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媽媽真的這樣跟妳說喔?她到底把妳當作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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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亦翔的媽媽,我就感到無力,「是啊,她真的好恐怖,還好我沒有跟她住在一起,不然我一定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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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和亦翔的媽媽見面就已經讓我夠不自在了,要是每天下班回家還要面對她的話我一定會受不了,幸好當初亦翔說希望我們兩個有自己的空間,很堅持要搬出去住,我才能有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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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翔知道這件事嗎?」怡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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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喝了一口冰拿鐵,沒有加糖的拿鐵即使有了牛奶的香氣,但仍帶著咖啡的苦味,當這份苦澀滑過喉嚨間時,感覺就好像昨天亦翔回到家之後想說卻說不出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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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麼不跟他講?他媽一定就是看準妳不會講,所以才會把話講這麼難聽。」她忿忿地說:「什麼叫生不出來?真是有夠沒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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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也沒用啊,他媽媽的個性就是那樣,又不會因為亦翔講了就改,而且萬一她覺得我和亦翔告狀怎麼辦?她一定會更討厭我。」我看著拿鐵表層上已經有點散掉的拉花痕跡,「再說,我不想讓亦翔為難,再怎麼說她都是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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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麼不多替自己想一點啊?她都敢把話講成這樣了,還會怕妳去告狀喔?」她翻了一個白眼,語氣忿忿不平,「反正,妳去告狀她也討厭妳,不去告狀也討厭妳,那乾脆去告狀好了,至少心裡舒服一點。我真的很討厭這種一定要生小孩的傳統觀念,好像結完婚之後沒有馬上懷孕就是不對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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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翻白眼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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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我現在很生氣欸。」她問,又給我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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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搖搖頭,「沒什麼啦,我只是突然覺得感覺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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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了一些不太讓人舒服的話,不過有怡臻當我宣洩情緒的出口,把悶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之後感覺就比較輕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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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臻,謝謝妳,聽我抱怨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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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著我,抿了抿唇,不甘願地說:「好啦好啦,既然妳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要再繼續火上加油了,如果以後受到什麼委屈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們可以像鄉土劇演的那樣一起組團去教訓壞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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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她的話讓我覺得很窩心,「有妳跟亦翔對我這麼好,我就不會覺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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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我對妳的好跟高亦翔比,他是比不上的,我可是隨時都做好要跟他媽媽決鬥的準備了。」她輕哼了一聲,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她的表情卻莫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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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媽媽欸,這樣亦翔會很為難。」我替亦翔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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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那是他媽媽啊,可是妳是他老婆欸,難道就能不去顧慮妳的心情了嗎?他媽媽表現得那麼明顯,我才不相信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就算他沒辦法改變他媽媽,但還是要適時跟他媽媽說出妳的難處吧,不然老是看妳這樣被誤會、被酸,他都不會捨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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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很想替亦翔說話,可是卻又覺得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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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擔心會讓亦翔感到為難,但心裡也多少希望他能替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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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不是在挑撥你們啦,我只是希望妳能多替自己想而已,別把自己弄得這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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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能明白這是她替我著想的心情,點點頭,「嗯,我知道,我會再好好跟亦翔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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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不敢講沒關係,我可以幫妳跟他說。」她舉著拳頭,在空中揮了幾拳,「我看他已經不順眼好久了,早就想找機會修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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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沒好氣地看著她,雖然怡臻總是笑著說,但我也知道怡臻自從那件事之後就很不喜歡亦翔,當初要和亦翔結婚的時候,除了家人之外,最反對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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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讓我有點嚇到。我看了來電顯示者,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接一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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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接妳接。」她揮揮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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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還沒開口,亦翔的聲音接著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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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嘉,妳現在在哪裡?要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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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還在跟怡臻聊天。」我看向怡臻,她也抬頭看向我,用唇語問我是不是高亦翔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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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她隨即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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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頓了頓,「妳不是說只有和怡臻見面嗎?我怎麼聽到好像有男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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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現在咖啡廳,當然會有其他人的聲音。」我解釋,抬頭看了正在喝咖啡的怡臻,「還是要叫怡臻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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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臻一聽,立刻放下咖啡杯,瞪了我一眼,表情中盡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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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只是問一下而已。那等妳要回來的時候再打給我,我再過去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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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我請怡臻載我回去就行了,你先忙你的。」我說,亦翔又交代不要太晚回家,我應了一聲隨後便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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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查勤了,我就是特別討厭他這一點。」怡臻一臉嫌棄,「他是有多不相信妳啊?每次只要妳出門,就開始拼命打電話,他乾脆在妳身上裝GPS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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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他只是關心而已。」我覺得她有點想太多,可能是因為對亦翔的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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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她嘖了一聲,「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得盲目,這分明就是在查勤嘛!我告訴妳,妳去問十個人,一定會有十一個人回答妳這是在查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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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個人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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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個人就是高亦翔他自己啦!」她輕哼了一聲,「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因為自己做過對不起妳的事,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所以才會追妳追得這麼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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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心裡很明白她在說什麼。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本來以為自己淡忘了,但現在被怡臻這麼一提醒,我才知道原來心裡仍有些疙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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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起了笑,卻覺得自己笑得好僵硬,「唉,那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妳幹麼又突然提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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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和亦翔在一起的幸福快樂曾讓我漸漸忘了那件事,也忘了那段時間所體會的傷痛,但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並沒有做到真正遺忘,只是沒有想起來而已,在那之後和亦翔在一起的回憶太過快樂,快樂到讓我暫時忘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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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現在也都已經定下來了,亦翔也沒再做出那種事啦。」我故作輕鬆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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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嘴巴,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什麼話都沒說,她又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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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知道她想說的話,只不過礙於氣氛會變得更糟而選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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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腿是一種改不掉的壞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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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怡臻之前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她對他會有這麼嚴重的偏見不是沒有原因,在我們交往的第一年,亦翔曾經劈腿過,而且對象還是他的前女友。可是,這樣子的他卻是第一個讓我有家的歸屬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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