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Chapter2.拯救票源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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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盯著論壇的投票榜單,見自己名字旁的獲票人數沒有增長,心急的反覆滑動頁面:「陳睿齊,你到底投了沒?」

陳睿齊在數個小號來回穿梭,只為幫自己兄弟衝回榜上第一名,不禁感到鄙夷。

「秦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當校草不擇手段。」邊換帳號,陳睿齊邊咋聲:「為了你,我已經被系統問了六次是不是被盜號了!」

咻──回應陳睿齊的是網頁刷新的迴圈聲。

秦明頭抬也不抬,看自己的票數仍舊無法超過林渝翌,百思不得其解:發自拍照、回覆訊息、每日例行投票……自己為校草評選費了那麼多心思,居然抵不過一段偷拍影片?

還有沒有天理。

他把手機放下後,拿了張測驗紙奮筆疾書。紙筆摩擦的聲響快速,使陳睿齊忍不住查看秦明的動作。

白紙上不到幾秒,就被數行字填滿。最上方的標題用著秦明引以為傲、落落大方的行書筆跡寫下。

──拯救票源計畫。

第一步,拜訪親朋好友。

「老陳!」

老陳還在班上和同學打撲克牌,聽見熟悉的聲音,馬上轉頭朝門口望去:秦明站在門口,手上拎著個塑膠袋。

他放下撲克牌走向後門,幾個認識秦明的男生也圍了過去。

「秦明,你可算是想起兄弟了!上次約你打球還說下次一定,現在怎麼過來了?」

秦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把手上的塑膠袋塞進老陳手中:「我這不是帶上賠禮來謝罪了嗎?下次找我打球,我一定去。」

幾個男生突然接下一包「賠禮」,臉上皆是一愣。翻開袋子,就看見裡面裝滿了餅乾零食。

眾人瞬間了悟,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微笑:「你又在衝排行榜了啊?」

當即就被點破,秦明反而不顯羞澀,倒是比剛才相見的模樣更加坦然。他聳肩:「對啊,不衝回第一名,我讀書不踏實。」

「你什麼時候讀過書了?」

眾人笑成一團。

「我現在就幫你投,放心吧。」男生們紛紛掏出手機,為秦明貢獻寶貴的一票;秦明看著面前朋友們的舉動,一時內心澎湃不已,趕忙道謝,險些要跪地磕頭了。

離拿回榜一不遠了。秦明心想。

他拿著手機查看最新投票戰況:自己和林渝翌的差距縮減為一百票以內。

他跌落谷底的心又重新回升,烏雲密布的穹頂終於再見初晴。

──既然第一步完美進行,那就是時候推進計畫了。

第二步,製造心動瞬間。

「老陳!」

球場上,球鞋與地面摩擦聲響頻繁,籃球不規律的敲擊地板,隨後在原地彈動。

老陳被兩人防守,看見自己隊友也被防得毫無疏漏,心底焦急如焚,就聽見有人呼喚自己。

另一半場,秦明站在三分線後,無人攔防。那間距離籃框太遠,敵方大多不放心思在秦明身上,卻正好給了老陳傳球的機會。他二話不說,立刻將球扔向秦明!

接到球的瞬間,秦明原地起跳,將手中的籃球投擲出去──

唰!籃球越過球場,空心落入球網。

「秦明!你太神了吧!?」球場爆發一陣驚呼,在球場外觀賽的女孩子也尖叫起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秦明身上,少年露齒笑了起來。

隊友勾著他的肩,重新回顧幾秒前的精采瞬間。突然間,秦明趁無人察覺的空隙,迅速瞥了場外一眼,目光釘在某人身上。

他做唇形:拍我。

站在場外拿著手機拍照的陳睿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他這是想當校草想瘋了吧?」陳睿齊又拍了幾張秦明在球場上鮮活的身影,一面查看拍下的照片是否模糊,一面碎唸,「不過就是一個名號,有什麼好計較的。」

