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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個故事 聽一首歌】Beautiful(아름다워)

(搭配樂曲:MONSTA   X-Beautiful(아름다워))

「如果我們之間還有緣份,再見到妳的那刻,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妳擁入懷中。」

高中畢業典禮結束後,男孩一個人站在老榕樹下,輕撫著粗壯的樹幹。

這棵老榕樹自建校那年被種下,距今已有一百多年,不管颳風下雨,這棵老榕樹始終屹立不倒,守護著學校裡的每位師生。

相傳這顆老榕樹會替人牽紅線,它會為有緣的男女準備相遇的信物,信物代表著對男女相守一生的祝福。

男孩把畫好的白玫瑰裝進玻璃瓶裡,挑了個隱密的位置埋下,誠心祈求老榕樹能像守護學校一樣默默守護那個女孩。

個人工作室內,何書願面對空白的畫紙發愁。

「你都待在工作室好幾天沒出門了,既然想不到要畫什麼,不如出去外面曬曬太陽,搞不好走一走靈感就來了。」

何書願畫不出來的時候就會把自己關上好幾天,要不是經紀人阿健照三餐給他送飯,說不定哪天他真的會餓死在工作室裡。

阿健把抱著換洗衣物的何書願推進浴室,要求他把自己弄得像個人才能出來,緊接著把何書願那電量不曉得還剩多少的手機找出來充電,他實在不想再穿著睡衣大半夜衝到工作室確認何書願還有沒有呼吸。

確定男人從頭到腳都是香的,臉上也沒有半根鬍渣,何書願被自家經紀人毫不留情地丟到門外,一輛巴士停在對街,他也沒多想,稀裡糊塗地就跳上車。

輕鬆翻過圍牆,他駐足在老榕樹前,今天距離他在這裡埋下那幅畫的那天剛好滿十年。

身上沒有工具,他只好挑了根掉在地上的長樹枝,按記憶中埋藏的位置一點一點挖開,結果不但沒找到,就連裝畫的玻璃瓶也不見了。

何書願當年刻意將玻璃瓶埋在兩根粗樹根之間的小空地,而且埋得深度相當深,理應不可能被發現。

他原本還想再繼續找,無奈遠方有人緩緩走來,只好趕緊把土舖回去並快步離開。

看見老闆臭著一張臉回來,阿健自然知道他還是沒靈感,把工作室裡外都掃乾淨後,在桌上放了一張名片。

「AM雜誌的編輯問能不能做專訪,我以策展繁忙為由暫時婉拒了,你自己考慮要不要接。」

「知道了。」

何書願從手機相簿裡翻出那張草圖,坐上高腳椅開始在畫紙上勾勒。

何書願的個人美術展舉行在即,顧芊彣作為AM雜誌的當家主編,憑著和展覽合作方負責人的私交,她得到何書願經紀人的聯繫方式,在她不懈地努力之下,不輕易接受採訪的何書願終於點頭答應接受她的專訪。

採訪地點選在何書願的個人工作室,簡單打了個招呼,顧芊彣跟著經紀人阿健一同走進畫室,作為採訪主角的何書願正巧坐在高腳椅上作畫,「老大,AM雜誌的編輯來了。」

「嗯。」畫紙前的何書願頭也不抬,虛應一聲。

顧芊彣在沙發上坐下,阿健替她倒了杯水便迅速離開,給兩人留下單獨的空間。

「那個⋯⋯我是AM雜誌的編輯顧芊彣,針對個展的部份有幾個問題想請問您。」顧芊彣看著男人身著藍色襯衫的背影,主動打破寂靜。

「問吧。」男人的嗓音溫潤,握著畫筆的手沒有停止。

顧芊彣把要問的問題列了張清單,她問他答,答句雖然簡短但不至於無法交差,男人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專注在畫紙上。

採訪結束,顧芊彣沒有馬上離開畫室,而是靜靜地看著男人,他手指纖細,指節分明,指甲乾淨整齊,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雙藝術家的手。

「還有什麼事嗎?」何書願以為她已經離開,一轉頭發現她正盯著自己,嚇得畫筆差點從手中掉落。

顧芊彣趕緊解釋道:「我看你畫得太專心不好意思打擾你,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畫完最後一筆,何書願從高腳椅上起身,女人這才看見畫紙上那朵美麗的白色玫瑰。

「妳運氣不錯,這幅畫預計要在展覽最後一天特別展出,居然讓妳先看到了。」何書願拿起馬克杯喝了口水,順帶揉揉僵硬的肩頸,「念在接受採訪的份上,妳可千萬不要洩露出去。」

