你什麼都不問。」擋住了黑子要開口的反應,降旗表示他沒有冒犯的意思,也沒有覺得被冒犯。「征要我代他問你何時有空能見面,想跟你敘敘舊。啊,我有跟他說這週末我們誠凜有聚會,他不急的,這是他的電話,你有時間再連絡他就好了。」

      名片大小的空白紙片上寫著一串數字,沒有其他訊息,連名字也沒有。像是在路上被風吹走讓人撿到也不會有人在意,更不用說被責怪,輕到沒負擔的連絡,赤司的溫柔足以讓黑子在單獨一人時熱起眼眶,他呆呆的看著手上的紙片。

      「……我還在想征怎麼給你這樣的名片,我還是太過粗枝大葉啊……。」降旗搖搖頭。「黑子,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之一喔,我真的很期待週末的聚會,征才讓我在聚會前先來見你,唉……該怎麼說,看到你在幼稚園當老師挺意外的,但是、但是不是負面的意思!是說……應該說好像又有點了解黑子你。」

      「降旗君?」眼前人擔心得解釋說他不是說什麼什麼不好的意思,邊搔著頭髮腳也不安的左右踏著。黑子記憶中那個善解人意的好隊友正在他的眼前,正在關心著許久不見的他。「請不要再搔亂你的頭髮了。」終於開口阻止了對方破壞自己整體精英氣質的舉動,拿著圍裙口袋中常駐的片梳抬手整理。

      「不、不好意思啊,黑子,其實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像是幼稚園的孩子乖乖被老師整理頭髮,降旗立正站好,黑子還拿了口袋中的小鏡子給降旗做確認。

      「沒關係。還好孩子們都已經被接走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麼大的大孩子還會這樣毛躁呢。」黑子取笑著降旗,降旗不好意思得滿臉通紅。

      「那……我先回去了,週末見啊黑子!啊對了,幼稚園都沒人了,趕快回家吧,越晚越冷啊。」

 

──星期二,晚上。

 

      「哎,火神!」

      「隊長!好久不見了,日向隊長!」

      出市場門口巧遇意想不到的人,原本打著要去接黑子來家裡吃飯的念頭,意外的轉變,煮了一桌料理給從遠方回鄉的前輩們。

      「火神你還是一樣這麼賢慧啊~真好吃,我是不是該再繼續學學料理呢?」

      「不不不,廚房那麼多油煙,我來就好了。」阻止自家妻子尚未成型的新年新願望,日向趕緊幫火神整理吃完的餐盤。

      「隊長不用幫忙啦,難得回來你和監督到沙發那看電視休息,我來用就行了。」

      「唉呀~火神你過來,讓那小子收拾就好了,平常都是我洗呢!沒飯後水果啊?」

      聽著誠凜籃球隊最高地位者的發言,日向穿起火神的圍裙,推火神離開廚房。火神只好把前輩們帶來洗好的草莓,進貢給沙發上的女性。

      「前輩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幾天嗎?」火神還準備了熱茶,一一的添杯。

      「……火神你沒戀人吧,我們應該沒打擾你吧。」

      「蛤啊啊──?……監督,消防隊其實很忙的……所、所以……」好險手上沒拿熱茶,這次沒有災情。

      「少胡言亂語,你們消防隊有幾個沒結婚沒女朋友的?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你們這樣體格好待遇也還不錯的穩定股不是嗎?」

      對著咄咄逼人的監督火神轉身要逃去廚房,日向隊長卻封住他的路。

      「好好一起聊聊吧,火神。我也很好奇你現在未婚的原因呢!」

      被兩人包夾,火神只好乖乖坐在沙發上結巴的回應習得夫妻技能的隊長和監督。要說原因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他單戀著某個人,沒有勇氣告白一直拖到三十好幾。儘管各方壓力襲來,不管是火神的父親或是義兄各種女性介紹攻擊,還是消防隊裡明顯的「未成家,莫升官」的不成文規定,火神都不想勉強自己去接受。

      「唉……其實假如你對婚姻沒興趣或是就是沒有喜歡人的話,我們還無所謂……但知道你有喜歡的對象卻像個膽小鬼似的不敢行動,這就是不能接受的事啦!」

      火神自己挖坑給自己跳,躲不了監督的機關炮般的言語攻擊,早知道說沒對象……

      「火神你不試看看嗎?你也不算年輕了,雖然男生比較能拖啦……但你看,這麼大的屋子只有你一個人住,不寂寞?」

      「還、還好啦,原本……是要和爸爸一起,只是他好不容易調回日本卻說要到南方小島居住,所以自己住就好啦,反正就一個人住這,差不多啦。而、而且平日在消防隊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休假時有時候也會叫黑子一起來吃飯,不會寂寞什麼的啦。」

      「是黑子吧。」

      「蛤?」

      屋子裡的兩位男士看向屋內唯一的女性,監督以正經的口吻肯定的說著:「是黑子吧,你單戀的人。」

 

──星期三。

 

