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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魅01【上古卷,所謂追求】

      上古多異獸。

      那是個天界與凡間仍能自由來往的年代,當時夔居住的流波山位處於離東岸七千里遠的海上,與天地同生的他,是最初的龍,卻也是最殘缺不全的失敗品。

      在流波山上度過的漫長孤獨歲月中,他曾至凡界其他地方遊歷過,見到無數不同於自己的龍一個個出現,有鱗的蛟龍、有角的虯龍、無角的螭龍……而無鱗無角無爪獨一足的卻始終就只有他,夔龍。

      他也曾與世無爭,直到那日在流波山抬頭看見飄渺雲霧間振翅飛掠而過的水龍,優雅強大的身影令他驚豔,讓人不由得心慕、甚至想接近那宛若神祇的存在--那是有翼的…應龍。

      能呼風喚雨的應龍被稱作是龍中之貴,更是一支人與龍從小共同生活的南方氏族族長,接受黃帝的徵召才出來一同抵抗蚩尤的侵略,期間時常在凶犁之谷與黃帝所在處之間往返,卻渾然不知打從他第一次經過流波山起,底下便有個人日夜守著,只為遠遠看他一眼。

      夔從來不是怯於追求的人,可當追求的目標變成人,自身的缺陷著實令他裹足不前,除了靠一張皮相,他不曉得還有什麼方式能讓別人對自己青眼相待。

      他不願只能遠遠凝望對方,甚至不願滿足於單純的接近。

      最後他想,既然天生的軀體無法改變,那至少他還能想辦法變強,讓自己化形的模樣能與常人無異後,再去試著追求那一個人!

      於是他開始大肆殺生,無論是人、是異獸,只要能讓他從那些生靈身上奪得更多力量,他便毫不留情。

      終於擁有雙手的那天,那種激動愉悅難以言喻,等他回過神,自己已經跑去見應龍。

      夔出現得突然。

      當飛行於青空之中,卻察覺有個人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自己背上時,那感覺該有多驚悚?尤其是一向居高位的應龍,訝異之餘更不能忍受被人當作馱獸,連質問的餘地都不留,一陣狂風襲來就打算將不速之客颳落。

      然而應龍只感覺到背上的重量短暫消失了一會,待風止,那人又來了,這回應龍直接召來風雨,豆大的雨滴落在龍鱗上沒什麼影響,打在肌膚上卻能生疼,加上強風襲來,這無疑讓人冷得發顫。

      可那人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絲毫不見半點惱怒失措,只是自顧自地撫摸他的龍鱗與雙翅,彷彿沉溺在某種情緒之中。

      直到應龍飛至目的地,那人才撫袖離去,自始至終未開口說過一句話,更不曾自報身分──唯獨在臨走前布下雷陣,讓應龍一路驚險落地。

      應龍面色冷峻,背手立於黃帝御帳前,朝來時的方向瞥了一眼。心道那人一身血腥氣,想來接近他本就不會有什麼善意,下次問出究竟有何意圖便是。

      始料未及的是,隔天那人就再度不請自來,應龍不動聲色地任由他繼續摸,相安無事地飛了一陣子,夔才被憑空竄出的水鎖鍊綑住。

      夔一愣,反而很是愉悅地笑了起來,連根手指都用不著動轉眼間就來到龍首旁,以慵懶誘惑而又帶著一絲輕淺笑意的嗓音問了句:「你的水,抵擋得了雷嗎?」

      下一瞬,劃破天際的雷電打上應龍的身軀,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只能硬生生接下這道雷擊,隨即失速墜地,但預料中摔落的撞擊卻未到來,他再睜開眼時已身處於一片翠綠草坡,而那人則逕自橫坐在他身上。

      一身溼透的白衣勾勒出屬於男性的胸膛與柔韌腰身,如雪髮絲襯著俊美精緻的臉龐,因水的潤澤而緊貼整齊掩起的衣襟散落,那雙深紅的桃花眼卻像含著惑人春意,無害地由上方望著他,彷彿方才用雷將他打下來的事與這人全無干係。

      ──相傳東岸入海七千里處,有龍居於流波山,一出世則風雨起,雷電作,其名曰夔,神魅也。

      應龍不禁一時怔忡,回過神看向四周,確認自己正身處於每日經過的流波山後,灰藍眸底已然透出幾分微慍,即使此刻模樣有一絲狼狽,端正眉宇間卻難掩上位者的尊貴威嚴:「你究竟有何意圖?」

      面對應龍的質問,夔只是回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左褲腿,忽然諷刺一笑,喃喃回答道:「你總會曉得的。」

      應龍來不及追問,眼前驀然一閃,被夔送回了凶犁之谷。

      之後,夔依舊日日在應龍飛經流波山時上去找他,但通常只坐在龍背上並不言語,見狀,應龍雖怒卻也未曾動過殺機,偏偏水鬥不過雷,即使特意繞過流波山也甩不掉他,最後索性視而不見。

      只是當他嗅到那人身上日益濃厚的血腥味時,卻無法再漠視下去。

      應龍出身人類氏族,相較於其他上古異獸,自然偏向人類多一些,擇日便抱持著遏止夔的心態主動來到流波山,不料這回反倒是夔對他避而不見。

      或許是造物神為了彌補夔天生無法如常人一般站立行走的殘缺,夔擁有轉眼間就能抵達任何一處的能力,這也導致了只要夔有心避他,他就絕找不到人的結果。

      等他再次見到夔出現在自己面前、而非待在龍背上的那一天,已是數月以後了。

      那日應龍剛從戰場上回來,正略微疲憊地捏著眉間,身後便冷不防傳來那熟悉的慵懶聲線,一隻瓷白無瑕的手也隨之撫上他曾被雷擊中的胸骨,關切道:「傷好了嗎?」

      「夔?」應龍的眉皺得更緊了,「你來做什麼?」

      「你之前不是想問,我的意圖嗎?」夔的嗓音染上了一絲笑意,輕撫的力道也逐漸變得曖昧:「我來告訴你。」

      「你…!」一股強勁電流自夔的手中襲來,瞬間麻痺了應龍的四肢百骸,男人身軀癱軟的剎那,兩人的身影已來到床鋪。

      夔肆無忌憚地跨坐在他身上,以那張遠比初見時還來得出色的容貌勾起迷惑人心的笑,「這麼沒有戒心,我該笑你太天真,還是該感謝你給我這機會呢?」

      應龍怒目而視,想自己都讓對方坐在龍背上那麼長一段時間了,只要他不先硬將對方趕走,夔通常也不會做什麼,兩人相安無事,久而久之他自然放下了戒心,不再費心防備。

      此刻夔的舉動無疑再次勾起他的懷疑。夔為何接近他?難道是敵軍派來的?

 

      任憑應龍思緒千回百轉,卻敵不過夔一個動作--脫衣服。脫自己的、也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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