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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欸,你知道附近的便利商店在哪嗎?」我轉頭向男孩求救,「我不會認路。」

男孩瞬間露出死魚眼,鄙視的盯著我看,「妳幾歲了還不會認路?」

「我今年六歲,明年就上小學了。」我其實想說的是,『我平常記的樂譜可多了,哪還有多餘的腦容量去記我走過哪條街哪條路呀?』,但畢竟有求於人,我最終還是噤口了。

然後男孩又以死魚眼瞅了我一眼,隨即領路去了。

抵達便利商店後,我揪著男孩被蓮花池裡的泥巴弄的髒兮兮的襯衣袖口,將他拉往軟糖放置處抓了一包葡萄糖後將他拉至結帳檯,停頓一會兒後又將他帶往軟糖放置區並一併放下手中的葡萄糖,隨後,灰頭土臉的出了便利店。

看著一臉屎表情的男孩,我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忘了帶錢出來了......」

「然後呢?」男孩再度以死魚眼瞅著我。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要說個幾句客套話嗎?比如『沒帶錢真糟糕呢!不過為了答謝妳剛剛的救命之恩,咱們就別買了吧。』或者『為了報答妳剛才的出手相救,糖果與妳相比簡直如浮雲。』之類的。

面對他如此冷漠絕情的回答,我決定還是靠自己路上賣萌比較實際一點。

「咳。」我清了清嗓,對著從剛才的便利店走出,準備跨上摩托車的大哥哥嗲聲嗲氣的裝可愛,「大葛格,我忘記帶錢出來了,可是我答應要買葡萄糖給我旁邊的男生吃。媽咪說如果答應別人就不能爽約的,所以大葛格你可以借我幾塊錢嗎?」

正當大哥哥即將點頭答應我的要求時,該死的魚眼男卻用力的摀住我的嘴,出聲攔阻,「不好意思。我家小妹腦袋有點燒壞了。」

「這樣啊。那要趕快回家換衣服感冒才不會更嚴重喔。」就這樣,我無助的看著大哥哥戴上安全帽後呼嘯而去然後發窘的愣在原地。

「妳發什麼神經?我又不是非要吃葡萄糖不可!」

我想,老兄,你這句話未免晚了太久才說出口了吧?你該憋了多久呀?

「那現在怎麼辦?」

「回家。」男孩翻了翻白眼,無語的以招牌死魚眼凝視我,「回各自的家。」

然後我看著他的背影逐漸縮小,離我遠去,卻又在十秒之後回頭走至我身旁。

「妳叫什麼名字?」他開口問我。

「連溪。」

「嗯。走吧。」聽完我的回答後,男孩意外的向我伸出手示意我牽牢。

「走去哪?」我狐疑的盯著他被陽光照得亮晃晃的側臉。

「回我家。妳不是路痴嗎?」男孩沒有回頭,而是筆直的朝他剛才走過的路前進。只是這次,路途中多了我。

看著我們交握著而不時搖搖晃晃的小手,有種甜而不膩的小美好在我心中蔓延。

我想,我約莫喜歡上這個男孩了。

不要問我為什麼,用大人們的話來形容的話,我就只是莫名其妙的對一個男孩一見鍾情了而已。

如果硬要擠出一個理由,那大概是因為我有嚴重的戀手癖,而男孩的手指又異常的符合我的期望。就這麼簡單。

□□□

「爺爺您好!」

幫我們開門的人是一位看起來有點威嚴的爺爺,但男孩不給爺爺回應我的時間就已經開口打住招呼時間的延續:「她是我朋友,叫做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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