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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卡蘿很確定那晚弗雷的眼睛比喬治閃亮肯定是燭光的錯覺,不然她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把照片拿回來?她雙手抱胸死死盯著眼前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人,這將是卡蘿這學期的最後一次機會,因為衛斯理雙胞胎要回家過聖誕節,他們已經站在走廊上互望好久了,路過的學生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卡蘿伸出手指著右邊那一個,「你是弗……」

「你們在幹嘛?」話還沒說完就被雷蒙德打斷了,雷蒙德是聽巴達克說卡蘿和衛斯理雙胞胎站在走廊上對視好久,他才來這邊看看他的妹妹又要搞什麼鬼。

「我今天一定要認出誰是弗雷誰是喬治。」卡蘿放下手,想再仔細思考。

雷蒙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他的妹妹那麼想認出人,他絕對會幫忙的。他看了看左邊的再看看右邊的,最後在卡蘿右手手臂後方寫下字母「F」,卡蘿馬上意會到雷蒙德的意思,她舉起手指著右邊的人,自信滿滿地說:「你是弗雷,另一個是喬治!」

他們對視一眼,隨後嘆氣道:「可惜,妳又猜錯了。」

卡蘿失落地低下頭,看來只能等假期過後再拿回照片了。可沒想到,雷蒙德語氣堅定地說:「不,我很確定你是弗雷。」

雷蒙德看起來對這件事很有把握,卡蘿的信心回來了,她伸出手,說:「把照片給我。」

雙胞胎沒有理會卡蘿,右邊那個對雷蒙德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弗雷?」

雷蒙德瞟了他一眼,說:「因為弗雷看起來比較白癡。」

卡蘿睜大眼睛,沒想到自己哥哥判斷雙胞胎身分的依據竟然是弗雷看起來比較白癡,她用手摀住嘴以防自己笑得太大聲。不過在場的某位似乎沒有要掩飾笑聲的意思,左邊那個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子後,他用手擦去眼淚,用手肘戳他兄弟的手臂,「不得不說,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雷蒙德冷笑道:「看來喬治很贊同我說的話。趕緊把照片還給凱莉。」

弗雷皺眉看喬治,喬治聳肩,「沒辦法,太好笑了。」

弗雷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口袋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卡蘿,卡蘿迅速抽走照片,確認是自己的蠢照後,立刻揮動魔杖,照片隨之起火燃燒

照片變成灰燼落在地上,卡蘿魔杖一揮灰燼便消失無蹤,處理好一切後,卡蘿把魔杖放回校袍口袋,拍了兩下手,忽然想起剛才她明明說對了,雙胞胎卻否認,她猛然抬起頭看向弗雷和喬治,生氣地質問:「我之前是不是有猜對過,但你們故意騙我猜錯了?」

雙胞胎淡定地搖頭,但卡蘿還是從中看出了一絲心虛,她舉起手用力地打了眼前的兩人,「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了拿回照片煩惱了好久,幾乎每天都睡不好?」

喬治護著被打的地方,「噢,這可不能怪我們。」

弗雷努力躲避卡蘿的攻擊,「是妳自己被騙了也不知道,這樣根本不能算成功認出我們。」

喬治猛點頭,「沒錯,就連這次還是妳哥哥幫助妳的。」

卡蘿抿著唇,伸出手指著他們,「我肯定會認出你們誰是誰的!」她丟下這句話後,拉著雷蒙德的手走了。

晚餐時間,卡蘿坐在長桌上,咬著牙思考分辨雙胞胎的方法。這時,凱娣突然把口中的飲料吐回杯子裡,琳妮表情嫌棄地看著她,「噁,妳在幹嘛。」

凱娣喝了一大杯的水後,才回答:「我剛才以為是柳橙汁,結果喝下去才發現是南瓜汁,我最受不了的食物就是南瓜了。」

「這兩個食物差這麼多,妳喝之前怎麼不先聞一聞?」琳妮把凱娣那杯南瓜汁推得遠遠的。

「我看顏色挺像的就沒注意。」凱娣訕訕地笑了笑。

這段對話給了卡蘿靈感,她站起身大喊:「對了,還有這個辦法!」

琳妮嚇了一跳,不滿地說:「妳幹嘛突然喊這麼大聲?」

「謝啦。」卡蘿匆忙地跑出餐廳。

琳妮不解地看著凱娣,凱娣臉色平靜,顯然已經習慣了,她聳聳肩,「卡蘿常常這樣,時不時就會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也是。」琳妮點點頭,繼續吃盤裡的煎蛋。

