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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踏上屠龍之旅的me,走進那間酒館:遇見開膛手傑克

      「所以,你現在綽號是強尼—」酒館老闆蓋爾壓制想放聲大笑的嘴角,「尋龍?」

      「夠了,」我提起啤酒杯耳,朝吧檯後的蓋爾翻個白眼,接著一飲而盡,抹去溢下到喉嚨的啤酒又大叫:「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在屠龍?哪來的龍?我只看到倫敦警察廳有一群想升官發財的惡龍。」

      「噓噓,小聲點,強尼你醉了,」酒館老闆早已準備好下一杯啤酒,酒花滿出酒杯像個發酵過的白麵包,它順著吧檯滑過來,不偏不倚停在我的正前方,「店內還有其他人,批評警察廳被檢舉連我的酒館都會被遭殃的。」

      我回頭環顧酒館並且打了個隔,酒精帶來的效果在我的胃裡擴散開來。

      秋末初冬,英國倫敦街頭早早就被黑暗壟罩,在外頭活動的人相對也少了,日落後還會逗留在街上的,都會被巡邏警員特別注,尤其是最近的倫敦,警察廳簡直是每天都像在打仗般。

      就只為了一個人。

      酒館內還有幾位客人,當我掃視他們時,其中有幾個人也回以不屑目光,我暗自伸手摸了摸黑大衣內側的警徽。

      「喔,抱歉。」我扭回頭朝向吧檯說。

      酒館老闆蓋爾用白布擦拭著啤酒杯,閒話家常地問道:

      「那個連還殺人犯……開膛手……什麼來著?」

      「開膛手傑克。」我說。

      「喔,對對,傑克。」蓋爾壓低嗓音問,「他跟你要屠龍什麼關係?」

      「不提還好,你一提我就氣,」酒精作用下,我原本要重重放下啤酒杯的,但隨即又控制了力道,「我上頭的警長啊,他說最近連續殺人犯—開膛手傑克—是因為龍需要祭品,才不斷的連續殺人,只要有祭品『邪惡的龍』就不會降臨,並且他說,只要殺了中世紀的古龍,開膛手繼續殺人的理由就不存在,倫敦也就可以獲得寧靜。」

      「喔?祭品?哪裡來龍的消息?」蓋爾問。

      「鬼才知道!」

      「於是你只好被迫踏上屠龍之旅?」蓋爾的嘴角再度糟糕地上揚。

      「對,」我凝視空啤酒杯底一點頭緒也沒有,「真搞不懂這些中飽私囊的長官是怎麼想的,一個殺人犯不去追,要我去屠龍,天知道我要往哪去……」

      忽然我發現蓋爾是左撇子,用白布擦拭啤酒杯的模樣,讓忍不住我注視好一會,他肌肉發達的手臂,隱藏在長袖下但可以看的出線條。

      據經方調查,開膛手傑克犯慣用是左手。我甩甩頭。如果蓋爾就是開膛手,那我也制伏不了,大概來五個警員也沒辦法。

      大量的酒精讓我開始昏昏欲睡,但我還不能睡,畢竟現在是巡邏執勤,若是被警長發現我在酒館偷懶,下個月的薪水肯定會讓我連酒館啤酒都喝不起。      

      在吧檯角落沉默一會後,我選擇閉目養神,低頭抱胸,然而雙耳依然能聽見酒館內的聲響。

      坐在正後方的一對男女,不避諱地討論著性交易,但似乎價錢上一直談不攏。

      「一百英鎊。」男人提高價錢,他的聲音透露價錢已經到上限。

      「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已年過四十的女郎果斷拒絕。

      「琳達,」男人的渴望近乎哀求,接著壓低嗓門道,「考慮一下,我知道妳最近生意難做,倫敦最近治安不好,妳一定也很久沒客人了……」

      「哼,你省省,老娘就算沒客人也輪不到你。」熟齡妓女道。

      「你—」

      我刻意雙手引體向上,深了個懶腰,果然打斷了皮條客男人說話。我想是因為倫敦警察的黑高帽被我放在吧檯上,身分上只少有穩定酒管秩序的作用。

      正當我內心洋洋得意,不到五秒,酒館外頭的噠噠馬蹄聲讓我瞬間整個酒醒。

      「x!」我低聲咒罵了一聲,身體像是被雷劈到般從高腳椅上彈起,抓起高警帽以最快的速度戴上。

      馬蹄聲停止後下秒,中氣十足的怒吼像海嘯由門外撲來。

      「強尼!」

      酒館門開的瞬間,我戴好了高警帽,雙手拖住吧檯防止身體忍不住搖晃,並擺出像在盤問酒館老闆蓋爾姿勢。

      「今天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出現—」我大聲問蓋爾,讓整段話被開門聲截斷,而蓋爾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對他使了個眼色。

