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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刮目相看

《平灣市立地方檢察署》

冬睿看著坐在眼前的被告。「周小龍先生,你在2月17日晚間6:23分時,在平灣日落酒店的507號房裡,請問你當時在做什麼?」

「做什麼!不是都寫在上面了嗎!」被告周小龍一臉不耐,他半倚在椅子上,邊抖著他翹起的二郎腿。

「請問那天你拿著那些二級毒品要做什麼?」

「做什麼!拿毒品能做什麼!不就是吸毒嗎!」

「可是你體內並未驗出有毒品反應。」冬睿頗有耐心的詢問。

「哼!那破東西是那個女的,又不是我的,當然驗不到。」

「和你同一天一起被逮捕的同伴當時和你在房間內做什麼?」

「檢察官,都說那包東西是那個女的,如果你們找不到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吸毒的話,我可以退一步,你們告我持有毒品也行。」

冬睿看著被告,看來這名嫌犯相當狡猾,他頂多只願意承認持有毒品而已,不過用腦袋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真這麼單純,女性嫌犯稱兩人是約在酒店房間內做交易的,但是這名嫌犯卻不願承認,看來必須要找出這名嫌犯更明確的販毒證據才行,不然頂多只能告他持有毒品而已。

嫌犯被無保飭回後,冬睿讓楚楚打電話給汕海刑事局,聯絡偵查組,告知他們他明天會過去刑事局一趟。

「汕海刑事偵查組。」大慶接起電話。

「不好意思,我這邊是平灣檢察署,我們宋檢要我通知你們,他明天會過去和你們針對2月17日立案的持有毒品案進行討論。」楚楚的聲音相當溫柔。

大慶聽到這麼溫柔的聲音,忽地覺得自己心情都變得飄飄然了。「好的,我會報告我們組長的。」掛上電話後,大慶還是沉浸在楚楚的聲音餘韻中,無法抽身。

「大慶!大慶!」善存用手在大慶雙眼前揮舞,大慶依然沒反應,她見大慶一副思春樣,她用手大力將大慶的頭拍了一掌,大慶瞬間清醒。

「你是怎麼了?魂魄不見了嗎?」善存問。

「沒!」大慶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對了!組長,剛剛檢察署那邊說,明天那個宋檢會過來我們局裡一趟。」

「他要過來呀!」馬鵬聞言有點緊張。所以檢察官要過來看他們警方是如何辦案嗎!馬鵬開始有點著急,他們警察必須要好好表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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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九點,冬睿準時出現在汕海刑事警察局。

他一走進去,馬鵬立即上前迎接。「宋檢,怎麼還讓你親自來一趟呢!有什麼問題,你一通電話交代就行了。」

冬睿不理會馬鵬說的話,他越過馬鵬徑直地往前走去,當他走進偵查組的辦公室時,頓時偵查組所有的成員都看向門外。

門外站著一位身穿深卡其色長版大衣的男子,他正用他那鷹眼般的眸子將整個辦公室掃視一遍。

驀地他看到這間辦公室內唯一的女性,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慢慢地走進辦公室,但他的眼睛依然盯著那女孩。

善存看見走進來的男子,她身體瞬間如被點穴般定住了。這不是那天那個她差點抓錯的人嗎!怎會出現在這裡?善存腦子瞬間出現好幾個問題。他是誰?他不會是檢察官吧!他認得我嗎?應該不會,我現在的樣子和那天完全不同。完蛋了!最後善存得到的結論,就只剩下“完蛋了!”三個字。

大慶也覺得這個走進來的男人挺眼熟的,他是不是最近在哪見過。

馬鵬欲跟大家介紹冬睿。

「馬組長,昨天嫌犯已經被無保飭回了,相信你也早知道了。」冬睿單刀直入,直奔主題,他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知道知道,宋檢你放心,那傢伙一出來,我們的人就盯著。這不,一早我們就請他過來喝咖啡了。」馬鵬一聽到冬睿要過來局裡一趟,他就知道他必須要緊緊地跟住嫌犯。

旭海非常看不慣馬鵬對這位檢察官低聲下氣的模樣,因為他本人對檢察官相當感冒,他覺得檢察官老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冬睿聽完馬鵬的回答,他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來了,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呀?」旭海語氣不悅。

謝傑拉了拉旭海低聲問。「你幹嘛?」

旭海甩開謝傑的手。「我們警方不是都已經詢問過好幾次了,你自己昨天也訊問過了,都沒問出個毛來。怎麼,今天想重新再來一次嗎!你覺得多問幾次就能從持毒變販毒嗎!」

「難道你認為被告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持有毒品嗎?」冬睿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旭海,他的語氣堅定,讓人不寒而慄。