卡蘿回到寢室,興奮地拿出羊皮紙和羽毛筆,她在羊皮紙上寫下大大的古龍水三個字,既然外表分辨不出來,那就靠氣味辨認吧!剛好她還沒決定要送什麼聖誕禮物給雙胞胎。她在紙上寫著適合做成古龍水的材料,要小心不能做出味道差太多的古龍水,不然他們一定會察覺到她的用意。

卡蘿在紙上塗塗改改了好久,最後終於決定做出兩瓶都以香根草為基調的古龍水,送給弗雷的另外加一點麝香,送給喬治的另外加一點紫羅蘭,設計好後卡蘿滿意地拿出一張新的羊皮紙,在紙上寫下所需的材料後,到西塔樓頂樓寄信去了。

材料在隔天早上就送過來了,卡蘿一整天都關在寢室裡調配古龍水,終於在聖誕節到來前做出來了。她高高興興地將禮物包好,出門去寄禮物了。

聖誕節當天,卡蘿一覺睡到下午,她起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雙胞胎收到禮物後,她就可以分辨他們了。她愉快地哼著歌來到交誼廳,挑了一個靠近壁爐的位子坐下後,從空間袋拿出菠蘿蜜餞和一本小說,一邊看小說一邊吃蜜餞。

時間過了很久,卡蘿把手伸進蜜餞的袋子裡,左右摸索都找不到任何蜜餞,這時,突然有人說:「在這裡。」

「謝啦。」卡蘿從那人手中接過「蜜餞」,看也不看就丟進嘴裡了。進到口中,卡蘿才發現味道怪怪的,她疑惑地說:「奇怪,怎麼是奶味的?」

她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聽起來嬌滴滴的,她明明是用很正常的語氣講話啊。她抬起頭看到遞給她「蜜餞」的人是雙胞胎之一,她立刻站起身朝他吼道:「你對我的聲音做了什麼?」

明明表情是這麼的凶狠,聲音卻是嬌媚可愛,這讓卡蘿想達到的威嚇效果大大減半。果然,對方並沒有被嚇到,他笑嘻嘻地拿出口袋裡的糖,「這是我們的新發明,服用者可以變換語氣說話,有喜、怒、哀、樂和很多其他種類,看來妳吃到的是裝可愛。」

他講到後面開始偷笑,見卡蘿舉起手要揍他,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嘿,冷靜點,這個糖果三分鐘後就會失去效用了。」

卡蘿瞇起眼,「最好是這樣,下次你們再做出有關聲音的惡作劇發明,不要用在我身上。」

他眨眨眼,「為什麼?我覺得妳這樣可愛多了,我還想說多做點這種糖果,讓妳每天吃一顆呢!」

卡蘿著急地說:「趕快打消這個念頭,我以後可是要當歌手!」

「真的?那妳唱兩句給我聽聽。」他彎腰將耳朵湊近卡蘿。

卡蘿聞到他身上有著淡淡的麝香味,她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她想惡狠狠地在他耳旁大聲吼他的名字,可她忘了自己吃下了那該死的糖,而三分鐘還沒過去,於是就變成一個甜美悅耳的聲音傳入他耳裡,「弗雷.衛斯理!」

弗雷覺得他的心要隨著卡蘿的那聲「弗雷」融化了,他覺得下次可以試試做表情版本,聲音配上表情一定更加可愛,弗雷對著卡蘿的臉傻笑。

「你……要幹嘛?」卡蘿抽出被他抓住的手,舉起兩隻手擋在面前防止他又對她惡作劇。

弗雷總算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想起她剛才如此確信地唸出他的名字,他好奇地問:「妳怎麼知道我是誰?」

她把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我才不要告訴你。」

弗雷覺得這段對話似曾相似,他挑起眉,「我覺得柯林.克利維的相機滿好用的。」

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卡蘿皺眉大喊:「你敢?」這時,三分鐘過去了,卡蘿終於恢復成正常的樣子。弗雷看見她露出的小虎牙,輕笑道:「小貓咪。」