      「嗯~~~嗯~~~嗯~~~~」

      「嗯什麼啊,順平。」

      「想到昨晚火神的事情……感到意外又很不意外……唉……那一個笨蛋。」日向回老家的理髮店顧店,順便幫自己的妻子修剪頭髮長度。

      「不是一個笨蛋,是兩個笨蛋!黑子也未婚,目前也沒有女朋友之類的人存在!」看鏡子裡自家老公一臉「妳怎麼知道」的神色也懶得吊他胃口。「問留在這邊好友知道的,黑子在年輕媽媽的訊息圈中是很有名的人啊。算年輕、有穩定工作、又溫柔,聽說那家幼稚園每年新進新生後都會有一批新生媽媽藉著孩子的各種疑難雜症去邀請黑子一起吃飯、喝咖啡呢!看他行情好的,卻沒有對象,怎麼想也不對。」

      「不是啊,那些都不是媽媽了嗎!?」日向腦袋還算冷靜的分析著,雖然意外黑子受歡迎的程度,而且什麼是「年輕媽媽的訊息圈」啊!日向想想害怕了起來。

      「現代人有很多未婚生子的吧,小朋友也要上幼稚園啊。況且離婚也不是少見的事情了,單身媽媽數量變多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黑子就像一塊香噴噴的上好牛肉,有希望再找伴的單身媽媽當然會蜂擁而至。而且你想想黑子的個性,除了有點面無表情,但這點聽說對小孩子和家長不太會,黑子是個溫柔的紳士吧!比起隊上的所有人都還更懂得怎麼對待女性,著迷他也很容易吧!」

      「里子……」日向冒冷汗。

      「想太多了,順平。我是要說,因為黑子這麼好的條件,卻沒有對象,聽說被那家幼稚園的院長請去懇談了一下午,說是擔心會發生不倫的事情,不如說是這樣的年輕男子沒對象說不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然後流傳出來黑子有愛慕之人,但地位相差甚大,所以黑子抱著愛慕之情單戀多年。」

      「喔喔!!」

      幫妻子修剪好髮型,刷子輕掃留在脖子上的髮屑,拿鏡子給里子確認。里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著:「剛剛說的是不是很耳熟啊……,就是兩個笨蛋互相暗戀嘛!以前在隊上那麼明目張膽的放閃,變老了膽子也變小了啊啊──!!笨蛋!!」

      「好好,冷靜一點。」端茶給妻子潤潤口,日向掃好地上的頭髮,坐在里子的身邊一起喝茶。「是這樣的嗎……火神那笨蛋喜歡的是黑子,但黑子喜歡的對象不一定是火神吧,更不用說黑子從以前就是比任何人都還會觀察人的人,火神被妳幾眼就看穿了,黑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說不定……另有其人啊。」

      「我賭一個月我做晚餐,他們兩個笨蛋一定是互相暗戀,要不然你一個月洗碗!」

      「欸?等等,不管我有沒有贏我好像都是吃虧的那個啊……啊!」日向連忙摀住自己嘴巴。

      「吃虧~~~你的意思是說本姑娘做料理給你吃,你很吃虧啊啊──!!!」

      「不不不,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賭我賭!」

      「哼!黑子啊……就是當局者迷,兩個笨蛋。」

 

──星期四,晚上。

 

      「哲君!」

      「晚安桃井小姐,請進。不好意思約妳來我家。」

      黑子準備客用拖鞋給桃井,桃井拿一紙袋交給黑子。

      「是點心喔~♥路過車站旁的甜點店買的。」

      「哇……謝謝,太破費了,這當飯後甜點吧。」

      「我才要跟哲君說抱歉呢,大型垃圾跑到你家來撒野。」桃井刻意的加大音量,引來在屋裡另一個人不悅的吼著「誰是大型垃圾啊!」

      聽著兩人一句「不做事給哲君困擾還不是大型垃圾嘛!?」「你還不是來找哲麻煩,還要他做晚餐給妳,好歹你是女孩子自己做啊!」「什麼!?你等下不要給我進家門!」「誰理妳啊,不進就不進,我睡哲這邊啊!」熱鬧的、充滿活力的對話一句接一句,黑子把菜一道道拿到暖桌上,讓兩人趕緊洗手準備吃飯了。不管吵什麼,只要不要像「那陣子」一樣就好了,有活力有精神比什麼都好。

      「哲君,這星期週末有空嗎?」

      桃井邊問著黑子邊夾綠色蔬菜給青峰,青峰一臉苦瓜臉,但還是全盤接受了桃井的「合好善意」,就算是他不喜歡的深綠色蔬菜,而且還夾了很多。

      「星期六傍晚要和以前誠凜的隊友聚會,大家似乎都會回來。怎麼了嗎,桃井小姐?」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用擔心今晚需要幫「大型垃圾」鋪床了,還是回自己家好。

      「嗯嗯~~好吧,我也想到哲君可能有事。」桃井放下碗筷,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方盒。「那先給哲君生日禮物了,接下來幾天都會在外地,除了星期六晚上其他時間都不太能回來,既然有人辦了哲君的聚會,那就不用叫這大型障礙物來哲君這裡礙事了,但那天晚上還是麻煩你收留他了。」

