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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使降臨》片段02

不曉得為何,顏汶漩的內心分明對何季晴這樣的處理態度有意見,認為何季晴是在轉移注意力,可當她對上何季晴笑得開懷又狡詐的模樣時,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們真的有過約定,而她確實僅是因為太過認真罷了。

見事態被好好安撫,何季晴勾起顏汶漩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往教室外帶。

「何季晴,妳要幹嘛?」顏汶漩咬緊後牙槽,試圖把手從何季晴的手中解救出來。

何季晴的笑臉在踏出教室的瞬間消失,瞪了她一眼,輕聲似是呢喃:「如果妳不想丟人現眼,我勸妳乖乖跟我過來。」

「但如果妳覺得臉面是個屁,那我現在馬上回班上說,剛剛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因為妳威脅我。」

何季晴的眼神狹帶不屑的凝視,和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模樣截然不同。

顏汶漩登時傻愣,任由何季晴拉著自己走。她與何季晴同班以來,未曾看過何季晴說出如此歹毒的話。就連一開始升上高二,班上有幾個男同學作弄何季晴和其他女生時,何季晴皆不曾露出狠戾的眼神。

她更加篤定何季晴是個妥妥的雙面人!

何季晴一路拉著顏汶漩到五樓的音樂教室,顏汶漩沿路上難得安靜不敢說話。

之所以選擇音樂教室,是因為音樂教室相較其他教室的隔音效果稍微好一點。

有些話真的得挑個好地方講,在教室、在走廊、在回收場等等,都不如音樂教室來得好。

「妳到底想幹嘛?」顏汶漩重新將自己縮成球,露出刺蝟的刺。

「應該是我問妳想幹嘛吧?死命揪著我不放,對妳來說有什麼好處?」何季晴挑眉:「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在乎成績如何。」

「妳說我憑什麼得到第一名?因為妳只看見我每天下課都在玩耍嬉鬧。」

「我每天讀書讀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妳看到了嗎?」

「誰說身為學生就要以成績為主?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待在學校愛玩,喜歡跟大家鬧在一塊,不影響我的成績,到底關妳什麼事?」

「顏汶漩,不要以為我對妳態度友好,妳就可以這樣隨意撒潑。我只是懶得回應妳,不代表妳有理。」

「居然還敢說我作弊?妳榆木腦袋想一想吧,永遠只把自己固步自封,不去看其他人的優點,自以為是的感覺自我良好,妳是井底之蛙吧?」

何季晴炮彈似的說了一大串,中間甚至不帶喘息,顏汶漩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從何處反駁起來。

「妳、妳說什麼?」

「我說什麼還不夠清楚嗎?虧妳一直都是第一名。」何季晴輕笑,突然啊了聲:「抱歉,忘記妳這次第二名了。」

「何季晴!妳別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我警告妳,最好不要再找我麻煩,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對妳這麼客氣了。」

「妳要知道,在這個班上,我跟大家的互動要多熱切,萬一真的我倆對槓,誰會被排擠⋯⋯我想妳心知肚明。」

「我不是聖母,我沒理由幫妳長大。」語甫,何季晴方稍稍喘口氣,一口氣說完的滋味實在是太美好了。

她想再重申一次,就算顏汶漩的眼淚將落未落的模樣很美,那也不是顏汶漩可以隨意撒潑的理由。

顏汶漩愣神幾秒才緩過勁來,捕捉到關鍵字。「何季晴,妳其實沒有大家口中的善良欸。」

「光是今天一天,妳就威脅我好多次了。真的以為我沒辦法在大家面前揭穿妳的真面目嗎?」顏汶漩笑道:「如果讓大家知道,他們眼裡的大好人何季晴,實際上就是一個會把人家帶到音樂教室威脅的人,他們還會跟妳當朋友嗎?」

「我確實不是好人,但如果我真的是壞人,妳就沒辦法站在這裡與我說話了。」何季晴失笑:「妳是不是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要知道,現在沒有朋友的是誰。」何季晴眼眸輕瞇,所有話語不言而喻。

何季晴的言外之意聽在顏汶漩耳中已經足夠赤裸,火熱辣的打在她臉上,令她無比難堪。

「誰需要朋友?我才不需要!」顏汶漩明顯被激怒。「朋友能做什麼?朋友能使我更加優秀嗎?」

「妳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樣說我!」

「在我眼中,妳就是一個作弊狗!」

顏汶漩嚷完,何季晴的臉色即刻有了變化。她一把掐住顏汶漩的下顎,疼痛令顏汶漩眼框迅速含淚。

何季晴的力氣真的比想像中得大。這是顏汶漩最直觀的感受。

「妳才是什麼都不懂,妳又在那邊胡謅什麼!」

何季晴雙眼赤紅,血絲憤張。「妳說我不懂,那妳又懂什麼?」

「人類是群居動物,到底誰要當聖母?我有沒有作弊,我已經不想再講了,事實證明我確實就是比妳優秀,不只這一次,連下一次、下下一次都是這樣!」

「顏汶漩,妳會輸的。」

何季晴湊近顏汶漩,劍拔弩張的閃電交織於兩人眼前,彼此的鼻息連帶貼緊彼此的臉頰。這是顏汶漩第一次瞧見何季晴這般充滿企圖又略顯玩味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她早已輸得徹底。

顏汶漩不禁身子輕顫,咬緊牙關推開何季晴。她才不會輸,她要證明自己是最優秀的人,她才是最優秀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她!

「你們在幹嘛?」

門外驀然響起班導的聲音,何季晴連忙鬆開顏汶漩,收起獠牙,熱絡的把顏汶漩擁入懷裡。

何季晴沒讓顏汶漩面對班導,畢竟班導肯定能看出端倪。

另外就是⋯⋯顏汶漩被激出眼眶噙淚的模樣真的太漂亮了,何季晴險些心軟。

忽然被抱緊的顏汶漩,羽睫輕顫,不明白為何每一次何季晴都喜歡碰觸她,牽手也好,擁抱也好。往往和何季晴有肢體接觸,對方身上的麵包香總能輕易纏住她的身體,沁香縈繞她鼻尖,流經她的全身血管,惹得她差點就要放鬆對何季晴的警戒。

「啊,是老師啊。」何季晴笑臉盈盈:「沒什麼,剛剛在班上跟汶漩有點誤會,不小心把她惹哭了,我在安慰她。」

「哭了?汶漩還好嗎?」班導欲走進音樂教室,卻見顏汶漩的肩膀微微抖動,的確像極了難過悲傷至極的模樣。「好吧,午休時間到了,趕快回教室了。」

「好的,我們馬上回去。」

待班導一離開,何季晴立馬退後,與顏汶漩拉開有段距離。她瞥了愣神的顏汶漩一眼,自顧自地轉身開來,獨留顏汶漩一人。

何季晴自詡是個有原則的人,她真的很少發脾氣,可是顏汶漩的倔強讓她實在難以認同。走在返回教室的走廊上,何季晴不禁想著這兩天,她到底都做了什麼。

明明就不是一個經常動怒或者受到他人話語影響的人,怎麼偏偏對顏汶漩的話格外在意?

她確實不懂顏汶漩,而顏汶漩同樣不懂她,畢竟兩人的交集本來就少。平日裡何季晴與顏汶漩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讓她別刻意找同學們的麻煩,大家都在同一個班上,日後絕對不好看。

但顏汶漩似乎無法體會到這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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