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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黑白沙漠狐耽美稿件大募集

04

打了個哈欠,我緩緩的用腹部的力量將自己抬起,根本辦不到好嗎,用手將上半身撐起。頭上的燈光已經跟窗戶外的視野完全融在一起了。我呆愣在原地發呆,時鐘的指針指向了【8】的地方,喔是我看錯了,那是長針,短針已經高高懸掛至【12】的地方了。

今天是禮拜六,所以晚起也沒問題吧?雖然我是抱著「明天都是禮拜天!」的態度入眠的糟糕大人。

從身旁隨手抓了一件短褲,將雙腿塞進去。我揉著眼窩來到了廁所門前。

「咖!」嗯?鎖住的...啊?

「櫻井姐姐早安~」

「哇啊啊啊啊!」

軟萌萌的聲音從門後傳出,我嚇得跌倒在地。

「好痛..」

我吃痛的揉著屁股,門赫然打開,千代子甩著手走了出來。

「在表演特技嗎?」

「是在勾引妳喔。」

嗤-好像聽到了這種不屑的聲音。是我聽錯了吧?

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和她纏綿了一整晚...我的意思是教她功課教了一整晚,主要是有一道數學題困惑了她整整兩個小時。我繳勁腦汁算了5種算法給她,但最終她以憤怒翻桌收尾。

「吃午餐喔。」

今天的千代子戴著大大的帽子,上面有兩條像是貓耳這樣子的突起,上面是大大的鈕扣作為裝飾品,雖然很可愛但也感覺很重。

她端著一盤散發熱氣的義大利麵到我面前,桌子上放著兩盤義大利麵,差別是我的那盤上多了一顆蛋。

我們席地而坐,「我開動了。」這麼互相說到後動起了筷子。

她的面前擺著平板,機哩瓜啦的我想是韓劇吧,撇了幾眼後我就沒了興趣。默默的打開電視機關掉聲音只是看著新聞。

平淡...寧靜的日子。我細細咀嚼著來自旁人的溫暖。簡直就像是同居已久的老夫老妻..老婦老妻。恍惚的感覺到這一事實,毫無味道的義大利麵卻使我感受到異常的美味。

偶爾會在晚上的時候敲開我的房門。偶爾則是打電話叫我接她放學,隨後一股腦地鑽進來。更多的是拿著晚餐像現在一樣陪伴著我。

同床共枕--如今我已經不會對此害羞或意外了。但是我們的關係是很健全的!兩個人都只是乖乖的睡覺而已絕對沒有做那些大人喜歡做的事情!目前的接吻次數是...是....唔大概也就....20次左右?那是...氛圍啦.....畢竟泡澡的時候霧氣繚繞就...而且浴缸那麼小兩個人本來就會擠在一起嘛!

她知道我的怪癖-怕黑以及不能照鏡子。告訴她的時候我還怪羞恥的。不過千代子很輕易的就接受了,甚至沒有過問背後的原因。就像是以逸待勞的獵人,玩弄著獵物。

好奇怪,我感覺我的日常生活已經被千代子悄咪咪的完全侵蝕了,不過這種感覺超級讚的。

「這個義大利麵是我做的喔。」

「..真的假的。」

「假的,媽媽做的,不過蛋是我煎的!」

「诶,真了不起。」

摸摸她的頭,她「嘿嘿」的這麼笑著。好可愛..

用筷子勉強夾住荷包蛋,我心懷感激的一口咬下。

-咖。

咖?

「千代子。」

「嗯嗯,好吃嗎?」

這不是味道的問題了,那個在我口中爆炸的碎片。

「妳把蛋殼打進去了吧。」

「那是焦焦的口感喔,況且都是大人了,一點蛋殼都吃不了嗎!」

啊,被訓斥了,既然女朋友大人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面不敢色的繼續食用愛心午餐了。

「千代子。」

「嗯嗯。」

吃完了義大利麵,她已經無縫接軌的打開零食,我則是規矩的把醬汁刮乾淨。

「今天下午我要去橋山小沙夜的家。」

「要一起來嗎?」

「不要!」

被拒絕了,她齜牙咧嘴豪不客氣的把頭紐向了一邊。我還沒有放棄,輕浮的纏著她。「不是說要一起找到橋山嗎?走嘛走..」

「我說了,不要!」

桌子迎來了和昨晚同樣的命運,在上頭的盤子更為悲慘的脫離地心引力。我眼棘手快的接住我的盤子,但是千代子的只能框啷框啷的墜地了。

她生氣了?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千代子張大了嘴以及眼睛瞳孔,總而言之很驚訝的樣子,然後....

