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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st Man》李澤言同人文

1.

幾個月前我的高中閨蜜,雀兒給我捎來了一通喜訊,說她要結婚了,也邀請我當她的首席伴娘。

雖然工作繁忙,婚禮地點又在遙遠的夏威夷,但為了好朋友的終身大事,我還是決定牙關一咬,在休息時和她一起處理婚禮的各樣瑣事,當作是工作以外的經驗學習。

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李澤言竟然也參與在其中。

婚紗店內飄著淡淡的香水味,我在雀兒的介紹下表情迷惑地坐在李澤言面前,不知道該主動跟他打招呼還是不打。

「我介紹一下,他是李澤言,是我未婚夫大學時期的好朋友,也是我們的首席伴郎。」雀兒伸手指了指李澤言。

原來李澤言有好朋友——啊、不是,原來他是伴郎……

我看著李澤言的臉,有些難以將這個字與他擺在一起,感覺不管怎麼看,他整個人就是主角的光芒。

完了,我肯定是濾鏡太重了吧?我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冷靜。

「而她呢,是我的首席伴娘。」雀兒背過我,向李澤言介紹起我。我看見他微微揚起嘴角,似乎心情很好的看著我。

「妳好。」李澤言率先伸出他的手,我看見他的表情閃過一絲似曾相似的驚訝,我想起了我們在華銳的初次見面,忍不住好笑的握住他的手。

「請多指教。」我笑笑地說著,我感覺到李澤言投來疑問的表情,但我還是鎮定的收回自己的手,在雀兒身邊坐好。

「好,那我們就來看看禮服吧?伴娘的部分我想說以藍色系為主──」

雀兒的聲音成為了沙沙的背景音,我忍不住偷偷地看著他的側臉,胸口一陣悸動。

其實我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後,也沒有多做什麼。只敢在每次匯報時多瞄幾眼。也許是害怕受傷害,又或是沒有自信,覺得他這種個方面都很成功的人生勝利組,怎麼可能會看上我這個小小影視公司的老闆呢?

但是回想他對我的態度,的確是有所不同:他會教我寫策畫案、教我跳舞、甚至在我加班時,會「剛好」路過公司,說順路可以載我回家,還會在車上放一盒我心心念念的布丁,說是給我匯報進步的獎勵。我不知道這些是否是我可以抱有期待的原因,但我還是不敢想太多。

要是我自作多情,糗的可是只有我一個!而且他還是我的投資方,我可不能打破這樣的關係!

但每次我在公司向安娜姊訴苦時,她總是說我想太多,要我好好把握機會,還說李澤言看起來也對我有意思,要我仔細想想他對我的好,不要太早放棄希望。

安娜姊,妳是不是誤會什麼?他對我有意思!?妳給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想!

「喂,妳發什麼愣啊?」

雀兒推了推我的手臂,我從自己的思緒中猛然回神,抱歉地看著雀兒。

「對不起啊!剛剛想事情走神了,妳可以再說一次嗎?」

「欸?該不會是工作的事情吧?」

「這個……」「也是!妳昨天晚上也蠻晚回訊息的,不然這樣吧……」雀兒了然的點點頭,轉頭就對著李澤言笑了下。

「李先生,可以請你幫我們買杯咖啡嗎?」

「等等——」我慌亂的深手摀住她的嘴。

雀兒神經也太大條了!竟然叫李澤言去買咖啡,她是不知道他是——

「好。」李澤言乾脆的起身,步伐優雅的走出婚紗店。我驚訝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口,這時雀兒把我的手掰了下來。

「姊妹,李澤言不錯吧?」雀兒賊笑著朝著我靠近,我渾身燥熱的伸手將她推開。

「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哎!別裝了。臉紅成這樣,按照我對妳的認識……妳是不是對他一見鍾情了?」雀兒揶揄地看著我,我忍不住大叫。

「一、一見鍾情個頭!我又不是妳!」

「欸?一見鍾情怎麼了?我還準備要結婚了!」雀兒嘻嘻笑著戳了戳我發燙的臉頰,我惡狠狠地瞪著她。

「是、妳有本事。」一想到我和李澤言尷尬的關係,我便忍不住喪氣地垂下頭。但雀兒好像沒有注意到,還歡喜的拍起手來。

「哎呀!一見鍾情也沒關係啊?我剛剛跟他單獨相處過,我覺得他人是挺好的,就是有點冷冰冰……」

「會這麼說肯定是沒看過他審策劃案的樣子……」

「等等,這信息量有點大。妳認識他?」

我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交代了我和李澤言的關係,也提到了我單戀他的事。或許是即將結婚的女人,對於幸福的感受特別深,我注意到雀兒越來越興奮,我還得壓制住她越來越大聲的問話。

