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O戀愛茶坊】這杯熱紅酒，沒你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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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推開沉重玻璃門走入V   bar，撲面而來的氣味讓兩年前的那段不期而遇的記憶排山倒海襲來，一瞬間她腳步頓住，退了出去，轉而走到隔壁街上的飲料店，點了一杯「熱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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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於她已經有點陌生，但他的輪廓依然清晰雋刻在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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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她仍然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時，是在兩年前十二月的耶誕節，那日外頭天氣寒涼，一踏出門就凍的她刺骨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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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時她還年輕，冷一點不算什麼，固執的她就是想吃路口那家四十年老字號的餛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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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走到麵店點完餐後拿著號碼牌在人群中等麵，但麵店的空間狹窄，加上號碼牌偏後的她根本無法擠進去躲寒風，只能在店外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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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實在冷的受不了，於是開始在附近隨意走動活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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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地，她走到一旁從未踏入過的巷子內，一眼望盡，整條暗巷就一間屋子特別明亮，屋外還放著橘紅色燈光看板，寫著大大的英文字『V   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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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bar開的位置在巷子內，算是滿隱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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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她腦海中浮出三個字：紅燈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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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冒出頭時，她眨了眨眼，好奇心旺盛的走去門口探看，站在不遠處從玻璃門外看進去似乎並沒有女人在服侍男人，也沒有男女摟摟抱抱的景象，相反地，所有人都是衣衫整潔，一桌一桌的坐著與身旁的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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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鬼使神差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V   bar，來到檯前桌面看了眼菜單，全是英文還有各式各樣的文體，有些根本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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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專注盯著菜單，表情扭成一團，忽然覺得，大學四年的外文系白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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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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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一道怪腔怪調的口音從她前方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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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她抬眸看去，對上一雙有如異國般的濃眉大眼，漆黑又深遂，她不經意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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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見她沒第一時間回答，微勾了一下唇，放下擦到一半的杯子，歪頭道：「第一次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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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話落下後，洛思海更加確定眼前身軀挺拔、皮膚微白的男人絕對不是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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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混血兒？」她好奇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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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男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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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人又聊了一會，洛思海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叫Vincent，是從西班牙馬德里那過來台灣作為一年期的交換學生。可他明明可以不用打工就有錢負擔生活費，但他卻說想認識更多的台灣人，加上熱愛華語，所以口說還不錯只是沒有到精通程度，這才選擇到異國酒吧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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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Vincent說，V   bar老闆是移居至台灣的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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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因為你也是西班牙人，老闆才用你的？」洛思海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但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自她走進V   bar後就發現，台灣人來此作客的比例比外國人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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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眼底漫開一層笑意，搖搖頭：「這裡還是以台灣人居多，只是餐點上有很多外國酒類可供選擇，所以，會說中文比我是西班牙人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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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文說的挺好的。」洛思海順勢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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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Vincent虛心接受了讚美。與一些台灣人不一樣，不會自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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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心覺差不多該去拿麵了，隨意道聲再見後就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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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轉身Vincnet就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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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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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略為一頓，輕皺了一下眉頭，回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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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彎起眼問：「妳喝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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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我是酒精愛好者。」洛思海特別坦承，但她並非酗酒，只是熱愛品酒，特別是調酒和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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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Tambi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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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聽見她的答案後似乎開心極了，說了一句她完全聽不懂的話，不過從語調和表情上也能辨別出他此刻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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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眼前的男人有些奇怪，但她卻莫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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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紅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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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洛思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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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說完，Vincent走至吧檯內的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到入小鍋中，再放入一堆不知名的中藥材，接著將整鍋端上感應爐加熱，不過五分鐘便轉頭告訴她：「我幫妳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