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說如果你再來找我,我絕對不會再理你。」說到這,我看見崇峻在點頭,「但是,當你真的打電話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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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的原因不是因為我不夠強硬,只是我還捨不得這麼做,因為我還有依戀,還對我們之間存有一絲絲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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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若有感慨地說著:「每一個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會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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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倒楣?」難道崇峻是不想讓我倒楣才沒有明確說要在一起,遊走在灰色地帶就可以讓我趨吉避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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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心裡想的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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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有把握確定我心裡想的跟你想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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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默契話就不用說太多了,只要點到為止,既然妳知我知,那又何必說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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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那麼準,可以料定我心裡想的是什麼?那我所有的心事他也都知道,只是我沒開口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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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天騎機車到處跑,晚餐時刻他帶我去了一家小吃店,我點了蝦仁炒飯,看著眼前的他,想著我們從以前到現在,可以這樣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的機會好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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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有心事,也也許是因為天氣太熱,我鏟著盤裡的蝦仁蛋炒飯,照理來說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只喝了一杯蛋蜜汁的我應該很餓,沒想到只吃了幾口之後就開始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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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細心留意到我沒什麼食慾,「我看妳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欸,妳也吃太少了吧!怎麼還剩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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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吃不太下,沒什麼食慾。」我把剩了一大半的炒飯推到他面前,意思就是如果他沒吃飽就把它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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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搖搖頭表示他也吃不下了,「可能是妳要聯考了會緊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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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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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之後,游蕩了一天也該要回家了,此時崇峻從機車行李箱內拿出兩個安全帽示意我戴上,我滿臉疑惑,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那白天為什麼要給警察追,早一點拿出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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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時我有點排斥戴安全帽,可能覺得戴了這種瓜皮安全帽會變得更醜,讓崇峻看到會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嘟噥著問:「一定要戴嗎?我可不可以不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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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的表情瞬間變得好溫柔,口氣也柔得像在哄小孩,「可是妳不戴,我會被罰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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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嘟著嘴不情願戴上安全帽了,但是我好喜歡好喜歡這樣溫柔的他,想著十天前我的生日願望就是希望能見他一面,吃頓晚餐,沒想到陰錯陽差之間,今天的種種,曾經幻想過一起去海邊、一起吃飯,一起去泡沫紅茶店,也算是替我補過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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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在後座都不出聲,我反覆咀嚼崇峻說我們很有默契的這句話,不管隔了多久,即使上一次的見面是因為爭吵而分離,即使兩個人身處的環境有很大的差異,總是很快就能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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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靈精怪如我,想要考驗一下我們的默契,到底是不是如同我們認為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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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口了:「欸,那個……我跟你說喔!」然後故意把話題停在這裡吊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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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很安靜,不做任何回應,騎了一段路之後,沒等到我開口繼續往下說,認真地問:「妳剛剛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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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我們很有默契嗎?只要一起個頭都會知道彼此要說什麼,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不是嗎?所以,你應該懂我要說什麼才對啊!」我的眼裡閃著狡黠,還好崇峻沒有回頭看到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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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聽了我的胡說八道,忍不住吼道:「最好是妳這樣講我就會知道妳要說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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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吼聲,我有一種詭計得逞的興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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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再靜默了幾秒,等不到我接續剛才的話題,崇峻耐不住性子:「妳剛剛到底想要說什麼?妳說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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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的個性對他是藏不住話的,通常撐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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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這一次崇峻居然會那麼在意,主動追問未完的話題,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玩心大起的我還是繼續堅持著:「嗯,我就是不想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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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信不信我會把妳丟在這裡?」雖然是自以為是霸總的威脅口氣,但是崇峻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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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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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嘰」了一聲,機車剎停了,崇峻轉過頭佯裝惡狠狠地對我說:「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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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就下車,老娘沒在怕的,哼!」我也是很有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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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還真的把車騎走,不過騎得很慢,把我丟在這陰暗漆黑的小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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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抱胸走得像一隻趾高氣昂的鵝,我才不相信崇峻會真的把我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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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擺高姿態的我想起崇峻曾說過他把胡育華丟下的事,因為崇峻希望她回去把國中念完,都已經載著她到學校門口了,她死都不肯去,所以崇峻整個爆氣,把書包丟得老遠,也拋下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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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話我當時聽過就忘記,不想占據我的腦容量,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此情此景倒讓我想起來這些曾經說過的話,還挺有畫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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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說要把我丟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信念,我不認為崇峻會把我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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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崇峻騎得很慢就停在不遠前的路口處,回過頭勾起唇角笑說:「我說,妳要不要上車?」一副寵溺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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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擺高姿態,驕傲得像個女王:「你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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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妳一次,妳到底要不要上車?如果妳還不上車,我就真的把妳丟在這裡了喔!」雖然語帶恐嚇,但是崇峻的口氣都是笑意,還有無盡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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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崇峻的話之後,開始環顧四周,這才看清楚旁邊可是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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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我知道你捨不得把我丟在這裡的。」他都已經給我臺階下了,我向他跑去,很快地跳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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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跳上車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嘴邊的上揚弧度擴大,那種被保護、被在乎的安心填滿了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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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喔,你覺得我把長髮留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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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任性剪短又燙了個弧度的水母頭,過了三個多月之後已經剛過肩膀,只是因為髮尾燙出的弧度,看起來還是亂翹一通,我好想念我的長直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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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回過頭很認真看著我,隨即搖搖頭,原來他真的比較喜歡短髮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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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崇峻的時候,當他說我可愛時,我的頭髮就是男生的髮型,因為國二時的顱內出血手術頭髮整個剃光,留了半年的頭髮當時連小丸子頭都稱不上,看起來就像個小男生的樣子,沒想到這個樣子還會被崇峻誇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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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時,因為我們的戀情不被爸媽允許,又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沒有讓崇峻送到家門口,所以只到巷子口,我可以自己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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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一次見面就是我考完試了,這幾天先讓我專心面對考試,再考不好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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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峻的眼神複雜中帶著溫柔,柔得幾乎要把我融化,「考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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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偶像劇的演法,這個時候應該要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一下,我能感覺得到,崇峻有股想把我摟進懷裡的衝動,那個眼神,透露出太明顯的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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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掰掰。」我也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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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崇峻甜甜地相處了一整天,才剛下車轉身準備走回家,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凝視,直到我走進家門才依稀聽見機車發動的聲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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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暑假很不一樣,有崇峻陪著,彷彿我的升學之路,終點的獎賞就是可以得到崇峻的愛情。有崇峻的等待,我開始期待著這個幸福的暑假,因為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可以完成我的夢想,想跟他去很多地方,留下更多更甜美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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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單純的幸福快樂,能不能讓漂泊的你拋下錨,從此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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