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黑道王子

      剛升上國一時，我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肉腳』，成績不好、體育差、人緣也不好，整天被學長、同學欺負。在那時，我被稱為『灰少年』，不太好聽，不過基本上就是灰姑娘翻版。只是，過了沒多久，我就到達了人生的轉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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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記得，那天放學，我被二年級的學長搶走書包，我一路追著他們，跑到午餐部的後面，午餐部的後面基本上算是學校的禁地，那邊照不到陽光，很暗，人煙也很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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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書包被丟來丟去，好不容易，書包掉到地上，我正彎腰去撿時，他們開始踹我、拿棒球棒打我。我被耍了，他們是故意丟到地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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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上眼睛，等待一切結束，我知道不會有人來阻止他們，大家都放學了，這個時間，導師們都在開會，警衛也早就去偷懶了，不會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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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這麼想時，毆打突然停止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個低沉、且頗有磁性的聲音：「怎麼？又再欺負人？欺負人很好玩是吧？嗄？好啊！既然你們這樣喜歡欺負人，我就來欺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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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只聽到一陣毆打聲，還有學長們，那些欺負我的人所發出的求饒聲。我知道有人來救我了，安心的閉上眼，就這樣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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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醒來時，我已經躺在病床上了，想起身，身體卻突然劇痛，令我忍不住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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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你身上傷口很多，頭破了個大洞，手和腳都有骨折。」是那天救我的人，我認得他的聲音，眼角的餘光，讓我看見，他有一頭黑髮，帶著眼鏡，看起來，與他的聲音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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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謝謝你來救我，請問……我睡多久了？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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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凜尊，叫我尊就好。你已經睡三天了。」莫凜尊？感覺……好有氣勢的名字，他看起來還頗文靜，與名字有些衝突。「我說……你做了什麼事？我那幫傢夥怎麼會去打你？一般來說，他們沒有我的指令，就不會隨意動手的。不過，打你的那派人，是不太聽話的。」唉？『你那幫傢夥』是什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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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嘶！好痛……」大概是太激動了，不小心扯到傷口，劇痛又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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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我是誰？好，等你出院，我就讓你知道。」他笑了，那個笑容好迷人，讓我一瞬間看呆了。「是說，你父母呢？你住院這幾天，都不見有人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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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爸媽在國外工作。」我有些尷尬的說，一般人都不會說自家老爸是……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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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他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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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住院的時候，尊每天都來看我，我後來才知道，尊是我三年級的學長。他每天都帶著課本來教我，尊的功課很好，他說他已經會大學的東西了，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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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很溫柔，除了教我功課，他還會帶食物來給我吃，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我總是有些臉紅心跳，為什麼呢？明明尊跟我一樣都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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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那是我和尊……在約會……我們接吻了，好像、還、還做了某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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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我滿臉通紅，這是什麼夢啊？好吧！這一定是男孩子的生理現象，作春夢，一定是生裡現象！可是……為什麼是和尊？翻開被子，怎麼……濕濕的？夢遺！一定是！我的青春期來了！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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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尊來了，我不敢提我做的那個夢，我怕尊會討厭我。但是看到尊的臉，我又想起那個夢，導致我滿臉通紅，尊還去叫了醫生，怕我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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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我的傷痊癒了。回到學校，卻感覺有些不同，沒有人欺負我了，但是也沒有人接近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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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天，尊來找我了，他說要履行之前的約定，讓我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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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來到了一個舊校舍，這個校舍已經很久沒人用了，尊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推開大門，映入眼的是，一群人，對著尊鞠躬說：「歡迎回來！老大！」   接著，之前帶頭打我的那個學長，畏畏縮縮得拿著一個盒子，對尊說：「老大，請！」然後，尊把眼鏡拿下來，放進盒子裡，然後，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裡面的吊嘎。走到一張就沙發前，大喇喇的坐下。現在的尊，看起來，野性多了，與名字，相襯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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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我是一個黑道老大，沒猜到吧？呵呵，這裡只是我的一個小小的據點，如何？認識我，你就不用怕會被欺負了。