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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黑白沙漠狐耽美稿件大募集

02

都會公園的夜景是很漂亮,不過我的心情倒是不怎麼漂亮。

沒靠近那群看著夜景聊天的小團體,我選擇了遠離他們待在機車上。

車上還有著剛剛喝得爛醉的小姐,以及攙扶她的那一個女生。

如果她不喝醉,我想我會多看這女孩好幾眼。

兩個都是的,因為兩個都覺得不錯,不過是不同的不錯。

爛醉女的身材看的出來很不錯,臉蛋也是好看的,不過她吐在我身上,而且現在還在一邊哭一面咒罵著我無法理解的語言,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鼻涕被她吃進嘴裡所以發音不清楚。

而她的好姊妹很明顯外在條件沒她那麼優秀,當然,只有外在條件,看她不斷能生出衛生紙一面幫爛醉女擦眼淚一面幫她卸妝不讓她變成大花臉我就得幫這女孩的好心腸打上頗高的評價。

當我懷疑爛醉女的好姊妹是否是個專門便衛生紙跟卸妝面的魔術師時,她終於遇到瓶頸了,衛生紙似乎終於變不出來了。

於是眼淚跟鼻涕交融,然後滴在地上,那畫面實在不怎麼好看,所以容我無法多加闡述。

這時我非常慶幸我都會在車廂裡放好幾包面紙,不然我也沒看到這附近有面紙販賣機。

「謝謝,你是……?」

「孝仁,廷亦偶爾會叫我阿孝,不過大多時候他叫我兄弟或是Brothers。」

  好心女孩笑說我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並自我介紹說他叫王婉君。

「我朋友喜歡叫我阿呆。」

聽到這個綽號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有誰會說自己呆呢?

可能是因為心腸太好了吧,好到有點呆才會被人這麼說著,也就是所謂的濫好人吧。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呆聊著,說穿了也是些客套的話題。

科系,人際關係,過往的一些糗事或經歷,不過都是她在說,而我只是聽著點頭,偶爾發出類似「喔」或是「是嗎」的聲響。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

「還好,要比的話妳才累吧,還要照顧她。」我用下巴指了指酒醉女。

「廷亦自願載她這件事情減輕了很多我的麻煩,他真的人很好呢。」

「是阿,他很好,你看,他這就過來關心了。」並不是胡說,廷亦確實走了過來,並且很捻熟的跟阿呆閒聊起來。

我則很識相地到一旁,安靜地看著這片夜空。

以前聽說過台中的夜景很漂亮,說穿了也只是不同的風格而已。

部分密集,部分稀疏的燈火組成的夜景,偶而還有幾處只有一兩盞燈火的燭光地區.不同於台北的絢爛奪光,台中的夜景似乎多了一種樸實感,讓人光是看著,就能穩下情緒的樸實感。

並不是說不美,而是跟這五光十色的夜景比起來,我更傾向於欣賞這種夜景。

不擅長交際,總該找點其他甚麼的來消磨時間。

我將目光放到不遠處交談的人群。

不時的歡笑聲,尖叫聲,晃動的人影與看似歡快的人們。

所以生活就是這樣,是嗎?

與人交流,歡笑,在認識新的人,發生新的故事,產生新的情緒,有新的結束語開始。

這就是……生活嗎?

走回車旁打開了車廂,我看著裏頭的黑色包布。

「這次去多久呢?」廷亦的腳步聲有點大,所以在他走到我身後前我已經轉過身面對他。「還是一樣敏銳啊。」他說。

「只是你腳步聲太大了。」蓋起車廂,我拿出胸前的菸。

他卻搖了搖手,表示不需要。

「有感興趣的嗎?」我問。

而他只是笑了笑,跟我說阿呆不錯。

人很好,外型可愛,跟酒醉女的豔麗不同,感覺事有腦筋卻不願意動腦筋在他人身上的人。

「不錯。」我回應,並將他推向阿呆所在的位置「那就好好了解下人家。」

沒想到這傢伙反而將我也拉了過去,聽著他們的對話。

不得不說廷亦這傢伙真的很會說故事,就看他拋出一個個我們高中的糗事,在他的語調與節奏下,變成一個個連我都聽得入迷的故事。

直到那個酒醉女醒過來,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我。

「我去買個水。」然後她站起了身子對我們這麼說。

阿呆本來要一起去的,不過卻被酒醉女婉拒了。

「嘿,只是買個水而已喔,我可不會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的。」看的出來這女孩的逞強啊,走沒兩步都搖搖晃晃的,這麼虛浮的步伐真的能走到販賣機嗎?