砰!

唔诶--?!!羞奔?怎..

千代子飛也似的逃離案發現場,甩門砰了好大一聲。

「诶..?」

我歪了歪頭,所以....她生氣了吧?唔...

女孩子這種生物啊..果然很麻煩呢。

盤子是陶瓷的,也沒有這麼容易摔壞。用抹布將灑到地板上的湯汁清理乾淨,等等再拿下去洗吧。

收拾包包,準備去往橋山小沙夜的家中。根據資料她和她的父親住在一起。

雖然我的生理性別的確是【女】,但是常常還是會搞不懂她們在想甚麼。戳到她的地雷了嗎..該不會是嫌棄她的蛋殼義大利麵導致的吧?

石澤大叔曾經說過我有著破案的才能,其實有點誤會了。我只是能夠了解那些異常者而已。所以我討厭做警察,看到那些令人作嘔的人簡直是在照鏡子一樣。

搖搖晃晃的步伐來到了一樓,單掛一邊的背包在滑落的邊緣掙扎。雲潭野霧音在櫃台用著手機,隨著徐徐而至的腳步聲抬起了頭。難得看到她在這裡,她出門的頻率根本比我還高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

「午安,櫻井女士。」

女士感覺好老喔...我才26歲欸。

她從櫃檯走出,接過了盤子。身上還是披了一件白色的圍裙,底下大概是短袖吧?從露出的白皙手臂推斷的話。戴著口罩,髮色介於褐色與金黃色之間,千代子的頭髮大概比她的閃閃三光三的等級。

「早安..午安也一起。」

拿走盤子的雲潭野霧音走向後方,很快的就消失不見。唔算了,我跟她確實也沒說過幾句話,啊..岳母呀(自我意識過剩)。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女兒爬上了房客的床上了....這樣子說也太難聽了吧。與房客建立起超越友誼的關係,但是似乎完全沒有要介入的意思。

放養式教育啊...難怪千代子隨隨便便的就離家出走了。

站在了千代子的房門前,從門縫透露出的微小燈光,顯然她就在裡面。

猶豫了再三,我終究沒有敲響。讓她沉澱一下吧,抱持著這種念頭的我將背包甩回背上。轉身離去,然後--

門「刷!」的一聲突然打開,我本能性的回頭,但是眼角餘光只捕捉到了【X   X】,隨即便是強大的衝擊力。被撞了,身體被迫往前衝刺,及時用手掌撐住了牆壁才避免了被碾成肉醬的悲劇未來。

手腕的地方發出了嘎茲嘎茲的聲音,我小心翼翼的把差點變成火箭飛拳的手慢慢收了回去。那麼..那位全力加速衝撞我還緊緊抱住我的人..是那位心情不好甩我門的千代子小朋友嗎?還真是朝著錯誤的方向進化著呢,我不記得你曾經學習到衝撞這個技能。給我把陽光型態的千代子還回來!

「早點回來。」

這個聲音應該是千代子沒錯了,很想叫她先放開我,是誰教她哈姆力克法的啊?千代子用的力大概可以把我就這樣裁成兩截,我感覺我的胃快要從鼻孔裡面噴出來了。

「早點回來。」

如果我斷成了兩截的話千代子會喜歡哪邊的我呢?真想問問她,如果我現在能夠講話的話。

別說發出聲音了,我就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她的手指埋進了我的肚臍內,口水滴在了上面,腹部開始不停的抽痛痙攣,我的雙腳也無力的顫抖了起來,根據這個症狀我下一步高機率就是要漏尿了吧。