看著眼前的畫,女人的神情有些緊張,手提包的表面出現淡淡指印。

顧芊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連高跟鞋都沒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那個她珍藏許久的東西。

藝術展的最後一天,女人獨自尋找那幅據說會特別展出的畫作,繞了整整兩圈卻完全沒看見。

在展場待了一整天,她想親自確認他是不是那個人,可直到展覽正式結束,她始終沒看見何書願出現。

畫作一張張被搬出展區,顧芊彣又在展場附近待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等到在監督畫作搬運安全的阿健。

看著展場人員仔細地將每一幅畫作包好,小心翼翼地搬上貨車,她好奇問:「這些畫何先生打算怎麼處理?」

「有的已經事先被人買下,有的要捐到各大美術館,剩下的就拍賣捐出。」阿健沒時間跟她閒聊,再三確認每一幅畫都是完好無損,百般交代展場人員動作務必小心。

確定無法見到何書願,顧芊彣喪氣地離開展場,她本想著如果何書願真的是那個男孩,她想好好跟他為當年的失約道歉。

如今展覽結束,她也沒有任何正當理由能見他。

女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附近,她的身高太矮,只好靠在圍牆邊將這陣子發生的事情都傾吐給老榕樹聽。

「榕樹爺爺,我真的沒有忘記那個約定,當年我們說好要在這裡見面,誰知道典禮一結束我就被老師們抓去合照,害得我錯過約定的時間。」

「我本來想另外找時間跟他解釋,沒想到何旭亨的朋友說他要到米蘭留學,畢業典禮結束就得馬上出發去機場。」

「說起來都要怪我,如果我能拒絕那些不必要的合照,說不定就能趕上時間了。」

顧芊彣將那只裝有畫作的玻璃瓶貼在心口,「幸虧有您的幫忙,讓我發現了這個珍貴的畢業禮物,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麻煩您一次,麻煩您讓我再跟他見一面好不好?」

女人抱著老榕樹的樹幹不停哭泣,這十年來,她每天睡前都會對著這只玻璃瓶祈禱能再跟他相遇。

哭聲被手機鈴聲打斷,顧芊彣邊擦眼淚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電顯示是一串沒有見過的號碼,她調整好呼吸跟語調,確定不會被聽出異樣才按下接聽鍵。

「喂?」

「我是何書願。」

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剛剛阿健打電話跟我說妳好像在找我,是採訪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們公司請我向你轉達感謝,謝謝你特別接受我們的專訪,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多多跟你合作。」顧芊彣思緒完全亂了,下意識搬出那套保證不會出錯的說詞。

「有機會的話。」他的語氣平靜,「既然採訪沒有問題,我就不打擾了。」

「等一下!」聽見他要掛斷電話,她急忙大喊,「我有一個私人問題想問,不曉得你能不能回答我?」

「妳說。」

「採訪那天你畫的那朵白玫瑰花,是不是曾經要送給某個人的禮物?」握住手機的手不停發抖,她知道這通電話一旦掛斷,就再也沒機會問出口了。

「妳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我有一幅一模一樣的畫,是一個男同學答應要送我的畢業禮物,後來他出國留學,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妳要怎麼證明那幅特別展出的畫跟妳手上的那幅是相同的?」

「我⋯⋯」女人啞口,「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手上這幅帶去工作室給你確認。」

「好。」何書願回答地乾脆,「我在工作室,妳現在過來吧。」

半小時後,顧芊彣抵達何書願工作室門口。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女人沒想到會是大藝術家來替自己開門。

「工作室就是我家,經紀人只有工作上有需要時才會出現。」

不同於上次採訪時的雜亂,整間畫室意外地整潔,明顯是特別整理過的。

「拿出來吧,妳說的那幅畫。」

女人拔掉玻璃瓶塞,將畫打開遞給他。

「這畫妳是在哪找到的?」他問。

「在A高的老榕樹下。」

男人拿著畫的手一頓,「什麼時候?」

「十年前的六月十日,那天是我們的畢業典禮。」

「妳說這幅畫是跟妳有約定的男孩送妳的畢業禮物?」何書願的語氣有些怒意,「妳難道就沒想過找他嗎?」

顧芊彣對他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有些害怕,「他去的地方太遠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取得聯繫。」