「喜歡的話,怎麼不主動一點呢?」

「喜歡他很麻煩的啊……他是我上司,要是關係破裂,我投資還要不要啊?」

「嘖!妳就是想太多了!」雀兒不同意地搖搖頭,將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投資商又怎麼樣、上司又怎麼樣?談戀愛需要在乎這麼多嗎?妳電影都白看了?」雀兒笑著看著我,我見到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忍不住搖搖頭。

「妳是要結婚了,所以想法才會這麼浪漫吧?現實生活有太多問題了,又不像電影演的那麼浪漫……而且,妳又知道他喜歡我了?」

「試一試又沒有關係,妳都說他會特別照顧妳了,我就不信他對妳沒意思。」

「但搞不好只是他的天性使然啊!他雖然嘴巴壞,但人很善良……」

「不然,我幫妳試探一下?」雀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對我擠擠眼。

我愣了一下,想到這或許是個機會可以試探他的心意,原本堅決不說的我,竟然猶豫了起來。

或許?真的可以試試看?反正頂多就是他對我沒那個意思,這樣我還可以早早放手,不用蹉跎這麼久。

但要是真的呢?我又該怎麼面對他?不對,我現在想這麼多幹嘛!

婚紗店的門鈴再次響起,李澤言提著咖啡店的紙袋回來了。我和雀兒互看一眼,她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在告訴我包在她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有股力量從手背蔓延至我的心口。或許這就是朋友的魔力吧?不管發生什麼事,妳就是會知道她會站在妳身後,成為妳的靠山。

既然如此,那就給她試一試吧!

2.

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雀兒去和店員處理禮服的事情,只剩我和李澤言單獨坐在小包廂內。我拿起剛才他買的咖啡輕啜一口,卻差點嗆到。

「咳咳……我不是點拿鐵嗎?為什麼是熱牛奶……」

「妳胃不好,咖啡少喝點。」李澤言的話淡淡地飄了過來,我順著他的眼神低頭看了一眼雀兒的咖啡,他哼了一聲,像是在警告我不准拿雀兒的喝,我訕訕的笑了下。

「那你怎麼知道我胃不好?」

「是誰一天到晚都在看醫生的?」

「嗯?你都會看我的動態?」看醫生的事我只在社群網站上提過,我略為期待的看著他,發現他明顯的一愣,像是故作鎮定的輕哼一聲。我見到他這一連串的小動作,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問題太多了。」李澤言將眼睛轉回手機上,今天雖然是周末,但他似乎還是有事情要處理。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忍不住低頭再喝一口他為我買的牛奶。

他雖然霸道的替我決定事情,但我竟然也不討厭,反倒心中還覺得暖暖的。知道我胃不好也好,看我的動態也好,他這麼忙的人卻特別記得我的需求,我是不是真的能抱一點期待呢?

想到這,我又低頭猛喝幾口飲料,結果我喝得太急,不小心被自己嗆到。

「妳是小孩子嗎?連喝牛奶都會嗆到?」李澤言皺著眉伸手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尷尬的掩住嘴,試圖掩飾所剩無幾的形象。

可惡!我就不能在這個人面前不犯蠢一次嗎!

但李澤言像是不在意似的,嘴上雖然嫌棄,但還是拍了拍我的背,還貼心的抽了幾張面紙,為我擦去因為劇烈咳嗽流出的淚水。我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內心某部分像是被觸動了一般感動不已,這時他突然笑了。

「這麼笨的樣子,真難想像妳是個公司的老闆。」李澤言戲謔地說著,我忍不住咬緊牙根。

「我不僅是,還做得很好!」

「哦?是嗎?」李澤言富有興味的表情讓我心上一緊,我還沒說什麼,他便低下頭看了下他的手機行事曆。

「那麼下個季度的報告提前一周交。」

「我現在收回還來的及嗎……」

「妳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李澤言的表情無比認真。

別慌、穩住、問題不大。

但我瞬間無語的臉肯定是逗樂了李澤言,他看了我一陣子之後,眼睛漸漸微瞇,同時間笑聲從喉間溢出。他笑起來的樣子並不張揚,卻在我眼裡格外耀眼,讓我的臉不禁燒了起來。

不行!我太不服氣了!

