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問卷找答案|寫作需要的幫助,POPO來支持。
HOT 閃亮星─黑白沙漠狐耽美稿件大募集

[月山]月島螢總是太晚明白04

      伴隨排球落地聲的是短而急促的哨聲。結束了。像整個人都泡進海裡,鞠躬致謝後掌聲斷斷續續的傳入耳裡。球隊的大家表現得都很平靜,最多的就是偶爾流露出的不甘。晚飯後,一些一年級的後輩才有潰堤的跡象,哽咽得不知道說了什麼,月島也沒仔細聽,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山口身上。

      若不是哨聲響起的那刻他看向山口,他不會知道隱藏在平靜下的是什麼。山口那時的表情難以形容,一種像是得知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呆滯,眼神中的光也被扼殺,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秒山口想起自己身在何處、自己的身份,不甘和盡興才在臉上浮現。

      閉幕典禮上山口和影山舉著季軍的獎盃笑得燦爛,應該說只有山口而已,影山僵硬的笑容讓球隊所有人都笑瘋了。這是烏野的里程碑,離頂點又更近一步,但登頂的機會和責任只能交給後輩們,三年級的春天已經永遠結束了。

      閉幕典禮後不少熟人前來祝賀,除了烏野的前輩外還有曾經他校的對手。黑尾和孤爪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前陣子兩人似乎才開始交往,日向震驚了很久,月島覺得是意料之中,幼馴染走到最後成情侶是很常見的事,雖然並不適用於他和山口就是了,月島自嘲的想著。

      梟谷的木兔和赤葦、伊達的二口和青根,之後還有很多人,基本上都是成雙成對的,這其中也包括了月島明光和宇內天滿。月島一看到他們兩個就想起二年級的糟心事,明光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後有點心虛的別開了眼,月島就是特意等到他們一起出現再提起這件事。宇內則是一臉毫不在意,他看了眼月島再看一旁和嶋田聊天的山口,最後對上月島的眼睛無奈的笑了一下。和兩人道別後,月島感嘆宇內天滿不用開口說話就能把傷害打到最高的功力。

      回到烏野後全校都瀰漫在興奮中,排球部的部員還是照常訓練,為接下來的IH做準備。三年級在完成交接後剩下的就只有學習跟考試,月島在這方面固然沒問題。影山和日向則是拼了命的讀,月島覺得很納悶,一個保送國家隊、一個要出國打沙排,讀不讀好像都沒影響。他提起後兩個單細胞生物才注意到,於是他們只讀了英文,這部分就交給谷地了。

      擺脫掉他們後,最後的問題就只剩山口,他的表現一切正常,課業也非常穩定,但月島怎麼也忘不掉當時那個表情。

      春日的陽光不算熾烈,溫和的帶走稍早的涼意。月島和山口近期都在天台吃午餐,主要是月島對於其他學生的舉動不堪其擾,因為外貌和成績人氣本來就不低,春高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以前不敢靠近的女孩子這回仗著人多一個個大膽了起來,但凡有休息時間,月島都是在教室外的走廊度過。不耐煩的聽完眼前看都沒看過的少女表白,最後還得有禮貌的回絕,要不是初中時山口說過要好好回應,這些人他是根本不想看一眼。

      午飯時間是他們少數能獨處的時候,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月島才終於有喘息的機會。月島看著山口無奈的笑容,心裡暗自盤算著要怎麼讓山口解釋春高時發生的事。結果就這樣想了幾天,他依然沒有動作,想起那晚山口的警告,他的每一步都要非常小心。

「阿月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

「嗯?沒啊,怎麼這麼問?」

—還不是為了你

「嗯……怎麼說呢,感覺阿月最近有點心不在焉,好像還常常看著我發呆……」

「我沒有。」

「阿月,難道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對不起!我不應該私底下幫你回絕那些女生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才不是因為這個。」

      月島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

「那阿月可不可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對上山口關切的眼神他這次不想說也得說了。在名為「月島螢的軟肋」的清單裡,有一半以上都是關於山口忠,其中「山口忠的狗狗眼」一定排在前幾名。

