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說一個故事 聽一首歌】匆匆那年

        你說,優美的故事都會有美麗的結尾嗎?

我不知道。

          故事開始太早,在還不能察覺的那刻,就好似糾纏了,密密麻麻地佈滿在指尖,可能如此,才是為何胸口陣痛的原因。

        你出現的那刻,被陽光鍍著金邊,揚著的笑容,能照亮天地,我竟是著迷了,癡迷那種虛幻的美好,可惜一晃眼的功夫,你便消失在眼前,我只以為這是場錯覺,但這錯覺卻攀附了我半生。

        後來像是童話,你跟我同個班級,坐在我隔壁,你幽默且開朗,一來便和我這個鄰居打了招呼,能帶動班級氣氛,也是個仗義勇為的人,所以那時才會替我開口說話,我忘了該怎麼形容你,因為你成了我漫長歲月裡的形容詞。

        所以,當你在情人節那天私下送我禮物時,我整個人都不清醒了,像裹在甜蜜裡,一個大大方方的人,也會紅著臉遞情書,我不太記得我說什麼,只記得那天,有著微風,使你額前髮微亂,而我在藍天下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沒有也,因為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們在寺廟裡寫祈福卡,在冰店打工時偷吃料,在父母關著我時翻牆帶我逃走,摔了骨折,卻仍然是笑著的:「我沒事,你別怕。」生活就像一場大雨,但你陪我在其中漫步,我有你,是場幸運。

        大抵是沒想過這還能更糟,所以你要走的事情,我原本以為只是個玩笑,可你垂著頭,握著我的手卻不說話,那是純粹的恐慌,我有一瞬間竟想著,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夜晚的路燈泛黃,照不清我眼裡的不捨,我們相互倚靠著,約定要一輩子在一起,就像祈福卡寫的,在石膏上刻的,那有些猶豫的筆跡造就了現在,理不清,卻又斷不盡。

        你離開後,我們靠寫信維繫聯繫。過去你總能準時寄信回來,字裡行間藏著你對生活的描述與對我的想念。我能從文字中感受出你的溫度,就像你還在一樣。

        可凡事都有轉折,你漸漸不怎麼回信了,字跡也模糊起來,像暈開一般,我怕失去你,只能不斷地寫,寫了寄出,然後期待有回信。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那時怨極了你,怨你忘了我,那些諾言,果真只有相愛時作數,我也只能報復你,學你一樣,忘記你。

        過了挺久,我以為時間洗刷掉了,那些曾經的美好,我像往常一樣走在街口,然後,像曾經的初遇,不過有些不同。

        你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和我對視的剎那,我們就擦肩而過了,沒停留,就像還在賭氣,但我發現,我心跳比我更早認出你,我怨你好多年,卻還愛你,那麼矛盾,促使我沒忍住回頭了。

        那恐怕是一場心有靈犀,我又看到你的雙眼,然後就和約定一般,奔赴,相擁,我總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我們又重逢了,在毫不起眼的街口,是冬季,你的圍巾蹭得我發癢,你味道我不熟悉,但你是我記憶中的人。

        於是我們又像以往一樣,只是少了些青春氣息,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暢聊未來,天灰濛濛的,鴿子在腳邊徘徊,而我們不敢聊過去,我不問為何你不告而別,音訊全無,你也不糾結為何我隻身一人來了一個舉目無親的城市。

        所以這聽起來才像註定的緣分。

        那是平淡的一年,我們貼過春聯,煮過湯圓,他擠在我租的小房子裡,在書架放上照片,木框裡是正值年少的我們,接著我們就會相擁入懷,黏呼呼的聊著當年相愛的細節。

        我為了工作出差一個月,那是我第一次對這個小家產生不捨的情緒,你穿著短袖,依舊樂呵呵的看我,你知道我會回來,就像我知道他會在一樣,我們又和以前做了相同的事,去求御守,放在錢包深處,壓在對方的照片下。

        我們會結婚,緊接著相伴到老。

        可惜,我們故事注定不順遂,你在我回來的前一個晚上進了醫院,我著急地趕回來,卻見到一人坐在你床頭。

        她有一雙翠綠的雙眸,還有和我相似的神韻,我們在相見的那個瞬間就明白彼此身分,便安靜地對坐著。

        我心裡泛著複雜的苦澀,心房像在和大腦辯論,我們在爭吵真正的愛屬於誰,我只覺得這樣很愚蠢。

        「我只是偶然到來,想見見他,我拿公共電話打給他,他說去那個公園等他,但他就在我面前昏迷了。」她講著英文,眸底也有那種似是而非的情緒。我以為她還要說什麼,她卻站起來走了,走得決絕,我後來再也沒見過她。

        你悠悠醒來,看到我,又安心地閉上了眼,我知道這種細節騙不了人,也知道你愛我,但我總覺得有些反胃。

        你不尊重,我們曾經純潔的愛情。

        我知道我只是較真,但我活在那裡很久了,時間像水流,緩緩流著,我能感受到我臉上的膠原蛋白流失,感受到身體的疲累,但我永遠輪播著那時的回憶,以為這會好受點。

        直到我發現我有時候會忘記細節,我忘了我們在什麼時候才敢牽手的;忘了你什麼時候才敢吻我。我總以為你也跟我一起記著,但我猜,你那個時候根本沒打算回國吧,在瑞士那裡扎根也不錯,每件事都很突然,你突然回國,就跟當時出國一樣,毫無防備。

        會不會再發生呢?

        這句話在我心底發芽,我怕你對我膩了,又或是我對你膩了,然後我們隨意的分手,在風中拋撒承諾的碎片。

        我不想讓我珍藏的事物發黴,就像過去的你不能被現在的你玷汙一樣。

        於是等你痊癒回到家後,我在凌晨離開了,帶著一箱行李,我沒有全部搬走,我要留一堆念想,留著讓你思念而徬徨,幼稚如當初和你相識一般。

        你來了電話,我接了,你語氣裡飽含哭腔:「你等我,我和你解釋。」

        「解釋什麼?」

        「缺失的這幾年,我為什麼走,又為什麼回來,我都講清楚,你能別走嗎?」

        「不行喔,我怕你忘了我,只能讓你斷斷續續的想念我,這樣我們就不會對彼此感到厭煩了,我也能永遠珍藏這一切。」

        「你不能解釋那些錯誤或過錯,因為在未來的無限日子裡,我們會放大後悔,放大思念。」我笑著,想了想,只能多加一句:「我愛你。」

        說完掛了電話,靠坐在沙發上,我只是平淡地望著電燈,眼淚卻滑下眼角,心裡氾濫著空虛,叫囂著後悔,但不能走回頭路。

        我只想要這樣你欠我,我欠你,欠到誰也分不清帳,這樣就會一輩子纏在一起了,諾言靠不住,我們總會分離,不如這樣深刻地留下我們的曾經,讓你我都忘不掉。

        你覺得我們會再相遇嗎?

我不知道。

只能荒唐而草率的結尾了,畢竟,我們要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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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最後一句莫名感傷
畢竟我們要藕斷絲連
2025-05-15 01:1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你的觀看(鞠躬)
想說要和歌曲呼應一下(#)
2025-05-18 16:39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