      黑子雙手接下了桃井的禮物。「非常的謝謝妳,桃井小姐,希望這趟妳一切順利。青峰君不會礙事的,剛剛碗筷是他先放好的,幫了我很多忙。」

      「是嗎~~」

      「哼!」青峰把碗裡不停增加的蔬菜一口口吞下,解決黑子和桃井剩下的菜色,主動得收拾碗盤到水槽。

      「青峰君,放著就好了!」

      「沒關係,在家裡都是阿大做的喔,他很厲害了!」

      把要離開暖桌的黑子攔住,桃井笑瞇瞇的問黑子不好奇她送的禮物嗎?得到桃井同意直接拆開後,黑子一層一層的慢慢剝開禮物的包裝。

      「就說不要包這麼多層,你看給人麻煩!哲你直接撕開就好了,還一層層慢慢剝,累死了。」青峰拿了黑子放在水槽旁的熱水壺和三個杯子。「來,吃甜點吧,水在這裡。」

      「青峰君辛苦了,謝謝。再這樣不讓我洗碗,我都沒機會表現在幼稚園學到的快速洗餐盤方法了。」終於拆掉最後一層包裝,是個看不出內容物的長方形黑子盒子。

      「喔……火神那笨蛋就是這點好,叫你去吃飯還敢讓你整理?你就讓他洗吧,甘願的很。開吧,為這禮物五月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課,莫名其妙,還不是都差不多。」

      黑子開盒,是一隻外表水藍色的鋼筆,隨著光線閃爍著微妙不規則的光澤,筆蓋裡一直到筆尖都是霧黑色的。黑子第一次見到鋼筆尖端是黑色的,非常的驚奇,對著桃井又一次的表達謝意。

      「你喜歡就好了,啊,我怎麼哭了……」

      「我很喜歡,謝謝妳,桃井小姐。」牽著桃井的手安慰,心裡知道不管怎麼安慰,他比不上站在她身後的青峰。

 

──星期五,晚上。

 

      「哲,走了。」

      「青峰君……」

      「都沒人了你還掃個什麼地?下班吧,一起吃晚餐,今天換我做給你吃。」

      青峰幫黑子拿取兩大袋的禮物,除了孩子們各種意想不到的手作品,還有其他老師和院長合送的小家電,更多得是家長們的各式禮品。不管是以前教過的學生還是現在孩子正在這間幼稚園的家長,黑子從早不停收禮物收到手軟,太過貴重的黑子還微笑謝絕,要不成果絕對不只是青峰手裡兩大袋和黑子手裡抱的那一大包而已。

      「先回去再一起買菜吧,今年還是一樣誇張啊。」

      「大家都很用心啊……這些都是難以回絕的,去年和些家長說過不用準備的,今年又更多,真不好意思……,還有,青峰君不用做晚餐啦,我煮就好了,你幫我拿禮物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順便而已。我煮吧,當作是送你禮物,喔,我知道我知道,會給你洗碗的,就接受我的好意吧,我煮你洗。」

      「好吧,勉為其難。」

      「呿,雖然比不上火神那家夥,但比五月好上千倍啦。」青峰呼出一口氣,「怎麼?提到火神那笨蛋你僵了一下吧,他怎麼了嗎?」

      「不,沒有,只是比起火神君和青峰君的料理,我還比較喜歡青峰君你的呢。」黑子總是無法在青峰面前隱瞞什麼。

      「喔……我知道你不是在讚美我的手藝……跟他單獨吃飯壓力很大?」

      黑子點頭。青峰幫黑子抱住第三包禮物讓他拿鑰匙開門,進屋禮物先暫時放在門邊,兩人到市場中選擇今晚的食材,剛剛的話題像是在黑子點頭後就結束了。

      「五月要我跟你道歉她昨晚情緒失控。」青峰在黑子洗碗時站在一旁聊天,邊幫黑子擦乾碗盤。「她好一陣子沒哭了,不好意思啊,哲。」

      「不會,她還特地訂製一隻鋼筆給我,我才要謝謝她呢,我真的很喜歡,昨晚就開始用了。而且……我幫不了你們很多事,我能讓她發洩一下也好。」而且黑子昨晚送兩人離開之後,才注意到鋼筆盒子裡有張手寫小卡,寫著希望他能寫下不能開口的事情,讓自己有一個能解脫的領域。是誰給了誰發洩的出口,還說不準呢。

      「嗯……我會幫你轉達的。……火神那笨蛋只是裝做聰明而已。」

      「什麼?」話題跳躍的速度太快,黑子還沒反應了青峰在說什麼。

      青峰接過黑子手裡最後一個盤子,擦拭乾淨之後放到櫃子裡,黑子還呆站在水槽前。青峰推黑子拿兩個杯子到暖桌那,先開暖桌開關,而他拿熱水壺和茶包跟在後頭。

      「你不是看不出火神對你的感情吧,他看不清你是他太笨,但你看不懂他我就不相信了,雖然三十幾也是年輕,但你們要這樣下去多久?」放好茶包,倒水,不同於廉價茶包,這可是桃井專門挑給黑子的進口高級茶包,粗魯的沖泡也能引出滿室的香氣。

      「火神君的私人領域抗拒著我,我又能如何呢?」之前和青峰也曾談過,甚至青峰在黑子自己還沒了解對火神的感情前,早早就先發覺了。

      「你們兩個不是在做一樣的事情嗎?」

 

──星期五到星期六,夜半。

 

