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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歌且謠.一

      尚京,皇城。

      一下早朝,羿子嚴馬不停蹄趕往養心殿,接見念念已久的那人。

      「皇上駕到──」門口的太監大聲唱到,已於殿內等候的其中一人神色閒肅地起身準備接駕,另一人卻神色自若地坐於榻上。

      「微臣參見皇上。」蕭丞楠向羿子嚴行了禮,微微瞪了蘇閒故一眼。

      「阿秋,他是早說過麼,咱們不必向他行禮,不是麼?」蘇閒顧懶懶一笑,眨眨眼眸,故意問著那抹玄色的身影。

      「秋肅,不必多禮。」羿子嚴雙眸黯淡了些,勉強一笑,扶蕭丞楠起身。

      「微臣不敢。」蕭丞楠立於皇上榻前,望著眼前相似的面孔,內心一嘆。

      「孤於今日早朝已封你為驃騎大將軍,賜封地北漠,即昔日北國。」羿子嚴抬手制止蕭丞楠謝恩,「免禮。北國幅員遼闊,與尚京頗有距離,若非是孤之親信,孤不放心。何況北漠荒蕪,僅南河處有所產,於旁人必是件苦差事,秋肅,莫優。」

      「臣,定不負皇上所望。」

      「你且去外頭候著吧。孤與……說說話。」

      「……是。」略為擔憂地望了默默不語的蘇閒顧一眼,蕭丞楠有些不放心地退下。

      一室靜默。

      「你……近來可好?」羿子嚴遲疑地開口。

      「離了是非之地,自然一切安好。」蘇閒顧漫不經心把玩著几上精緻的茶壺,隨口回答卻滿含嘲諷之意。

      「你……還在怪我麼?」羿子嚴苦澀地問。

      「你是天子,連上天也庇祐的存在,誰敢苛責?」蘇閒顧下榻,頭也不回地道。「若你只是同我說些不著邊際地話,告辭。」

      「……這位子,還給你可好?」蘇閒顧正準備跨出門檻,忽地耳聞背後悠悠低語。

      蘇閒顧回身,在羿子嚴身前站定,抬手。

      「啪!」羿子嚴的面上登時浮現紅印。

      「胡鬧。」蘇閒顧沉下臉,抬起羿子嚴迷茫的臉,和浮現霧氣的紅眸。「這天下除了你,誰也不許插手。這百姓裡除了我,你誰都可過問。這是你欠我的,明白?」

      「……我只是,還想喚你一句……」

      ※

      「一切可好?」蕭丞楠見到蘇閒故獨自出了養心殿,略顯憂心地問。

      「皇上?」蘇閒顧沒心沒肺地一笑。「皇上還健在呢,勞你記掛。」

      「你……罷了罷了。」蕭丞楠擺擺手,無奈嘀咕。「你還有氣力諷刺別人說明你好得很。」

      一旁的蘇閒顧聽著不真切,卻揚起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心知肚明蕭丞楠所問何人,既然給他冠上彆扭的形容,那他便彆扭到底罷。

      「阿秋,咱們去趟倘玉樓借酒澆愁吧?」

      「青天白日渾身酒氣成何體統!何況你這讀書人怎會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的道理?」

      一對人影走遠了,仍舊可耳聞這般打鬧的話語。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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