「手伸出來。」男人命令道。

女人不懂他想做什麼,還是乖乖伸出右手。

「妳看清楚了。」男人的食指開始在女人的掌心移動。

「S.H⋯⋯」顧芊彣隨著男人的食指緩緩唸出寫下的文字。

「S.H⋯⋯旭亨⋯⋯」

沒等女人反應過來,何書願的唇已經貼上她的。

「妳可真夠遲鈍的,人都在眼前了還沒發現。」

「我⋯⋯」話還沒說完,女人再次被奪過呼吸,這個吻比剛剛的更有侵略性,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男人連帶懷中的柔軟一同跌進沙發,女人跨坐在他身上,兩個人的呼吸都是亂的。

「好久不見,芊彣。」

多年的思念跟重逢的感動讓顧芊彣又濕了眼眶,她把下巴抵在他肩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年前。」何書願輕撫她的背脊,「為了展覽特別回來的。」

女人一聽,立刻挺直身子,「你的意思是,你之後又要走了?」

「妳不希望我離開?」

女人搖頭,纖指在何書願的喉結上畫圈,「好不容易才見到面,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巡迴展覽結束後我就會搬回臺灣定居,不會再離開這麼久了。」他的手指在她飽滿的臉頰摩擦,「以後就能天天跟妳見面了。」

「言歸正傳。」男人的手越過女人的後背,從桌上取來十年前的那幅畫,「妳是怎麼找到這個的?」

「我到老榕樹下找你,發現你走了之後,我難過地蹲在最粗的兩根樹根中間大哭,哭完準備走時候覺得腳下的土怪怪的,一挖才發現這個瓶子。」

「妳怎麼想到要挖那裡?」何書願滿臉好奇地問。

「直覺。」在他的喉結畫完圈,女人的手指繼續往上走,在他的下頜線玩起溜滑梯,「換我問你問題了。」

「為什麼改名字了?而且你既然早就發現我了,為什麼不來跟我相認?」

何書願把玩著顧芊彣的髮絲,「何書願是為了區分工作和私生活取的藝名,至於相認這塊,妳連我站在妳面前都認不出來,就算直接坦白我就是何旭亨,妳大概也不會相信。」

女人想了一下,「確實,你跟以前比起來差太多了,我完全認不出來。」

「喔?是變帥了還是變醜了?」

「不告訴你。」顧芊彣調皮地側過臉,「除非你告訴我畫白玫瑰送我當畢業禮物的理由。」

「妳真的想知道?」男人笑著問。

女人的雙手在男人的後頸交扣,絲毫不給拒絕的空間。

「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的愛』。」何書願真摯地望著顧芊彣,「我喜歡妳,這句話在十年前我就想對妳說了。」

「一句話拖了整整十年,你要怎麼證明你是真的喜歡我?」

唇猝不及防地被封住,男人炙熱的氣息充滿她的口腔,舌頭更是大膽地向她發出挑釁。

男人抱著她從沙發上起身,邊吻邊走到畫板前,那朵本該被特別展出的白玫瑰被何書願塗上了鮮豔的紅色。

「這是⋯⋯」

「紅玫瑰的花語是『熱情的愛』,代表我這十年對妳無盡愛意與思念。」何書願抬起女人的右手,在手背上深深一吻。

「就算會滿手鮮血,就算會遍體鱗傷,我想永遠守護妳絢麗綻放,顧芊彣小姐,不知妳願不願意成為那朵獨一無二,專屬於我的玫瑰花?」

情慾的粉色掀起陣陣漣漪,空氣中瀰漫著男人身上的木質香味,何書願的吻無止盡的落下,觸碰的溫熱讓顧芊彣覺得自己像隨時會融化的冰塊。

來不及送出的畫與沒說出口的告白,帶著老榕樹祝福的信物真的讓十年後的彼此再次相遇。

凌亂的衣褲從畫室四散到臥房,親吻聲在空間迴盪,兩副軀體緊貼交纏,十年的空白豈是單單三言兩語就能填滿?

男人放任懷裡的女人在他敏感的頸窩留下專屬的印記,他被吻得迷離,只看見她的一抹微笑。

那笑容彷彿勾人的藤蔓,性感地令人難以招架。

「我還沒回應你剛才的告白。」女人的指插入他的髮間,兩人的氣息混在一起,早就難以分清,「我也喜歡你。」

「讓你久等了,我英勇的騎士。」

到達巔峰之際,何書願聽見顧芊彣柔軟的低語:

「讓我在愛意的滋養中永遠沉醉,永不分離。」

回作家的PO

回應(1)


十年的時間沒有讓感情被抹滅掉,真的太好了
2025-04-17 13:4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兩個人都整整等了對方十年啊⋯⋯
2025-04-18 06:55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