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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短情長】夕陽色的情書

『給黎言同學:

                    或許你會覺得很莫名其妙,為什麼會收到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寫的信......』

黎言看了信的開頭,打算轉身將其扔進垃圾桶的前一刻,身體忽的停止了動作,一個清晰的名字映入他眼簾—文曉芯。

在信紙最後一行的署名,那個以端正字體寫下的名字是他決定不丟掉這封信的唯一理由。

居然是她......

停了數秒,黎言帶著困惑的表情繼續讀起了信上的內容。

『但這並非惡作劇,也不是什麼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所以請你一定要讀到最後。』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雨天......』

午後輝陽的光芒在此時照進了黎言所在的教室,將白色信紙染上了溫暖的亮黃色,黎言也在此時想起了他和文曉芯的初遇。

一年前,黎言剛進入文言高中的羽球校隊,作為主力之一的他,一直深受隊友的仰賴;但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讓他壓力頗大,加上某次比賽中手腕意外受傷,更讓他萌生了退隊的想法。

某一天黎言因為舊傷復發而提早離開了運動館,心情煩躁的他決定去操場上轉悠,然而約過了半小時後,原本晴朗的天空竟變得烏雲密布,隨後更是下起了雨。

「嘖!真是不順。」心情差到極點的他索性直接坐在跑道上,任憑雨水澆熄他的鬥志。

就在此時......

「啊!等一下。」

一聲略為急促的聲音傳來,吸引了黎言的注意,一位留有鮑伯短髮的少女向他跑來,隨後一柄白色的傘將兩人納入其中。

「同學,這樣會感冒的啦。」女孩貼心的提醒在他耳邊響起,文靜的嗓音也稍稍平復他內心的煩躁。

「我知道,但......就只是想在這待一下。」在他如此說了之後,女孩也沒有回應,就這麼蹲在他的身邊。

良久後,女孩再次開口道:「同學你.....」

「我叫黎言。」

「噢好,那麼......黎同學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女孩直白的關心讓黎言有些茫然,畢竟先前待在球隊時,大量的體能訓練加上對打,在這過程中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向旁人說出自己心中所苦。

就這樣他在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面前,說起了自己想要放棄羽球的事。

『在你對我說起想要放棄羽球的事時,我便想起時常會在體育館裡看見你。』

『然而那個如此努力練習的男生,居然打算放棄羽球,我當時可嚇了一跳呢。』

黎言將頭後仰靠在牆上,視線落在了窗外的體育館,開始思索起哪一次練習時有看過女孩。

但他很快就打消念頭,畢竟自己在練習時那麼認真,即便有熟識的人來看他,自己估計也不會注意到吧。

『雖然我很想勸你再試看看,但是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你一定為此付出了很多,所以......』

「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持,讓我看看不再迷茫的你吧。」黎言輕聲念出信上的一行字,這也是文曉芯那次雨中對他的安慰。

儘管後來,黎言還是退出了羽球隊。

但從那天過後,如兩人相遇時,文曉芯會輕輕點頭向他示意,黎言的視線也總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會。

彷彿是被誰施了魔法,在往後的日子裡,黎言遇見她的次數變多了,也開始在意起這個曾給予他鼓勵的女生。

而在某次的校內演講比賽上,他再次遇見了她,當比賽的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時,位於台下的黎言便見到了那個沒曾看到過的,她的另一面。

雖然看上去她的儀態相當端莊,但頻頻的吃螺絲和四處張望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很緊張。

忽然身處不同地方的兩人對上了目光,黎言也看見了她轉瞬即逝的驚訝。

他無法明目張膽的說出加油,因此只能豎起大拇指,給予無聲的鼓勵,雖然文曉芯很快的移開視線,但他知道她肯定看到了。

『對了,還有那次的演講比賽,真~的很謝謝你的鼓勵!

雖然那時的我超級緊張的,但是一看到黎言同學的加油後,整個人就充滿了力量呢。』

『雖然.......後來還是沒能晉級決賽就是了。』在這句話的後方,文曉芯還加上一個小小的哭臉,讓正在讀信的黎言嘴角不禁上揚幾分。

此刻黎言手上的信紙內容剩下了最後一段,然而他的目光就此收住,因為此時學校響起了今日最後一道鐘聲,這意味著他必須離開學校了。

回到家中,在草草吃過晚餐後,他便以讀書為由回到了房間。

關上房門,門外的喧囂被盡數阻擋,這讓他能專心把剩下的內容讀完。

『最後,我想說的是......』黎言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不知為何他總有種奇怪的預感。

『我其實一直很在意黎言同學,不管是你在走廊上與同學聊天時的開心神情。』

他曾看過她協助因搬重物而面有難色的同學,即便自己力氣同樣很小。

『還是你在演講比賽時那堅定不移,直面人們的勇敢模樣。』

也看過她在校園內細心的照顧那些人們不曾在意的花草。

『還有好多好多的你,都讓我很難移開視線。』

每每遇見文曉芯時,她的笑臉乃至偶爾露出的失落,都被自己收藏在記憶裡。

『所以,我想我......或許是喜歡上你了。』黎言讀到這,視線停駐在「喜歡」二字的同時,也了解自己為何會那麼在意這位相處不多的同學。

「原來答案,就是喜歡嗎?」他默默放下了信紙,在整理好思緒後,一種莫名的欣喜湧上心頭。

開心的他拾起信紙,並打算將其放回信封裡時,他忽然發現背後還貼了張正方形的便利貼。

而他在看到上方的內容時,整個人不由得一驚。

『忘了和你說,我要轉學了,所以特地寫了這封信來向你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未來的你能夠勇往直前並過上你滿意的人生,再見。』

「怎麼會......」得知消息的他,頓時感到強烈的失落,躺在床上目光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難道就這樣了嗎,她向自己告白了,但自己卻無法回應她,況且兩人也沒有彼此的聯絡方式。

不過當他瞥向桌上的信封時,心裡已有了主意。

幾天後,已轉學至新學校的文曉芯從學務組長那收到了一封信。

原本困惑的她在看到信上的內容時,驚訝的捂著嘴,但歡欣的情緒仍不停從嘴角中流露出來。

而信上面僅有短短兩行字。

『我想......我對妳的心情和妳對我是一樣的。』

是真的嗎?

  文曉芯拿著那張信紙開心的壓在胸口上,黎言寫下這段字時的心情,她似乎也感受到了。

『所以,我會等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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