      警長氣呼呼地出現在酒館門前。

      「喔,嗨!警長,」我轉過身面對警長,雙手依然撐著吧檯邊緣,祈禱我的上半身沒有不協調的晃動,「我正好巡邏到這呢,怎麼了嗎?」

      「那你有看到嗎?」警長還喘著氣,劈頭就問。

      「看到?」

      「我問你有沒有看到?」警長的氣勢讓我完全酒醒,身體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

      「警長,我不懂—」我還在狀況外。

      「開膛手!」警長隔著酒館座位大吼,「傑克!」

      他的話酒館所有人瞪大眼睛看向他。

      十分鐘後,我看見了那具被刀子剖開腹部、胃露腸流的女屍,離酒館不到一英里的轉角處。倫敦街頭冰涼的空氣使我大腦開始運轉。

      「你巡邏時,沒看到可疑人物?」老警長牽著馬繩問。

      「痾—」我希望我身上的酒氣沒被他聞到,「報告警長,沒有,我很認真在調查您所指派的古龍任務,我從酒館那調查是不是有您所說的……痾……『龍』?」

      「於是,」老警長怒目凝視我的,「趁著調查龍的同時,順便小酌兩杯?」

      「痾—」我有些困窘,「不……痾……我說對,但我只有『小酌』。」

      「你最好給我逮到開膛手,否則下個月我一定讓你變乞討手。」警長無情道。

      「是,我會努力……」我無奈道。

      屍體附近圍著許多倫敦警察,各自安靜調查著周邊的線索。

      「警長,我們在附近發現這個,」一個警員同仁向警長展示一張用羊皮紙手寫的信,「開膛手夾妓女身體下方的信。」

      「什麼?」警長取過信件攤開。

      而我從旁一起看見了信件內容,上頭寫著:

      「親愛的老闆,我真得很失望,即便我這麼努力在拯救這個世界,大家還是毫無知覺,世界末日會到來的,若世上所有人依然這樣自以為安穩的過日子,世界末日遲早會來到的。那條沉睡『龍』,將會甦醒,並且用地獄之火,吞噬世上所有的生命,帶走地表上所有的無辜村民。醒醒吧,親愛的老闆,若您再繼續毫無作為,那我將會用我的方式,拯救世界。」

      信件最下方,潦草字跡寫著,開膛手傑克。

      「死亡時間?」警長把信小心闔上,但他的目光溫度幾乎是要燒掉信。

      「不久,」警員同仁回想一下道,「大概是半小時前。」

      「半小時間你都在酒館?」警長扭頭問我。

      「喔,半小時嗎?」我心涼了半截,「我想,應該是差不多都在酒館。」

      「警長,我認為開膛手應該還在附近徘徊。」報告的警員又道。

      「喔?」警長眉毛一楊。

      「這條路,」警員遙指路口方向,「走過去到盡頭,我當時在那附近,如果開膛手經過,應該會被我看見,但這半小時沒有人過,」警員又指向另外一邊,「而另外一邊是市集,那邊的攤販表示說沒注意到有可疑人物。」

      「開膛手怎麼可能一眼就被看出來是可疑人。」我忍不住笑了。

      卻反被警長瞪了一眼。

      「還有一點,」警員眼神向下猶豫說,「這只是我的第六感,我認為開膛手傑克犯案後不會這麼快離開,他肯定躲在暗處,觀察著我們,可能還心裡在偷笑著警方的愚蠢,或者欣賞著他的傑作。」

      警長點點頭,並且換顧四周。

      街道兩旁都是等高度的住宅,案發道路中間只有一個轉彎處,轉彎處進去是個更小的巷子,與案發道路形成一個J字,小巷走到底就是我剛剛所在的酒館,基本上酒館是在死巷子裡,開膛手在怎樣都不會愚蠢到自己跑進死巷子裡,等著警察甕公捉鱉,警長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我是如此想著。

      「強尼。」警長盯著巷子道。

      「是,警長。」我微微感覺不妙。

      「去好好調查那間酒館。」

      我嘆了口氣。      

     

      二度回到溫暖的酒館時,已過了午夜十二點。

      「謝天謝地,」我進門後確認了每張臉孔,「你們都還在。」

      「開膛手又行動了?」蓋爾繞過吧檯問我。

      「對,」我打起精神,手壓了壓頭頂上的高警帽,「應該不需要多解釋身份吧?各位?我需要大家配合調查一下。」

      「哼,又一個愚蠢的女人……」其中一桌的身材乾瘦且高男人說,他同桌的另名胖男人朝他微微搖頭。

      這舉動引起我的好奇,於是首先走向他們桌,抱著胸問:

      「喔?不好意思,你怎麼得知是女人呢?」

      「想也知道,」眼眶有些凹陷的男人毫不畏懼,「只有缺錢的女人這麼愚蠢,才會讓自己暴露在風險中,而且開膛手專挑妓女下手,不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嗎?」

      「恩……你好像對妓女有些偏見,」我俯視眼前男人打量著,「請問閣下的工作是?」

      「我是老師,」男人身體向後,一隻手靠在椅背上說,「你查吧,你查不出什麼的,我只是個教數學的,有偏見也不關你的事。」

      我歪著頭想了一下,「說的也是。」接著在手中的小筆記本上紀錄一些文字。

      「你每天都會來酒館喝酒嗎?」

      「不一定,」數學老師說,「看心情。」

      「那你是他的?」我換問同桌的胖子。

      「喔,警察大人,我只是個做生意的,跟他是老朋友了,我們年輕時一起念書。」同桌的中年胖子相對客氣,他身上的羊毛大衣展現一種貴族的氣息。      

      「可以請你站起來轉一圈我看看嗎?」

      穿著羊毛大衣的胖子眼神遲疑,但他還是站了起來,在大家的注視下轉了一圈。

      羊毛大衣上沒有半點血跡。

      如果要犯案,還穿著這麼大件的羊毛大衣,脫下來不方便犯案,穿著犯案肯定也要被濺上個幾滴血,畢竟開膛手都將女人的肚子完整剖開了。

      「好吧,你可以坐下了。」我說。

      「您應該可以認定不是我了吧?警察大人,」胖商人說,「我做生意的,沒理由對一個低等的妓女下手,除非……」,胖商人語頓,想了想接著道,「世界末日。」

      這話倒是引起我的注意,「你知道世界末日?」

      「喔,那是中世紀的傳說了,」胖子聳聳肩,「傳說在十九世紀的結束,將會有惡龍降臨這個世界,並且世界將得到毀滅的懲罰。」

      「你……」

      我皺起眉俯視他。胖商人像是心虛般地摳起指甲。

      「嘿,警察,」數學老師不客氣用眼神指示我,「何不去問問另外兩桌的人呢?這酒館不是我們嫌疑最大吧?」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數學老師。稍微回想了一下,他是在我進酒館前就在這了,與預估的死亡半小時不符。

      「好吧,」我說,「但你們還不能走。」

      「隨便。」數學老師說。

      不久後,我把酒館內包含酒館老闆蓋爾,一共七人,都問過了一輪。

      較靠近吧檯的兩桌,分別是數學老師與胖商人一桌,熟齡妓女與皮條客一桌,皮條客是個無業遊民。我盯著手中小記事本想了想,遠遠偷偷觀察一下酒館老闆蓋爾。蓋爾一直都在酒館,但唯一符合左撇子的人是他。

      最後,我把注意力落到離吧檯最遠,獨自一個人的眼鏡男人身上,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外頭一件皮背心,是走在夜晚街道上,會感到寒冷,但卻是最方便行動與奔跑的服裝。

      「你說,」我又一次找上他問,「你是醫生?」

      男人抬頭托了一下圓眼鏡,「怎麼你懷疑我嗎?警察大人?」

      「而且你專長還是外科手術?」

      「倫敦外科手術醫生有幾千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何不懷疑那邊桌的皮條客?」醫生想轉移注意力,「或許他都是沒錢付,所以殺人滅口。」

      猥瑣的皮條客立刻反擊,「他才是兇手,我看他今天進門時氣喘吁吁的,一定是剛作案完!」

      我忽然想起什麼開口問,「醫生,你今天是看診完後到這邊嗎?」

      「是的。」醫生說。

      「你……」我有些遲疑,「會隨身戴著手術刀?」

      「怎麼可能戴著。」醫生嗤之以鼻。

      「好吧。」我抓抓下巴,看著小筆記本思考。

      這時熟齡妓女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沒,警察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吧?我是女人,在這裡面最沒嫌疑吧?」

      「女人也可能殺人,」胖商人表示抗議,「不是嗎?」

      「哼,只有男人會做這種事情,」妓女朝胖商人瞅了一眼,「這開膛手傑克,就是個自大又驕傲的人,以為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低等動物,這種男人我看多了,整天只會吹噓,但事實上……」