「如果我提早交的話——我想要獎勵!」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插著腰看著他,他眉頭一挑,倒是也沒有反對,只是看著我的眼神,仿佛死亡般的凝視讓我心虛的忍不住想自掌嘴。

就叫妳不要逞一時口快,看吧!又挖坑給自己跳了!

「按時繳交是妳身為老闆的義務,不過我倒是也可以聽一聽妳的願望。」

李澤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又像是鼓勵一般傾身朝著我的方向湊近了一點。他的反應讓我很驚訝,剛才的擔心也像是泡泡一樣,「啵」一聲,消失的一點痕跡都沒有。我眼睛轉了轉,這次可不能又讓他牽著鼻子走!

「我想要——你對我的讚美!」

「讚美?」

「是啊!平常你只會懟我,很少聽到你真正說我有什麼優點,所以想聽一聽你對我的讚美!」

李澤言像是對我這古靈精怪的要求感到無奈,他極輕的笑了一聲,重新將背靠在沙發椅上。

「我以為妳會和以前一樣想要布丁,這次倒是有點創意了。」

「啊、布丁也不是不可以——欸不是!所以這個是讚美嗎?」

「說妳有創意,不就是讚美嗎?」李澤言嘴角微微揚起,像是看見我吃鱉的表情好像已成為他的樂趣之一。而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就這樣浪費了一個願望,忍不住扼腕的把手埋在手掌心。

啊——算了!誰叫我喜歡他呢?他再怎麼捉弄我,我也不會真的生氣。

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李澤言依然盯著我,方才上揚的嘴角漸漸被他的自制拉下。他知道他面前的女孩有多少優點,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才不會嚇住她。

他其實啊,也很小心翼翼的。

我感覺到李澤言似乎還看著我,但當我再次抬頭時,他已經低下頭看著他手上的手機,仿佛剛才的視線是不存在的。

「好好看──就這套吧!」雀兒在店員拉開簾子時對著我叫了一聲,我有些害羞地低頭看著身上穿的淺藍色伴娘服。

「妳和李澤言一起穿這套進場,那個畫面一定很美!」雀兒掩著嘴笑,我不禁驚訝的張大眼。

「嗯?我和他一起進場?」

「是啊!我不是說過,你們倆是我們的首席伴郎伴娘,所以今天才會叫你們來試穿啊?」雀兒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我,還用嘴型在最後補充一句「快、感、謝、我。」

有些事情不說破一點感覺也沒有,但一旦說破了,羞恥感就開始無限擴大。我不知道該大方地對雀兒的安排說謝謝,還是矜持的表示不用麻煩。

但現實是我兩者都沒有做,我只是愣在原地,想像著那個畫面,接著我感覺到一股熱氣「澎」一聲在我腦內爆炸。

哈囉?我是誰?我在哪裡?

「伴郎和伴娘要手挽著手進場,所以呢,就當作是妳和李澤言的婚前練習……」雀兒像是陷入自己的腦內劇場,我忍不住提起裙擺、拿起桌上預備的假花束,敲了敲她的腦門。

「妳清醒點!我們倆八字都還沒一撇,哪來的婚禮!」我焦躁的看著自顧自笑得開心的雀兒,這時在另外一邊試衣服的李澤言打開了門,朝著我們走來。

時間像是慢了下來。

李澤言身穿著熨帖的深藍色西裝,流暢的剪裁襯得他的身材更加完美。他伸手拉了拉衣領,像是慢動作一樣走到我們面前,嘴角還掛著一抹淡笑。雖然平常就見過他西裝革履的樣子,但在這樣的場合裡,我的心跳竟又跳得飛快起來。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伸手敲了我的額頭。

「啊!為什麼敲我!」

「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李澤言語帶調侃的話讓我瞬間回神,我還聽到雀兒撇過頭去用咳嗽憋笑,我臉頰發燙,哼了一聲不看他們。

「咳咳——李先生穿起來真好看。那麼可以請你們站在一起嗎?我拍照留個紀錄。」雀兒把我推過去和李澤言站在一起,我剛才拿來打雀兒的捧花還未放下,就已經站到李澤言身邊。他低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我,我被他的視線看得有些害羞,忍不住輕咳一聲。

