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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地獄

短篇.來自地獄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佛子何因緣,名為觀世音。—————《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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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來到人世間,也不是最後一次。

在這個我經歷的故事裡,我沒有任何想表達的內容,也沒什麼教育含義。

用心去體會。

那是一個下著雨的深夜。陰冷的雨水伴隨著寒風,畫作一張張透明的布幕,席捲幽深的夜晚。傾盆而下的雨滴在灰暗的夜色中畫出一道道淒厲的哀號聲,籠罩大地的雨水聲猶如野獸的低鳴一般,一遍遍地綻放在白天車水馬龍,如今卻空曠無人的街道上。

嘈雜交錯的雨水拍打著路邊的汽車,遮掩了路燈的些許光芒,將整個城市的夜色籠罩在模糊的布幕之中。滴答滴答……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雨滴聲一般,突如其來的大雨洗滌著深夜的大地。

吳孝然停下了拖地的動作,雙手握著拖把,呆呆地望著窗外既朦朧又孤獨的夜色。咚咚咚…..詭異的敲鐘聲迴盪在他的耳邊,深夜的便利商店內一個客人也沒有,明亮的燈光灑在滿是商品的貨架上、收銀台上和吳孝然面無表情的臉頰上。

「凌晨…….三點整。十分鐘前也是三點整。」吳孝然搖了搖頭,雖然身體已經略顯疲憊,眼眶旁也浮現了兩輪黑眼圈,他仍然繼續緊握著拖把,盡心盡力的做著手邊清掃的工作。

做自己本分的工作總讓吳孝然感到平靜,特別是清潔的事,總能讓他放鬆下來,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悠揚的鋼琴聲伴隨著雨滴聲,迴盪在深夜的便利商店內,傷心的曲調夾雜著壓抑的情感,在陰冷的室內不斷擴散著。

「凌晨三點,三點。」吳孝然平靜地聆聽著窗外幽幽的雨水聲,並在拖地的過程中,下意識偷偷地瞄著商店最深處廁所門的方向。雖然此刻店內沒有任何一名客人,但廁所門卻是………

反鎖著的。

叮咚。

忽然,刺耳的開門聲把吳孝然嚇了一大跳,他瞪大眼睛,扔掉手裡的拖把,猛然轉頭看向店門的方向。

一名詭異的女子緩緩地走進了店內。她身穿黑色風衣、一頭鮮紅色長髮、瞳孔猶如鮮血般綻紅,直盯盯的以可怕的眼神盯著吳孝然看。蒼白的臉孔上看不到任何血絲,不要說表情了,吳孝然在她臉上甚至看不到任何一絲情感。眼前的女子就像是蠟像館裡的人體雕塑一樣,毫無人類應有的生氣。

咯噔咯噔……詭異的紅髮女子邁著僵硬的步伐,一邊直視著吳孝然的身體,一邊緩緩地朝他走來。

外頭下著傾盆大雨…….為什麼她的身上一點水漬都沒有?吳孝然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刻意低下頭來迴避紅髮女子的視線。

同一時間,女子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一縷縷蘭花清香撲鼻而來。女子靠在冷藏櫃的旁邊,繼續以蒼白的面容直視著吳孝然。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湧上胸口,一滴滴的冷汗從脖子流出。吳孝然全身不停顫抖,就算他強迫自己調整呼吸、不去理會紅髮女子,那種打從心裡的恐懼仍然猶如一根尖刺一樣刺進他的心臟內。

悠揚的鋼琴聲還在繼續演奏著,曲調從悲傷轉換為刺耳的恐懼感。

「妳從哪裡來的?」吳孝然故作鎮定的拖著地,緊咬著嘴唇,低聲問道。

「從幾歲開始呢?」紅髮女子雙手抱胸,抬頭看著天花板,以尖銳的嗓音問道。

「啊……?」吳孝然喘了一口氣,抬頭凝視女子蒼白的面孔,驚訝地回應道。

「你父親……家暴的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女子看了一眼窗外,繼續用冷淡的語氣問道。

「妳是誰…….?」吳孝然皺了一下眉頭,遲疑了片刻,彎腰繼續拖著地,疑惑地問道。

「他們都叫我小惡。」女子從口袋中拿出一包香菸,從菸盒裡掏出一根香菸後,叼在嘴裡,面無表情地說道。「惡毒鬼王。無論你相不相信都無所謂,沒人在乎你相不相信真相,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一縷縷白煙從菸頭竄出,飄散到小惡蒼白的臉空之上。吳孝然緊緊閉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氣,並不在意女子的自我介紹。

