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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質疑的信仰

雨不停的下著,隱約的火光還在四處閃爍,空氣中混雜的腐臭的味道。

居民餘悸猶存的坐在地上哀哭,繁華的城鎮不復存在,瓦礫堆中埋著城中將近一半的人口,看著眼前的廢墟,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神在考驗我們!」

不知道是誰喃喃的說出這句話,轉瞬間,這句話像瘟疫般迅速傳開,倖存的居民口耳相傳著這句詛咒般的低語,氣氛越來越壓抑緊繃。

「神不用惡事考驗人。」一道堅定的聲音突然出現,打破壓抑的氣氛,「這只是一場意外,不是誰的考驗。」

這種堅定卻傳不進居民心中。

居們心中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對災難的恐懼、痛失親者的哀傷、對未來的茫然……被層層憂慮壓的幾近崩潰的居民像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複雜的情緒化為憤怒的咆哮。

「神根本不存在!」

一位婦人取下頸上長年佩掛的神像,憤怒的摔在地上,大聲的怒吼。

憤怒像洪水傾洩而下,眾人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抒發點,怒吼聲此起彼落的響著,宛如聲聲落雷。絕望的情緒高揚起來,像漩渦般捲走希望,只有一句句來自地獄般的吼聲仍然轟響。

「只要世界依舊有光,就沒有什麼能證明神不存在。」一位穿著黑衣的瘦弱少女這樣說,堅定的語氣在綿綿不絕的怒吼聲中特別惹眼。

於是,憤怒像聞到鮮血的野獸撲殺過來。

「那是異端者!」

「她的思想該被譴責!」

「殺了她,災殃才不會再降臨!」

像被鼓舞一般,倖存的民眾躁動起來,撲天蓋地的譴責聲宛若真實的責打般往少女轟去。氣氛充斥的嗜血的狂熱,用一種極為瘋狂的專注咬著黑衣少女,像終於為災禍找到了元凶,尖銳的嘶吼要兇手付出代價。

「殺了她!殺了異端者!」

「殺了她!!殺了說謊者!!」

「神根本不存在!!!殺了她!!!」

少女沒有逃,也許是她知道,根本逃不掉,也沒地方可逃。

她安靜的坐著,任由民眾對她責打唾罵,只有發顫的雙手洩漏她的慌張和害怕。

民眾張牙舞爪心的對目中的罪人發洩憤怒,拳腳、石塊、木片、汙水……觸手可及的一切都成了刑具,用來審問災禍的兇手。

「燒了她!」

不知道是誰的提議,但很快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

火自古以來都被認為能燒盡一切罪惡,燒死女孩,似乎是最好的報應。

「燒了她!!」

像地獄在人間重現,民眾圍著臨時堆起的火堆又笑又叫,不斷的加入柴薪增加火勢,咆嘯與嘶吼聲夾雜,像感染瘋病一般,歇斯底里的想除去異己。

「燒了她!!!」

看著被瘋狂統御的人群,女孩哀傷的笑笑,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迅速燃起的柴薪像是為她的生命倒數計時,儘管如此她仍舊堅定的重複一句話——

「神一直都在。」

除了這句斬釘截鐵的話語外,她沒有求饒或發出任何哀哭,只是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朝天祈禱著。

潮濕的空氣與柴薪阻止不了被狂熱支配的人們,他們把女孩雙手反綁,準備推進火堆。

雨不知何時停下了,厚重的烏雲破開,露出一絲燦爛的金光,女孩仰頭看著,虔誠的讚美神,儘管全身都微微的顫抖,依舊始終如一的保持堅定,就算死期近在眼前,也要繼續朝天祈禱。

「一切的榮耀都將歸於神。」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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