      「在害怕什麼?哲。」

      「害怕自己看錯,會錯意,火神君他很溫柔,但對自己的領域保護得很徹底,但比起這些……」黑子和青峰兩人並排躺在被舖中。桃井因為工作因素常外出住宿旅館,這時青峰家只剩下青峰一人,他就會到黑子家住一晚,這些年都是如此。

      「是我們給了你傷害,讓你這麼害怕侵略他人世界嗎?我們很好了,現在很好了,哲你不要擔心,我和五月一直好好的。」青峰對「那陣子」很多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但是他記得黑子問他為什麼從一名職業籃球選手變成警察,得到原因後黑子的表情和之後擁抱聽到的那一句「我會在」,讓青峰能撐過意外之後的意外。

      「嗯,你們很棒。……青峰君有沒有常常會假設自己是什麼就好了的幻想?像是如果自己是億萬富翁,或是假設自己是乞丐等等的……會過著不同的生活。」

      「小時候是有想過自己要是是隻小龍蝦就好了,能知道小龍蝦會在河邊哪些地方出沒,或是為什麼抓回來的小龍蝦活不到一個星期,後來也沒那麼在意了,憑著經驗我都抓得到,也養超過好幾個月。長大全心在籃球上,做不到的技巧只要自己變得更強就好了,所以……很久沒想過了。你想到什麼?」

      「如果……我是位女性,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順的站在火神君的身邊。就算他不喜歡我,也能用各種『意外』讓他不得不跟我一起,一直在他身邊……很蠢吧,這種念頭。」

      手腕被身邊的人握住,黑子轉頭看向青峰,沒有光的空間裡黑子知道青峰也看著他。

      「……想到之前赤司說過『想到百步棋之後』,職業棋手有能力說這句話,一般人怎麼可能?更不用說光是預測千變萬化百步之內已經是少有人能做到。但後來才知道很多事是很像的,球場上,或是當警察之後,難以預料是真的難以預料,要『想到百步棋之後』根本要像童話裡出現的魔法師,神來一筆才行。」青峰握著黑子手腕,沒有握緊也不是放鬆,只是貼著。

      「神來一筆通常不是對弈的兩人能先想到的,不是兩隻球隊選手能製造的,不是警察犯人所能沙盤推演出的。『如果你是女性』在百步棋內我會跟你說:『別想了,哲,想點實際的吧。』,但在百步之外則是不同的。就當作你能變成女孩子,我覺得除了無法跟你睡得這麼近之外,什麼都不會變,哲你還是哲啊,你害怕的事還是在害怕著,然後女性的你一定也會想『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話,就能怎樣怎樣……』,當然也可能是別的結果,但不管如何發展,哲,你連第一步都還沒踏出喔。」

      「我踏不出去。」

      「嗯,哲你一直很有勇氣,連承認也是這麼直接。加油啊……,我會在你們兩人的身邊,不管多久。」青峰翻身用另一隻手揉著黑子的頭髮。

      手腕被握住的地方,不知不覺傳來了心跳,黑子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青峰的心跳,咚咚、咚咚,像是奶奶拍背的節奏,伴他入睡。

      想踏出一步又不敢踏出一步,最後在夢裡決定游泳過他所跨不過的深谷,在他跳下碰到水面的期間,黑子聽到有什麼人在山谷的上方大喊著他的名字。

      可是來不及,來不及了,他跳下山谷了。有沒有什麼魔法師……能讓他飛回源頭,看看是誰在叫他。

 

──星期六,早上。

 

      「小金井前輩、水戶部前輩,好久不見!」

      「喔喔!!降旗隊長過得不錯嘛~~無名指還有戒指!?結婚了???」

      被小金井高聲呼喚,還未進店門的人都匆忙擠到降旗周圍。

      「降旗你結婚了!?」「對象是誰!?可愛美眉嗎?」「可惡大現充!」「帶來看看啊~~降旗君~~」

      「監督請不要這樣……算是秘婚吧,我可能沒辦法介紹給大家認識,但我過得很幸福,對方非常的可愛!」

      「可惡!一人閃光彈也太閃了,不合邏輯啊!」

      「會自爆放閃的人都沒有邏輯的啦,哈哈哈。」

      眾人在許久不見的笑鬧中回復成過去相處的應對,前輩是前輩,後輩是後輩,但互相都是親近的好隊友。

      「欸?怎麼沒看到火神和黑子?還是黑子已經來了我沒看到?但火神是真的還沒來吧?」小金井來回觀看尋找著。

      「是不是沒通知到改時間,我打看看電話。」

      「等~~一~~下~~」里子站在桌上阻止打電話的伊月,「是我沒通知他們兩人的!我有個大計畫,剛好今天也是黑子的生日,決定給黑子一個Super   Surprise!」里子在桌上大喊著,一旁日向隨時注意桌子會不會倒下,一臉尷尬的笑著,現在誰也阻止不了里子了。

      在監督的和日向的解說下,大家都知道火神和黑子目前的狀態。

      「天吶當初不停的在部活放閃,現在卻比當年還純情是怎樣!!」「好啊好啊,如果能順利就好了,希望他們能幸福快樂啊!」

      「可是……這樣可以嗎?喔,我不是反對同性,而是……有時候喜歡也不能代表要在一起啊……畢竟都出社會了,而且真的在一起,說不定會影響他們的工作……」出現了猶疑聲音,原本熱血的大家都稍微冷靜了下來,監督坐在桌上看著所有人互相討論著。

      已經不是小孩子,甚至也不能被稱之為年輕人的年紀,做出這樣的改變或許會大大影響黑子和火神兩人的生活,可是里子相信,相信從高中一年級進籃球部的兩人,看了他們兩年多,他們感情基礎打得多緊實,這麼多年兩人沒有結婚沒有對象默默暗戀著對方,她相信,這兩個人只差一步,因為那兩個人是笨蛋,所以她想幫這一把!