「早點回來。」

哎呀,背後的小女朋友還沒要放開我。她就像是煩人的鬧鐘一樣重複著話語。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更正一下,是壞掉的鬧鐘。千代子機械般的不停重複著,真希望她能珍惜一下我的生命。

這台當機的鬧鐘,不知道關機鍵在哪裡。這種情況我想我只能再長出兩隻手把背後的千代子剝光找出關機按鈕吧。

意識彌留到快看見了死去的外公...等等你誰啊?我根本沒見過我的那些親戚吧。

千代子放開了我。

「早點回來。」

「唔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從千代子的手下活了下來,我跪在地上呼吸這得來不易的空氣。原來空氣是這麼美味的東西嗎?果然沒有失去就不會珍惜呢!我決定了,以後自殺絕對不要上吊。不過我也不想跳樓,一方面我不想讓路過的女孩子們留下人生陰影,另一方面我可是連遊樂園的雲霄飛車都不敢做的人。與其叫我忍受那股失重感不如直接把我一刀殺了吧!

「知道了嗎?」

大概是覺得高度正剛好,千代子順勢坐到了我的身上。

千代子不會很重的...嗚啊啊啊我的腰啊!下來!快下來!

「好、好...!」

她彎下腰看著我,伸出手來把我的眼皮捏來捏去的,感覺被千代子當成了玩具呢。不過你這樣捏我我的眼睛也不會發射雷射光的喔千代子。

好不容易把胃一點一點吞回肚子裡,我無力的回答千代子。再不想點辦法我可能會死在千代子的屁股下..這樣...也不錯?

沒有如我所願,真是可惜。

「對不起..」

「啊?」

沒有給我回應的機會。背上的負擔消失了,千代子默默的跑了回去。光滑的裸足踏在地板上。頭頂上的鈕扣【X   X】隨著奔跑搖晃著,原來背面也有嗎?還是覺得很重啊..

如果剛剛沒有聽錯的話....她說的應該是「對不起」沒錯吧?雖然聲音小到讓人感覺不知所云....不過..和解了?就當作是和解了好了。

「痛痛痛...」

揉著腰,掙扎的站起來,背包大概是感應到了生死關頭所以自行的逃脫到對角線的位置。我扶著腰一拐一拐的走過去。撿起背包,將灰塵拍一拍後揹起。

這次是真的要出門了。

正午後的陽光無慈悲的烙炙在我身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遠處已經出現了海市蜃樓般的景象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的幻覺而已。

就快到了..我打開手機的導航。10分鐘的路程我已經走了20分鐘了....都怪那條奇怪的小巷.....

從手機裡點開千代子傳給我的照片。金髮的異瞳女孩旁邊站著一個黑髮的女生。兩人臉頰緊密的貼在一起,靠在一起的眼睛還偷偷的望向彼此,雲潭野千代子以及橋山小沙夜。

以我的標準來評分的話,千代子100分那橋山一定也是緊隨千代子之後的95分超高分。從照片上就不難看出她的美貌,雖然表情冷冰冰的,但是嘴角微微的揚起卻很適當。搞--什麼呀這群人,在拍電影嗎每個人都這麼漂亮?

千代子...順帶來說說黑暗千代子吧。說是黑暗...但我想也只是「在學校的樣子」以及「私底下的樣子」吧。

談吐變得很粗俗不禮貌,語氣冰冷的不帶情感的感覺,就連聲音也會變得低沉許多。還有就是--脾氣異常的暴躁。剛剛那樣的奪門而去...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

雖然說有著這些缺點,但我其實滿喜歡她這個型態的。陽光千代子..唔......可愛一定是可愛。但是....太過於完美反而有點....詭異?黑暗千代子雖然負面了不少,但我卻更為適應。畢竟...我也不是多麼的正常。正不正常,這種事情啊..

應該說是心理創傷吧。不是我要自誇,我的心裡創傷絕對是能去申請殘障的那種等級喔(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炫耀的...)。千代子也有心理創傷嗎?或許吧。不過也有可能她只是個壞女人而已。

啊啊...話題莫名其妙的變得沉重起來了。不該用自己的經驗套到他人身上的,這種心態根本是控制狂嘛。也有可能千代子只是個純粹的壞女人而已。

搞了半天,原來我也是個難搞的女人啊....

