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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惡

那是一瞬間的事情,數名我最得力的部下突然一個一個倒下,然後一片漆黑。

不妙!我在燈光消失的前一刻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像是死神降臨般。

我趕緊跑出碼頭的倉庫,外頭的空氣相當的黏膩,背後的倉庫逐漸得變得安靜無聲,連哀嚎聲也消失了,果然-第一時間逃出來是正確的選擇。

可惡!可惡!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海關那些公務員早被我收買了,他們連看過貨櫃裡的東西都沒有就直接給我們入境許可了,如果警察有行動我們應該早就知道,更何況上頭的大人物也都有分一杯羹一定會照著我們,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不,仔細想想,剛剛的伏擊不是條子會用的手段,那些公務員只會花時間聚集一堆人圍住目標,然後在安全的地方拿著手槍和擴音器放話,通常他們在做這些事時,真正像我這種計畫者早就逃的遠遠的然後計畫著如何讓下一次幹得更好,他們只能抓到一些小角色,但這也足夠讓他們上新聞與上司交差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誰都沒有冒生命危險的必要。

這應該是這圈內的人所為,對!一定是這樣,像吉爾那傢伙根本不在,他一定是跟另一個付他更多錢的同行而背叛我們,然後那些人的目的當然是吃下我們的事業,該死的背叛者!別以為可以這樣就算了!你們不知道我背後的靠山有多麼龐大,吉爾還有背後指使他的傢伙我會拿你們做一場血祭,一定、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

乾澀的笑聲在貨櫃堆成的牆壁間迴盪著,嘴唇因為激動的情緒撕裂了,但是他要是不這樣做,走私者沒辦法停止內心的恐懼。

突然視線朝地面翻轉,走私者像是做韻律舞蹈般翻滾,重重的摔落在水泥地上。

在他眼前的是一身漆黑的死神,手上拿著加長的槍管的手槍抵住走私者的眉間,死神的右眼在月光下反射出來鮮豔的紅色,宣告著走私者的償還罪惡的時間已經到來。

不過他手上板機沒有馬上扣下,被抵住額頭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顫抖,仔細一看,這個人個子相當嬌小,大概只是個小鬼,喂喂!這是著麼一回事?他是圈內的人?還是條子?總之先試探看看,再借機行動。

「等等!拜託別殺我!」

平復激動的情緒的走私者用理性的想法表現出慌張的模樣,總之這種年紀的小鬼不可能是條子,那就是圈內的人了,再說用小鬼當殺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他們花多少錢雇你?一百萬?一千還是一億?我可以出比那些人兩倍的錢!每個人都有他的『價錢』那你是多少?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價錢?難到那些孩子也是....」

黑色的人影發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稚嫩,大概還沒進入第二青春期的少年,聽到對方的聲音讓走私者更加確認自己的想法。

「阿阿,你喜歡那個?有些個人喜好的確難用錢去衡量,那你就挑自己喜歡的吧,只要用點藥物,就可以讓她們對你唯命是從,不管是再變態的PLAY都會如你所願,她們都會成為你的最忠誠的性奴隸!」

聽到走私者的話,少年雙肩劇烈發顫槍口移開眉間,走私者把這個舉動理解為對方被自己說服了,不過他打從一開就沒打算跟這些敵對勢力談判的打算,在走私者的外套內夾層藏有一把54口徑黑心手槍,他不會錯過這機會。

但先吐出子彈的是少年手中M1911的槍口,走私者掏槍的手掌上開出一個圓孔,消音管冒出煙。

「阿阿!該死!操你媽的!」

顧不了掉在地上的手槍和手上的傷勢,走私者連忙拔腿就跑。

千惠對著逃跑的背影扣下板機,走私者的左大腿被打上一個彈孔,他再次摔倒在地面上但是沒停止掙扎,還試圖再次站起來奔跑。

再次扣下板機,走私者右大腿也打出一個彈孔,仍然奮力的用雙手在地上爬行,大量的鮮血塗抹在水泥地上。

連續按下兩次板機,這次一口氣奪走走私者還能揮動的雙臂。

趴在地上的身軀被翻了過來,他終於理解到自己死期將至,想到自己的一生,活在不是吃人就是被吃的黑社會走來至今,什麼事都見過;壞事也幹盡了,遺憾?那是規規矩矩生活的人才會有的,他早嘗過世上大多數的娛樂,從不相信上帝,那除了活不夠久、享受的更多外還能有什麼遺憾?不過他現在有個疑問無法理解。

少年拳頭朝仰躺在下方的走私者揮下,一拳接著一拳看似不會停止。

隨著拳頭揮下,水滴也一併滴在走私者臉上,這不是汗水,這是,,,

為什麼?為什麼?...這傢伙為什麼要哭?