「…」旭海被冬睿的眼睛盯的極度不舒服,而且他也無法反駁冬睿說的話。

「宋檢,案件是你負責指揮的,你說什麼我們都照做。」馬鵬趕緊按耐住冬睿,這位檢察官看起來,不好打發。

善存看著冬睿威嚴的一面,她別過頭去,低聲喃喃道。「完蛋了!他應該沒認出我吧!」

《偵訊室》

冬睿透過單向透視玻璃看著旭海對周小龍進行詢問。

「你到底有多少下線?」旭海露出兇狠的表情。

「警官,不是都說了嗎!那不是我的東西!」周小龍一臉無奈。

「你騙鬼呀!你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呀!和你同天被抓的嫌犯都說那包毒品是你帶來要賣她的。」

「警官,她說的話你就信,那為何我說的話你不信呢!」

「…」旭海竟被周小龍堵住了嘴。猛地他大力拍桌。「誰說她說的話我都信,我那也是要一一去證明她說的話才行。」

「警官,不管你問幾次,我都一樣。那包毒品不是我帶來的,是那個女的帶來的。」

「你還裝,上面有你的指紋,你敢保證你和那包毒沒關係。」

「我那不就是好奇拿過來看看嘛!」

冬睿在外頭已經蹙眉很久了,他覺得旭海這種詢問方式,根本問不出什麼有利的東西來。

「要不警官,我跟你商量一下,我承認那包毒品是我的行不行,你們就告我個持毒,這樣不是更簡單明暸嗎!也省得浪費你的時間。」其實周小龍早已詢問過律師,持有二級毒品者,只要處二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拘役,又或者罰個錢就了事,而且上面的人說還可以幫他安排個名律師幫他打官司,只要他千萬別把許多不該說的話供出來就行。

「嫌犯還是一樣,只想認持毒。」馬鵬看著旭海,他的眉蹙得比冬睿還深。

「持毒!」旭海聽周小龍這麼說,他嗤之以鼻。「那你毒品從哪來的?」

「就買來的呀!警官,你怎麼問的那麼好笑。」

「買的也要有人賣呀!」旭海語氣相當不悅。

「就跟你們說過了,我是在網路看到的,我錢就放在垃圾桶裡,東西也是在垃圾桶拿到的,根本就沒看到誰賣我的。」

旭海大力拍了桌子一下。「你唬我呀!隨便編個故事,害我們警方像無頭蒼蠅一樣,胡亂瞎找。」旭海想著他那時連續看了七個路口十五支監視器,什麼鬼也沒發現。

「警官,我說的都是事實呀!找不到,是你們警察的能力問題。」

旭海聽著周小龍這麼說,他一把無名火燒了上來,他欲上前去想賞他一拳,幸虧謝傑也在裡面,他趕緊攔住旭海。

在偵訊室外的冬睿看著這一幕,他臉色極為難看。

馬鵬難堪的閉起眼睛,他真會被旭海這種衝動的個性害死。

「善存,完蛋了!我看那宋檢好像很不高興。」大慶低聲的在善存耳邊說著。

「海哥這個笨蛋,警察的臉都讓他丟光了。」善存睨視著冬睿,她看得出來,這個檢察官只差一把火就可以燃爆。

「你們刑警都是這麼詢問犯人的嗎?」冬睿看著馬鵬。

「…」馬鵬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然不是。」善存開口。

大慶拉拉善存的衣服,低聲問。「妳要幹嘛!」

冬睿看向善存,他從一進偵查辦公室,就知道她是誰了,他朝善存走過去。「怎麼,妳有不同的意見嗎?pink   girl!」

善存聽冬睿這麼叫她,她的臉瞬間染上緋紅。所以,他還是看出了善存是誰。

大慶看著身旁的善存,他覺得他應該知道他在哪裡見過冬睿了。

此時,旭海和謝傑走了出來。

「你攔我幹嘛!我就嚇唬嚇唬他而已。」旭海埋怨謝傑攔著他。

謝傑用眼神示意旭海,冬睿還在這兒。

旭海看著冬睿,他尷尬的走到一旁。

「我來問!」善存對著冬睿說。

「對對對!善存來問,善存比較有辦法。」馬鵬差點忘了,善存的詢問技巧在他們之中是最出色的。

“善存”,所以她叫善存,是那個營養品嗎!冬睿在心裡頭這麼想著,忽然間他笑了起來。

這男的是在笑什麼?善存搞不懂眼前的男人為何聽到要由她來問,反而笑了起來。是看不起她嗎!

