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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BA/承花/生存院】某個尋常日子

      #JOJO的奇妙冒險同人文

      ☆

      三承與生存的輪椅院,時間點在旅後。

      ☆

      「如果你看不到黑板,可以跟我借筆記。」

      「你明明就沒有在做筆記,承太郎。」

      ☆

      遠征後五個月,花京院典明坐著輪椅回歸校園。大多數人並不記得去年十一月末在校園中短暫露臉半日的他,但他們都認得那位站在他的輪椅後、推著他小心前行的高大男孩,於是他的身分成為了公曉東高中最為熱門的話題,大家都相當好奇他的來頭,他們從沒見過在他們眼中看來十分暴躁的空條承太郎這般細膩地對待哪一個人,畢竟空條承太郎可是連對遞給他情書的女孩都會毫不留情直言拒絕的可惡的芳心殺手啊。於是周圍的人猜來猜去,有的人說花京院典明是和空條承太郎相熟的童年玩伴,有的人說他是和空條家有關係但比空條家更有錢有勢的某某財閥的少爺,為了家族利益,空條承太郎不得不放低身段與之相處,還有的人信誓旦旦說他是空條承太郎的手下敗將,大概是因為不打不相識的緣故,所以兩個人成為了朋友。最後一則傳言倒與事實相去不遠,花京院典明的確曾敗在空條承太郎手上,不過他們不只是朋友,更是一對秘而不宣、無人知曉的戀侶。

      他們並沒有在全校幾千雙眼睛前表現出情侶間那種過於黏膩的模樣──至少大家看不到。事實上,他們很常在上課的時候仗著普通人看不見而放出替身,讓白金之星和綠色法皇手牽手。

      好吧,其實也沒有牽手,白金之星每堂課都只能抓著一條從綠色法皇身上分裂出來的觸手握在手中,把散發著微小螢光的觸手當成翻花繩玩,因為綠色法皇總是穿過成排的桌椅待在教室最前頭,無聲無息地、乖乖地望著寫滿英文單字和文法,或者是數學公式的黑板。

      花京院典明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後一排,就坐在空條承太郎的右手邊,好讓他能方便進出。他是高個子,如果坐在學生椅上,這個座位絕不會對他造成看不見黑板的困擾,但是現在他坐在寬大的輪椅上,與學生椅相較之下柔軟許多的布質椅墊乘載了他的重量後便會略略下沉,導致他的一部份視野被前方的重重背影所遮擋。

      所幸綠色法皇是遠距離型替身,這點小麻煩很輕易就能夠解決。話雖如此,對才剛傷癒的他而言卻還是有些吃力──這意味著他得一心三用:認真上課、仔細寫筆記、專心維持法皇。而且整天都要這樣。他是好學生,不會因為對某一堂課沒有興趣就不專心聽講。

      這可比五十日的旅行累多了!旅行時他時常擔綱偵查和警戒的工作,讓能感知到所有細微動靜的觸手到處遊走,卻不需要無時無刻放出法皇,因為他還有一群可靠的夥伴,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負責全部的警備。但是抄筆記這件事無法假手他人,他只能依靠自己。

      午休時間。

      「……」空條承太郎捧著恢復活力的媽媽做的愛心便當(美味依舊,但豪華程度大升級),盯著閉上了眼睛的花京院典明,「醒醒,花京院,吃完午餐再睡。」

      「我沒有睡著。」將輪椅轉向與他面對面坐著的花京院典明回答,聲音不大,簡直就像是在迷迷糊糊中說出的夢話。他的膝上擱著一個還沒有拆開的三明治,裹在學蘭中的細瘦身軀陷在輪椅裡,從頭到腳都透出了一種軟綿綿的疲累感。

      「你不用為了上課搞成這樣。」

      「不行。」在馬上否定空條承太郎的話後他停頓了幾秒,眉宇間浮現出一種快要昏睡過去的恍惚痕跡。睡意早就攫住了他,而他遲早會睡著。他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嘆了口氣,「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這跟我是不是傷患沒有關係。」

      空條承太郎有些不耐煩地咂嘴一聲,「如果你看不到黑板,可以跟我借筆記。」

      「你明明就沒有再做筆記,承太郎。」

      「那又怎樣?如果你有哪裡不懂,我還是可以教你。」

      花京院典明瞇起雙眼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根本就沒一節課有在認真聽的不良少年,語調柔和:「你要怎麼教?」

      「喂,你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校排前十的人啊。」

      「哦?上次考試你第幾名?」

      「第六名還是第九名吧。我忘記了。」

      「你再不認真點的話就會摔出前十了。」

      空條承太郎挑眉。

      「我會拿第一名喲。從原本的第一名開始,所有人的名次都得往後退一步。」

      「哼……真自大。」

      「是『自信』喔。」花京院典明微笑著拿起三明治,慢吞吞地將包裹在外面的塑膠袋拆開。關於課業的話題就這麼在塑膠袋發出的沙沙聲中被帶過了。空條承太郎看不慣他老吃那種填不飽肚子的小玩意兒,在心裡開始盤算起該怎麼向母親暗示多做一份便當。他的男朋友真的瘦太多了。

      /

      午休結束前,空條承太郎把吃完那份在他看來根本不算午餐的寒酸東西後小睡了一會兒、精神好了一點的花京院典明推出教室,前往廁所。男廁恰好沒半個人,空條承太郎在無障礙廁所前停下,替花京院典明推開門,一邊問:「需要我幫忙嗎?」

