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鑼鼓喧天,梁弦安還差點以為這是廟會還是辦桌的場景,誰會想得到一個劇組的殺青會在這麼……簡陋的地方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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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來!」她左手邊的男人不停對著她吼,還把手搭在她肩上,「我就是覺得妳的工作能力不錯!所以才會讓妳跟!結果我的眼光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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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製作。」她輕輕的把他搭在肩上的手拿了下來,畢竟之後還要合作一段時間,也不好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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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幾乎爛醉的男人是她在這部劇裡搭配的製作,平時沒有這麼無拘無束,只是在她來看他的工作能力才是有待加強,明明她只是一個助理,卻幾乎做了他所有的工作,他的態度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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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使喚她做一些跟工作完全沒有關連的事情也就算了,還老拿她的牙齒調侃她,叫她都要帶上一句「兔子」,嗓門又大,整個劇組都知道她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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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工作能力好,長得也好看!妳就應該去幕前,但其實也可以跟著我,咱倆就是製片情侶!」吳杉沒感覺到她的敷衍,還自顧自的講著,手又抓住了她的手,連頭都稍稍的往她那兒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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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誰跟著你誰倒楣吧?她當然不敢講出來,邊微笑的拒絕邊把她的手扯出來,「失陪一下。」她推開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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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就從口袋拿出兩顆硬糖,一併放進嘴裡「喀喀」咬著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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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畢業後跟的第一個案子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一整齣戲除了男女主角大牌了一點,劇本爛的要死經費不足,還碰上了吳杉這麼一個不可理喻的製作人,能夠殺青她就覺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過她還得和劇組合作到後期製作結束,沒有演員的參與,她的日子只會更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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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身後的兩個聲音朝她喊道,她轉過頭看著對著她笑的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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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茉、吳啟堯,你們怎麼也出來了?」她朝他們走近,把口袋的另外兩顆糖遞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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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演員大概是她這一次工作最大的收穫了,一開始看到是這麼有名氣的男女主角時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擔心這麼大牌的演員會不會很難伺候,又有點想體驗看看大頭症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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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這兩位的個性很好,既沒有所謂的大頭症,年紀又與她相符,私底下也會主動和她攀談,久而久之就變得挺親的,讓她能在這個恐怖的劇組勉強生活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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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很大的收穫是,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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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透氣,裡面的酒氣太重。」鄒茉邊說邊捏了捏太陽穴,吳啟堯把她的頭往自己肩上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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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注意喔,大庭廣眾的。」雖然說在劇組不是沒少見他們兩個卿卿我我的樣子,但這裡是公開場合,又是殺青的地方,難保有沒有狗仔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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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經公司同意的。」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吳啟堯的語氣不怎麼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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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為了炒新聞吧?」她以前是有看過公司利用男女主角的緋聞炒劇熱度的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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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當然不會這樣講。」吳啟堯笑得有點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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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弦安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肯定了她的猜測,「這樣不會不太好嗎?」像是把愛情拿來當做生意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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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鄒茉聳聳肩,她們看公司用這種手段也是不止一次了,「我們應該要慶幸我們是真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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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比起那些硬被湊對的,他們確實是比較幸運了,不過正值戀愛的美好季節,摻上複雜的手腕,在她看來還是不怎麼幸福,「你們辛苦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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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了這行本來該承受的就要承受,」吳啟堯拍拍她的肩,「倒是妳,那麼自由,怎麼不打算談個戀愛?」明明仔細看是長得不錯的,就是每天頂個披頭散髮戴著眼鏡也不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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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自由好嗎?」她每天忙上忙下的,從訂便當、安排開會行程到之後的監製工作,多虧裡頭那個爛醉大叔的福,她幾乎統攬大局,「更何況我身邊也碰不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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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剛接的這個劇組稍微特別,除了演員,整個組的工作人員都是上了年紀的,跟她最沒有年齡代溝的就是吳杉,也跟她差了三歲,長得卻像四十好幾了,體力也差不多近更年期,老扶著腰喊酸痛邊指揮她這個老么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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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可以多看,之後還有更多演員呢。」鄒茉跟她打趣,「妳就是要好好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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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現在打算要當個事業女強人。」什麼兒女情長,會亂了她的大事,「我不打擾你們製造畫面了,先進去。」接收了他們各一拳,梁弦安才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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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把口袋裡的最後一顆彩色硬糖球拿出來塞進嘴裡,深呼吸兩次才準備推門,加油,梁弦安,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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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進去嗎?」正要推開後面就冒出一聲很不耐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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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下意識轉頭道歉,用後齒咬著的糖卻沒咬好,隨著張嘴掉了出來,落在兩人之間,甚至還不怕尷尬的發出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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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的人,她還真是又羞又惱,閉關這麼多個月,除了吳啟堯以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帥哥,還是比吳啟堯更頂級的,結果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嘴巴漏洞!如果有把刀她還真想當場羞愧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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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要不要開門?」傅于言很是不耐煩,好不容易把診都看完九點才能吃晚餐,平常來的這間餐廳現在竟然還是一堆人,連開門都還要看眼前這個像白痴的臉,幾歲的人吃糖也就算了,嘴巴還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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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要。」趕快把門給推開,退到旁邊讓兩個人過,自己盯著那高大的背影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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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年紀是稍長她一些,卻沒有像吳杉這麼老態,皮膚看起來比她還要滑嫩,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摧殘,卻給了他韻味,漂亮的桃花眼有點兒像演大魔術師那時的梁朝偉,既有風流又有才氣韻味,雖然她一直對年上的男子沒興趣,小春心竟然也會為了這男人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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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她還在看你欸!」莊希平回頭看了剛剛那個女孩,轉頭再點點前面的傅于言,感受到他停下來,還以為他感興趣了,「看樣子她大概比我還小。」畢竟進社會的女人少有這麼不經歷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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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趕快坐好,趕快吃完,趕快回家?」傅于言指了指他停下來的桌位,他才不在乎,他只想趕快回家把自己種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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