隨著最後一記重擊,走私者昏厥過去,他最後還是沒能理解千惠眼淚的意義。

「氣消了嗎?」

耳機傳來冷靜的話語把少年情緒帶回原本的任務之中。

「對不起,醫生,我....」

「是阿,你擊倒的那些人裡沒有一個人是受到致命傷而倒下的,你如果真的憎惡那些人,為什麼不直接瞄準他們的頭部開槍,讓他們從這世上永遠消失,才是真正有效率的做法。」

「我!我是...」

少年想解釋什麼,他無法把原因化成語言說出口,或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把槍口對準對方的致命要害時,他的手會下意識移開槍口。

「你不需要解釋,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會選擇你...」

「醫生?」

「...真正善良的人,無論什麼理由、再如何氣憤,都無法讓他們下重手,就算這種人憑著自己的意志決定下手,他們一樣也做不到,他們的心可以說是本能會阻止自己的行動,別忘了你現在的情緒、你所有的想法、一舉一動的腦部訊息都會成為數值顯示在我的螢幕上,千惠.   弗雷德,我就喜歡你這樣。」

這是艾柏力克醫生最高級讚美,理解到這一點,讓千惠感到些許的慰藉。

「那個地下室,還沒去確認過,我馬上回去。」

在艾柏力克醫生的指示下千惠關閉了保全系統,打開地下室的門,門內是一個直線走道,中途有兩個透明玻璃門阻隔,千惠一靠近就自動打開。

進入之後,後方玻璃門關上的瞬間,上方像是灑水器的斗狀物噴出不知名的霧氣。

「睡眠瓦斯?」

少年連忙回頭想擊破玻璃逃離這裡。

「不,這只是醫用的除菌噴霧,看來前方是無菌室。」醫生指出這並不是保全設施。

穿過走道,來到一個上下四壁都是純白色的無機質房間,讓人難以想像這上方是個雜亂的裝貨櫃的倉庫。

「你是警察嗎?」房間裡有個穿白袍的中年男性舉著雙手表示自己並不是威脅。

「第七科試驗獨立作戰小組,你呢?」這是艾柏力克醫生被軍隊賦予的小隊名,少年手中手槍指著身份不明的中年人問道。

「我是伊莎貝爾醫院的外科主治醫師、綠十字濟世會主席,名字是維爾士.傑里。」

耳機傳來鍵盤啪搭啪搭的打字聲,艾柏力克醫生正在確認對方的身分。

「看來是真的身分呢,有多次到國外偏鄉地區義診紀錄,還曾經上過新聞,恩,是個大人物呢。」耳機那邊傳來另一個醫生毫無緊張感的聲調。

「為什麼一個醫生會在這種地方?」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在路上被一群人襲擊,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就在這裡了!」眼前的傑理醫生慌張的解釋。

「怎麼辦?醫生,阿!不是說你傑里先生。」

看到對方對醫生兩字有所反應少年連忙解釋。

「只能先保護起來,其他的等警察到了再交給他們處理了。」

少年慢慢放下平舉的槍,眼前的傑里先生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再說綠十字濟世會的名稱是世界知名的國際公益團體,沒有理由繼續把槍口對準手無寸鐵的好人,不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千惠自己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就在千惠思索哪裡不對勁時背後的玻璃門咻的一聲打開了,來的是拿著AK47的男子,他就是一開始被千惠打倒的那個人,掙脫束縛來到這裡,千惠急忙回過頭去但還是慢了一步,對方在玻璃門打開的瞬間扣下板機。