「男生的自尊心都是很強的。」

「確實,你不說我還沒想到。」

……

陳睿齊擺弄著相機,下意識回答,過了幾秒才驚覺不對:這次和自己說話的,不是腦內的陳睿齊。

那會是誰?他把自己嚇得直冒冷汗,連忙在原地張望四周,卻沒看見任何有機率和自己搭話的同學,只有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少年站在身旁。

對方戴著一個黑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和對方相識的瞬間,陳睿齊下意識就避開了。

他莫名有些後怕:那雙眼睛清澈,睫毛細長,目光卻過於冰冷,對任何人都是那般輕蔑。

怎麼可能是他在說話。陳睿齊默默在心底把這號人物排除。

正當他打算把注意力全心投入拍攝,和剛才相同聲線的男聲再度響起:「照片拍得不錯。」

……

到底是誰啊!?

陳睿齊臨近崩潰邊緣。他果斷把手機放下,再次打轉尋找出聲嫌疑人,但視線最終仍然停在口罩少年身上。

他就這麼不知廉恥的頻頻看著對方,直到那位少年咳了一聲。

「抱歉打擾你了。」語氣多了一分把戲被拆穿的羞赧。

陳睿齊聽見少年的道歉,看著對方因不好意思而半垂眼簾,感覺少年方才透人心脾的寒冷升溫不少。

畢竟都是來看球賽的,陳睿齊也就不計較了,但該拍的還是得拍。

喀擦,他又幫正在搶籃板的秦明拍下一刻英姿。但這次拍的不順,有幾張都糊成一道影。

──有人在看自己拍照,能不緊張嗎?

「……那什麼,你這樣看著我,我不太好意思。」陳睿齊忍不住對著身旁說道,還是不敢直視少年的雙眸。

……

陳睿齊等對方的回應,等的花都謝了:你說句話啊!

兩人間漫長的寂靜,在喧鬧的球場外顯得格外突兀。過了幾秒,少年忽然開口:「你在拍那個戴耳釘的男生?」

陳睿齊拍照的動作停下,先是望了少年一眼,又轉頭察看手機照片:秦明確實戴著耳釘,但那也是放大了去看,況且球場人雜,人群不斷閃動,要看清一個人的配飾也難。

這人視力還蠻好的。陳睿齊心說。

「對啊,你認識秦明啊?」

少年思索一下:「不算認識,只是看過他的照片罷了。」

陳睿齊姑且算是放下戒心,笑著說道:「看過照片啊……該不會是在校草評選的論壇看到的吧?哈哈。」

……

「真的是在校草評選看到的啊?」

少年定睛看著陳睿齊,似乎是默認了。

陳睿齊看著對方,內心顛覆了認知。

他過去以為,秦明能在學校混出名堂來,單純只是因為交友廣泛,無論是慢熟還是快熟都聊得起來。但這回聽見面前少年的說法,看來校草評選對交友也是有用的。

──可秦明啊,實際從評選認識你的人是個男生啊!這對你把妹有什麼用?

「對了,既然你有看校草評選,不如幫秦明投一票吧!」陳睿齊說著,暗道必要讓秦明請客,語氣變得振振有詞:「你投他一票,等到開票他當上校草,就請全校喝奶茶!」稍微是誇大了億點。

少年聽著陳睿齊說話,只是平靜的注視著,說了句「喔」。

陳睿齊咀嚼著這句「喔」的涵義,就聽不遠處的比賽結束了,學生們紛紛走到場外去補水。他看著秦明的方向:果不其然,在喝其他女孩送的水,邊喝邊朝自己的方向走。

陳睿齊打算和初次相遇的少年告別,別過頭卻不見少年的蹤影。

「……這人是雷陣雨吧?來也快去也快。」

「誰是雷陣雨?」秦明站到陳睿齊面前,灌了一口水:「剛剛你拍的照片記得傳給我,我挑好看的放到主頁。」

「好好好,大明星照片還得周更,」陳睿齊把照片全數傳到秦明的郵箱,邊往教室走邊嘀咕,「你還真是勤勞。」

秦明不在乎陳睿齊話中的酸言酸語,逕自喝水,酸了回去:「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你嚐嚐看,這水好甜啊!」

