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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試身手

正當李長風和尹萱兒拌嘴之際,不遠處的八卦移形陣又有了動靜。

一道光芒乍現,不一會兒陣台上就多出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面容清瞿,臉如圓盤,天庭飽滿,體態圓潤,頭戴玉冠,身穿大氅,看上去約莫不惑之年,眉宇間透出溫和親切,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

另一人樣貌清秀,年紀輕輕,多半不超過十五歲。他臉蛋青澀稚嫩,紮著髮髻,身後背著兩柄長劍,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珠子炯炯有神,顯得整個人神采飛揚,朝氣蓬勃。

李長風目光瞥向二人,前者是他的師父韓玄,後者的少年卻從未見過。

尹萱兒驚呼道:「師父!」她三步併兩步,衝到韓玄的面前,雙手緊緊將其抱住,並用稚嫩的小臉蛋磨蹭其腰腹,宛若溫馴的小貓咪向主人撒嬌一般。

韓玄摸了摸尹萱兒的頭,眼神透出少許寵溺之色,道:「妳這小ㄚ頭無事獻殷勤,若不是另有圖謀,那便是作賊心虛。」

尹萱兒嬌憨道:「人家可乖得很,師父莫要誣賴人家。」

韓玄灑然一笑道:「妳若叫做乖巧,那世上便再沒調皮搗蛋之人了。」

尹萱兒故作委屈,嘟起小嘴道:「師父欺負人,我要去跟師娘告狀!」

陸統看向韓玄身旁的那名少年,稍作打量一番,納悶地問道:「這位應當是師父新收的小師弟吧?但是,怎麼只有一人呢?」

韓玄捋了捋鬍子,道:「將在謀不在勇,兵在精不在多,與其囫圇吞棗,胡亂收人,倒不如專心打磨一塊璞玉,使其發亮發光。」

陸統皺眉道:「師父,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記得你說過收弟子講求緣分,品行優先,資質次之,廣納弟子才能表現出你因材施教,教導有方。」

韓玄揮開衣袖,冷哼道:「你們這幾個傢伙還真有臉提起這件事?想當初我鴻鵠之志未減,勤勤懇懇,孰料遇上你們這些令人不省心的弟子,耐心頓時被消磨殆盡了!尤其是你們的大師兄,我明明讓他待在山峰照撫其他人,結果三天兩頭不見人影!」

陸統反駁道:「那是大師兄的問題,這怎能怪到我們頭上?」

韓玄為之氣結道:「你還真敢說!看看你自己,明明資質也不算差,偏偏貪圖享樂,終日遊手好閒!若非紅玉強行將你帶回來,命你閉關修練,你還不知道要多久才突破到築基境。」

陸統喊冤道:「我突破乃是偶然,絕非平日怠惰。」

韓玄冷笑道:「為師收你為徒也好幾年了,你那點個性我還不了解嗎?」言罷,他轉過身來,瞪了李長風一眼,訓斥道:「還有你這傢伙,一聲不響跑去外面鬼混三個月,你以為宗門是客棧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李長風辯駁道:「師父說這哪兒的話,我可是下山歷練,累積經驗。」

韓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忿忿道:「就不要等萱兒突破到築基境,你還原地踏步,到時你這做師兄可丟人了。」

李長風不以為忤道:「青出於藍,更甚於藍,若小師妹能成功突破,我恭喜都還來不及了。」

韓玄冷哼道:「你既身為我的弟子,少給我說這種沒志氣的話!」倏忽間,韓玄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麼,拍了拍身旁那名少年的肩膀,叮囑道:「記住,千萬別學你這些沒用的師兄們,你可千萬要好好鍛鍊,不可鬆懈怠惰,否則便是愧對師父的期待!」

少年點頭道:「徒兒知道了!」

宮紅玉打圓場道:「師父莫要生氣了,還是先跟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新來的小師弟!」

韓玄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他叫項昊,從今往後你們要好好相處,千萬不可以大欺小,聽清楚了沒?」

「諸位師兄師姐,還請多多指教!」項昊抱拳道。

尹萱兒嘴角彎起,笑吟吟地說道:「我叫尹萱兒,算算輩分你喚我小師姐就好了!從今天起你便跟著我,只要你乖乖聽話,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不等項昊答覆,尹萱兒瞇起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沉聲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得試試你的身手!」

項昊微一沉吟,問道:「那我要如何做才好?」

尹萱兒嘴角輕揚,梨渦初現,欣然道:「很簡單,你與我打一架便可!」

項昊聞言大驚,猛地搖頭道:「小師姐說笑了,我可不喜跟女人打架。」

韓玄語重心長道:「傻小子,魔教中人不僅有女人,甚至還有小孩,他們殺人不眨眼,殘酷無情,難道你遇上他們也打算認輸嗎?」

項昊面有難色,猶豫地說道:「可是小師姐不是敵人。」

韓玄道:「就當作是一場切磋,莫要緊張。」

項昊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目光,望向尹萱兒,抱拳道:「那便請小師姐賜教了!」

眼見二人達成共識,眾人不約而同地掠開數丈,好讓他們能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

與此同時,陸統悄然地來到韓玄的身旁,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師弟不過初來乍到,倘若小師妹玩心大起,下手不知輕重,小師弟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傳出去怕是有些不妥吧?」

