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努力一定就會有收穫呢？我努力過了，但上台之後腦筋就空白成一片，緊張得發抖，什麼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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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沉重的步伐，一回到班上，幾個女生就圍了上來，問我戰況如何，看著他們一臉熱切，我只覺得好累，好像這個世界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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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撐出一個笑臉，但一定不怎麼好看。「沒名，第五名之後就沒排了。」簡略帶過，想就這樣逃離暴風圈，但問題卻是一個又一個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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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是別人太強了嗎？」、「可是我覺得妳說的很標準耶，怎麼會……」諸此之類的話在我耳邊不斷盤旋，其實我也跟他們一樣困惑，也想知道為什麼連個名次都沒有。是我太緊張了嗎？是我自己的問題吧？頻頻出錯，跟平常的表現完全脫了節，我到底在幹麼？我還想大叫、還想對評審老師大吼，問候他老爹老娘，問他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得不標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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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加快腳步走出教室，走出教室後才敢用跑的，跑到偏僻無人的地方，確定沒人注意到我，這才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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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三三兩兩的離開，談話聲和嘻鬧聲也逐漸遠去，我緩緩踱回教室，走到教室旁的樓梯坐下，一股衝動又想哭了。我是淚水過於泛濫吧？明明就沒什麼，幹麼要一直放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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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過來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迴避，可是又覺得別人也不會理我，縮在一旁又有什麼關係。「不要哭了。」聞聲，我抬頭，沒想到會是常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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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過……哭一下都不行嗎？」抹去臉上的淚水，我想我現在一定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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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什麼？」他在我旁邊坐下，「客家演講比賽嗎？」見我點頭，他反而笑了。不是欠揍的那種笑，好像是在說，客家演講比賽啊，如果是為了這件事，那根本沒必要哭，因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當然一切純粹是個人幻想，他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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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知道別人說得怎樣，可是我知道客家話是妳的母語，妳一直都說得很流利，這件事我從國小就知道了。」不要這麼溫柔的對我說話……會讓我看不清楚你的臉龐，得一直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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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說不定我失常了啊……」喉嚨有些乾澀，我無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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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微啊常念微，我哪有你說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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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妳現在唸一遍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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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他一臉認真，我有些遲疑，「真要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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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給我聽聽看，或許我就能指出妳的錯誤啦。」好像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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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照做了，過程中不時看向他，想看出有沒有任何不耐煩或任何負面的表情，只要他不耐煩我就準備隨時喊停，但出乎我預料的是，他扮演了一位好聽眾，不太看我的臉，就像平常在聽我抱怨那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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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如何？」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好像常念微才是評審，現在才是正式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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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都還不錯……只是有個美中不足的地方要再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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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我急切地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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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太臭了，要多笑。」這算什麼講評啊？我是問他技巧或發音什麼的，才不是問他表情呢！「一定是因為妳都不笑，大家感受不到妳的親和力，自然就不想選妳啦！」知道我一定不吃他這套，他說：「人長得不好看沒關係，但是要多笑，微笑是最好的化妝品。」還拐著彎罵我呢，真當我是白痴啊？好吧，你要我笑，我就笑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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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他伸手捏捏我的臉頰，又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早了，再晚警衛室要關門了，走吧。」他起身，順道拉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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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想對他這麼說，「常念微是笨蛋。」我朝他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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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是白痴。」他一臉莫名其妙，不懂我的喜怒無常，幫了我還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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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一直這麼叫你笨蛋、笨蛋、笨蛋……然後我就會變成在你生命中唯一叫你笨蛋的特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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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後，我在畢業紀念冊上寫了一段話，覺得應該把我現在最真實的心情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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