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治癒系戀人番外篇-顧雲崢的夢

    By小梨

        湛藍帶白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沙灘,顧雲崢坐在沙灘上,看著身邊四歲的兒子正在挖著沙,他小臉撲撲的樣子甚是可愛,他坐著望著前方的那片海,這陣子工作忙碌,好不容易抽了空有了假,帶著兒子來沙灘放風箏,看著海,心情放鬆下來,卻不由得想起蘇為安常穿的白色裙襬和那甜美的笑容,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

        這一年,他用工作填滿了空窗,但怎麼都無法排解那遺憾,恍惚間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   ,似乎伴著海浪的聲音搖盪耳邊揮灑不去。

        他多想再看到她一眼,顧雲崢想起第一次她吻他的時刻,當時他剛醫學大學兼課下課到了酒吧,只是想放鬆聽個音樂喝了一杯,正當眼睛疲乏就順手脫下了眼鏡,冷不防有個女子朝著他走來,捧著他的臉吻了過去,想要看個仔細,模糊影像的她好像是在課堂上總是發問的女學生,她資質聰穎,卻突然退了學,似乎論文鬧了有些風波,才這麼思考,卻發現對方有眼淚滴到了他的臉頰滑下,微熱的唇混著淚水有點鹹濕,顧雲崢還在疑惑的時候,她就匆匆跑離了現場,現在回想,那真是他跟為安的第一個吻。

        而那時候的那滴淚,是不是她就已經知道了她帶有罕病的基因?

        後來的後來,在拉卡亞偶然的相遇,一起共患難,當確定了關係,他多麼希望讓為安可以成為他的第一個女朋友,帶著滿滿的心意和鮮花等著,卻發現她逃跑。他帶著疑惑,卻又想知道原因的,找了一個回去的藉口,追尋她的身影,終於讓他知道了原因,但這些不會是她離開他的理由。

        亨廷頓舞蹈症,不是會是讓他們分開的理由,即使看過了很多研究文獻跟論文,雖然真的很困難,目前也沒特效藥,但是總覺得他可以和她一起戰勝這個病魔,也更堅定的握住她的手,直到她說出了願意,他摸了摸無名指上那一枚戒指,轉了轉,當初設計這個莫比烏斯環的戒指,就是希望可以一起永恆,只是......她換成了其他形式的陪伴,是嗎?他淡然的笑了笑

        「爸爸,你可以陪我玩嗎?」兒子滿臉是沙子地望著顧雲崢。

        當他回頭時,冷不防兒子撥起來沙子,突然他眼前一黑,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有著溫熱的體溫,她特別專屬的髮香氣味讓他忍不住擁了過去,是她,蘇為安。

        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朝他笑了笑,「你看你兒子又踢我了。」她摸著肚子,看起來好像七八個月,顧雲崢覺得自己可能是做夢,還是想貪留在夢裡,他輕輕摸著肚子鼓起來的地方,原來這是兒子的腳,摸了一下,肚裡的小可愛就縮了起來,沒多久朝其他方向又凸起,他又摸了一下,這次更加施力,結果小凸起就縮得更裡面。

        蘇為安有點不舒服的皺眉,但沒多久又甜甜地看著他「你看你把兒子嚇到了,壞爸爸。」

        他摸了摸她的頭,夢裡就夢裡吧,他輕輕把她擁入懷裡。

        「多希望每天這樣抱著妳。」他低吼嘶啞地說,其實他真的好想她,眼淚不由得在眼眶打轉,默默滴到了她的髮絲上。  

        她抬頭發現了他的眼淚。

        「雲崢,我們不會分開的,就像這個孩子,我想叫他顧宇溯,就像我和你,顧與蘇,中間叫做宇,希望他的學問跟你一樣宇宙浩瀚,叫他溯呢,是像溯源回到拉卡亞我們看到的暗夜彩虹瀑布的時候,看到孩子就會想到我們那時候的回憶,你覺得好嗎?」

        他默默的點了頭,不禁潸然淚下,不知道這樣哭了多久,他又沉沉地睡去,他醒來以後,發現似乎坐在某演講廳的休息室內,自己穿上了她為他生日準備的五十歲禮物的毛背心,看了鏡子他似乎蒼老了不少。

        「顧醫生,等一下再過十分鐘就要上台請您分享罕見病藥物發表會,再請您準備一下,謝謝。」有人呼喊著他,他有點疑惑,腦子卻突然成形了一堆關於舞蹈症的組織架構,原來經過了幾年他已經成功研發特效藥物,準備上市,只是對於蘇為安的記憶還是很模糊的,隱隱約約感覺她似乎存在又不存在。