      一旦兩個人願意面對對方,那之後就不該是他們來擔憂的,里子只想要他們面對內心,之後還會遇到多少事情,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端看個人造化了。現在有人質疑,她這主謀者不能發聲,除了她和順平之外一定要有其他的支持者,她等著。

      「我支持監督喔!」降旗舉起手,「那兩個是真~的~當局者迷的人,我們該讓他們好好開竅一下,不用擔心影響工作,據我可靠的情報來源,他們的上司對兩人『沒有對象』這點擔心的比『對象是同性別的人』還重呢!」

      「哇~可真是被受上司愛戴的好孩子啊~」木吉笑咪咪的說著,「好啦,來計畫吧!做一個印象深刻的Birthday   Party   for   KUROKO!」

      「喔喔!!!」

      日向拍著里子的肩,互相笑著。

 

──星期六,中午。

 

      「哲也,這裡。」

      「赤司君,讓你等久了。」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還不錯。」

      黑子入坐後餐點立刻送上桌,也不知何時點的餐,被邀請來從沒踏入過的餐廳,對一切自在安排的拿捏黑子還是比不上赤司的。赤司吃飯時食不語,美味餐點的享用中,黑子偶爾抬起頭次次都能體認到坐在他對面是名美人,不管何時都如此優雅,四目相對時露出的笑容更是美麗。

      「很好吃,謝謝赤司君的招待。」飯後茶還有茶藝師的沖泡表演,赤司從頭到尾都靜靜品嘗著,不論是能入口的食材或是不能入口的裝飾,享受著一切。

      「很意外你會這麼快約我,今天不是有聚會嗎?誠凜的。」

      「是的,但我查了赤司君對弈的日期,還有降旗君跟我說『拜託不要約~~』的日子,也不想把這件事拖太久,所以如果只是一頓飯的時間,今天中午我覺得是最適合的。」

      「的確,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見見你,看哲也你過的好不好。」

      「赤司君看起來很開心呢,意想不到成為一位作家,我還有帶之前出版的書,請幫我簽名~赤司老師。……赤司君怎麼知道我是你的書迷,新書我還來不及買降旗君就送上門了,真是欣喜若狂,這次的故事也非常的有趣味。」

      「光樹在整理讀者回函時,偶然掉出的一張。光樹說字跡蠻漂亮的,所以看了內容,覺得評論認真又以少見的角度來抒發心得,才拿到我這邊。」

      「赤司君一眼就看出來是我寫的?」

      「我沒那麼厲害。筆跡是與你相似,但認出你是回函的內容和寫回函的方式,與『使用書中附加回函』這幾點,不留下名字與連絡方式,這些點讓我毫不猶豫的連接到你,再看郵戳也是你現在的生活圈,讓光樹拿書給你也是一種試探,然後,果然是你,謝謝你對我故事的喜愛,哲也。」

      「……赤司君,你是怎麼踏出步伐的?」中學時黑子早聽說赤司的家業,是集團的繼承者,負著姓氏壓力,沒想到只是「不明顯」的負擔。大學幾次聚會和從旁人聽到的訊息,赤司忙到沒有自己。但現在,赤司身上沒有任何他姓氏的壓力,當了職業棋士又以另名成為暢銷作家,甚至,雖然黑子不太確定,但感情也非「社會教條的常理」所能接受的,赤司沒了家族的壓力。

      怎麼反抗、怎麼掙扎、怎麼握取心中的目標,黑子想知道赤司踏出的第一步是什麼。

      「不知道。」不介意黑子突然變化話題,甚至懂他在說什麼,赤司認真看著黑子。「我不知道,小時後的我想知道太多,不停的向外探取,所以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一直在看外在的世界。而現在,我能和自己對話,也能和外在世界交談,就只是這樣。至於如果你是要問我家的事情……只是我放下罷了,家族並不是除了我就沒其他人,況且就算只剩我,對我來說那些也沒必要了。」

      必要?

      黑子想,對自己必要的是什麼?火神的存在是必要的。他能否在火神身邊是必要的嗎?如果告白之後,失敗了,代表無法陪在火神身邊;成功了,代表能陪在火神身邊。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能否在火神身邊是必要的嗎?