「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李澤言揚起嘴角淡淡的笑著,但我卻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的侷促,我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

「你們是很不熟嗎?站這麼遠幹嘛,靠近一點!」雀兒揶揄的說著,我和李澤言依言互看了一眼。不知怎的我們都像是被這句話戳到笑點,他輕聲笑了一下,而我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出聲。

「笨蛋,笑得這麼開心做什麼?」

「想到剛剛雀兒幫我們自我介紹時,我們好像很生疏的樣子,覺得很好笑。」

「是啊。某人戰戰競競的像是第一天認識一樣,是很好笑。」李澤言朗聲的說,在雀兒的笑聲下我忍不住翻白眼。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我輕瞪他一眼,李澤言彎起嘴角沒有理我,只用手輕碰我的手臂,接著拉著我的手,挽在他的臂彎間扣好。我盯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心中的小鹿又開始暴動了起來。

明明之前就有許多不經意的肢體接觸,為什麼現在的我還是這麼緊張呢?

「笨蛋,怎麼又恍神了,看鏡頭。」李澤言的話落在我耳邊,我依言抬起頭,正好對上了撞見他溫柔的眼神。

那深邃的眼眸裡不像平常時的冷靜淡定,而像是有水波紋般發出盈盈的光亮,柔軟的讓人為之陶醉。

為什麼……這個人的眼睛這麼好看呢?

晚上,雀兒把照片傳給我。我看著照片上我和李澤言對望的樣子,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像婚紗照的模樣,便將它設為與李澤言的聊天室背景。

果然談起戀愛,人都會變傻。

我對著自己笑了一下,接著放大李澤言的側臉。當時的他,眼神溫柔的像是溶化的冰山,我可以大膽地認為……是因為我嗎?

就當我想的出神時,李澤言突然發了一條訊息給我,我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早上說的報告,記得按時繳交。」

一如既往的工作訊息,戳破了剛才漫天飛舞的粉紅泡泡。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打字回應他。

「還有。」李澤言像是頓了一下,許久之後,才傳來下一句話「今天早上拍的照片,傳給我吧。」

「欸?為什麼,你也想要?」雖然這麼回應,但我還是順手將剛才的照片發出去。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笨蛋傻笑的樣子。」李澤言的笑聲像是能透過字傳達過來一樣,我忽然很在意這句話的意思,便手快地發出了訊息。

「李澤言,在你眼裡我很傻嗎?」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就是——」我深呼吸了幾次,慢慢將我心中所想適當地表現出來。

「我也有很多優點的!雖然沒有你那麼精明幹練,但我會努力學習,當一個稱職的老闆!」才發完訊息沒多久,手機便顯示來自他的電話。

「笨蛋,叫妳笨蛋從來都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澤言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聽起來有些侷促,讓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妳還不明白嗎?」李澤言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奢望妳現在就明白……」李澤言的最後一句話說得極小聲,我還沒聽清楚,他又繼續說下去。

「妳很好強、堅持,好像能在妳身上看見無窮的活力。」李澤言頓了一下,又輕笑道,「但有的時候,明明可以找我幫忙,卻要靠自己硬撐,還把自己搞出病來。這不是笨蛋,不然是什麼。」

「有的時候就想自己試試看嘛!而且我也不想一直麻煩你,你不是很忙的嗎?」

「那效率有比較高嗎?」「……沒有。」李澤言直戳我痛點的問題讓我一瞬間說不出話,我能感覺到他在另一端又嘆氣了。但這種像是責備的話語我竟一點也不討厭,反倒還聽出了一點他語中的柔軟。

是啊,我真的是笨蛋!我終於聽出來他真的很想幫我,但我總是因為各種原因,下意識地拒絕,這反倒顯得我的矯情和無知。明明我很喜歡他,也很想要有多一點的互動,可我總是因為身分差距的關係,也害怕成為別人的八卦而不敢與他過於親近。

但他都不怕了,我到底在怕什麼?

不過他會不會也跟別人這麼說過呢?