【橋山】

看到了門牌,我低頭看了眼導航,抵達目的地了。打量了大半會兒也沒有看到門鈴之類的東西。我敲了敲大門。

敲敲。

...

knock   knock~。

「誰啊...?」

門扉打開了一條黑色的裂縫,低沉的嗓音從門後窺探,我和他隔著防盜練的微小空隙四目相對。

「你好,我的名字是櫻井喻月,我是想要來詢問橋山,喂喂等等啊!為什麼要走掉呀!」

話都還沒說完,他打了一個哈欠後作勢要把門關上。我連忙上前強行用腳卡住門不讓他關上痛痛痛啊!

「小鬼頭就不要在這邊玩什麼偵探遊戲了,乖乖滾回家讀書吧。」

你說誰是小鬼頭啊頹廢大叔!诶...所以我看起來很年輕,是..是這個意思吧?

「我不是學生!我是來調查橋山小沙夜的,拜託~!橋山義伸先生!!」

他放棄了和我的角力,身影逐漸縮入了黑暗之中。防盜練死死的封住了前進的道路。

「妳不是警察吧?朋友?她是不會有那種東西的。」

喂喂她不是有千代子這個青梅竹馬嗎,這個父親也未免太沒不負責任了吧。「我是偵探!偵探啦,是來幫妳找回女兒的。」

「...妳再說一次,妳叫做什麼名字。」

「呼...呼....櫻井喻月。如何?我只是問一些問題而已,沒有要收費的。」

「啊,那好吧。」

頑固的傢伙...明明是來幫助你的這傢伙口氣還真大!

「我要收費。」

「耶?」

「妳不是警察,我沒有義務回答妳的問題。」

「喂...大叔,我是在幫你找回女兒呢,你這種態度會很容易變成嫌疑人喔。」咬牙切齒,我勉強的從牙縫擠出這些恐嚇之詞。門把被我喀拉喀拉的上下搖晃著。

「啊?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況且我也從來沒有委託過什麼偵探之類的東西。」

「廢柴大叔!快開門啦!開門開門開門開門!!」

「妳是吵架失敗的國小生嗎..?煩死人了。」

「5000円。」他的五指張開...舉在我面前。

「只要5000円我就回答妳所有的問題,很划算喔。」

「你這個....超爛的大人!」

「隨便妳吧,反正我也沒有損失,要不要付是妳的選擇。」

氣的全身發抖,感覺下一秒就會變成超級賽亞人了。我抓住防盜鍊狠狠的往下扯,但是除了手指生痛以外沒有其餘效果。

真的是...怎麼會遇到這種東西!如果我是橋山的話也一定要離家出走。面對這種混帳就只剩那個方法了.....!

「歡迎歡迎,要脫鞋喔。」

雖然是紙鈔,但總覺得錢包變得輕飄飄的,我面如死灰的跟在橋山義伸身後。那個...喂那是黴菌吧?為什麼拖鞋上會弄出黴菌啊!真的要碰到那種東西嗎?雖然隔著襪子但...不行不行不行這是原則!

我無視了他的勸戒,踏入了屋子裡面。一走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種噁心的潮溼感,有種...有種.....觸手感覺?黏呼呼的,而且重點是..好黑。

沒有開燈,窗戶拉上了窗簾,光源僅憑著背後的門縫。我猶豫著,內心對於那幽暗的小道產生抗拒。

「那個...能開燈嗎?」

「啊?喔剛剛在睡覺,所以忘了。」

這次沒有刁難我,經過幾次閃爍燈泡發出了大概一半的光線,我也才看清橋山義伸的模樣。

嗯..中年大叔,還是很頹廢的版本。頭上稀疏的毛髮暗示著光明的未來,身上的白色短袖被汗水侵蝕出一條條透明的痕跡。至於旁邊的牆壁則是有一大塊一大塊的黑色污漬。這也..太髒了吧?乳牛造型嗎!