      不是,黑子想。

 

──星期六,下午。

 

      「哇,……我遲到了嗎?怎麼大家都……黑子不在?」

      接到臨時通知集合時間提早的訊息,火神匆匆來到小金井與水戶部合開的店,全部的人似乎都已到齊,除了黑子。

      「火神~~你終於來了,我們好好的一起談談吧~~」

      聽著眾人左一句他該如何追黑子,右一句分析哪些告白的話能成功,火神腦袋天旋地轉,想要停止他們的好意,甚至希望他們不要多事,混亂之中大吼著:「我沒有要喜歡他!」

      像是瞬間周圍介質被切割,聲音不再能傳入,無聲之後是女性音調的一句「為什麼?」讓火神回了神,也像失神般,斷斷續續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火場中出生入死,各種難與預料的險境中搶救生命,心中的無懼都讓火神能冷靜面對,他無後顧之憂。

      父親有新的生活,義兄也不過是小時候的親近人,朋友各分東西,消防隊友互相都珍惜每一次在一塊的聚餐,自己隨時都可能的離開,一定不會讓他人難過太久。過去合作無間的人,長大各自都有牽絆,左右東西的拉扯,和火神的緣分斷了誰會立即發覺?

      所以他在黑子用含糊回答改變工作類型的原因後不再深問,所以他在黑子不再主動到他家吃晚餐時也認了,只是還是希望黑子心裡有他這個牽絆,所以分調外地多年後,回到和黑子認識的最開始,再見到黑子,火神開心,開心到又想離開。

      害怕再繼續牽扯太深,害怕自己破壞黑子的生活,害怕自己無法再無懼的拼命,害怕黑子在自己又離開時……自己的存在永遠的消失。

      他單戀著某個人,他單戀著某個人嗎?火神用這個理由來敷衍那些不得不說他獨身合理理由的場合。他單戀著某個人嗎?他自己也不清楚。

      監督和日向隊長上次見面說那人是黑子,真的是黑子嗎?青峰也曾提到黑子,然後要他們兩個笨一點。是嗎?青峰也覺得他喜歡黑子,他是真的喜歡黑子嗎?

      火神覺得他只是想與什麼人有牽扯,所以選擇了黑子這個「最方便」的夥伴,能互相溝通、能互相影響,但也如此,但也如此了吧!

      說喜歡,他配不上這個詞。說他利用,利用這詞最適合了!他在利用黑子把他「牽連」在這個世界上啊!

      就這樣直到他該離開的那一天,和黑子這樣的關係就夠了。所以他邀黑子來他家吃晚餐,卻很少讓黑子像過去一樣在他家過夜。所以他把黑子當作是客人,不敢讓他的氣味殘留在自己空間裡的一處一角。

      希望黑子在,直到他離開世界。這樣就夠了。

      「你太自私了。」

      火神笑著面對在場唯一的女性。

      「所以,我沒有要喜歡他。」

      真的,沒有要喜歡他。

      但是為什麼要問青峰黑子有沒有女朋友?為什麼害怕黑子如此淡然的態度與他相處?為什麼要費心的想準備黑子喜歡的食物?好害怕啊,他很害怕啊。

      「果然是超級大笨蛋啊!混帳───!!!」

 

──星期六,傍晚。

 

      「請問有人嗎?」

      黑子來到預定集會的小餐館,拉開紙門裡面一片昏暗,夕陽橘光透入,除了稍微零亂的桌椅,沒有任何人。

      手機沒有新訊息,也沒未接來電,黑子走進店內,憑著斜照光線觀察這間雖小但乾淨又溫馨的小店,之前他曾經在前輩們開幕時光顧一次,後來……為了躲避自己的奢望,黑子對誠凜或著該說對學生時期認識的人都斷了連繫。

      這麼多年來擺設變了,牆上的價目表金額也增加了,這裡一樣有著兩位前輩的氣息。小小忌妒著前輩們有他人無法動搖的關係,如果他的表達只有火神懂,如果火神的意思只有他明白,那是不是火神永遠無法擺脫他呢?

      黑子擺好桌椅,坐在未開燈的室內,隨著夕陽西斜,視線裡的光越來越少,附近有許多餐廳,外來的人造光還是透點朦朧到屋內,週遭熱鬧的人聲吵雜,讓黑子想起了幾年前一則新聞報導。

      那是晚餐時間出現的即時新聞,現場轉播一處民宅失火,記者冷靜語調轉播的後頭,是聲嘶力竭的呼喚,黑子放下吃到一半的飯碗,看著黑夜中綻紅的火光烈焰,飛舞似的向黑暗灑亮粉,然後被黑暗吞嚥掉。週遭居民的討論,警消人員的救災,吵吵鬧鬧的,黑子流下了眼淚。

      事後想著那天,黑子認為是自己同情受災者,同情心氾濫,從網路上追蹤失火那戶人家的新聞,除了財產損失之外全家平安,反倒是救援的消防隊員好幾位受了點傷。

      世事無常,在青峰換工作時他就認識到了,與受災戶無關的陌生救災人員遇到這些無法預測的災難,一不小心就會失去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東西很多,很重要、蠻重要、超重要,好多重要的東西,要怎麼知道可能會失去的是哪一樣,要加強保護的又是哪一樣?