「我也去吧,你們要喝點什麼嗎?」側身擋在酒醉女前頭,我可不希望她滾下山什麼的,這坡度可不小。

「你幹嘛?」剛走沒十步,酒醉女就對我投來不悅的目光,險些還跌倒。

卻在我伸手想扶她一把時,將我手拍掉。

「妳呢?剛起來就鬧脾氣?」

「我只是不想打擾他們而已,誰跟你一樣喜歡當電燈泡。」看來被誤會了啊,不過我也確實是電燈泡沒錯,只是被硬抓過去的電燈泡。

沒朝著販賣機走去,酒醉女反而朝山下走去。

除了說下面有間全家外,並沒有多解釋些什麼。

「妳來過?」當看到那間全家時我問了一聲。

騎上來時她正在睡覺,應該是不會注意到的。

「以前。」

沒多回應,她走到冰櫃前,拿了兩罐海尼根出來。

不過卻被我擋下關上冰櫃的手,搶過她手上的兩瓶海尼根,將之擺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拿出一瓶紅茶,想當然的是受到一陣白眼。

「你有事嗎?」將紅茶又放回了冰櫃,這次我搶先在她又想拿酒時抵住冰櫃門。

「如果妳又喝醉會讓人很麻煩的。」再拿出她放回的紅茶,這次沒塞到她手裡,我直接拿到櫃檯結了帳,遞到她面前。

「你也管太多了吧。」搶過紅茶,她到落地窗前的位子坐了下來,打開了紅茶喝了一口。

隨手拿了罐奶茶,結了帳,我做到她旁邊的位子。

落地窗外,離我們不到五百公尺的前方,正有好幾對男女在愉快的交談,而這裡,只有一個剛醉醒的女人,跟一個多管閒事的男人,不發一語的喝著飲料。

想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無言的坐著。

似乎是在比誰先耐不住沉默,兩人都沒說什麼,最多就是她的飲料喝空時,我問她要不要幫她丟。

雖然嘴上說多事,不過她倒是將空瓶遞了過來。

真是,這麼不乾脆的人還真少見。

這場競賽就像黑夜一樣的無盡漫長,當舉起手腕時,指針只跑了十個刻度左右。

「我說,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在人前表現得光鮮亮麗,人後卻如禽獸一般背信忘義。」

沒想到打破沉默的居然是這樣的發言,不過還能用這種水準的成語,她剛剛真的有喝醉嗎?

「別說男人,女人也有表裡不一的,只能說妳遇到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恩,如果是表裡不一的話,我跟廷亦應該不算吧,雖然廷亦永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的話……最多算是有所隱藏吧。

「可是劈腿的都是男的,這麼混蛋的行徑,難道是應該的嗎?」

「混蛋不混蛋我是不知道,不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行徑可不怎麼可取啊。」停頓了一下,我繼續說「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就連之前當紅的偶像劇都表示劈腿的是男人,而那是不可原諒的。不過劈腿的也有女人吧,這種事請可不是單方面的,想劈腿也得有對象,就跟談戀愛一樣不是嗎?難道只要有人跟妳告白妳就會答應?我想應該不是吧。」

起身,又去結帳了兩瓶紅茶,將一瓶擺在她眼前「劈腿也算是愛情的一種,頂多是搬不上檯面的愛情。拋棄妳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我不知道,不過就當花錢學教訓,這個世界上沒幾個好男人,也可以說沒幾個好人,不論男女,到頭來值得信任的往往是妳忽略的那個人。」

將視線移回酒醉女的身上,我下了結論「所以別想這麼多,跟著自己的直覺走,但別再輕易相信人了。」

聽完我一番話,她又沉默了下來,爾久,她才起身,說我們該回去了。

肩並肩的走著,這條路好像比來的時候長了許多,身旁的這個女孩也沒了剛剛走來時的莽撞,至少現在走的不在歪斜驚險了。

「衣服。」當我們已經看到人群,他們還向我們招手時,她開口提出。

原本茫然的我,幾秒鐘後才露出微笑。

「原來妳知道。」

沒有正面回答,她點了點頭,沒看我,臉上也不見愧疚,不過也可能是燈光太暗了,我看不出來。

「下次,換我請你喝紅茶,到時候再讓我聽聽你對劈腿的高論調好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對我表現的好感,畢竟她說這話時並沒有看著我,而且說完後就走向人群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會不會有她口中的下次,我們沒有留彼此的聯絡方式,中間的橋樑充其量只有阿呆或是廷亦。

甚至,當廷亦問她的名字時,我也完全回答不出來。

我壓根忘了問。

*忘了姓名,忘了臉龐,忘了對話的契機與清洗時的皺眉。留下的只有轉身的背影,與陪襯著,我卻吝予給分的台中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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