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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領養了鄰居小朋友(2)

回到家,趴在地板上寫功課的方華誼越想越覺得李子期可憐,可是他們家也很窮,不曉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他。

晚上,父親下班回家,在飯桌上,方華誼宣告她苦思許久,異想天開的決定——

「我要領養隔壁的李子期。」

正在喝湯的父親差點把口中的排骨湯噴出來。

「什麼?」他沒聽錯吧?要領養李子期?

誤會意思的母親搖頭道:「我們不能領養他喔,也沒那個能力,而且人家媽媽還在。」

「我是說我。」方華誼拍了下胸脯。「我領養他。」

「……」父母二人嘴角抽搐。

「妳才幾歲?李子期才小妳幾歲,妳怎麼領養人家?」父親翻了個白眼。

「養小孩不就是讓他吃飽喝飽,晚上有地方睡,可以去上學讀書就好了嗎?」方華誼天真的說。

「養小孩才沒有妳想的那麼簡單。」父親開始分析,「養小孩要花很多錢,有伙食費、生活費、教育費……一大堆的費用,不然妳以為妳喝空氣長大的嗎?」

「反正我有賺錢嘛,挪一點出來養他應該沒差。」

由於家裡窮,方華誼從小到大不曉得「零用錢」是啥東西,每次有東西壞了,想跟父母要錢買,他們都一臉為難,讓方華誼越來越開不了口,她甚至有一陣子鞋子開口笑了,又不好意思跟父母要錢買新鞋,只好用塑膠繩綁起來,天天被同學笑,於是方華誼萌生自己賺錢的想法。

她想自己在校成績也不怎樣,本來就打算將來高職畢業之後就出社會工作,她沒補習,學校的課後輔導也不強制功課不優的她參加,於是她決定去打工。

但是,她才十五歲,一般工讀生要求要十六歲以上,而且,她嫌工讀的錢少。

多方打聽,她選擇在半夜三點去菜市場幫忙清洗海鮮貝類,攤主是認識的,不計較她年紀,她從三點洗到六點,一天三個小時,可以賺六百塊。

這可比去什麼餐廳、文具店打工好賺多了!

「人家媽媽在酒店上班賺不少錢啦,哪需要妳幫忙。」方母語重心長道:「她再怎樣也不會讓李子期餓死的。」

「最好是!」方華誼不以為然的啐了聲。「她錢都花在自己身上,還有男人身上。」

「妳怎麼知道?」母親大驚。

「我有次看到她跟一個男人進旅館,我還聽到她說什麼還會再去捧場。我猜那男的是牛郎吧。」

女兒懂得也太多了吧?父母再度震驚。

「反正我決定領養他了!」方華誼宣示。

「他媽不會答應的。」

「誰管她會不會答應,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女兒有多固執,當父母的最清楚,當初她說要去菜市場打工時,兩人紛紛反對,但反對有什麼用,她照常在凌晨兩點多出門上班,六點多回家,漱洗之後去上學,放學回家做完功課吃完飯就睡覺,日復一日,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勤勞節儉的她竟然存了三萬塊。

兩人對女兒的意志力十分佩服,她自己賺的錢,就要她自己好好存著,將來升學就業可以使用。

「不行啊!」方母拼命搖頭。「你忘了她男友是混黑道的嗎?萬一我們家因此被找麻煩怎麼辦?」

這正是大家不敢多管閒事的點啊。

聞言,方華誼沉默了下來。

兩老對看一眼,以為固執的女兒被說服了,大鬆了口氣。

沒想到,方華誼在扒了三口飯後,像是想到什麼,抬頭詭譎一笑,「那我就先威脅她,要跟黑道男友說她跟牛郎去旅館的事,我就不信她的黑道男友能忍受頭頂閃綠光。」

兩老不約而同驚喘了口氣。

「不可以……」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以!」方華誼的音量比父親還大。

「妳……妳會害死我們!」方父的嗓音在顫抖。

「搞不好根本沒黑道男友。」方華誼不以為然一撇嘴。「都是你們自己嚇自己。」

「妳又知道了……」

「誰見過那個黑道男友了?」方華誼嗤道:「我倒是見過那個牛郎男友呢,長得還挺帥的,小白臉一個。喜歡那種男人的人,怎麼可能喜歡混黑道的呢。你們看李子期的臉就知道,他爸一定也很好看,她就喜歡帥哥啊。」方華誼頭頭是道分析。

「黑道……可能也有帥的啊。」方母有點被說服了,語氣虛虛的。

說真格的,她也沒見過那個黑道男友。

會不會真的是不存在?

畢竟她會曉得李芷有個凶神惡煞黑道男友,也是樓下的陳大嬸說的。

陳大嬸是聽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吳大哥說的。

吳大哥是聽誰說的就不知道了。

「我在新聞上沒看過帥的黑道啊。」方華誼振振有詞。

「……」好像是這樣沒錯……

見自己的推理起了效果,父母的臉色雖難看但不再出聲反對了,方華誼立刻做下決定——

「我去叫他過來吃飯。」

「什麼?」這行動力未免太快!

「媽,妳再煮一碗麵。」跑出去的方華誼又跑回來,從帆布製的錢包裡拿出三千塊,遞給母親,「這是我兒子這個月的伙食費。」

這傢伙是當真的!

連伙食費都給了。

「那妳怎麼不給妳媽妳的伙食費?」方父嘲諷。

方華誼聞言蹙眉,「爸,你不是說,小孩不是喝空氣長大的,父母要付伙食費、生活費、教育費……等一大堆費用,所以那是你該付的啊。」

「……」這傢伙的考試成績跟她的反應一樣快就好了!

母親看著手上的三張藍色鈔票,笑了笑,收進口袋裡,看著女兒跑出家門的俐落身影,笑笑對丈夫道:

「不過就是玩家家酒的遊戲,讓李子期能吃飽飯,也是好事啦。」

「我就怕惹禍上身啦。」

雖然女兒說的也有道理,的確沒有人見過那個黑道男友,但也難以保證真不存在。

不過,他們只是供個餐,對方應該也不好意思找麻煩吧。

方父嘴巴動了動,終究沒再反對了。

方母拍拍方父的肩,進廚房煮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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