以後有誰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欺負回去。」尊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但是，為什麼？如此溫柔的尊，會跟、會跟老爸一樣？回憶，湧上我心頭，占據了我整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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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淦！拎北不爽！你今天就給我去睡沙發！去！賤女人！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小小的我，躲在房間裡。從房門外傳來的是老爸的聲音。我爸是個黑道老大，我媽則從事賣身，我爸和我媽是因為做愛而認識的。我媽很漂亮，身材很好，所以老爸就把她帶回來，然後，生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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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家的記憶，一直都是充滿煙味、毒品、玻璃碎片、血跡、家暴、老爸的嘶吼聲、老媽淒厲的哭聲，以及，老爸所謂的『夥伴』的教唆聲、對老媽的輪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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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為什麼我要生在這個家庭，每天在不安中度過。老爸那群夥伴，總是不爽就打人、喝酒，對誰有仇，老爸就第一個跳出來：「沒關係，拎北罩你！」然後拿著鐵鋁棒，就去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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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討厭老爸，討厭黑道，討厭那些喜歡隨便打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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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記我媽是怎麼死的了，不，也許她還沒死，我只知道，我最後一次看見她，是七年前的事了，好多男人壓在她的身上，老媽已經快昏倒了，只是那群男人還是不停的、不停的……我記得，老媽最後說的那句話是：『璿翎……快走……快走……離開這裡……不要再跟黑道有任何關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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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離開了我的家，來到了這個小鎮上，被一對老夫妻收養，他們只是每天躺在床上，問問我，今天做了什麼事之類的，但是基本上我不在意，這比我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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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老夫妻很快就死了，那時我十二歲，這所學校的校長又收養了我，讓我住在學校宿舍裡。我不跟任何人來往，只是把自己所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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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老爸來找我了，他把我痛打一頓，說：『淦！果然是那個賤女人生的！賤種！』然後，他走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他罵我賤種，我老爸罵我是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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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種、賤種、賤種、賤種、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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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璿翎！」耳邊傳來的，是尊的聲音，他把我拉回現實。尊是黑道的，他在黑道中的勢力簡直媲美王子、甚至國王。我媽叫我不要再接近黑道了，但是我、我……我卻喜歡上了一個黑道王子！淚水從眼眶中湧出，尊手忙腳亂的幫我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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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你怎麼了？怕我是黑道，會欺負你嗎？我不會！我保證我不會，你別哭，好不好？」我知道尊不會，但是、但是、我真的好怕……老爸當初也承諾老媽，會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讓她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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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尊，我喜歡他，但是同時內心又要自己離開他，同時，也被兒時的回憶壓的痛苦，比之前被打的時候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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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我逃走了，想逃回自己的房間，下雨了，我全身都濕了，尊追了過來，也濕了。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哭了好慘，彷彿全世界只剩我一個人。尊一直敲門，一直跟我說對不起。這不是他的錯，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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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感冒了，發高燒，全身都沒有力氣，但是我把門鎖著，沒人進得來，校長來過了，他跟警衛借鑰匙，但是我不准他開門，面對我的固執，他只好叫我記得要吃飯，照顧好自己，然後就走了。尊來了，他還是在門外。每天放學都來，就跟之前我住院時一樣，只是我們沒有交談、沒有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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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幾天，我只是起床吃包餅乾、喝點水、上廁所、洗澡，其他時間，我都躺在床上，我還在生病，我沒吃藥，所以一直都在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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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作夢了，我夢到，所有的房子都在動，天空不斷降下蠟雨，好燙、好痛，但是卻只淋到我一個人，周圍的人，圍在我身邊，看著我，他們在笑，老爸、老媽、甚至是尊，都在笑，他們說：「賤種！吳璿翎，你是個賤種！」我不停的掙扎，身體好痛、心也好痛，但是卻沒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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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璿翎！拜託你！快點醒醒！算我求你了……璿翎……醒醒……」是尊的聲音，尊抱著我，尊的體溫……尊……等等，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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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虛弱的睜開眼睛，真的是尊，他怎麼進來的？「尊……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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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門外聽你的哭聲，你在呻吟，聽起來很痛苦，所以我去跟警衛借鑰匙，開了門，就發現你倒在地上掙扎……你好燙，而且很虛弱……My   God！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地上都是餅乾包裝，你一定都沒有吃正餐，你本來就很瘦，現在又更瘦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那天跑走，我完全不知所措，現在又把身體搞壞，你到底在幹嘛？」看著尊的臉龐，太好了，帶著眼鏡，是那個溫柔的尊，不是黑道老大，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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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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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癡，躺在地上當然會冷啊！」