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敲響序曲 (4)

A大有個天才爵士鼓手,是最近學生匿名網站上相當熱門的話題。

秋嘉樂和小胖一同撐過地獄般的民事訴訟法課,像是被抽乾了靈魂的紙片,搖搖晃晃的從教室飄出來,腦袋裡還轉著主體論、客體論……

「好餓……午餐吃什麼啊,樂樂?」小胖雙頰凹陷,沙啞地問。

秋嘉樂也是一副頭腦過度運轉後當機的呆滯模樣,但好歹沒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

「我們要先去找爵士鼓手。」

「啊,對齁。」小胖也想起來,立刻拿出手機,點開和他直屬學長的聊天紀錄,「幸好我學長和他是朋友,真幸運。我問問他們現在在哪。」

對方似乎在食堂,收到小胖的訊息後,立刻幫他倆也佔了位置。小胖感動的熱淚盈眶。

「嗚嗚嗚我的直屬真好,還以為今天肯定沒辦法佔好位子了。」

秋嘉樂不在乎位子的問題,滿腦子都在想那個鼓手的事情。

前幾天他和組員們一起看了匿名版上討論天才鼓手的貼文。雖然說是熱門話題,但說到底其實不過是學校出了一個帥哥的那種程度。除了一堆女孩子喊著交出社交帳號之外,也沒有掀起多少波瀾。

秋嘉樂比較想看看對方演奏的影片,可惜沒能找到。他對於恭維對方長相的留言一概沒興趣,也不好奇那傢伙究竟是誰,只要技術了得就行。於是他便丟下那群看得津津有味的組員,自己去修改樂譜。

不知為何,在發現缺少爵士鼓手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寒流來臨的那個夜晚,在路燈下發著光的紅色爵士鼓。

要是這位「天才鼓手」,能夠演奏出和那個青年一樣的表演,那該有多好呢?

他忍不住心想,卻也知道那樣的表演是可遇不可求,搖搖頭把妄想趕出腦袋。

到了食堂,咖哩的味道永遠霸佔嗅覺第一線,小胖每回都被誘惑到。

「我今天要吃咖哩。」

「你每次吃完都說聞起來比吃起來好吃。」秋嘉樂善意提醒。

「好吧,說的也是。」小胖左右張望,「啊,學長在那邊。」

秋嘉樂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

人海茫茫,根本找不到目標。

他跟在小胖身後,努力在人群中擠出一條路,跋山涉水一番,終於走到一個四人桌前。

「唷!學弟,快來坐。」招呼他們的是小胖的直屬,頂著一顆圓潤閃亮的光頭,和小胖肉嘟嘟的臉頰有種莫名的搭調。

但秋嘉樂沒有被那顆頭吸引視線,因為自從他看見坐在學長旁邊的青年,他的目光就無法輕易移開——和那天晚上一樣。

從黑色漁夫帽下面露出熟悉的銀白色頭髮,這回沒有扎起來,而是散落在脖子旁邊。沒有口罩後,這個人的凌厲感更甚。眼角有些挑起,下顎的線條也如同刀刻一般,整個人除了帥氣以外,更添有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冷漠感。

秋嘉樂不知道自己盯著對方多久了,回過神來時,小胖和他的直屬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只剩那個神祕青年和自己。

而對方此時已經抬起頭,用困惑的眼神看著他。

對上眼的那一刻,對方尖刺一般的隔閡感瞬間崩裂一地。那雙眼睛在橘黃燈光下顯出淺咖啡的色澤,像是冬日裡的熱可可,浮著棉花糖一樣的香甜點綴,柔軟而溫和。

疑惑中帶著淺淺的笑意,那個人開口:「不擅長跟不同年級的交流嗎?」

秋嘉樂趕緊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慌亂地搖搖頭,坐到學長的對面。

「抱歉,剛剛恍神了。」

對方哈哈笑了幾聲,嗓音比想像中溫和許多。

「很多人會被我的髮色嚇到,但我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喔。」

「我知道,不好意思……」秋嘉樂尷尬的低下頭。

事實上,他是真的不太知道如何跟「學長」相處。他的高中很看重學長學弟制,因此他永遠無法適應大學那種無論年紀差距幾歲,都能像平輩一樣相處的自在氛圍。

對方看出他的侷促,貼心地主動填補交談中的空白:「很餓嗎?學弟和彥永去買午餐了,剛剛叫了你幾聲你都沒理他,他怕再等下去要排隊更久,就自作主張決定幫你買咖哩了。」

「啊,好的……」

「對了,學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秋嘉樂。」秋嘉樂戰戰兢兢的回答,而後問:「請問學長是……?」

「我叫展孟祁。」青年笑了笑,秋嘉樂發現對方咧嘴時會露出一顆小虎牙。展孟祁說:「你叫我名字就好。」

秋嘉樂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沉默蔓延,最後秋嘉樂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展孟祁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人覺得很窩心、溫暖,很容易感染到他人。