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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猶豫是否不該接受陌生人給的飲料，但在親眼目睹Vincent小心翼翼的將紅酒到入紙杯中，放入在她面前剛切好的檸檬片和一根肉桂後，便心想對方應該不會下什麼毒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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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很快就將杯子放入封膜機，等待杯子退出以後，他從抽屜翻出一根吸管，將兩樣東西一起交給洛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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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洛思海雙眼放光，她已經聞到帶著微微辛香的酒氣了，捧著熱騰騰的杯身，感覺身上的寒氣頃刻一掃而空，她甚至完全忘了要去拿麵的事，殷切的問：「可以現在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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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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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二話不說將吸管插入，吸了一小口含在嘴中，舌尖被一縷酸澀纏了幾秒，隨即吞下後換成肉桂的味道留有餘韻在嘴中，但整體來說不甜也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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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是她喝過最暖的熱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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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這酷寒般的聖誕夜裡，上完班想吃熱混沌湯麵卻還得抽號碼牌等上半小時，疲憊的她在路上遊走，恰巧在半路遇見有人在遞薑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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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暖身子，還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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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喝。」她輕輕地說，這是她第一次喝過香料調配比例最「剛好」的紅酒，有些熱紅酒的香料是用粉包去煮，所以為了掩蓋過煮完後的苦澀便會再多加很多的糖，可這樣一來便會失了紅酒本身的香氣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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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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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第二次，她稱讚他，而他對她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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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Vincent請洛思海喝紅酒後，加上他們對酒都有一定的喜愛，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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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下午，洛思海傳訊息問Vincnet想不想趁學期結束前去台灣其他地方旅遊，她可以做一日嚮導，Vincent在她的預料之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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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收到消息後微微一笑，動手發了一個地點，並將出遊的時間定在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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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遊當日，洛思海是和母親吵了一架才開車去接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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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母親吵架的理由幾乎是一成不變，不外乎就是工作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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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三開始，她便時不時接做一些簡單的筆譯工作，然後就一路做到現在。但這份工作相對不穩定，有時甚至整整一個月沒有收入，母親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一直希望她去考公務員，不然就趕緊把自己給嫁了，至少找個稍微有經濟能力的男人還能在她沒錢的時候維持她的基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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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一路上她都無聲的在心底嘆氣，直到抵達北海岸時，兩人下車吹風，從一群剛自遊覽車下來的人中推推擠擠的到最前方的圍欄邊上，欣賞海浪擊打礁岩的壯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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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傾靠著欄杆，將飄逸的長髮勾至耳後，隨即忽然想起一件事，偏頭問他：「你現在幾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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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也同樣學她將手肘靠在欄杆上，為了不讓聲音被周遭的喧囂掩蓋，他刻意揚高音量說：「二十二！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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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明白他的行為，也同樣大聲回覆：「二十七歲！Twenty-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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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You   are   five   years   older   than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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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h,   I've   been   working   for   a   while   since   graduating   from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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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突然就轉成全英文模式對談，甚至毫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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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Vincent突然提起在車上時她心不在焉的事，她有些愣然，沒想到Vincent會注意到她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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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想到母親，她臉上的光彩就漸漸黯淡，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笑笑的用中文解釋：「其實就是我的工作不穩定，我媽希望我要不就早早嫁人，要不就換工作，不然以後誰要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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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嚴格。」Vincent面露不解，微垂下頭努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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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的反應也許是因為年齡差異，又或是文化差異。不過洛思海篤定，Vincent想破頭腦也不可能理解她母親固守的想法，於是說：「那些都不重要啦，現在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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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嗎？」Vincent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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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喜歡啊，不然也不會做這麼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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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啦。」Vincent   托著腮微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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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微怔一下，隨即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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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不知道怎麼跟人去解釋她正在做的事，大三時，她覺得自己畢業後幾乎是無路可走，她除了會英日法三種語言之外，沒有第二專長。經過左思右想後，便試著去和在翻譯界工作的學長姐討教，這才開始邁向從事筆譯工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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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過去，一路走來，她也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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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耐心，做很多事時常三分鐘熱度，但卻在這一行做了很久。