笑完後,冬睿馬上恢復他一貫的表情。「我要的是結果,只要給我滿意的結果,誰來都行。」不過冬睿對善存可不存在什麼信心,因為她畢竟差點把他當成嫌犯逮捕。

冬睿雙手抱胸看著偵訊室裡的被告,縱使換個女警進去,他的態度還是一樣輕浮。

「警官,你們到底還要問多久呀?我肚子都餓扁了。」周小龍覺得他再繼續在這一間密閉的空間待下去,他會受不了的。

善存看著周小龍有點浮躁的狀態,她不禁嘴角揚起。「周小龍,38歲,未婚,你家裡有位八十幾歲的老奶奶吧!」善存問著。

「哼!」周小龍不想理會她。

「奶奶住在安養院裡幾年了?」善存接著問,她選擇忽視周小龍的態度。

「這和案子有關嗎?」

「和你聊聊,話家常而已,這樣你心情就不會這麼煩躁了。」

「切!」周小龍還是一臉不屑。

「有親人住安養院,每個月的開銷應該很大吧!」

「…」周小龍沒反駁,因為的確是這樣。

「我也有親人住安養院,所以我懂。」善存柔聲的說。

站在偵訊室外聽著審訊內容的冬睿,此時他覺得善存的詢問技巧引起他的興趣。

周小龍看著善存。「妳懂什麼!要死不活的,如果她早點死去,我也就不用那麼累了。」

「你真希望你奶奶早點死?」

「…」周小龍語塞了,他低下頭。

「你是你奶奶帶大的對吧!如果你真希望她早點死,你應該就不會花錢讓她住在安養院。」善存的聲音還是輕柔的。「我們就是因為愛著這個親人,但是又沒時間照顧他們,所以只能將他們委託在安養院裡。」

周小龍依舊沒說話。

「我想如果你奶奶知道了她一手帶大的孫子和毒品扯上關係,她應該會傷心欲絕。」

「你…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別去打擾我奶奶。」周小龍有點緊張。

「周先生,其實我們已經找到你販毒的證據了。」善存露出銳利的貓眼看著他。「我們現在詢問你,只是順便提醒你一些相關的刑責而已,因為畢竟你還有八十幾歲的奶奶要養。」

聽到善存說找到證據,周小龍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什麼證據?」

「都說是證據了,難道還要報備讓你知道嗎!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心存僥倖,販賣二級毒品除了會被處無期徒刑或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外,還得併科上千萬的罰金,你想想,你如果被關那麼久,你奶奶該怎麼辦?」

這下周小龍徹底慌了,不是持毒嗎!怎會被找到販毒的證據呢!

「但若你是初犯,你若願自白,承認所有犯罪行為的話,且犯後態度良好,或許還可以有機會向法官爭取初犯減刑。」

周小龍此時心裡慌亂不已,所以他現在是要承認自己販毒嗎?「警官,如果是我自己承認,而不是你們查到的話,這算…」

「只要你自己承認犯行,就有機會減刑。」善存覺得她的循循善誘成功了。

「那能減多少刑責?」

「我不是法官,不過根據以往的案例,初犯若被處以有期徒刑,但在獄中表現良好的話,還可以申請假釋呢!」善存見周小龍臉色從絕望變成充滿信心。

「警官,我招,我什麼都招。不管妳問什麼,我都招。」

善存聽著嫌犯這麼說著,她露出滿意的笑容。

冬睿看著偵訊室裡那位笑起來有著梨渦的女孩,他內心不禁一顫,但沒持續多久他便立即恢復往常。此刻他不禁有點佩服這個女孩,他真沒想到這個女孩的詢問方式居然還有點技巧,這讓他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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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灣市立地方檢察署》

「檢察長,這是販賣毒品案的起訴書。」冬睿將起訴書交給韓武。

韓武接過,他推推老花眼鏡。「被告承認販毒了?」

「是的!」冬睿的臉上很明顯的帶有笑容。

韓武放下起訴書看著他。「從持毒變販毒!」

冬睿聞言唇角微勾。「是的。」

「那毒販背後的一連串龐大利益糾結,你準備好了嗎?」韓武點出問題。

冬睿再次露出犀利的眼神看著韓武。「我早已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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