      在新聞之後沒多久,黑子遇到了調回這裡的火神,一種隨時會「失去」的職業,黑子想起了看那則新聞他之所以會落淚,是因為那火光他想到火神,而火光在黑夜中那麼閃爍,它也無法讓黑暗整個被照亮,火如此激烈的碰撞破壞,黑夜還是一如往昔,靜靜等待火破壞一切重要的東西,熄滅後還是與黑夜無關。

      他不想成為與火神無所相關之人,但他其實的確與火神「無所相關」。朋友、夥伴,一方消失後這些關係不就像空口說白話,如果、如果……他是女性的話……

      「黑子!黑子來了嗎?」

      「降旗君,怎麼了,大家都還沒到嗎?」

      「哇……黑子你怎麼不開燈,欸,不是,那個……大家都到了啦,但是剛剛發生了點事情……」降旗說的吱吱嗚嗚。

      「……所以大家現在在哪裡?所有人都在?」

      「嗯嗯,除了你大家都在,因為很突然的發生,所以忘記通知你了……大家現在在醫院……」

      「醫院?快帶我去,降旗君。」

 

──星期六,晚上。

 

      「真是難以置信。」

      「喔……」

      「……」

      「喂喂!!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說話心裡在想什麼!綠間!」

      綠間讓診所裡的護士處理好資料先下班了,小小的小兒科診所站滿了成年人,沒一個人手上有孩子的。

      拿出包紮的用品,消毒水、大型棉花棒擦拭傷口,綠間嘆口氣說:「好了,還有其他地方嗎?」

      「火神,對不起……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里子在一旁雙手合十的道著歉,在聽完火神說出他對黑子的態度之後,里子真是氣到難以言喻,只能發揮肢體動作來表示「火神是超~級~無~敵~大~笨~蛋~」這件事,忘了她是坐在桌上,無法踏到地板的高度差,讓要衝向火神的動作變成一腳踩空的危機,正對面的火神立刻發揮平時訓練的能力,護住跌落地的里子,額角就這樣撞到椅腳,滑壘的動作也讓臉部皮膚磨破了皮。

      一時間滿臉是血的火神讓眾人大驚嚇,分不出整頭是血還是紅髮,匆忙按壓傷口跑到附近最近一家的診所,正準備關門的小兒科診所護士也被滿臉血的火神嚇一大跳,立刻請進門包紮,綠間出診間見一群眼熟的大人們圍繞著眼熟的紅髮人。

      「沒什麼大礙啦監督,只是擦傷。啊,不好意思,謝謝你啊綠間。」

      「嗯,撞進來的傷患醫生好好包紮也是當然的,你看看有沒有撞到其他地方。」

      「喔就撞一下,沒事啦。那個……診療費多少,不好意思你要關門我們還闖進來……」

      「火神我來付!真的很對不起!!」里子滿臉愧疚。

      「監督……這跟平日訓練受的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不用。只要有一般的急救箱,小傷誰都能止血。沒事就走吧,我關門了。」

      日向代表和綠間道謝之後,讓大家把診所裡突然湧入時所弄亂的桌椅與抱枕整理好,火神看著脫白袍的綠間,開口聊聊說很意外他竟然成為一名小兒科醫生。

      「你家不是開大醫院的嗎?」

      「嗯。」

      沒等到綠間繼續說理由,火神想到自己、想到黑子、想到青峰,他們都做了一個大轉變,改變了生涯道路。

      是什麼原因做了這個改變?是青峰口中的那份哀傷,是黑子散發的那層含糊,還是自己本身那股不清不楚的情感?綠間又有什麼理由,火神笑自己的理由都說不明,還管誰。

      「欸!?怎麼沒看到降旗?他不是拉火神進這間診所的人嗎?先走了?怎麼不說一聲?」伊月來回尋找,拿出手機準備找人。

      「啊!!」

      全部人視線轉到里子身上,日向連忙問說是不是里子身上哪裡不舒服,火神也靠進,綠間換上外出大衣,也走到他們其中,等待里子回應日向的問題,準備檢查。

      「我們忘記連絡黑子啦!」

 

──星期六,晚上。

 

      「火神身上都是血。」「我們只來得及把他送到附近的診所。」「狀況不明。」

      邊跑邊聽降旗描述剛剛發生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事起衝突的,但深知火神不會說話,是不是又說了什麼惹監督生氣的話。不是故意要傷害誰,但誰知道會這樣一不小心就被傷害,會這樣一不小心傷害人。

      知道火神的職業後,黑子不只一次想像著哪一天他會被人告知說火神在醫院,然後他匆匆忙忙的奔跑到醫院裡。如果沒什麼事,他可能能笑笑得和火神說幾句話,然後被請離開。如果真的怎麼了,他會被擋在門外,直到比他更有關係的人一一進到能見到火神的房間後,他才有資格能會他一面。

      所以,如果他是女孩子,他可以說他和火神是怎樣的關係,神智不清的火神也無法反駁,他能在火神的身邊,他能。

      可是這個「如果」他永遠吃不下,他想要的,和火神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他能否在火神身邊是必要的嗎?

      不是。

      他要的只是,黑子想要的只是……想成為火神「什麼關係」的那個人。

      「黑子,這邊,這間診所。」

      「火神君!」

      「黑子。」

      「……綠間君?你怎麼在這裡……我聽說火神君和大家在……」

      診所裡只有綠間站在中央,一身外出的裝扮黑子摸不著他是診所的病人還是其他,但在黑子印象裡綠間是名醫生,但他在這間診所裡?

