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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個故事 聽一首歌】誰之後沒走

「……你真的走出來了嗎?」

「都多久了,問這什麼白癡問題啊。」林知許笑著回答道,朝昔日多年好友擺了擺手道別。

怎麼可能走的出來。

她的影子依舊還在,只是在他身邊的人不再是他林知許。

穿過大街小巷,越過無數條白馬線,林知許總會想起那個牽著她走過的路。轉角處熟悉的攤販還在,可是之後的日子,再也沒有那個會陪著他在老麵攤吃麵的人了。

「老闆,還是老樣子,不加蔥、蒜,打包帶走。」他掏出錢包,一個沒拿穩,包裡的零錢撒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連忙彎下腰將銅板一一拾起,樣子有些狼狽。

「先生你的麵好了喔!總共八十塊。哎呦,今天女朋友怎麼也沒來?」老闆依舊掛著笑,將打包好的兩碗麵裝袋,遞到林知許手裡,隨口一問。

「你女朋友每次來都會偷吃你碗裡那半顆蛋哈哈,這次多送你一顆蛋。」

林知許在原地愣了許久,才擠出一抹苦笑,小聲呢喃道:「……她最近挺忙的,謝謝老闆。」他刻意把”最近”兩個字的語調加重,好像這樣就能騙過自己,她從未離開。

他踉蹌著步伐離去,直到走過轉角消失在麵攤老闆的視線範圍後,才鬆了一口氣。

走過昏暗的小巷,老舊的公寓門邊被貼滿了廣告字條,顯得雜亂無章。這裡的公寓沒有電梯,林知許提著麵爬上樓梯,從口袋裡翻出鑰匙,熟練地插入門鎖裡轉開。

「我回來了。」他輕聲說著,將鞋子放入鞋櫃裡,櫃子裡空了些許,一雙鞋靜靜地擺在那,盡顯孤單。

他坐在那張只剩自己一人的餐桌前,撕開筷套,沒有加蔥蒜的湯麵飄著白霧。

「……這麼多年了,我還記得你討厭蔥蒜的味道。」林知許低聲笑了笑,眼眶發熱。

他不知道這碗麵會不會涼。

他只知道,她從來都沒走過,哪怕離開了這間屋子。

「林知許!我就說了我不吃蔥蒜,你是故意的吧?哼,再也不理你了。」宋之晚生氣地把麵上漂浮著的蔥蒜用塑膠湯匙挑起,丟到林知許的碗裡,臉頰被氣得鼓氣。

可是他再也聽不見女孩的唸叨,再也看不見她生悶氣時的模樣了。

他一個人吃著兩碗不加蔥蒜的麵,卻食不知味。

外頭的天色逐漸變暗,他沒有起身開燈,直到黑夜將他包圍,他才站起身將空碗沖洗乾淨,分類回收。

回到房間裡,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牆上兩人的合照他捨不得撕,就好像這樣她就從未離開過。

「祝我的晚晚小公主生日快樂~」手機裡唯一的亮光在漆黑裡格外突兀,屏幕裡戴著皇冠的女孩笑著閉上雙眼許願吹蠟燭。

「我希望……知許可以一直陪著我!」宋之晚將蠟燭吹滅,眉眼彎彎,笑得十分燦爛。

手機黑屏倒映出林知許頹廢的臉頰,一段短短四分鐘的影片讓他在數個黑夜裡反覆播放了無數次。

女孩的笑容總是能讓他恍神,他伸出手指輕撫上屏幕女孩的臉頰,嘴唇囁嚅著,喉嚨卻乾澀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又忘記我們的紀念日,最討厭你了!」

「林知許!我不是說過了嗎,淺色衣服不要跟深色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你看我的衣服都串色了。」

「你又忘記倒垃圾,不是答應我了嗎?」

「你為什麼永遠記不住,你根本就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林知許,你知不知道這樣我也很累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你真的愛我嗎?」

「你總是說你會改,可我等了兩年,你哪裡改了?」

宋之晚的嘮叨在他的腦海裡迴盪著,林知許劃掉相簿,點開那個許久未聯繫的聯絡人。

晚晚小公主:「我會讓自己努力好起來的,所以你也快點好起來吧。」

林知許顫抖著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那句”生日快樂”卻始終沒有勇氣發出去。

他能用什麼身分去祝福她?那四個字被他刪去又打了無數次,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房間瞬間被一片黑籠罩。

「這次我記得了,再也不會忘記了……」

他偶爾還是會點進宋之晚的個人主頁,看見她最近剪了短髮,發了一張在海邊的自拍,貼文配字:「陽光很好,風也很好。」

照片裡她笑得乾淨漂亮,眼裡沒有他的影子。

眼淚順著眼角留下,打濕了枕頭,視線被淚水吞噬,再多的懊悔也換不回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孩。

「我會主動做家事了,不會只顧著打電動不陪妳了。」

「我不會再忘記沖馬桶了,回到家也不會把鞋子襪子亂丟,也會洗完澡才上床了。」

「我會努力賺錢,不會再讓妳覺得看不到未來……」林知許哭得喘不上氣,胡亂地抹掉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

「我們明明說好的,今年跨年要一起過的啊。」

「就算分手了,你也還是我的小公主啊……」

她從來沒有走,而是活在林知許的回憶裡。曾經的他們時而爭吵、時而歡笑,誰都沒有忘,只是他走不出來罷了。

床頭上兩人的合照被風吹的搖搖欲墜,最終飄落在床底下。他帶著眼淚睡著了,始終沒有發現照片的後面寫著一段話。

“等你長大了,我們就結婚吧!

by   愛你的晚。”

他長大了,可也晚了。

天一亮,林知許照常起床,刷牙洗臉、折好被子、關上門。

她教會他生活,他會好好把日子過下去,只是往後的每一天,再也沒有宋之晚的身影。

有些人沒有離開,只是他們活在你重複播放的影片裡,那一封始終沒發出去的訊息裡。

“我會努力好起來的,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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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看了好難過,人果然都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2025-04-21 11:0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真的ಥ_ಥ
總是要等到徹底失去後才開始懷念,回憶曾經的美好。

他說他會改,可是她等了兩年依舊沒等到他長大,
反而離開後他才開始後悔,學著照她教的方式生活。
2025-04-21 16:04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