雖然我也是個床上有空間就不會把衣服收進衣櫃裡的人。但是還是不免俗的被這等髒亂給震懾住了。

「大叔....你的衛生習慣有待加強喔。」

來到了客廳,他隨意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邊挖著鼻孔邊打開電視,石澤警部的大名赫然出現在眼裡。是那起連環殺人案。

「無所謂吧?只要能擋雨就足夠了吧,牆壁也沒倒啊。」他神態輕鬆的翹起了腳。我還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尋找落點處。嗯--沒有那種地方呢,目所能及的一切被垃圾雜物通通佔滿。蟑螂在這種環境都無法適應吧?唯一能稱為乾淨的只剩桌子右下角一小塊的區域,而橋山義伸正把煙頭扔上去。

桌子前方是有一條裂縫的電視機,旁邊立著兩個櫥櫃。從透明玻璃望去能夠看到裡面的...紙?灰色..斑駁的紙屑正從隙縫中緩緩掉落,與地面逐漸融合。

牆上有一大一小的相框擺在上面,一男一女,我想是橋山義伸以及他的妻子。白皙的照片風格哪怕染上了灰塵還是與房間格格不入。但是都沒有看到橋山小沙夜的身影。地板上有一張表框的獎狀,鏡面列成了好幾塊,我瞇起眼睛勉強認出--第25屆...唔看不懂....記者優選獎。

原來他是記者。

沒有特別調查過橋山義伸,但是..感覺...這間房子應該只有他一個人住。女兒失蹤了,那麼母親呢?雖然有刻板印象的成分,但是沒有女人能夠忍受這種屋子的!

「還有其他人在嗎?方便的話我想要一起詢問。」

「內人在住院治療,小女的話如妳所知的不見了蹤影。」

「額.....抱歉,我不是...」只是想要稍微試探他一下,沒想到橋山義伸一股腦的全盤托出。

「妳想問的不就是這些嗎?呵...櫻井喻月『前』刑警。」

「...你認識我,採訪過我嗎?記者先生。」我不動聲色的找了塊能看出地面花紋的角落蹲下。將簿子從包包中拿出。

「是啊...櫻井喻月,刑警之花,警界的未來....天才刑警。聽說妳離職了。」

他對於我發現他的身分豪不驚訝,不如說他現在整個人陷入了沙發之中。電視機的白光照射在他臉上,他的眼皮動也不動,兩手重複著數著剛剛遞給他的5000円。

「我可不記得我有這些外號。」

「因為妳的報導總是被壓下去啊...剛上任就破獲了那麼多事情,業界的人都把妳當成大肥羊呢.....但是警方比我們還要腐敗啊。妳的功勞會被上層剝奪,妳也只有在警界或政界出了醜聞時『刑警之花』才會出來混淆視聽而已。」

「原來我有那麼漂亮嗎?」

「..果然如傳聞般的是個笨蛋。」

「喂大叔,講話給我客氣一點喔。」

「妳...妳就不會生氣嗎?」

「蛤?為什麼?」

「...妳..」他用一種很笨拙的方式爬了起來,面向了我的方向。「妳的..功績功勞全被人奪走了啊!就像是垃圾一樣被人剝奪價值,現在還...還被趕出來了。妳就不對此憤怒嗎!?」

他誇裝的比手畫腳,口水都險些噴到了我的臉上。

「嗯啊...或許是那樣子吧。不過我對於那些事情並不感興趣。」

「妳瘋了吧...」

「啊還有,是我自己選擇離職的,石澤大叔還全力挽留我喔!」

這種時候好像不該用炫耀的語氣。橋山義伸用一種看垃圾的表情蔑視著我,這傢伙真是失禮..