她一直以為是因為適合所以才能做的久，但她現在想想，也許不僅如此，她可能真有那麼一點喜歡的成分在裡面，否則翻譯工作的種類很多，但她為何偏偏選了筆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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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Vincent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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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莞爾，沒解釋，只是說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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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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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像是給了她莫大的支持一般，在她躊躇著是不是該放棄某些堅持的時候，有人告訴她，喜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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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洛思海去到V   bar   找Vincent，同時得知他即將回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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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當下詫異了一瞬，訥訥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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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我？」Vincent捕捉到洛思海眼裡閃過的失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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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一頓，望著窗外夜幕四合，搖搖頭：「也不是啦，就覺得有點可惜，沒能找點發現這間店，我們認識還不到整整一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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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走後，她的生活大概會回歸正常，沒什麼不能習慣，只是會有點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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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住附近？」Vincent走到檯前和她面對面，臉上始終掛著溫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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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點頭：「隔一條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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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時間太過湊巧，今天剛好是聖誕節，Vincent看著窗外的景色，眼裡閃著若有所思的光：「這裡不會下雪呢。」說完，他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說：「如果覺得可惜，妳可以到西班牙，我能當你的一日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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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洛思海瞬間掃去方才盤繞在心中的濃濃感慨，挑起眉梢看他：「我大老遠跑去西班牙，然後你只做我的『一日』嚮導，也太小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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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日？」說著，Vincent收回手，走到吧檯最後方拿過一杯已經封膜的熱紅酒放在洛思海面前，一樣是紙杯裝，就好像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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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說：「中文不是有一個成語叫『有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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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沒聽明白此話的意思，一邊拿起吸管插入杯子，一邊問道：「跟這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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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開始是這杯紅酒，結束我也想用這杯紅酒來祝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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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認真聽完後眨了兩下眼，頓住時吸管滑出口，她嗤笑一聲後說：「不是這樣用的啦！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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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bar   老闆。」Vincent真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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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扯了扯嘴角，「想來你老闆的中文也一般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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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被笑後也沒生氣，只是溫和一笑，轉而問道：「妳從什麼時候開始學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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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晃了晃手上的杯子，掐指算了算，說：「大學時候，幾歲我不太記得了，一開始只喝鋁罐的啤酒和水果酒，之後慢慢才開始喝調酒，然後都喝膩後才喝紅酒。」說完，她反問：「你呢？本來就會調酒嗎？還是以前在西班牙時有在酒吧工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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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輕笑，搖頭：「我本來在家就會自己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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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微震驚，「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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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冬天比這稍微冷了一些，加上那邊產酒，算是國民喜好，大多數人都滿愛喝的。」Vincent繞出吧檯隨意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繼續說：「酒可以溫暖人，在冬天小酌能拿來暖身。但我喜歡親手做給我身旁的人喝，希望他們喝酒時不只是暖身，而是連心都能同時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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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用了心，替手中的飲料添了一份特別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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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思海目光一滯，用口中殘留的紅酒抿了一下微微乾燥的唇，定睛地瞧著手中的杯子，數秒過後忽然偏頭看向Vincent，嚥了一口口水，猛然間手握杯子站起身，猶豫了一瞬，下一秒，將唇往Vincent的左臉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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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吻雖是她主動，但還是燙的她心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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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給Vincent回神的機會，轉身衝出V   bar，就像年輕時偷看喜歡的人打球，對眼被抓包後落荒而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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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她大概無法再做這麼勇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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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她再想起這段記憶時，忽然覺得，當時的一吻可能還有其他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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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真的抱有那麼一點希望，希望Vincent能追上來，告訴她：「我會回來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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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的熱紅酒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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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亮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將陷入回憶的她拉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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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已經不在了，她在心裡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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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付完錢，拿著剛在手搖飲店買完的熱紅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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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五分鐘的等待，她竟感覺穿越了兩年時光回到V   bar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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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講，第一次見到Vincent的時候，她就有預感，她好像註定會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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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吸管後，她吸了一小口，含在嘴中感受紅酒的熱度及味道，而後眉心擰成一個糾結的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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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杯熱紅酒，沒你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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