      「事實上怎樣?」我問。

      「他們越是吹噓,越是顯得自己『苗小』又『沒用』,」熟齡妓女說,「開膛手傑克一定也是,我看他喔,八成是個『牙籤俠』所以才會對女人除此仇恨。」

      他話畢瞬間,我感覺到股莫名的殺氣,從四面八方而來。

      包刮酒館老闆蓋爾,五個男人同時盯著他。

      當我想開口時,酒館外傳來數個腳步聲。

      「強尼—」警長又一次在外頭大喊我名字,但這次他帶著一群警員。

      酒館內立刻被數著警員占據。

      「找到凶器了,還有作案時的風衣,」一警員與我眼神對視,「凶器是把手術刀,被丟在酒館附近的水溝內,還有血跡。」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醫生聽聞驚訝地站起身。

      他上衣皮皮背心內,發出輕脆的金屬碰撞聲。

      「你不是說你沒帶手術刀?」我目光緊咬著他。

      醫生慢慢後退。

      但不一會他就被四五個警員搜出背心下的手術刀組,他們被布條包起並起上頭有各字的獨立位置,由大到小整齊排列。

      唯獨少了一支。

      「不是我!」醫生倉皇道。

      「抓起來。」警長說。

      那晚,酒館遲遲沒有打烊直到天亮,為配合警方調查,蓋爾把酒館鑰匙直接留給我處理。

      「辛苦你了。」蓋爾微笑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收下鑰匙朝他點點頭,「我明天會比你早來酒館幫你開門的。」

      「沒問題,你方便就好。」

      蓋爾走時,我忽然興起地開口說道:「老實說……我還以為是你呢!蓋爾,畢竟你跟開膛手一樣都是左撇子。」

      「呵呵,如果是我的話,酒館內的人應該早就全死光了。」

      這段話令我不寒而慄。

      接著他又道:「不過,單就醫生的凶器,你們就判他是兇手嗎?」

      「沒辦法,那個少去的那把手術刀就擺在眼前,這證據太顯而易見了。」

      他抿了抿嘴,歪頭看向滿月,想了一會道:「有時候越明顯的事情,反而越可疑,不是嗎?」

      「是嗎?」

      「恩,我走啦,有空再一起喝酒。」他離去沒有回頭,左手舉起來跟我說再見。

      清晨,我拖著疲憊身軀回到家,倒頭就睡,開膛手醫生被扣押在倫敦警察局。

      我們都以為事情到了一個結尾。

      但我卻在傍晚時分,被公寓家門外的熟悉怒吼聲吵醒。

      「強尼—」

      又是警長。

      我在半睡半醒中為警長開了門。

      「早安,」我揉揉眼睛,「不,該說晚安了。」外頭天又黑了。

      「強尼,又有妓女被殺害。」

      「怎麼可能?」

      「對,你也覺得怎麼可能是嗎?而且那個人就是,昨天靠自己雙腳離開酒館的妓女,」警長的表情凝重,「琳達。」

      「在哪裡?」

      「在離他家不道幾公尺的路邊。」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

      「而且我們在路邊撿到這封信。」警長掏處口袋一封與昨天類似的羊皮紙。

      上頭寫著:

      「親愛的老闆,我真的對大家很失望,幾乎道心灰意冷的境界,怎麼能讓卑賤的妓女說話如此囂張跋扈?但至少結局是令人滿意的,『她』的面容猙獰,是我過去看過最精彩的,我相信『她』不會再說出類似『牙籤俠』這種字眼了,至少這輩子不會。敬世界和平,敬惡龍又遠離世界更遠一些,敬我的朋友們。」

      「這話明顯是昨天在場的人才知道的內容。」我幾乎說不出話。

      「沒錯。」

      「那個醫師逃走了?」我問。

      「沒,他整晚在警局,不可能是他。」

      「那是誰……」我想著心理發麻。

      「你跟蓋爾認識多久?」

      「幾個月。」

      「幾個月?」

      「應該是從—」我倒抽一口氣,「從倫敦連環殺人案開始的第一個死者!」

      我衝回房間抓起酒館鑰匙,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酒館。

      酒館前空無一人,應該要是酒館開門的時間,卻不見蓋爾。

      「開什麼玩笑……」我不斷喃喃自語重複著,並且酒館四處查看。

      忽然我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

      「你有天聽見嗎?」警長瞪大眼問我。

      「恩。」

      最後我跟警長在酒館後的櫃子下,發現了一個地道。

      烏漆黑的地道下,有個乾瘦的男人被麻繩捆著,嘴巴被一大球紙團塞住。

      牆上用黑色液體畫上的,全是關於中世紀古龍的傳說。

      拿著火炬的警長,一把抽出男人嘴中的紙團並且問:

      「你是誰?」

      「我是酒館老闆啊……」男人氣力耗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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