尊趕緊把我抱上床，然後幫我蓋被子，但是我還是覺得寒意不斷的襲來「還冷嗎？」我點點頭。「嘖！這房間裡最厚的被子就是這件了，再加蓋其他被子，我怕會太重，壓得你喘不過氣……啊！有了！」尊把襯衫鈕扣解開，再把我的解開，然後鑽進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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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你在幹嘛？」我的臉這下又燒得更紅，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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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我的體溫給你取暖。璿翎，別擔心，很快就會溫暖了。」尊緊緊的抱著我，我眼前就是他厚實的胸膛，令我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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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我抬頭看著他，因為躺在床上，會壓到眼鏡，所以此時尊已經把眼鏡拿下來了。但是眼神很溫柔，所以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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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天跑走，到底是怎麼了？我不是說了就算我是黑道，我也不會欺負你嗎？我可是最重視兄弟的，不可能會亂打人。」兄弟……在尊的心裡，我只是兄弟，也只能是兄弟，但是我卻對尊抱持著這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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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我不是因為你……」話未完，門外就響起了巨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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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璿翎！你給拎北滾出來！不要以為這麼多年了，拎北就找不到你！」這是……老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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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皓、別叫了，璿翎不在這……」是老媽的聲音，她還活著，而且，他們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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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發抖，如果、如果被找到的話，我……尊發覺到我在發抖，於是問：「璿翎，他們是誰？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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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聲音，門被踹了一下：「誰？裡面住的是誰？給拎北滾出來！」是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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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尊說，他站起身來，用棉被把我包好，然後扣上襯衫鈕扣。正要出去時，我的手，卻不受控制得抓住他的衣角。「嗯？璿翎，我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事的。」他摸摸我的頭，露出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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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不要去……真的很危險……」我斷斷續續的說，我好怕，好怕會失去這個我人生中第一個愛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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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門被踹開，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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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璿翎！你總算給拎北找到了！」老爸大步大步的走過來，手上拿著鐵鋁棒。「璿翎！你怎麼在這裡？老天！震皓，我求求你別激動，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扶養七年的孩子，我們的親骨肉啊！」老媽顧著求情，但是，老爸卻一手揮開她：「閃開！賤女人！果然自己的東西就要好好調教，不然的話……哼！看看你，離家七年，沒通半點信，家也不回了是吧？好個賤種！」老爸用鐵鋁棒打了下桌子，聲音之大，嚇得我差點流出淚來，不過我只是緊緊的抓著尊的衣角，不讓眼淚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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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你不是說你父母在國外工作？」尊轉過頭來問我，眼中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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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在國外工作啊！我爸在國外的工作是、是打人，然後、然後職業是……」是黑道。我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沒辦法。但是尊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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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啊……難怪，你對我是黑道老大這件事……」尊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我為什麼會逃、為什麼會避著他，全是因為，我老爸也是黑道，老爸的言行舉止，影響了我對他的看法，我是在害怕，他會跟老爸一樣，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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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講夠了沒？拎北很不爽，快點把那個賤種交出來！」老爸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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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尊說，他到底在想什麼？把我交出去，對他來說，明明是比較好的選擇啊！「他是我的夥伴，我的兄弟，我絕對、不會把兄弟交到一個很危險的人手上！同是黑道的一份子，你應該也知道，兄弟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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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拎北是那個賤種的老爸！監護權還在我手上，我想怎樣，就怎樣！」老爸的咆嘯，令我一身冷汗，他不停揮舞著鐵鋁棒，我好怕尊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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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並沒有權力介入你們的家庭，但是看你這個態度，把璿翎還給你，絕對不是對的選擇！」尊也開始大聲。為什麼呢？尊明明是在保護我，我卻......也開始害怕他了……尊……要變成黑道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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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不交人，那就先跟拎北幹一架！看拎北把你殺個屁滾尿流！好讓你乖乖交人！」說著，老爸持著鐵鋁棒，直接朝尊揮過去，尊閃過了。但是，我突然被黑影籠罩……「去你的賤種！拎北才不要耗時間！直接給你個教訓！」說時遲那時快，老爸丟下鐵鋁棒，直接拿著椅子，往我砸下來，只是，在那一瞬間，我面前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為我擋下老爸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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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反應過來時，我臉上都是血，這血不是我的，是尊的、尊為我擋下了老爸的攻擊。