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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本來少年不這麽說,秦說樂只是打算小小捉弄對方一下,少年來了這麽一出,秦說樂偏偏要把這件事坐實了,他對心腹比了個眼色,讓他去把留下來伺候少年的陳國的人隔離開來。

秦說樂回過頭來,惡狠狠地微笑:“妳忘了麽?當初妳對我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大老遠地跑來自薦枕席,我迫於無奈才將妳收作男寵。”

“……”這下是少年發楞了。

然而秦說樂還是不甘心,繼續說道:“妳說妳以前瞎了眼,我覺得妳現在才是,我怎麽了?哪裏不好了?”他容貌綜合了陳國公主的溫婉明媚以及那蠻族父親的威嚴端莊,身形也是不同於中原各國的高大,還從來沒有人對他的外貌有過微辭。

“……”少年斜了秦說樂一眼,此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就算這人是個塗有外表的枯木,這也不該是對男寵的態度。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挑了一個服飾最為華麗的仆從,對他吩咐道:“把臺架上的銅盆給我。”

果然,那位仆從雖然疑惑,但還是依言行事,神色間也不見鄙夷和不甘,自己的身份絕對不是男寵。

秦說樂迷惑了一下,他只是不習慣勾心鬥角但是並不蠢,快速明白了過來。

看著少年悠然自得的樣子,他的臉黑了。

只是礙於母親,他又不好發作,幹脆拂袖而去,將少年一人留在屋內。

少年默默喝完藥,瞧了一眼秦說樂離去的方向,這人的態度感覺像是伴侶之間鬧別扭一樣,雖然生氣卻還留著些底線,而從仆從對他的態度來看,兩人的身份是差不多平等的,難道自己真的和他……少年跟仆從試探了幾句。

雖然因為公主的吩咐,仆從對少年態度尊敬,但秦說樂畢竟是自己主子,做再荒唐的行為也是要維護的,少年沒能從仆從口中套出任何話來。

靠在床上,陳國的小侯爺發起楞來,難道真的是在鬧別扭……?

只是先不說這人是男的,就算是作為同士交往,自己也不喜歡這種徒有其表又囂張的貴公子,怎麽可能和他在一起?

到了晚上,秦說樂發現自己氣也沒有消,反而越想越氣,他從浴池裏爬起,弄幹頭發後,隨手披了件衣服,直接就去找那陳國小侯爺的茬。

少年也剛擦拭完身體,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衣服,看到秦說樂衣冠不整的闖了進來,他嚇了一跳。

雖然他沒什麽記憶了,但是從小的禮儀教導,他潛意識還是明白尋常人間絕對不會這麽衣冠不整地相見,何況這人並不是個鄉村莽夫。

想到他與此人之間的關系,少年的額頭的筋脈一跳一跳的,他真心疑惑當時是哪根筋不對頭。

“妳來做什麽?”少年厲聲問道。

秦說樂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人走開,仆從對視了一眼,依言退了下去。

“做什麽?我們這關系,自然來找妳睡覺了。”秦說樂嗤笑了一聲。

秦說樂比起來他來,實在高大太多,看著貼近的男人,少年更加緊張了,不自覺往床鋪內縮了縮。

看到少年終於有了畏懼的神色,秦說樂十分滿意,他自然也覺得和個男的同席共枕十分厭人,偏偏他要使勁的惡心他。

看著陳國小侯爺臉色越來越難看,捉弄的心思超過了厭惡,他更是伸手攬住了少年的腰,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裝睡,在心中狂笑個不停。

少年維持著坐著的姿勢,僵硬地仍由他摟著,見秦說樂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後,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那人長久都沒有動靜,似乎是睡著了,陳國小侯爺這才緩緩轉過頭來,仔細瞧著秦說樂。

這人睡著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像平時那麽惹人生厭,平時英挺的臉上居然有幾分孩子氣,自己也曾這麽瞧過對方的睡顏麽?少年試著伸出手去摸男人的發鬢。

然而仍舊想不起任何事情,假如一切是真的,就算失去記憶前,兩人在鬧別扭,這家夥現在應該也是很痛苦吧,不然也不會莫名跑來把他摟著。

秦說樂並沒有睡著,少年突如其來的撫摸讓他有些詫異,但意外的並不感覺惡心,反而感覺和姑娘的撫摸並沒有什麽兩樣,或者更像是幼時自己母親的撫摸,溫柔平和、不帶任何多余的意味。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秦說樂聽到少年輕輕說道。

“……”秦說樂啞然,這小子倒似乎也不是那麽討厭嘛,居然也會覺得自己錯了,雖然自己是騙他的……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當時我在想什麽,居然會看上妳。”少年收回了手,雖然是自言自語,但是語速極快,不帶絲毫遲疑。

他娘的!

