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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驕子 · 暗行錄》 序章|序局〈流光之引〉

【一】

三閭古渡,煙雨濛濛。

天光未明,江潮先醒。江水拍岸,波瀾無聲,一艘孤舟浮泊渡口,舟尾掛著殘破的古銅風鈴,在水氣中悠悠作響。

老船夫溫臾端坐舟頭,面容模糊如霧中老樹,一雙垂暮眼中卻映著凜然銀光——那是一人,自遠處小徑緩步而來。

那人身披白底紫紋金飾長袍,銀白長髮如雪瀑垂腰,右側厚髮鬢絲垂落胸前,隨風輕擺。左手持一柄半啟摺扇,未開,氣勢卻已鋒銳。他腳步從容、眼神深邃,儒雅不失風骨,如東風徐來,卻早佈乾坤。

他名玉天璣,自號風塵驕子。

東武林唐皇教教老,實權所在,掌智者之柄。此刻,無聲行至江畔,餘眸映江,彷彿觀萬川歸海。

「風過三閭,留一子,行江。」

老船夫眼微瞇,啞聲問道:「你來此,是為登渡,還是為問局?」

玉天璣未語,僅輕撫右胸前髮鬢,扇尖輕點舟身。

「五年之前,我問過一劍。」

【二】

五年前,中原武林雲渡山。

當年玉天璣持扇問劍,一頁書三式連出,無懼風骨。天璣不退不進,以扇化劍,只三式便止手而謝。

眾人觀其退,誤以為識趣。惟一頁書見之,嘆曰:「此人非不敵,乃知劍外尚有一途。其志,不在勝我。」

無域之後,玉天璣暗行五年十局,只為問心。

他知勝負可擬,唯思維難馭。江湖之爭,終究只問劍力,卻不問思路。此為病。

【三】

「渡江,便入局。」

溫臾遞來舟槳,玉天璣不接,僅以扇拂舟緣。舟竟自動漂移,似風指行舟,水聽命行。

「這局,不尋敵,不爭勝,只問——命,是否可證?」

舟行江心,風雨欲起。溫臾默然久之,問:「五年行路,你得到了什麼?」

玉天璣凝望江面,幽聲低語:「焚一夢,解九問。」

【四】

三閭江畔,一扇斜開。

那不是兵器,而是一子落盤。

從今而後,焚夢為始,局局皆問。

信末落款:

五年江湖,風塵作履,今朝落子。  

風塵驕子   玉天璣   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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