AK47噴出火光,長條狀的彈殼從槍身側面彈出,千惠可以看到彈頭正朝著自己直線前進,看得到彈道前進的路徑表示超頻即時發動了。

千惠奮力把身體從彈道路徑上移開,但這時他警覺在彈頭飛的路徑會最後會落在身後傑里先生身上,千惠身上穿有最新式的輕型防彈背心,傑里先生則是沒有任何防護,這一槍是不能躲開的,做好挨槍的覺悟,千惠也分別在男子的左右肩、膝蓋上開了四槍。

結果是兩人雙雙倒地,持AK47的男子由於四肢關節重彈再也站不起來,千惠身上的輕型防彈衣無法擋住近距離步槍的穿透火力,但也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彈頭卡在左肩裡。

「喂!不會死了吧!」

「....我沒事,只是肩膀中彈而已。」

步槍帶來的強大衝擊,讓千惠差點暈眩過去,他想站起來卻感受到肩膀像是要被撕裂般的劇痛。

「把傷口舉在高處,先止血!我看到你那邊有許多醫療器材,先找找能止血的東西。」

這個潔白的房間內放了幾張病床和手術台,千惠聽從艾柏力克醫生的指示尋找派得上用場的醫療器材,但都沒有找到,只是在手術檯旁看見一個像是精密儀器的鐵箱子。

「醫生,這是什麼?我好像在你的實驗室裡看過一樣的東西。」

「那是醫療模組,而且是攜帶板的,天阿!這些走私販居然會有這麼高檔的東西。」

醫療模組,是近代醫療器材的整合自動化統稱,從檢測到進行手術幾乎只要對醫療模組輸入設定的指令就能自動執行,醫療過程幾乎不需要人手來進行,這使得誤診、手術失敗的機率、醫療成本大幅降低,更大幅提高醫療的效率,但也讓醫院不再需要那麼多的醫生,高學歷的流浪醫生成為目前社會問題。

「這東西很貴重嗎?」

「一台的售價等於一台入現役的戰鬥機,大概就是這種價錢。」

聽到自己常常使用的那台機器居然如此貴重,千惠暗自發誓要更小心,要是弄壞了自己是一輩子也賠不起。

在手術檯上蓋了一條白布,當千惠靠進手術台,剛剛因為槍擊受到驚嚇的傑里先生躲在牆角,神情變得相當緊張。

白布掀開,見到的景象讓少年再度震驚。

一個少女,年紀與貨艙裡的女孩們相仿,躺在手術台上,從醫療模組延伸出來的各種管線連在她身上,她的腹部被手術刀平整的劃開一個洞,裡面缺少了來原本應該存在的器官,手術像是開到一半就停止了,少女的生命目前完全是靠醫療模組在維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東西』!一開始就在這裡了!」

在千惠開口詢問前,感到強烈心虛的傑里先生就急忙解釋。

「艾柏力克醫生,這是?」

「阿阿,就是你想的那回事,這種生意可比毒品、槍械或是其他的走私更有賺頭,人類這種生物只要有利益怎樣的道德底線都會被輕易突破的,多次出國義診、落後國家的失蹤的兒童、走私集團、世界最大的慈善團體,一切都講得通的。」

邪惡,無所不在,規模也超乎想像。

M1911的槍口再度瞄準它的主人憎惡的目標,傑里先生發出意義不明的悲鳴,他企圖想逃跑一顆彈頭就打在他腳邊的地板上

「把這個人逮捕起來,就可以把背後其他所有參予的所有人都抓出來嗎?」

這只是千惠自己的期望,出於正義終將制裁邪惡這種太過單純的願望,也是他心中僅存的希望。

「...那是不可能的事,這種規模的犯罪一定有上層勾結,就算這個人被逮捕大概只會抖出幾個替死鬼,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不會親自現身,就像過去的經濟罪犯一樣,那些選擇保密的犯罪人最後都會用一些奇怪的理由早早釋放,然後逃到國外去。」

艾柏力克醫生毫不留情的否定了男孩的那一絲希望,告訴千惠什麼才是現實世界。

正義無法制裁這些人

既然如此

那由我來

把你們從這世上抹除

M1911的槍口對準眉心,這次少年不再猶豫,扣下板機,彈殼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為,像是在為一個生命就終結默哀。

那是千惠第一次殺人,同時也象徵著,那將不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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