功勞被吃掉啊....應該是石澤大叔吧。難怪一直參加他的升官聚會。不過我對此還真的挺無所謂的。

石澤先生他啊,大概是我人生中唯一想要感謝的人了。當初選擇警校,只是一時興起罷了,主要是為了逃離高中的環境,想要去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的地方。筆試成績那些輕鬆通過,體試則是稀里糊塗的掛在及格線。但是警校的訓練什麼的一蹋糊塗,不到一個月我就想要烙跑了。

那時候是石澤大叔將我晚留下來,得益於我的筆試成績(就說我的腦袋很好了,只是缺了一點螺絲),原本想將我轉到幕後的文職官員。只是偶然的和他一起破獲了一起謀殺案。

自那時起,我就被歸類為「石澤派」了。成為了刑警,破獲案件。直到一年前離職。

背信忘義的跑了,如果功勞那些被大叔佔走的話也算是還了一點恩情吧。畢竟他是我人生中遇到為數不多的好人了。

「啊啊隨便啦,妳到底想問什麼快問!」

他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從桌子上摸索出一瓶易拉罐,咕嚕咕嚕的灌進,酒氣漂泊而至我的鼻腔。看來得在他把自己灌醉前完事。

「呼..呼啊...喂別浪費我時間啊,難不成還要我自己開口嗎?垃圾警察!」

他喘著粗氣的將壓扁的易拉罐往地下一扔。喝了這麼點酒就性情大變啊,我更喜歡頹廢大叔的樣子呢。

我的腦海回想起了千代子對我說過的話,『小沙夜她,被她的爸爸家暴著。』當初覺得千代子說這句話的語氣有點怪異,像是在誘導我的感覺。

看來有必要探討這句話的虛實成分了。

「橋山先生,你跟你的女兒關係並不好吧。」用了先生二字以安撫他的情緒。這個沒救的大人又灌完了一灌啤酒了。

「嗝~啊!女--兒?妳說橋山小沙夜那個畜生?啊--?」

酒氣好重,臭死了,為什麼我壞掉的是味覺不是嗅覺。顧不上地上的垃圾,我踩著軟黏的觸感退到房間邊緣。

「橋山小沙夜是在10月7號失蹤,而你的報案時間是--」低頭確認一下。「10月12號,隔了五天才報案呢,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我哪知道啊。那個圾垃自己說要去住同學家的,我能怎麼樣啊!!」

或許先從喝酒的習慣改起吧。我冷眼的看著他重重倒在了一堆泡麵盒子上。翻了個身,酒稀哩嘩啦的倒在他的臉上。

「他說的是那位同學,你還記得嗎?」

「..........館..花什麼的..」

館澤花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很明顯橋山小沙夜在說謊。

「喂..時間嗝!到了,我、我要收錢了.....」

「吶,橋山義伸。」打斷了這個醉鬼的發言。我在思考著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他在這種情況下意外死亡。「我聽說,你對於橋山小沙夜有家暴的舉動,那是?」

「家...啊?哈哈哈哈哈哈!」歇斯底里的刺耳笑聲被他灌入的酒打斷了,他翻過身吐了一團嘔吐物在地上。

「誰跟妳說的?誰啊!我...我才..那樣子的事情只是管教罷了!喂妳聽到了吧?那種畜生就是要打才會聽---」

我隨手抓了一塊不可名狀的硬物砸了過去。咚了一聲沉悶撞擊聲,我面無表情的離開了這裡。

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待在這裡徒留的只有我內心的噁心罷了。如同觸手一般的黏滑感受,我舉步維艱的走在這無處不令人感到噁心的房子。

把所有看的到的開關都用筆戳一次。燈泡忽明忽暗,我快步來到了二樓。

一沾到了酒,本性就完全暴露了出來。這種人毫無疑問的是人渣,但不是最可怕的。只會持強凌弱,這種人不會是兇手,他們就連殺人都做不到。

我的父親,忘記了名字,他毫無疑問也是個人渣。我現在可正在氣頭上啊,會豪不顧忌的破口大罵。他是人渣,人渣中的危險人物。

別想以前的事情了。

我專注於眼前,二樓相對來說還比較整潔,少了雜物,地上已經沉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了。踏上去能看到一道不明顯的腳印。

我緩步來到了一個房間,上頭掛著一個門牌-【橋山小沙夜】,我扭開門把。鎖起來了,我想也是,不過這種單薄的木門啊..砰!

我向後退了幾步,稍微助跑後飛踢在了門把上,反作用力弄得我差點抽筋。踹了幾下後,門伊呀伊呀~的打開了。

我走了進去。唔~~~哈...