又過了幾日,秦說樂沒有再出現,但這幾日少年已經打聽到了些信息,自己是陳國的小侯爺,如今前陳王弟弟的獨子,家中父母已經不在了,但問到自己怎麽受傷的,那些仆從卻又三緘其口、含含糊糊。

不管怎麽樣,記憶也是回不來了,小侯爺懶得多想,未解之謎也不愁多。

而秦說樂母親那邊,一聽說陳國小侯爺行動無礙後,趙國公主立馬就把他們叫了過去。

因為這幾日臥床的關系,少年作息混亂,被叫的時候他剛睡醒,迷迷糊糊地跟著秦說樂進了公主寢殿,在殿門口,秦說樂突然把他的手一拉,拖著他就走了進去。

陳國小侯爺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本欲將手摔開,但是秦說樂力氣極大,轉眼間就把他拖到了趙國公主面前。

看著眼前一臉和善的貴婦人,少年汗都下來了,眼前這人是秦說樂的母親吧?這家夥拉著自己的手來見母親,到底是為了給誰難堪?

誰曾想,看到兩人拉著的手,公主依舊和顏悅色,而且似乎有點高興……?

少年呆楞,難道兩人的關系,連父母這邊都是同意了的?他突然間覺得頭疼了起來,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公主關心的話語。

見陳國的小侯爺還好,而且自己的兒子還破天荒友善地拉了對方的手示好,公主十分滿意,出於對少年的關心,她並沒有多問,就讓少年回去休息,留下了秦說樂。

秦說樂心裏泛著嘀咕,他騙少年的事,應該瞞過了他的母親吧?

突然間,他註意到屏風後有異動,秦說樂明銳地看去,和一雙美眸正對了個準,那眼睛的主人流露出害羞的神色,影子一閃消失在了屏風後。

剛才那人仿佛是……

趙國公主咳嗽了一聲,本想先暫時瞞著秦說樂,殺一殺這孩子的銳氣,但今天秦說樂的表現讓她十分滿意,一時心軟,決定提前告訴秦說樂。

“妳猜這幾日哪個貴族少女和我住在一起?”

“啊?”秦說樂不敢置信地問道,“七公主?”

這小子倒是激靈,趙國公主笑瞇瞇地說道:“妳不是喜歡她麽?這幾日我幫妳留心打探了,那孩子對妳倒不是無心,想必……也是願意的。”

他只見到兩人抱在一起,卻沒有看到誰先主動的,現在看來……

秦說樂心情大悅,說了幾句奉承母親的話,急匆匆就跑去找少年了,迫不及待想告訴他這個消息,狠狠打擊一下那小子。

然而等他沖進少年的屋子,又突然驚覺對方已經失憶了,別說什麽七公主,哪怕是七個公主要嫁給他,對方都不以為然。

秦說樂興奮的心情一下從雲端跌落到了地上。

少年看著秦說樂興沖沖地進來,剛踏過門檻,又突然拉了下臉,在門邊踱了幾步,又氣憤憤地走了,這反差對比,讓少年莫名地覺得好笑,這人還真是什麽都擺在臉上。

**********

次日,趙國公主貼心地派人來詢問小侯爺是否要在國都逛一逛,少年正在苦惱周圍的仆從一個個嘴巴太嚴實,套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他沒有多想,直接答應了。

誰曾想,在宮門口,他看到了黑著臉的秦說樂,秦說樂今天另有計劃,卻為母親所迫跑來陪少年逛街,他心情十分不爽。

“……”少年扶了扶額頭,真是見了鬼了,他的母親就這麽想創造機會讓兩人和好麽?

秦說樂看了一眼華麗的馬車,冷哼了一聲,直接跳上了一匹馬,將馬肚子一夾,直接朝少年奔來。

在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前,秦說樂將少年拉上了馬。

?!

侍從大叫不好,連忙上馬去追,只是秦說樂的所騎的馬和騎術都是一流的,幾裏路程,居然直接把人給跟丟了。

都城城外一處校場中,秦說樂翹著腿、興致勃發地觀賞著校場內的空手搏鬥,不時叫一聲好,而這回輪到陳國小侯爺黑著臉了。

對於這種赤身裸體的搏鬥,少年實在欣賞不來,更是覺得有礙觀瞻,他僵坐了許久,站起身來,竟是要走。

秦說樂皺眉,一把抓住少年,也不問去哪裏,只是強硬地命令了句不許走。

小侯爺及時躲開,讓秦說樂落了空,秦說樂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餵,妳要去哪裏?”今天這麽做雖然肯定會被母親訓一頓,但是他更不想像猴子似地坐著馬車上街被人圍觀。