「大概是我四歲開始吧,母親開始意識到父親有外遇,在外面偷情什麼的,根本不理會我們現在的家………」吳孝然嘆了一口氣,輕輕咬著嘴唇,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輕聲說道。

「但當母親質問父親時,總會遭到一陣毒打,甚至和年幼的我和弟弟也不放過…….那時候年紀小真的很害怕,常常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泣,哭喊聲貫穿整個家庭,好害怕……好痛苦……….因為父親聲望不凡,當官的關係,沒有人肯幫助我們,沒有親朋好友伸出援手。」

「直到那一天來臨。」小惡吸了一口香菸,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的…..直到那一天,父親親手殺死了母親。」吳孝然緩緩放下了拖把,一滴滴淚水已經把眼角沾濕了,他拿起一旁的掃把,繼續漫無目的的掃著地。

「我還記得……那天的天氣特別的炎熱,母親在一條小巷內因為外遇問題與父親激烈爭執,母親希望離婚但父親不肯。我和弟弟站在巷口一邊大哭一邊無助的跪在地上,祈求父母別吵了,直到…….父親終於忍無可忍,在推擠的過程中,掏出了一把小刀,毫不留情地朝著母親的脖子猛刺………..」

「脖子?」小惡皺了一下眉頭,歪著頭問道。

「嗯,鮮血狂噴,像水龍頭一樣,噴灑到小巷的各個角落,甚至噴灑到我的臉頰之上。在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和哭聲中,父親硬生生將母親的頭顱砍了下來,連皮帶骨頭扔到我們面前。直到現在……我都還聞得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吳孝然用顫抖的雙手握著掃把,靠在貨架旁,用略帶哭腔的語氣說道。

「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父親了,他逃走了或是被逮捕歸案,我根本不在乎………從此之後,從此之後,我……….我……….」

「你怎麼樣了?」小惡叼著香菸,用機械般的口吻問道。

「我盡心盡力過好自己的生活,盡全力養活自己,照顧我的女朋友………..我只想忘掉這一段回憶,我根本不想記起來……….」吳孝然用手靠著貨架,瞇起眼睛,低聲說道。

「現在,我只想帶給我的女朋友,一個溫暖的家庭,就夠了………..不要重蹈父親的惡行,不好的回憶,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了嗎?」小惡吸著香菸,吐出一口煙霧,面無表情地問道。

「啊…….?」吳孝然扔下掃把,緩緩地轉頭,瞪大眼睛,以恐懼的表情凝視著小惡鬼魅般的臉龐。

「我問你,過去了嗎?」小惡歪著頭,刻意凝視著商店最深處的廁所,冷冷地問道。

「今天晚上,妳的女朋友跟妳相約在這裡,跟你討論你出軌的事,對吧?」

咚咚咚……..沈重的心跳聲響起,在燈光的折射下,一滴滴鮮紅色的鮮血從廁所門的門縫中緩慢地流了出來,猶如一條小河流一樣,逐漸地流淌到吳孝然的腳邊。

同時,鋼琴聲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吳孝然突然激動的拍打牆壁,瞪大雙眼。扯開嗓子大吼著。「這是我們情侶自己的事!我們自己的事!我們能夠解決的…….跟妳有什麼關係?!跟妳有什麼關係?!」

「你的女朋友知道,你們還是情侶嗎?」小惡眨了眨眼睛,將香菸夾在手指間,冷冷地反問道。

吳孝然倒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大步,無比恐懼地瞪著小惡。滾滾鮮血逐漸侵蝕他腳邊的地板,將他清潔過的地板沾上了一層鮮紅色。

「什麼……什麼意思?」吳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兩行淚水不受控制地從臉頰滑落。

「我就是為此而來。」小惡叼著香菸,邁開步伐,跨過腳邊一攤攤的血跡,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等等……」吳孝然全身顫抖了一下,著急的跨開腳步,搶在小惡之前快步走到了緊閉的廁所之前,猛然推開被反鎖的大門。

一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一聲聲淒厲的哭喊聲傳進了吳孝然耳裡。狹小的廁所內,在一閃一爍燈光照耀下,一幅極為血腥的畫面赤裸裸地展現在吳孝然面前。