難以控制的深呼吸,終於--!終於有個像樣的地方了。狹小的房間整齊排列著。我不客氣的坐在粉紅色床單上,只是個小房間,床、書桌、衣櫥,除此之外就沒有多餘的空間了。

躺在了少女專用的粉紅床上,我抬頭看著天花板,這裡的燈泡都能夠順利地運作著。

好~了!跳下床,能量補充完畢,剛剛所有的陰霾都被我棄置在了記憶角落。

那麼..接下來是....

床邊的垃圾桶被我給踢倒,我蹲了下去。嗯..衛生紙、衛生紙、衛生紙、零食垃圾...沒有什麼特別的.....藥袋。

一小包一小包被撕碎的藥袋包裝混砸在衛生紙之中,我把它們全部拿出來,7包..啊看到藥單了。橋山小沙夜..以及....真版診所。

對於真版這個名字有著模糊的印象,但是歪頭想了半天也思索不出結果。我拿出手機拍了下來,把垃圾裝回去後走到了書桌前。

教科書,一些小說,一盞破舊的檯燈。書桌上沒有多餘的擺設。我拉開書桌,一些玻璃瓶隨著我的動作滾了出來。我拿起,在檯燈下凝視,這是...化妝品吧?形色各異的小瓶子放置在抽屜裡,我對於化妝品沒有特別的研究,連鏡子都照不了要怎麼化妝啊?看完後就放了回去。這裡都只剩下了空瓶,沒有用到一半的,她把化妝品一同帶出去離家出走嗎?

再打開另外一邊的抽屜,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古銅色的外殼加上華麗浮誇的花紋,但是鎖卻是最基本也最防不了壞人的鎖,品味大概是會在國中生之間流行的樣式。我把它拿了起來,稍微端詳後用髮夾輕鬆的打開了。石澤大叔曾經教過我的小把戲。

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青綠色書皮的...日記。【橋山小沙夜的日記】,八個大字用了紅色奇異筆寫在封面上,耿直的莫名有點可愛。

我在心裡默默向橋山道歉,隨後翻開了日記本。雖然很失禮,但是閱讀日記是認識一個人最迅速的方法了。橋山小沙夜的情報實在太少了。抱歉,我要走捷徑了。

字跡圓圓的,有些字忽大忽小的,實在是...很可愛的字體。每篇字數都很長,雖然不是每天都會寫但是一些甚至能寫完一整面,語法有些錯誤,也有很多錯字。她大概是將此做為發洩,想到什麼就一股腦的通通寫下來。

--今天爸爸又打了我,噁心的失業垃圾!媽媽最好也去死吧。這樣爸爸會更痛苦吧。

--老師好噁心。同學們都是笨蛋。

--不想上學,今天和千代子一起翹課了,好喜歡。

--她好煩,我不想要她,但是千代子人太好了。

--爸爸今天在醫院裡,嘻嘻太好了,可以去偷一點爸爸的錢。

--今天幫千代子化妝了,她變得好美,好喜歡。

大概節錄出的就是這些話了,大同小異的句子會重複個好幾次。內容大多是學校中發生的事情,細微分類的話,就是分成--喜歡千代子、討厭所有人,大多數的內容都圍繞在這兩點上,關於千代子的描述就是個少了翅膀的天使一樣崇拜,果然她沒有見過黑暗千代子。橋山跟館澤花說的一樣,是個腦袋除了千代子以外什麼都裝不下的人。

閱讀了接近三個月的份量,時間逐漸接近了遊樂園的日子。日記上的文字停留在了7月16號,甜膩的文字描述著對千代子的愛。接著翻頁--「千代子不見了」孤零零的一句話歪七扭八的攀爬在紙上。後面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白,日記內容到此戛然而止。

我默默的將它放回盒子裡,關上抽屜。嗯...

