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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懊悔自己國小時沒有好好珍惜和王虎回家那微小但確切的幸福,雖然我知道王虎不可能陪我回家一輩子,只是我沒有想過那一天的到來會快的讓我措手不及。

     

      王虎因為身為游泳校隊的緣故,不只要很早到校,連放學也要留下來練習,所以國中兩年多來,陪我上學跟回家那個人的位置總是缺席。直到接近基測時,王虎才終於被迫停止練習,也才能陪我一起回家。

     

      「王虎,你的第一志願是哪啊?」久久沒有和他肩並肩走在一起,有股陌生的熟悉感。

     

      他沒有回答我,倒是反問我一句:「妳想唸哪?」

     

      「當然是當藍天之子!」我自信滿滿的抬頭挺胸說出我的夢想,只要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也能坐擁最大片的藍天,嘴角就不自覺上揚。

     

      王虎停頓了片刻後語出驚人:「如果我說我想唸那間卡其色制服的呢?」

     

      剛才的驕傲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陰霾,我緘默不語,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酸楚湧上心頭。

     

      「幹嘛?想跟別人一樣恥笑我就笑吧!」他以為我是因為他成績不佳卻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夢想而不作回應,但事實並非如此。

     

      我眨眨眼,眨去不小心飛到眼睛裡讓人淚流的沙粒,然後抬首硬是扯出僵硬的笑容鼓勵他:「如果你好好念書一定辦得到,因為你是王虎嘛。」

     

      其實我只是難過以後不會同校了。

     

     

      分數出來了,以我的成績一定能上心目中的第一志願,而王虎靠著幾個月來的努力跟數量斐然的游泳獎狀和獎盃的加分也肯定能順利穿上卡其色制服。

     

      放榜那天,我和王虎一起去學校領入學通知單,雖然我早就用電腦查過榜了,但直至拿到手上這張入學通知單才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某個角落卻被一股濃濃的失落感盤繞。

     

      「胡菫,妳上了嗎?」

     

      「當然!你也上第一志願了吧?恭喜啊。」

     

      那聲恭喜聽起來真是言不由衷。

     

      「有什麼好恭喜的啊?又要跟妳這傢伙繼續同校了。」他對我秀出他的通知單,嘴上是這麼說,但臉上勾起的卻是一如往常微笑。

     

      但好像又不是那麼如同以往的微笑,今天看來竟是燦爛如陽。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一把抓過他的通知單,一字一句看得仔細,並拿著自己的通知單相互對照過數百次後,才確定是同一間學校發來的沒錯,這才真的相信我又和他同校了。

     

      「你明明可以上第一志願的不是嗎?為什麼……」我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但卻小小的期望他這個決定是為了我。

     

      「還是想念有女生的學校嘛!而且可以欺負妳,這樣才不無聊啊!」話才剛說完,王虎就白目的把我馬尾上的髮圈拉開,隨後逃之夭夭,我下了不少工夫扎起的馬尾就這樣瞬間毀於一瞬。

     

      「王虎!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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