      「他們剛剛的確在,但為了讓病人安靜,所以閒雜人士我都請回了。」

      「……所、所以……」

      「火神在裡面躺著,你進去吧。」黑子沒有動作,綠間想他應該不是沒聽到。「怎麼?」

      「我……也是閒雜人士啊……所以,我還是別吵火神君,問醫生狀況就好了。綠間君,火神君他……」

      「我是近視不是瞎了。」

      「什麼……?」為什麼提到眼睛的事情?

      「進去吧,我要回去了。」綠間把手上的圍巾圍上脖子,看著黑子還是一動也不動,上前把黑子脖子上的圍巾取下,拉開大衣脫下放到牆邊沙發座。

      「綠間君……?」

      「進室內要脫大衣,以免感冒了,傳染給小孩子是要不得的。再見。」綠間拉開大門離開了診所,在黑子看不到的門外把診所鑰匙交給門邊的降旗。「記得上鎖。」

      降旗點頭,看著綠間遠去的背影,有人開車來接他。視線轉向診所內,黑子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內診房間。

      降旗拿出手機,手指點了點。

 

──星期六,晚上。

 

      他走向了唯一有躺人的病床,小孩尺寸的病床底端還放著幾張椅子,因為床上那人的身高絕不是孩子的年紀能長成的。

      未開燈的房間黑子不敢叫喚,火神有什麼狀況他不知道,降旗說他滿身血,綠間說閒雜人士請回,卻放火神一人在這,好像不嚴重,又好像不是。

      外頭的光線透過窗戶滲進來些,床上的人閉著眼睛,黑子想這不是他一直所想的那一刻嗎?

      因為有「什麼關係」所以他能在這裡,然後無能為力的看著對方。

      想成為對方特別之人,所以認為變成女孩子是最簡單的方法,但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變性他還是不是那樣的,說最簡單的方法不過是逃避現實的玩笑罷了。自己都開始在開玩笑了。

      最簡單的,就是認清自己是如此的、如此的喜歡火神啊,太喜歡了,所以他一步也踏不出去,第一步就是喜歡了,他還能怎麼辦?

      「我不知道……火神君。」喃喃自語的對病床上的人說。

      「……黑子……?」

      「如果、如果……如果啊……火神君,我……」

      「怎麼了,黑子……我沒事,你在……」火神連忙伸手想知道黑子的狀況,閉眼睜開的他習慣黑暗視線,外頭的微光足以讓他看清黑子現在的面貌,用力握住黑子的手。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黑子看不清病床上坐起身的那人,但手中傳來心跳的聲響,那是他如絲線一般言語所造成撞擊後的結果……

      哈……

      「火神君,我喜歡你。」不再如果了,反正他吃不下。

      如絲線般的言語所造成的撞擊,改變了兩個人。

 

──星期六,晚上。

 

      「天吶!再照顧這兩個笨蛋我會短命啊……」

      「好好好,太好了,妳的計畫雖然有點意外,但成功了啊,太好了,里子。」

      「降旗,多虧你機靈啊~Party的食材是準備好了啦,但要現在回去準備嗎?喔!水戶部的意思是明天再辦聚會吧~不要打擾人家~那我代你們去我另一家餐廳友人開的店吧!」

 

──星期六,晚上。

 

      OK,征。會晚點回去。──訊息發於下午07:29

      好,路上小心光樹。──訊息發於下午07:30

 

──星期六,半夜。

 

      「我回來啦~阿大~」

      「喔。」

      「……你怎麼在家?我是好不容易難得提早……今天不是要到哲君那嗎?」

      「不用了。」

      「……」

      「欸,哭什麼,過來。是好事啊。」

      「……嗚……太、太好了,這樣……哲君以後就不用……再等到好、好晚,才肯回到空無一人的……,對不起……我們……嗯啊……我們……」

      「嗯嗯……好好,很晚了,休息吧。」

      「我……想要……跟哲君說……生、日快樂……我……」

      「他們明天才要辦聚會,明天一起去吧,哲他不會在意晚一天的生日快樂,他今晚終於等到了他自己的心意,今晚,就別吵他吧。」

 

──星期六。

 

      「生日快樂,黑子。」

      「謝謝你,火神君。」

 

--

黑子生日快樂!!!!

今年生日是滑壘給文~~~~

我是1/30晚上開始寫,想著喔~大約寫五段結束,不知不覺就天亮了,嚇我一大跳,然後再繼續寫寫寫,最後滑壘。然後我只有想第一段要怎麼寫,雖然有一點事先設定,但是這次且戰且走,還好最後能圓回來(喂!)

絲般的言語輕撞著,這句話我是想指「變」這個字啦,糸糸言攴,直接拆字來解釋,哈哈!(>_0/   請不要太認真來解釋,因為我用很不認真的解釋法~)

謝謝閱讀啦!

2015/2/3稍為訂正了一下,訂正才知道,有問題的地方也太多啦!!!謝謝訂正之前閱讀的人,請讓我稱讚,語言能力一定超強大的啦!!盡可能改了錯字、贅詞、冗句,但一定還有沒改到的地方,謝謝!!(突然結束)

然後謝謝夢迴千夜提醒我育幼院的意思,哇~太過不求甚解(?),使用錯誤,所以我都改成了幼稚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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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青峰&桃井年輕時發生一些事,直接寫出來太過矯作,有機會在說。他們能說是一對也不能說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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