「……我說了你可別不開心。」

「才不會呢!」

「……我們輸的時候你在想什麼,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阿月看到了啊……只不過是因為以後不能和大家打球了,僅此而已啦。」

      山口不擅長說謊,在月島的面前更是如此,是性格使然,也是因為他明白謊言對月島的影響。

「……那種事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因為這個吧,山口。」

      語氣中帶了些惱火。希望對方能說清楚,自己卻有所保留,看來他們兩個都一樣混帳。注意到月島語氣的變化,山口的情緒也被挑起了。

「阿月是笨蛋!」

「啊?!」

「這是和阿月一起打球的最後一年了!」

「……」

      大腦一瞬間的空白讓早就想好的回應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種話我怎麼可能講的出來!為什麼要逼我?阿月你又不……你沒有一定要知道真相的理由吧?」

      即使大腦被憤怒給侵占,山口本能的避開那個字眼。月島的腦袋飛速運轉著,思考著最好的解決方案,但看著山口因為憤怒而大力起伏的胸膛還有含淚的雙眼,身體就已經先做出動作。他伸出手把山口按在自己肩上,這絕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但這是他最想做的事。他能感受到山口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還有溫熱的液體在襯衫上擴散。

「阿月這是在做什麼?」

      因為哭腔連警告的話語都毫無震懾力。

「對不起,山口。」

「阿月,別這樣。」

      山口掙扎的想要抬起頭來,月島卻加重力道並在山口的耳邊說道。

「山口,僅此一次。」

      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是自己還是山口?或許都是吧。

      山口停止了掙扎,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還想和阿月一起打球。」

「我知道。」

「哪怕多一秒也好,我還想……」

「我知道。」

「我真的真的好想……」

「閉嘴,山口。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他不能再聽下去了,不然絕對忍不住。山口的抽泣聲迴盪在耳邊,月島的視野變得模糊了起來,從周圍向中心擴散,眼球燙得令人難受,睜大雙眼想把那些水氣收回,不過是徒勞罷了。恢復清明的視野象徵著他的失敗,滑落的淚在皮膚上流下一道痕跡,他終究是忍不住。

      既然失敗就無所謂了吧,另一隻手環過山口的身體往自己身上帶,然後再緊緊抱住,回應他的是山口緊抓著他襯衫的手。山口的哭聲不再壓抑,月島只是那樣靜靜的聽著,像是被傳染一樣,自己的淚水也停不下來。

      他怎麼可能不想呢?在未來厲害的隊友或許很多,但再也不會有一個像山口一樣了解他,烏野的槍與盾終究只能成為歷史。他現在明白了,遲了好幾個月,甚至是一年。

      兩人最後平復完心情,下午的第一節課已經過去大半了,比起現在回去遭受所有人疑惑的視線,不如整堂課都翹了。兩人用著剩下的時間整理一下自己,不然回去時要是太狼狽鐵定會招來新一輪的折磨。

      他們沒再來過這個天台了,倒不是介意那天發生的事,而是來找月島的人突然大量減少。畢竟他和山口在頂樓待了太久,更別說兩個三年來表現優良的好學生居然一起翹課,一時間流言傳遍了整個年級。月島倒不覺得有什麼困擾的,反而清淨了不少。

「阿月都不在意嗎?」

「不會,反正也快畢業了。」

「可是大家都在說我和阿月……」

「沒關係,值得。」

「欸?」

「我寧可他們這麼說也不希望當時沒聽到你的想法。」

「唔……不愧是阿月。」

「哈哈。」

      看著山口又因為自己的回答而慌亂起來,他不禁笑了出來。

      僅此一次是月島騙人的伎倆,有過一次便會有無數次,他不會想到山口卻當真了。

      頂樓確實藏有祕密,其他人不知道的,偏離流言蜚語的,月島螢和山口忠的互相傾訴。也有兩人不知道的,山口忠的最後一次依賴與月島螢的第一次渴望被依賴。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