「沒有。」李澤言突然這麼說,讓我疑惑地應了一聲。

「沒有什麼?」

「妳剛不是問我有沒有對別人這麼說過嗎?我的答案是,沒有。」李澤言堅定地回應我,「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管別人,光妳一個就夠我操心的了。」

痾?原來我剛剛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尷尬。

「滿意了?」「滿、滿意。」我坑坑巴巴地說著,內心欣喜的像是要放鞭炮,同時也感覺到一股踏實感在胸口蔓延,卸掉一直以來壓在我心口的巨石,讓我開始有了期待的勇氣。

「好了,很晚了。」李澤言低聲說,「照片我收到了,早點睡——報告記得準時交。」

「你就不能一次不提報告嗎?」我哀怨地回,李澤言輕笑的電子音傳到我耳邊。

「晚安。」

方才通話的餘溫還在我手上逗留,我定了定心神,決定馬上打開行事曆修改報告繳交的日期,以展現我的向上之心。但就在我看見日期的當下,方才的好心情像是被大風吹走一樣散得七七八八。

「李澤言你是惡魔嗎!提早一個禮拜就是三天後交啊!」

遠在另一端的李澤言突然打了個噴嚏,覺得今年秋天來得過早了一點。

3.

一個月後,雀兒的婚禮。

夏威夷的海風徐徐吹過教堂的走廊,我和其他伴郎伴娘們排排站在樓梯間,看著雀兒和她的未婚夫在不遠處的花園內進行「First   Look」。

First   Look是西方婚禮的小傳統,就是在婚禮前新郎新娘都會彼此不見,直到婚禮當天,新郎才會第一次看見新娘穿著完整婚紗的模樣。雖然雀兒和他的準未婚夫都是亞洲人,但和我一樣有著少女夢的雀兒還是決定加上這個儀式。

我感動的看著雀兒和她未婚夫含淚相擁的樣子,忍不住側頭看著站在一旁看起來心情不錯,但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李澤言。

打從喜歡上李澤言開始,我就沒少想過和李澤言的婚禮,尤其是那天試完伴娘服後,讓這個想法幾乎黏在我的腦袋。但幻想歸幻想,有些事情少了真人的反應,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李澤言對於First   Look的感覺是怎麼樣呢?會不會也像雀兒的未婚夫一樣感動?

就當我陷入自己的思緒時,我旁邊的人突然和我搭話起來。我轉過頭去,發現是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想跟我搭話的伴郎,麥可。

他從我和新娘是怎麼認識的,到我的學校、職業、興趣,都問的鉅細靡遺。而且不管我們走到哪都故意靠我靠得很近,我為了不讓雀兒的婚禮因為我蒙上陰影,因此一直默默忍受著。

反正今天結束我們就再也不見了,忍耐一下。

「看妳這麼羨慕的表情,如果今天是妳的婚禮的話,妳會喜歡這樣的儀式嗎?」麥可湊過來問我,我極其禮貌的應了一聲,接著默默往李澤言的方向靠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我竟然能跨過一直以來給自己畫下的那條界線,在李澤言面前尋求幫助。

或許,是他平常給我的形象有關吧?尤其是在那晚解開心結的電話後,對於找他問問題的我越發越「熟能生巧」,而他的耐心和包容就像成為了我這只漂泊船隻的避風港,讓我想到他就覺得安慰。

其實,他的名字是個咒語吧?讓人安心的那種。

李澤言低頭看了我一眼,我朝著他擠了擠眼。

「怎麼?眼睛進沙了?」李澤言雲淡風輕地回了我這句。

「沒有!」我差點被他氣死。

「沒有的話,就走了。」李澤言不由分說的伸手拉起我的手,讓我挽著他的臂彎,我這才注意到大家開始照著攝影師的指示往台階下走,我也趕緊跟上他的腳步下樓。

「他一直纏著妳,妳不會拒絕嗎?」李澤言在行進中低聲的問我,我有些驚訝,原來他一直有注意到!