單身十六年的陳睿齊不想迎擊追求無數的前校草,氣得只好轉移話題。

「所以呢?你下一步又有什麼計畫?」

秦明抿了抿嘴,把水瓶瓶蓋旋緊,姣好的面容浮起一絲狡猾。

第三步,出席公共場合。

「這就是你說的『出席公共場合』嗎?」

陳睿齊看著站在自己身後排隊的秦明,對方給予一個充滿親和力的笑容:「不行嗎?」

站在食堂裡排隊打菜的學生熙攘,偶有幾群人和他們倆打招呼,也有幾個女孩視線曖昧的經過秦明。直到兩人的餐盤被盛滿,外頭的座位區已經不剩幾個位子了。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四人桌,剛把餐盤放下,就聽見有人呼喚他們的名字。

「秦明、陳睿齊!你們也來食堂啊?」

兩人抬頭,看見許久未見的面孔,皆是一笑。

「徐載高,你最近是去隱居了嗎?」陳睿齊一把勾住徐載高的肩:「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喔,好像是高二剛分班的時候。過多久了啊?喔,好像過了三十年……」

「哪那麼誇張?」徐載高沒好氣地笑道,揮手把陳睿齊的手臂推開。他轉頭看向秦明,露出討好的眼神:「別管這傢伙,秦明你行行好,讓我坐在這裡吃飯吧。」

秦明早就坐下了,看著對面空了兩個座位,伸手做出「請坐」的手勢。

「要坐可以,」他執筷,語調漫不經心,「喊我一聲爸爸就可以坐。」

徐載高毫不猶豫:「爸,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秦明:「坐!」

站在一邊的陳睿齊不是滋味:「你叫他爸,那我是什麼?」

「你是小弟。」

「秦明你再說一句,我立刻叫全班跑票。」

「爸你也坐。」何必為這種小事動真格呢。

他們坐著吃飯閒聊,聊不到幾句,徐載高突然說話。

「我是跟別人一起來的,等等他也坐這裡行吧?」

秦明沒有顧慮太多,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朋友:「行啊,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啊?」

尾音未畢,一個身影出現在秦明對面。對方把餐盤輕放在桌上,泰然入坐。

秦明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想著自己是否有在其他地方見過這個戴著口罩的少年,就聽身旁發出一陣重響。

陳睿齊拍桌,聲音高了八度:「原來是你啊!」

少年看了陳睿齊一眼,緩緩脫下口罩,一張素淨幽雅的面龐失去了口罩的覆蓋,不再只有眼眸的冰冷。他嘴角的美人痣似乎沖淡了眸子過多的戾氣,讓整張臉有些少年的莽撞,更添了幾分輕柔之感。

是一種互相抑制、互相交融的好看。

秦明當下心想。

看陳睿齊彷若見了鄉親的模樣,徐載高放心不少,慢悠悠的介紹身旁的少年:「他是五班的林渝翌,你們應該都知道他吧?」

……

陳睿齊:這……

這他媽是要怎麼回答!?

陳睿齊想開口,聲音卻卡在喉頭。他看著林渝翌,盼求對方能幫忙壓住徐載高的疑問,奈何對方毫無加入對話的意向,安安靜靜吃起午飯,只在開動前意思意思般的問候:「抱歉打擾,我先吃了。」

……

吃一口飯都覺得艱難。

「對了,秦明你最近又在衝校草排行榜吧?」徐載高完全沒有感受到現場氛圍的轉變,自顧自的說著:「那你應該有看過林渝翌吧?」

陳睿齊心道不妙:果然不能指望徐載高學會看氣氛!

他的頭皮發麻,忍不住瞥向秦明。

──身旁那位好兄弟,此刻臉上的笑容快要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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