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寧,自己回家要小心喔,明天見!」和我在國中新認識的朋友徐嘉倩揮手道別後,她燦爛的一笑,收起傘坐上自家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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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下雨天還有媽媽來接送。」我投以羨慕的眼光目送她家的車離開後,獨自撐著傘走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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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早已將我的皮鞋濺濕,但我卻沒有因此放慢腳步,直到在一個岔路口我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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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岔路似乎又有些牽強,畢竟一條是明亮的商店街,而另一條只是在牆邊不顯眼的小暗巷,在左右比較下,寬與窄、明與暗成了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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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走這吧。」我望著暗巷猶豫了一會,握緊雨傘希望給自己一些勇氣,然後緩緩地走入暗巷,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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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暗巷是我上國中後才發現的捷徑,雖然這裡總是會集結一堆中輟生跟不良少年,但走這裡能比走那條商店街少十分鐘以上的路程,而基本上只要別去招惹這些人,他們也不會對路人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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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趕著回家時我會選擇走這條捷徑,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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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讓我平安走過。」有時候運氣好的話,這裡只是條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而我以為遇上這種下雨天應該更不會有人在這,但今天明顯不可能了,因為我已經聽到從下個轉角傳來吵雜的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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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那個廢物啊,我只不過是拿打火機燒他的頭髮,他就嚇的三天不敢來學校,真的有夠孬!」一經過轉角便可以看到約十幾個人在那裡,有的直接坐在有屋簷遮蔽的地上抽菸,有的靠在自己的改裝機車旁喝著酒,看來這場雨並沒有澆熄他們待在這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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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快步走著,同時也用傘面遮住自己的臉只怕與那幫人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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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啊!你就直接打在他頭上就好啦!」我聽到身旁一名男子不悅的咒罵聲,還順手將手中的酒瓶狠狠的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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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著地上的水花邊避開那些玻璃碎片,嚇得再次加快腳步,手中的傘越握越緊,覺得這段路走起來比平常還要漫長,開始後悔走進這條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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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吧,應該快到了才對啊!」我心中念念有詞,卻在這時我一不注意彷彿撞上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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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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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反作用力腳步不穩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在第一直覺我明白我撞上的是人,也從傘下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褲和皮鞋的人站在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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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暗巷內的喧嘩聲都停了下來,一瞬間真的半點聲音也沒有,萬籟俱寂,而我感覺到所有直視的目光都焦距在傘下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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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害怕的連那句對不起也都哽在喉嚨出不來,唯一的聲音是聽到自己因緊張而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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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想過以為能安全走三年的捷徑,才國一開學不到三週就遇到這種窘境,我呆站在原地顫抖的手連傘都快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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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突然我看到一隻紋有刺青的手握住傘的邊緣將傘往上抬,一個面無表情的棕髮男子叼著菸站在我面前,用他毫無溫度的眼神直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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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知道我是誰嗎?」他用另一隻手將菸頭丟在地上踩熄,彷彿能殺死人的視線卻沒有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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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我的聲音小到跟螞蟻一樣,淚水早已在眼眶打轉,兩腳也發軟到隨時可能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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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人,對嗎?」我感覺得到雨越下越大,但他的怒火卻越燒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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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喉嚨哽咽到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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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看到男子高舉他的右手然後握成拳頭,而我下意識閉緊眼睛,想像著等等迎面而來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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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只浮現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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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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