「沒事,慢慢來。」

這時,小胖和光頭學長端著四碗咖哩回來。

「來喔來喔,吃飯了!」光頭學長把碗放在秋嘉樂面前,打趣道:「剛剛上課很累吧?看你精神都恍惚了,哈哈哈。」

「四年級只會更累,還要準備國考,加油啊。」展孟祁笑瞇瞇的接過他的那碗飯,迫不及待的挖了一口進嘴裡。

秋嘉樂聞言,驚訝地抬頭,脫口問道:「學長也是法律系嗎?」

「是啊。」展孟祁見眼前小學弟把眼睛睜的圓溜溜,嘴角怎麼樣都壓不下去,心想這傢伙真的很有趣。「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

「不是……」秋嘉樂搖搖頭,小聲說:「只是有點驚訝是同系的學長。」

四個大男人都飢腸轆轆,埋頭狂吃,不用半小時就清空一大碗咖哩。

「你們想拜託孟祁什麼事?」吃完飯後,進入正題,光頭學長率先問。

「是這樣的,」小胖擔起交涉的角色,解釋完打擊樂社與成果發表會的事情,懇切地望著展孟祁,說:「……但是,我們缺了一個爵士鼓手。」

展孟祁抬起眉毛,恍然大悟的「喔」了一聲。

「所以,你們是想要我去幫忙嗎?」

「是的!但如果學長不方便,直接拒絕也沒有關係。」小胖說完,立刻對著秋嘉樂打眼色,要他也表現一點誠意。

秋嘉樂被眼刀戳了好幾下,才慢吞吞地開口:「我……我很喜歡學長的演奏,如果可以的話,能一起合奏就太好了。」

「咦?你見過我打爵士鼓嗎?」展孟祁一臉訝異。

「之前在路上偶然見到過,我對那台紅色爵士鼓印象很深刻。」他垂著頭,有些靦腆地緩緩道:「我覺得那次的演奏……特別震撼,是我見過最喜歡的表演之一。」

「這樣啊……」展孟祁闔起眼,抱臂想了想。思考了好一段時間,直到秋嘉樂手心都出汗了,才點點頭。

「好吧,我加入你們。」

小胖沒想到這麼順利,直接站了起來,驚喜地喊:「太感謝學長了!」

反倒是一旁的光頭學長被友人的回應嚇了一跳,面露猶豫地拍了下展孟祁,小聲說:「喂,你不是……」

「沒事,我知道自己在幹嘛。」展孟祁暗暗搖頭,捏了下光頭學長的肩膀,低聲說:「謝啦。」

秋嘉樂也是滿心歡喜,難得的在陌生人面前笑得開懷,雙目像是盛滿了亮晶晶的喜悅,望著展孟祁說:「謝謝學長。」

能讓這個小學弟這麼高興,有種馴服了野貓的成就感。展孟祁在腦袋裡浮現了這樣的比喻,把自己逗笑了。

他掌心朝上,伸出手道:「好了,譜拿來吧,我看看。」

§

「以火車為主題嗎……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曲子。你們寫的?」

「是我爸爸寫的,我拿來改編了一下。」秋嘉樂心臟跳的很快,「怦咚怦咚」的聲音大到好像稍微湊近一點就能聽得一清二楚。他努力的平復呼吸,吞了下口水濕潤乾澀的喉嚨。

不知道為什麼,在把樂譜給其他組員看的時候,他心如止水,滿腦子都是希望每個人都能好好達到他的期待,不要出差錯。但在面對展孟祁時,他卻有種自己是正在接受教授檢討的學生,緊張地等待宣判。

他偷偷觀察展孟祁的神情,對方低著頭專注地翻閱樂譜,在看不見展孟祁的眼睛時,對方給人的感覺像是凜冽的寒風,冰冷又捉摸不定,讓秋嘉樂更加焦慮了。

「唔……」小胖也緊張到臉色僵硬。

他看過樂譜後,對這首曲子相當滿意,唯一的缺點只有難度太高而已。因此他在秋嘉樂把樂譜交給學長時,其實抱持著相當的自信心。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學長在拿著樂譜時,給人一種和社團裡幹部們一樣的壓迫感,害他的自信心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那個……」他忍不住開口。

「好!」展孟祁忽然抬起頭,打斷小胖的試探。他轉頭看向秋嘉樂,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很有趣的譜,好想趕快合奏一次看看。」

一直在發緊的心臟終於好好的放鬆下來,秋嘉樂發白的臉重新有了血色,微微勾起嘴角,說:「我也很期待合奏的成果。」

其實,當他決定要成為組長時,心裡充滿了惶惑不安,擔心自己連找齊組員都有困難。然而,他運氣很好,等來了社交達人謝采恩,最後甚至將天才鼓手納為己有,真是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禮!

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秋嘉樂看向展孟祁,心道。

他相信經過這一學期的練習、準備,他們一定能夠合奏出讓身為原作曲者的父親感到與有榮焉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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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今日份的日更來啦(´▽`ʃ♡ƪ)"

展孟祁終於正式登場!!!!

樂樂在學長面前不是在支支吾吾就是在害羞,受不了(//´/◒/`//)

順利找到爵士鼓手後,接下來就要進入快樂玩音樂的時期了!

接下來可能還會遇到很多困難,樂樂,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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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謝謝閱讀!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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