「雀兒的婚禮才剛開始,我不想驚動他們。」我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從外人看來我們就像是在聊天一樣,李澤言聽了後伸手緊了緊我勾著他的手臂。

「那也不要委屈自己。」他的聲音很低,我笑著搖搖頭「反正我就跟著你,他應該就不會過來了。」

「呵,這個時候倒是知道要找我幫忙了?」我吐了吐舌,李澤言輕笑了下,又將我攏的更近。我聞到他身上雪松的香味,心裡更加踏實了些。

儀式進行的很順利,我們一路忙到了晚宴前一刻才有機會坐下來喘口氣。而不知道是因為李澤言在的關係還是如何,麥可後來並沒有再來找我,我暗自鬆了口氣,拿著梳子輕輕為雀兒梳著頭髮。

「我有看到喔。」雀兒對著鏡子的我瞇起眼笑,我疑惑的看著她。

「看到什麼?」

「妳今天和李澤言幾乎就像是連體嬰一樣,難道在我不知道的這幾個月你們有所進展了?」雀兒笑盈盈的看著我,我梳著她頭髮的手頓了頓,想到今天一整天我為了躲麥可,還真是跟著李澤言到處走來走去,忍不住後知後覺的害羞起來。

「哎~看妳的表情就知道有譜了。」雀兒輕聲笑了「放心,我不是說要給妳製造機會的嗎,待會給妳一個大機會!」

我突然的背脊發涼。

沒想到雀兒給我的製造機會竟然是黑箱讓我抽到捧花。我在眾人的哄聲下,不由自主的看向李澤言,他的嘴角微揚,眼睛在夕陽下照射閃閃發亮,看得我心神不寧。我突然覺得這樣的驚喜也不錯,也開始期待起接下來的環節,但意外就是來的特別準時。

新郎瞇著眼,像是射橡皮筋一樣,將襪帶射給表情宛如勝券在握的李澤言時,麥可竟在李澤言伸手的前一刻抓住了襪帶。不僅李澤言愣住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差點沒忍住將手中的捧花丟進太平洋。

李澤言並沒有暫停時間來奪走襪帶,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麥可走向我,要與我拍照。我苦喪著臉看著雀兒,她兩手一攤,也哀怨的回頭看向失手的新郎。

其實並沒有規定抽到捧花和襪帶的伴郎伴娘就是一對,只是連計畫好的「幸運」都被打斷,那麼就會有種「天注定不可行」的想法冒出來。我搖頭甩掉這種想法,強打起精神和麥可站在一起合照。只是當他的手摟住我的後腰拍照時,我真的是忍受不住了。

「麥可先生,請不要隨意碰我。」我略帶嚴肅的看著他,但他好像不在意似的笑笑「抱歉抱歉、我想說只是拍照而已,沒什麼。」我幾乎崩不住臉上的笑容,打算轉頭就走,但他又靠過來想和我搭話。

「既然我們都這麼幸運拿到了捧花和襪帶,那待會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擁有妳的第一支舞?」話才說完,他作勢就要牽我的手,我的表情沉了下來,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不好意思,有人約我了,你邀別人吧。」

「欸?是誰啊?」

「是我。」李澤言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伸手攬住我的肩,將我帶到他懷裡,我對他的出現有些驚訝,但還是配合他的動作,將一隻手臂環到他的腰後展示親密感。

興許是我們一整天下來的互動加上現在的宣示主權,麥可好像才終於死心了一般,訕訕的說了幾句就離開了我們,我鬆了一口氣,打算收回環住他腰的手,沒想到李澤言環著我肩膀的手向下一滑,改為摟著我的腰向前走去,我困惑地看著他的側臉。

「你應該可以放下了,麥可走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身旁的人,他們調侃的眼神讓我有些緊張,但李澤言聽到這句話不但沒有鬆開,反倒收的更緊了一點,接著我聽到他嘆了口氣。

「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笨蛋。」

「嗯?我又怎麼了?」

「這麼容易就被人纏上,還不懂得拒絕,不是笨蛋不然是什麼?」李澤言搭在我腰上的手微微施力,我感覺到他話語中傳達出的擔心,忍不住心裡一暖。

「不是有你在嗎?我怕什麼。」李澤言聞言低頭看了我一眼,我朝著他笑了笑,他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微揚,原本微微皺起的眉毛也舒展開來,看起來心情很好。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樣小動作已經讓我不再緊張,成了我們之間自然的小動作。我開始期待起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卻又冒起一股不安的情緒,覺得這可能只是他為了照顧我而曇花一現的舉動,尤其有不少人目睹了剛才那幕,頻頻起鬨的話題,讓我的心情更加焦躁……

「沒想到還滿有效的嘛~襪帶沒丟到也是有效果的唷?」雀兒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臂,接著其他伴娘們也圍在我身邊嘰嘰喳喳地問著我們是不是情侶。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看著站在旁邊與新郎喝酒的李澤言,我聽到他也被新郎問了一樣的問題,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笑笑的帶過,讓沒自信心的我更加不安,不知不覺開始喝起一杯杯的酒。