伸了個懶腰,肚子有點餓了,那麼就到此為止吧。橋山小沙夜的房間也沒有什麼線索了,桌上的時鐘還在運作著啊..下午4點了。中午起床後什麼都還沒吃,我將一切物歸原位後轉身離開。唔,那個門怎麼辦?絕對被我踢壞了吧.....啊....午餐要吃什麼呢?犯錯的話就要想著這種話題轉移注意力。

走到了一樓,低沉的鼾聲從客廳處傳來,要現在過去再給他一腳嗎?....算了,太麻煩了。

離開了這個宛如青蛙內臟一般腐爛的地方,憑藉著直覺隨意亂晃,天空變得陰沉起來了。

橋山小沙夜啊...果然還是離家出走吧?那麼事情就比我想像中的單純多了。看橋山義伸的樣子,家暴又或多或少的有所影響吧。跟家裡的關係本就很差,告白事件以及千代子失蹤壓垮了最後一根稻草。

嘖,明明是很簡單的事件。去網咖或是咖啡店那些地方多做調查,一定能夠找到了。但是如今她已經失蹤超過一個月了,從她的日記來看,她曾經偷過橋山義伸的錢,千代子之前也說過假日時她會來"蜂鳥與妳"打工。如果是有預期的在存錢的話或許能夠撐到現在,那麼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橋山小沙夜還在荒神東鎮嗎?

我憑藉直覺隨意走到了一家餃子店,掀開門簾走進去聞到熟悉的氣味才發現這是之前常來的店。

水餃的感覺跟之前一樣,雖然感覺不出味道,但是清爽不油膩的口感很得我心。

稍微被電話鈴聲給打斷了,店裡只有我一個客人,所以我也不客氣的接起了電話。「喂?」螢幕顯示著是千代子打電話給我。

「什麼時候回來?」千代子開門見山的直入主題,殺了我個措手不及。

「啊..那個...晚上?」

「....」沉默了啊,千代子她沉默了啊啊!好不容易處理好,感覺又要變回黑暗千代子了。

「姐姐妳......妳還...」

「..已經出來了喔,現在在吃飯,畢竟起床後什麼都還沒吃呢。」大概查覺到了她要說什麼,回答她之後明顯的感覺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嗯..那個....姐姐妳..」依舊扭扭捏捏的,妳的人設不是這樣子吧,再這樣下去我也要害羞起來了啊!

「妳..妳有發現什麼嗎?」

「嗯,有的喔。回去在跟妳說,好嗎?」

「嗯..」

「...」

彼此都沒有在說話,壓低的呼吸聲透過電話傳來。這樣子的感覺很溫馨,我很喜歡。趁機將剩餘的水餃吞食完畢,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喻月在吃什麼?」啊...果然被聽到了。

「嗯唔唔...水餃。」

「.......好吃嗎?」

真難的問題。咀嚼到差不多的程度便趕忙擠入喉嚨,嚐不出味道所以好不好吃我也難以評價。

「就那樣子吧,普普通通。」

「是喔..」

今天的千代子還真是格外彆扭。跟平常直球對決的她判若兩人。

「小千。」

「嗯。」

「妳在害怕著。」

「嗯..啊?笨、笨蛋!說什麼呀?我在害怕..怎麼...我幹嘛要怕啊。」從螢幕處都能感受到千代子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不由得輕笑出聲。

「喻月妳笑了吧!我聽到了,妳在笑我!」

啊,打住。雖然是有點玩笑成分啦...不過千代子她的確在害怕著,害怕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單純的從她的語氣中判斷出來了。

「小千。」

「幹嘛啦。」

「我是站在妳這邊的。」

「突然說這個...」

「害怕的話就去睡覺,緊張到睡不著就打電話給我,但是妳要知道,我永遠都是妳的人。」

「..我的......」

「不管妳做了什麼,不管妳願不願意,我都會保護妳。」

「....」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诶...按照慣例現在應該是輪到千代子感動的痛哭流涕吧?我有哪個流程搞錯了嗎?還是說最後還是要用愛的告白結束這一回合呢?

搞不太懂,腦子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千代子才悠悠開口。

「給我早點回來。」

「傻瓜喻月。」

「呵。」

神清氣爽的走在路上,天空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我華麗的對著空氣鞠了一躬。「遵命!千代子大人!」

隨著通話掛斷,我雀躍的在街頭上蹦蹦跳跳著前進。這下子千代子能量也補充完畢,有幹勁繼續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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