「不要叫我小貓咪!」哈利剛從寢室下來看見這一幕,他覺得弗雷的形容很貼切,卡蘿現在的樣子真的頗像一隻炸毛的貓咪。

卡蘿想起今天是聖誕節,他們應該回家了才對,她雙手抱胸詢問:「不對呀,你們不是說要回家過節嗎?」

「媽媽和爸爸決定去埃及看比爾。」弗雷說。

喬治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但我們不想去,所以就留下來了。」

「害我以為失去了好幾天猜誰是誰的機會。」雖然照片已經銷毀了,但她之前為此煩惱了好久。卡蘿撇撇嘴,彎下身子撿掉落在地板的小說。

弗雷在喬治耳邊竊竊私語,在卡蘿想著他們又對自己惡作劇的話該怎麼應對時,他們突然圍繞著卡蘿不停繞圈,這個舉動讓她頭暈目眩,她閉上眼睛,說:「停!」

他們聽從她的話停了下來,其中之一說:「那麼現在,」

另一個接下去,「猜猜我們是誰。」

卡蘿微微笑了笑,想著這場遊戲她贏定了,她把書本放在身後的桌子上,站到其中一個的面前,踮起腳尖假裝觀察他的面容,實際上是在聞他身上的古龍水。

「你是喬治。」卡蘿伸出手指向右邊的雙胞胎,臉上神情得意的像是剛推理出謎題的偵探。

「妳怎麼又可以分辦我們了?」喬治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卡蘿重複剛才的回答。

接下來的時間雙胞胎都待在卡蘿身邊問著重複的問題,不過不管他們用什麼手段,她都拒絕回答。

到了晚餐時間,她終於受不了雙胞胎在耳邊不斷的碎念,到了餐廳,她在哈利和雷蒙德之間的位子坐下(因為假期在校人數較少,所以不論教授還是學生都坐在同一個桌子旁。),不給弗雷和喬治繼續發問的機會。卡蘿一坐下,坐在哈利旁邊的榮恩彷彿看見猛獸一般,飛快地起身逃到對面的位子坐下。

卡蘿轉頭看著哈利,眼神充滿疑問,「他怎麼了?」

「前一陣子妳不是問他弗雷和喬治有沒有不同的地方嗎?」卡蘿點點頭,哈利接著說下去,「他跟妳說弗雷的左半邊屁股不一樣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從那以後他就每天都把榮恩身邊的東西變成蜘蛛嚇他。」

卡蘿深知榮恩有多麼害怕蜘蛛,他一年級時曾經被李帶來的毛蜘蛛嚇哭。她帶著歉意看向榮恩,榮恩和她對視不到一秒就急忙撇過頭。真可惜,動作非常迅速,但如果是蛇妖的話那他還是沒救了,雷蒙德在心裡想著。

哈利看見榮恩的反應後,說:「我覺得他再也不會和妳討論弗雷和喬治的事情了。」

卡蘿搖頭,「我覺得他再也不會和我說話了。」

雷蒙德點頭同意她的猜測。

晚餐過後,卡蘿抽了幾個彩包爆竹,得到了幾隻小白鼠和巫師棋,她覺得她應該補償榮恩,她把這些東西放到哈利手裡,對他說:「幫我把這些送給榮恩。」

卡蘿起身準備離開,雷蒙德叫住她,「母親來學校了,她在父親的辦公室,要一起去看她嗎?」

「她已經來了呀?」卡蘿的媽媽艾西不是學校的教授,但是她偶爾會來學校,目的是舉辦活動,她覺得學校生活有些乏味,於是建議鄧不利多可以辦一些有趣的活動給學生參加,鄧不利多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點子,就請她來擔任學校的活動長。

這次的活動是聖誕交換禮物,為了讓學生結交更多朋友,禮物必須當面交給對方,考慮到許多學生回家過節,這項活動會在假期結束後舉辦,想參加的人將會在新學期剛開始時抽籤,抽中的名字就是送禮的對象。

雷蒙德點頭,「妳要去嗎?」

卡蘿點頭,「要!」

在快抵達石內卜辦公室時,雷蒙德突然叫住卡蘿,「等我一下。」

卡蘿看到雷蒙德快步走到男生盥洗室,他每次上廁所都需要一段時間,這讓卡蘿常常吐槽他明明是男生,花費的時間卻比女生還多。這次大概也需要等很久,於是她靠在附近的牆上等他。

等了一會兒,卡蘿遠遠看見一個有著紅頭髮的人走了過來,她瞇起眼睛想看看是衛斯理家的誰,距離不斷地縮短,卡蘿確定來人是雙胞胎其中之一。他在距離卡蘿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距離無法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這讓卡蘿沒辦法分辨來人是弗雷還是喬治。她在等他開口,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她,就在卡蘿想開口問他來意時,雷蒙德回來了。他看見站在卡蘿對面的衛斯理雙胞胎,皺著眉思考他到底想幹什麼。接著,他看見了卡蘿頭上的東西,他趕緊跑到卡蘿身邊,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拉著卡蘿的手走了。

卡蘿回頭看,他正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她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在看見那東西的瞬間,她愣住了。

那裡掛著一枝槲寄生。

她的腦中頓時產生一個大大的疑問,站在那裡的人究竟是弗雷還是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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