我沒注意到李澤言轉頭看著我,表情暗了暗。

晚宴後就是跳舞的時間,我想起剛才和李澤言約好要跳舞,正要起身時卻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我克制不住地坐下,接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杯水。

「笨蛋,誰讓妳喝這麼多了?」李澤言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我莫名的來氣,沒接過他遞來的水。

「你管我……」聽到我這麼說,李澤言的眉頭瞬間打成了死結,但依然把水杯往我面前推了推。

「聽話,快喝。」

他說出來的話和他的表情成對比,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兀地問出了我放在心裡一整個晚上的問題。

「李澤言,你喜歡我嗎?」

酒精使的我的感官變得遲鈍,原本應該會讓我羞到鑽地洞的問題,竟然被我毫無修飾的問了出來。李澤言微微一愣,昏黃的燈火照著他的側臉,眼神看起來更為深邃,我直直地望著他,像是等待老師發放考卷一樣,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妳呢?妳喜歡我?」我沒想到李澤言竟然會反問我,我歪了歪頭,看著在遠方跳著第一支舞的新郎新娘,忍不住笑了出來。

打從說出剛才那句話開始,我就已經回不了頭了。我原本所擔心的名聲、公司,或是我和他的關係,在此刻好像都沒有關係。

我只想聽到他的答案,彷彿賭博般我all   in了所有籌碼。而酒精也幫助我鼓足了所有勇氣,我重新看著李澤言的眼睛,用盡全力說出我的告白。

「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我看見李澤言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方才初升的星群,點亮了深藍色的夜空。我的腦袋暈呼呼的,見到他沒有再作回應,便惱的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臂。

媽呀,之後的我再回想當時,都覺得自己有可能就拍掉了華銳給公司的五億的投資。是夏威夷的酒給我的勇氣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我嗎?」遠方跳舞的音樂大的逐漸蓋過我和李澤言的聲音,我加大音量問他,而他湊近我,低低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做的這麼明顯,到現在還沒看出來,還真的是笨蛋。」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邊,我紅了耳根,即使聽出了他的意思,但還是堅持想聽到那句話。

「我不管,我也要聽到你說你喜歡我。」

婚禮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李澤言逆著火光看著我,身影柔和的像是我午夜甜美的夢境,他定定地看著我很久,最後才慎重地握住我的手。

「不只是喜歡。」

「而是我認定的,唯一。」

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浪花繾綣細沙,溫柔的淌過心頭。我滿足地閉上眼,傾身靠在他溫暖的懷裡。

李澤言伸手環住我,他的脈搏在我耳邊快速跳動,此刻的我才回憶起他先前為我做的種種。

他的照顧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實在的希望我能依靠他。我多麼的幸福,但先前的我卻不敢相信,這般好的事竟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好在藉著酒力,我沒有再錯過他了。

夜晚的海風徐徐吹過晚宴的廣場,即使是夏日但還是有些涼。我不勝酒力昏睡了一下,再次醒來時賓客已經走了差不多了。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這才想起自己靠在李澤言身上不知道多久,嚇得跳了起來。

「酒醒了?」李澤言一臉淡定的撫平被我壓皺的襯衫,我嘿嘿笑了兩聲,想起酒醉時做的事情,又立刻閉嘴,低著頭不敢看他。

「愣著幹什麼,走了。」李澤言起身時自然的牽過我的手,我還沒習慣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身體反射著就要抽回手,李澤言停下腳步,看著我微微挑眉。

「怎麼,剛才說過的話現在要反悔了?」李澤言調侃地笑了下,讓我嚇得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沒、沒有!」我慌張地重新牽過他的手,他穩穩地接著我與我回到飯店。我看著他的背影,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李澤言,我不是在作夢吧?」李澤言微微一頓,低頭看著我,露出一副看白癡的樣子,我著急著解釋。

「我是想說,有點……沒有實感的感覺……」我沒底氣的看著他越發銳利的眼神,便越說越小聲,接著一個溫熱的觸感便落在我的額上。

「有實感了?」李澤言低聲的說著,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過來剛才經歷了什麼。

我的天,李澤言親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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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於2020年七月完稿,收錄在《LOVER》李澤言二創同人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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