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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房子裡的燈:淡黃色燈光

下午五點下了班,準時到咖啡廳靠落地窗的老位置坐下,習慣性的點了杯咖啡,過了這麼多年已經不再是怕苦味的女孩了。

抬頭望向對面公寓二樓總是亮著淡黃色燈的風景,想著:媽,別再做家事了,坐下來休息吧。爸,別再工作了,陪我聊聊天吧。

這麼多年了,您們有想我嗎?六年前的那天,我說過的話,那如今彷彿還在疼痛的八掌,媽哭腫的雙眼,都歷歷在目。

爸,您那時低吼道「他那種男人,看多了,你也看清楚點別傻了,他只會騙你。」

我反駁「他在我眼裡,比你好太多,他會陪我,會關心我,會完成承諾,你呢?整天就只會忙工作,說上兩句話就吼我,你從來就不關心我,你現在還在那邊假惺惺的關心我?免了吧!恨不得把我趕出去吧!」

接著臉頰收到一個火辣的八掌,我摀住臉,眼淚不爭氣的延著臉龐滑落,您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在看看跌在地上的我,媽坐在沙發上不停哭不停啜泣,眼睛都哭腫了,我憤怒的拿上老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用力甩開門,再踏出去前我氣憤道「你們從來就只關心你們自己」,這一走就走了六年。

媽,我曾打電話給你,好想跟您說我好想你,我愛你,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喂?」熟悉的聲音變得沙啞了些,我的眼淚不停的墜落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摀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沉默了一會,眼看您就要掛掉電話了,反正只想聽聽您的聲音,哪怕只有“喂”而已。

「是…是雅欣嗎?雅雅…是你嗎?」瞬間我停止哭泣,那時還懷疑我聽錯了嗎?「雅雅...如果是你,先不要掛電話...聽媽說完…」媽媽的聲音有點哽咽,眼淚又不停墜落,

「爸爸很後悔那天...出手打了你,跟那老頭子結婚三十幾年,他不說我這做老婆的也知道,我們養育你十八年,就只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放心的把你交給我們相信又好的男人,如果你眼中的他,真的對你很好...媽也真的不多說什麼了...只是回家裡好嗎...?我們都很想你..家的門永遠都為你敞開…永遠…」

聽到這...我索性把電話掛了...躲在公廁中,嚎啕大哭,哭的撕心撕肺...那時過了多久我不知道,只記得…那天…我真的很想回家,重返您們的懷抱。

如今,我很後悔沒聽您們的話,就像您們說的,他真的不好,我被騙了…要不是您們太疼我,沒把我的信用卡停掉,他可能老早就把我拋棄。

他,那在我眼裡比家人還關心我的他,只關心我的錢還夠不夠花。

捉姦在床的那一幕,我只是好奇我在努力什麼?在那三年,我更努力上進的讀書工作,賭上了一切,為的不過是我和他的未來、幸福?可是如今我卻輸得一蹋糊地。與他分開後,用課業工作麻痺自己,不打算再花信用卡的錢,我有什麼臉花您們的錢?有什麼臉去見您們?

如今我只想在離您們最近的地方,看著那從家中透出來的淡黃色燈光,緩緩道出,

「爸、媽,我好想您們,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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