他滿頭是血，然後，搖搖晃晃的倒在我身上。老爸看情況不對，早就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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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尊你怎麼了？尊你不要嚇我！我去打電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再撐一下、一下就好……我、我……」我還沒跟你說我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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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別忙了……你知道嗎……其實我喜歡你啊……很噁心吧？我可是男人哪！但是不管如何……我就是止不住對你的感情……咳……咳咳咳……噁—」一口鮮血從尊的嘴裡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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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尊你聽我說、我也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你，所以、所以—等等—尊？尊！你怎麼了？」尊的體溫，越來越冷，連心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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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好高興……咳……你也……喜歡我……」尊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攀道我的肩上，用近乎冰冷的唇，覆上我的脖子，再慢慢移動到嘴唇，我感覺的到，尊的舌頭、尊的血、尊的愛意，以及那，微薄的呼吸。我真希望，尊不是在吻我，我希望他不要用生命，去換這個吻。但是，我無法推開他，我離不開他的吻、離不開他，只能淚流滿面的任由他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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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尊離開了我的唇，倒下了，就像灰姑娘的故事，只是這次，是王子丟下了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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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終於來了。經過治療後，醫生說，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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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都會去照顧尊，就像之前他照顧我一樣。我學會了打架，也把頭髮染黑，我帶上無度數的眼鏡，就像是，尊的縮小版。除此之外，我也幫忙管理了尊的手下、夥伴，這一切，都是為了尊，為了等他醒來時，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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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都有和尊聊天，雖然只有我一個人在講話，尊只是靜靜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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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畢業，尊還是沒醒。校長給我找了個對象，對方說，她並不在意我喜歡男人，並不在意，我不會愛她，她只是想要家庭；想要孩子。過了沒多久，我們就訂婚了。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去結婚，尊會不會突然醒來，然後把我從結婚典禮上帶走？雖然這對新娘有些殘忍，但是我真的好希望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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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西裝讓我看起來帥多了。今天，是我的結婚之日，我依然染著黑髮，帶著眼鏡。十年了，尊沒有醒，至少在今天，讓我以尊的模樣結婚，讓我想像，我在跟尊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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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師緩慢的朗誦著詩詞，大多是一些祝我們百年好合什麼之類的話語。此時此刻，我還是想著尊，牧師快念完了，果然，尊不可能會來。我突然有些後悔，我明明知道，尊不會來，卻還是想賭，我會毀了新娘的一生，毀了自己、甚至是尊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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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璿翎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願意承認接納陳丹瑜為你的妻子嗎？」牧師問著，我感到遲疑，願意？不願意？願意，會傷了尊，不願意，會傷了新娘，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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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話未完，教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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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願意！」這熟悉的聲音……是尊！他來了！我高興的轉過身，尊穿著黑色西裝，真的、非常帥！「璿翎……」他一把把我抱進懷裡，「璿翎……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是不是等太久，沒耐心了？沒關係，如果、如果璿翎你真的愛她，我不會阻止，只要璿翎幸福……」尊拉開距離，只剩雙手抓緊我的肩膀，他在顫抖，我感覺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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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剛才都幫我回答了不是嗎？」我伸出雙手，抱緊他。「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想，如果我結婚，你會不會突然醒來，會不會來帶我走？結果你真的來了，我好高興……啊—尊你在幹什麼？」說到一半，我突然感到，我離開了地面，尊直接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的手臂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尊的俊臉，就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後，熾熱的唇，貼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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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璿翎，我愛你。我已經訂好去荷蘭的機票了。我要帶你走，我們一起去荷蘭結婚。」我臉紅了，好紅、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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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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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尊就帶著我，走出教堂，留下完全傻眼的婚禮來賓，及那位還頗可憐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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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幾年後，尊跟我談起以前的舊事，尊以前常常換女友，直到遇見了我。他一直在尋找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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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心契合的人。現在，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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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個『灰少年』，而尊，則是我專屬的黑道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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