「啊………」吳孝然站在門前,緊閉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的女友下半身赤裸,上身衣服被撕碎,渾身上下皮膚佈滿刀痕,血跡遍佈全身,狼狽地坐在馬桶之上,任由兩名赤裸的壯漢,一邊用極為粗魯的方式強姦她,一邊用小刀刺穿她的皮膚。

「嗚嗚嗚嗚………嗚嗚嗚………….」女友的嘴裡含著陰莖,不僅皮膚和乳房被刀刃刺穿,私處更被硬生生的割裂了開來,鮮紅色的血液猶如噴泉般從全身上下的傷口噴湧而出,灑滿了廁所內的洗手台、馬桶和鏡子之上。

更加奇怪的是,女友身上的傷口過了數十秒後會自動癒合,就像完全沒有被刀刃滑過一樣,重新變成光滑無暇的肌膚,再繼續被刀刃摧殘,鮮血不間斷,永無止盡的狂噴。如此反覆,痛苦和嘶喊聲從未停止過。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幅情景,吳孝然的反應並不是傷心、難過和震驚。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

是性慾。

「這他媽的是……」吳孝然瞪大眼睛,用力的喘了一口氣,站在門口不停喘著氣。

「所以說,過去了嗎?」小惡也緩緩地走到了吳孝然的正後方,她戲謔的凝視著眼前血腥至極的場景,冷酷地問道。

「什麼…….?」吳孝然緩緩地轉頭,臉頰上被鮮血沾濕,以極為恐懼的神情凝視著旁邊的鏡子。

空氣裡的鋼琴聲揍停,取而代之的是墓園般的死寂。

「過去了嗎?」小惡吸了一口香菸,向後退了一步,加大音量,咧開嘴唇,微笑著問道。

「過去了嗎………」吳孝然氣喘吁吁地看著旁邊鏡子裡的自己,溫熱的鮮血不斷噴灑到臉頰上,聆聽著女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慾望越來越強烈。

在吳孝然的腦海中,性和鮮血的渴望化作一幅幅恐怖的場景,不停在他的腦海中綻放著。救我……救我…….求求你了,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在一閃一爍的燈光徹底熄滅的瞬間,從鏡子裡反射出的,並不是吳孝然自己的身影,而是……….父親的身影。

悠揚又優雅的鋼琴聲再度響起,眼前強姦女友的兩名壯漢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孝然眨了眨眼睛,停下顫抖的動作,緩緩地蹲下身來,撿起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一步步地走到了全身是血的女友面前。

「嗚嗚嗚嗚…….」女友氣喘吁吁地坐在馬桶上,絕望的看著逐漸走來的吳孝然,哭泣著朝他不停搖頭。

「過去了嗎………」

吳孝然脫下褲子,舉起手中的小刀,模仿著剛才兩名壯漢的姿勢,撲倒在女友的身上,將陰莖插入女友的私處中,一邊粗魯地侵犯著精疲力盡的女友,一邊將尖銳的刀尖一次次地刺如女友的肚子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刀刃的刺擊下,女友的肚子被徹底劃破開來,溫熱的鮮血伴隨著被攪成血漿的內臟器官噴湧而出,灑滿地板。

「啊……啊……..」

同樣全身沾滿鮮血的吳孝然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他翻著白眼,不停扭動身體趴在女友身上,反覆的抽插抽插抽插抽插…….忘我地享受性愛帶來的快感,並不間斷舉刀、揮刀、舉刀、揮刀……..瘋狂地沈浸在殺戮的過程中。

強姦和殺戮,已經讓吳孝然徹底失去了理智。伴隨著女友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與悠揚的鋼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交響樂。整間廁所猶如人間地獄一樣,逐漸被湧濺出來的鮮血和內臟徹底灌滿。

「所以,我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小惡緩緩關上門,轉過頭來,瀟灑地將香菸向後一拋,朝著門口走去。

「我來自地獄。」

小惡在走動的過程中,將目光放在鏡頭上,伸出右手手指比出「噓」的手勢,對著正在看著她的讀者冷冷地說道。

「我只有一件事提醒你們,不要忘記今天看到的畫面和故事。我想你們也不會忘記的,不是嗎?」

小惡停下腳步,正面面對著鏡頭,變換了一種嚴肅的語氣,皺著眉頭說道。

「因為………你們還會看到的。」

「而且,我們還會見面的,不是指小說裡。」小惡微微一笑,搖晃了一下鏡頭,一瞬間,原本清晰的鏡頭變成了雪花台,聲音也變得特別刺耳………..

短篇.來自地獄。全文暫時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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