少年沒有理他,兩人拉扯間,秦說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剛從校場下來的壯漢。

“餵,小子,撞了人就想走?”那壯漢剛剛輸了一場,真是氣頭上,滿心怒火頓時撒到了秦說樂頭上。

秦說樂連回話都不屑,只是鄙夷地瞥了對方一眼,又回頭繼續追問少年。

這下局面徹底惡化,壯漢一拳就朝秦說樂打去,秦說樂輕輕一閃,那壯漢便落了空,直接朝校場的臨時架子撲了過去。

這壯漢心中怒火中燒,力度極大,那架子連帶著墻一時間受不住,居然塌了。

秦說樂還沒來得及嘲笑那壯漢,他就聽到了少年的慘叫聲。

秦說樂連忙轉身,發現少年的腿被牢牢壓在了架子和磚頭下,縫隙間隱約還有血跡在不斷滲出。

少年臉色蒼白,趴在地上疼得只抽氣,做不了任何反應。

秦說樂沖了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扒開磚塊,將人抱起往馬那裏沖去。

一路上,少年雖然臉色白得像紙一樣,但是沒有喊疼,秦說樂剛剛稍微放心了些,就只聽到少年說道。

“腳……腳沒有感覺了。”

秦說樂詫異地低頭,和小侯爺的視線對上,誰知一路上表現得十分堅強的少年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秦說樂被少年哭得心慌,連忙安撫:“沒事的,沒事的。”

“我、我不想殘廢……”少年越哭越兇,之前疼得鉆心的時候他沒有哭,因為他知道男兒不能輕易流淚,只是現在沒有知覺了,他慌了起來,他畢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想到那個後果,他一下子就覺得天要塌了一般。

秦說樂聽到這話,臉色也越發難看了起來,腳沒知覺絕對不是什麽好事,路邊普通的醫生可能還治不了,現在快馬加鞭趕回去,就算最近的何太醫家也需要半個時辰,對方的腳保不保得住真的是個問題。

想到這裏,秦說樂先是勒馬,接著調轉了方向。

“妳去哪裏……?”雖然哭得眼前都模糊了,小侯爺還是發現這不是去城裏的方向。

“一個醫師家裏,就幾裏路,馬上就到,不怕。”

少年慢慢地哭聲是止住了,只是還不斷哽咽著。

果然不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了一間屋子,秦說樂顧不得栓馬,下了馬就伸手去抱少年,小侯爺因為害怕腦袋有些空白,幾乎是呆楞伸手摟住了秦說樂。

他容貌本來就秀美,沒了那小孩子一般的哭法,含淚低著頭的容貌瞅著竟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秦說樂在心裏罵了句對方,一個男的長這個鬼樣子做什麽,接著一腳踹開了門。

屋子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正在磨藥,看見門被踹開,正欲大罵,看到秦說樂的臉後更是直接黑了。

“妳是醫師,就先別計較這些,來看他的腳。”秦說樂對此人脾性也知曉一二,直接把少年抱到了對方面前。

屋子的主人瞪著秦說樂,但終是低頭去看少年的情況,他眉頭一皺,從秦說樂手裏接過少年,卻發現這小家夥拉著秦說樂的衣袖不肯松。

秦說樂一楞,知道對方現在情緒脆弱,而他是唯一他認得的了,也顧不上嫌棄什麽,他拉住了少年的手。

秦說樂緊張地看著那人針灸、按壓、塗藥,最後將少年的腳裹住。

“我的腳沒問題了嗎……?”見屋子的主人處理完了,少年有幾分緊張地問道。

屋子的主人略一沈吟,說道:“腳傷得十分嚴重,還缺一味藥,否則保不住。”

“什麽藥?”秦說樂急切地問,要是對方腳保不住,自己可是有得受的。

屋子的主人又瞪了秦說樂一眼,要是平時,別人可他這麽多顏色看,他早就揍人了,此時也只得忍著。

“通筋活血丸,我這裏沒有,”屋子的主人生硬地說,“我在綰綰那裏留了些,一個時辰內必須服下,否則腳就不保了。”

綰綰是他母後的閨名,這人把這個名字念得如此肉麻,就連一貫不在意這些的秦說樂也覺得十分不舒服。

但好在有一個時辰,騎馬回去綽綽有余,秦說樂立刻抱起少年,準備去牽馬,卻被屋子的主人攔住。

“我給他包裹的藥,騎馬太顛簸會失去藥性,到了那裏腳還是保不住,妳得自己帶他過去。”

一個時辰,用腳力到宮殿……

“……”秦說樂沒吭聲,只是瞧了屋子主人一眼。

如同屋子主人所想的一般,這個如同他父親一般性子的青年沒有猶豫,果斷背起少年,快步走出了門。

只是臨出門前,秦說樂甩了一句:“若是騙我,等我回來就掃平了妳的屋子,連人一起。”

屋子的主人神色未變,只是冷冷瞧著,直到秦說樂兩人消失不見,他趕緊開始收拾東西。

天殺的,連不是笨得那麽徹底也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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