      花京院典明好笑地抬起頭看他,「幫什麼?不需要。」說完他握住手推輪圈,使勁將自己推進無障礙廁所寬敞的隔間裡,一邊順手用法皇關上了門。

      空條承太郎一邊聽著裡頭傳出的緩慢褪去衣物的輕微聲響,一邊將手插進口袋裡背對著門站著,活像個盡責的保鑣。他大聲說:「我可以幫你脫褲子。」

      花京院典明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帶著薄薄的笑意:「我又不是手斷掉。你根本對我心懷不軌。」

      我又不是手斷掉。

      站在門外的空條承太郎聽了,呼吸不由停頓了一下,內心沒有隨著身體上的傷癒合的創口過分敏感地為了無心的話語喚起了翻江倒海的愧疚。是啊,斷裂的不是手,是脊椎,是漫長的一生啊。關於由血肉模糊的窟窿和燈熄燈滅的手術室所組成的回憶在他腦中浮現,那些畫面一幀一幀飛速閃過,所有血痕和墜落的水滴都歷歷在目,他仍舊能嗅聞到血水又腥又冷的氣味,感受到臂彎中又輕又涼的重量。

      他像回國之後每個夜晚睡前那樣想:這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如果那時候我有做點什麼,他就能跟以前一樣正常地行走、跑跳,像隻矯健的脫兔,而不會坐在輪椅上,連稍微移動一下身體都會累得汗如雨下。都是我。

      「承太郎?」

      「……嗯。」

      「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我看到你壓帽子了。」

      綠色法皇的觸手從上方垂下,輕柔地將那頂黑色學生帽的帽簷抬起。空條承太郎惡狠狠地嘖了一聲,但這哪嚇得了無所畏懼的花京院典明呢?

      「承太郎,我愛你。」他的聲音在空條承太郎背後響起,低低的,彷彿耳語,「如果是你的話,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事情而不覺得後悔的。我愛你,承太郎。」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言明滿腔的深愛,以直白的語言,在廁所這個毫無浪漫氛圍的地方。他們沉默了半晌,花京院典明接著繼續說:「我愛你。」

      「夠了。」空條承太郎打斷那甜美的音節,「好了就出來。」

      他背後的門開了。

      他把花京院典明推到洗手台前,直到花京院典明洗好手,他們的視線才透過鏡子再次相交。他們專注地望著鏡中的對方彷若在看水中模糊不清的倒影,五個月前他們血淋淋的影子映在流離失所的水中,被冰冷的夜晚所吞噬。鐘聲響起──一瞬間讓他們錯以為仍身處埃及,然後他們回過神,雙雙離開那片鏡子,那片粉紅色的水窪,那個傍晚。

      /

      下午有體育課。

      即使獲得老師批准,能夠輕鬆地待在教室裡自習,花京院典明還是堅持跟大家一起到游泳池,就算不能下水游泳,好歹也能觀摩。

      六月的天氣十分炎熱,在太陽底下待沒多久,汗珠就從他被長髮遮蓋的後頸接連滑進了制服裡,他瞇著眼睛看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好想吃冰。

      空條承太郎從更衣室裡一馬當先地走出來,手裡拿著他寶貝不已的帽子往花京院典明走去。他把它扣到花京院典明的腦門上,又順手揉了揉那頭因為曝曬而被汗水微微洇濕的紅髮,「你想涼快一點嗎?」

      「當然想。」

      空條承太郎在池邊坐下,將手伸進了泳池裡,接著用濕漉漉的手一把握住花京院典明藏在長褲下的微涼腳踝,慢慢摩娑著那截柔膩的部位,五指時而收緊時而放鬆,那片柔軟的肌膚很快在他的觸摸下火燙起來,花京院典明想要把腳從那火熱的箝制中抽回,卻只能無奈地任空條承太郎大吃他的豆腐,直到體育老師叫喚他懷抱著某種甜蜜惡意的愛人回到列隊裡做熱身操。

      真是個可惡的傢伙。渾身燥熱的花京院典明恨恨地想。他更想吃冰了。

      /

      放學以後,他們一人叼著一支冰棒回到花京院邸,關上門的時候他們的冰都吃完了,綠色法皇把他們含在嘴裡僅剩的一片冰棒棍拿走丟掉,空條承太郎熟練地矮下身來替花京院典明脫下皮鞋,放進鞋櫃裡。然後他把花京院典明從輪椅上抱起來,一手托著骨骼觸感鮮明的背一手捧著軟塌的膝窩,白金之星把輪椅推到樓梯邊,他抱著他上樓,步履穩健。他已經很熟悉這條回家的路、屋外可愛的小花園、門內整潔的玄關和這條樓梯了。

      他們進到花京院典明的房間裡,他把花京院典明在床上放下,把人摟進懷裡跟他一起躺下。游完泳之後總會湧起的疲憊讓他想小睡一會兒。

      花京院典明微笑著看他毫無防備、強打精神的臉,把手溫柔地輕輕蓋到他的臉頰上,彷彿在觸摸一隻野生動物,「睡吧。」他柔聲說。

      空條承太郎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還睜著眼睛,神色裡帶著彆扭和猶豫,最後他下定決心一般撇了撇嘴,小聲咕噥:「我也愛你。」

      然後他們一起墜入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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