        直到他來到台上,腦子跟嘴巴開始自動運轉講述著實驗經過,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自己何時做了這些實驗結果和成就,直到結束後,在台下眾人掌聲時,演講廳旁有人推開了門。

        是她,朝思暮想的她。

        他眼眶又忍不住地有淚水打轉,他不確定她是否真實,她如夢似影的模樣讓他無法置信,直到她走到他身旁,幫他擦了淚水。

        他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新的記憶裡為安本來簽了試藥同意書,他在結婚後為她在同意書簽上了家屬的名字,只是當試藥開始前,她發現懷了孕,於是暫緩了試藥,後來加入試藥的人有特別原因過世,有人捐了大體,才有了重大突破,雖然跟原本記憶中不太一樣,但至少為安還在。

        「   你演講說得很好,怎麼了?」蘇為安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看著他,他下了台,緊緊抱住她,這一刻似乎永遠,他實在不想這個夢消失,抱得更緊了些,因為在過去的記憶,她因為試藥得了腫瘤,在孩子不到三歲時離開,因為她簽了捐獻大體同意書讓他研究,他不想辜負她拼命埋首工作,但同時經常看著為安的大體,實在讓他難以釋懷,不過這個夢太真實,他只想沉浸其中,不想離開。  

        「妳真的不要離開了好嗎?」他抱著她嗚咽輕聲說著。「我都在這裡陪著你。」她的手悄悄環住他的身後,點點頭。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顧雲崢就這樣閉著眼仍不肯清醒,直到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他的身體感覺很沉重,呼吸有點喘,看著雙手佈滿了皺紋,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個老人。回想著方才果然是做夢。

        他發現旁邊的病床還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她的輪廓模樣似乎有點像她,但因為眼睛有點老花看不清楚,病床旁桌上剛好有老花眼鏡跟鏡子,他戴好眼鏡拿起來鏡子瞧了瞧,原來我已經這麼老了,耳朵上還帶著助聽器,雖然不是蘇為安送的那一款,但戴起來還算舒適。

        「蘇為安?」他拖著沉重的身軀走了過去喚著她,她也是臉上有著皺紋,但是她還在,他撫摸著她眼尾的細紋,嘴角微笑了起來

        「妳遵守約定了,要永遠在一起對嗎?」她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眼睛慢慢地張開,眼睛還是像當年那麼的清澈透明,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她的髮絲、還有著淡淡紋路的唇。

        「妳還是妳,一如往昔。」

        她也回應他的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雲崢的呼吸已經喘不過來。眼前出現一道白光,他也終於回到意識,他發現他回到了海灘,海浪一如既往的拍打著,他的兒子還在玩沙,只是後面走來了一個人.....

        蘇為安穿著他愛的白色裙子,帶著淺淺的笑容,坐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輕輕靠著他,真實的觸感,這不是夢...

        現在是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了。

        #####

        「顧醫生的腦波從劇烈晃動到平穩,看來他應該從中得到深沉睡眠,他前半生研發亨廷頓舞蹈症的特效藥,後半生在致力做這個睡眠機器,顧醫生的理論是當進入沉睡狀態前,透過機器去去改變現實中的缺憾,直到達到深沉睡眠後,患者能從中達到治療效果,這過程中的治療腦波就會從劇烈晃動轉變就成平穩,但副作用是可能一覺不醒,顧醫生以身去試驗,跟他當初設想一致....」

        在實驗機器上的顧醫生已經白髮蒼蒼,他嘴角邊卻帶著一抹微笑,沒有人捨得關掉機器幫他離開夢境。

        實驗室的人幾乎都是他的學生,他們都知道,這一生顧醫生成就卓越,熱心公益行醫,行醫之餘還在實驗室研究這台機器,因為他還想再見到師娘。

        顧醫生的老婆很年輕就過世,始終沒有再娶,因為他的心中都有個遺憾,現在他終於如願了。即使這時就算有風險會呼吸中止,他們想他也無憾吧!

        窗外有道光照了進來,大家往窗外看去,沒有人發現顧醫生的呼吸慢慢消失。

        他真的永遠永遠的活在夢裡了,和他最愛的蘇為安。

        他們的愛,就像他手上的戒指,莫比烏斯環,永遠不會停止的愛。

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