韓玄雙手負後,自信道:「有為師在場,你擔心個什麼勁?再者,拳腳無眼,雙方切磋,負傷在所難免,若這樣便心生膽怯,那還有何資格成為我的弟子。」

陸統問道:「師父真就不擔心嗎?」

韓玄點頭道:「弟子之間互相比試,可以看出修練成果,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陸統道:「我擔心小師弟先前剛晉升內門弟子,本該意氣風發,如今卻受挫於此,恐會嚴重打擊他的信心,使其委靡不振。」

韓玄笑了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此番勝負,猶未可知。」

李長風好奇道:「師父這般有信心,莫非這小師弟來歷不凡?」

韓玄盯著前方的項昊,彷彿在欣賞一塊璞玉,道:「他若是平庸之輩,我又豈會看中他?不妨告訴你們,他的資質非常不錯,外門裡面只有兩個人比他優秀。」

李長風道:「師父上次不是信誓旦旦說要收資質最好的弟子,怎又忽然改變主意了?」

韓玄語帶不快道:「哼,你以為其他人是吃素的嗎?你那該死的于師伯,他仗著資歷和輩分,在好幾個月前便與這些外門弟子有所聯繫,害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帶走那人。」

李長風問道:「如此說來,不是還有一人比他優秀?」

韓玄嘆道:「那人被你師娘帶走了,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我總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陸統笑吟吟道:「此話我會原封不動轉告給沐師叔的。」

韓玄沒好氣道:「你們這臭小子莫要以為抓到為師的把柄,為師便會饒了你們!」

就在三人閒聊之際,項昊和尹萱兒的打鬥如火如荼地展開。

項昊率先出招,他拔出其中一柄劍當胸刺出,尹萱兒一個鷂子翻身,她利用身後的劍匣擋住了項昊的招式。項昊再次出手,他健腕一翻,長劍化為滿天銀星,傾瀉而下。

尹萱兒緊盯著項昊的長劍,身子卻一動也不動,絲毫不打算閃避或招架,似乎早已看出這一劍乃是虛招。

尹萱兒取下身後沉重的劍匣,將其立於地上,嬌笑道::「讓你瞧瞧本師姐的厲害!」

尹萱兒扣下機栝,劍匣發出機簧轉動聲,頂端宛若孔雀開屏散開,一根根支架突起,共計六柄飛劍固定其中。飛劍以寒鐵所鑄,劍光閃爍,光可鑑人,劍鋒銳利,無可匹敵。尹萱兒屏氣凝神,捏起劍訣,施出御劍之術,六柄飛劍不約而同地嗤嗤作響,震顫數下,旋即發出劍吟之聲,倏地彈出劍匣,飛劍猶若翱翔展翅的鷹隼,時而盤旋,時而俯衝,似如活物一般。

尹萱兒捏起劍訣,以真氣牽引飛劍,但見六道銀光,繞身飛去,宛若急流巨浪撲向項昊。

項昊長劍一抬,排空而至,強勁之極,不偏不倚地與飛劍碰個正著!

霎時間,周圍火花飛濺,鏗鏘之聲不絕於耳,看得令人膽顫心寒,驚嘆連連。

項昊長劍一抖,冷喝一聲,手上長劍化作道道寒芒劍影,衝出飛劍重圍,直撲尹萱兒。其中劍氣凌厲,挾著無數氣旋,劍尖隱含電火,所及之處劈啪作響,宛若驚雷迸發。

尹萱兒嬌喝一聲,一個蹬腿,伸出瑩玉藕臂,纖手抓著上方樹枝,借力翻上,旋又將真氣凝聚於雙足,再次發勁,直上十多丈,避開這雷霆之威,飄身落在一塊突出尖石上。

項昊深吸一口氣,覷準位置,騰空躍起,長劍一指,如同白虹貫日,朝尹萱兒斜衝而下。尹萱兒不甘示弱,提氣輕身,施展化羽術,將自己變成如同蒲公英般輕靈,乘風而去,使得項昊這般奮力一劍撲了個空。二人毫不停歇,各自御劍攻防,不過片刻之間,竟已交手數十回合,實力不分伯仲,彼此均討不到半分便宜。

陸統驚嘆不已,失聲道:「小師弟居然會使驚雷劍法!」

韓玄捋了捋鬚,得意地笑道:「現在你可明白為師為何相中他了吧?」

宮紅玉秀眉輕蹙,略一沉吟,道:「外門弟子習劍多以落霞劍法為主,年紀輕輕便已學會驚雷劍法,這份悟性委實驚人。不過,小師弟終究修為不足,真氣缺乏,幾番攻防下來,身子很快便會吃不消了。」

韓玄搖頭道:「萱兒雖然入門較早,可惜平日太過貪玩,疏於修練,如今她與昊兒比拚真氣,只怕也討不到多少便宜。」

宮紅玉幡然醒悟,道:「原來如此,師父並非是單純考驗小師弟,而是想以其激勵小師妹,讓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倘若自身再不努力,有朝一日便會被小師弟超越。」

韓玄欣慰道:「還是只有妳才能明白為師的苦心。」

鏗!鏗!鏗!但見尹萱兒和項昊交互換招,一劍接一劍,出手均毫無保留,全力施為。

不知何時,項昊已取下身後第二柄劍,他施展御劍之術,採一攻一守,雙劍輪流展開攻勢。項昊的操控雖顯青澀,但劍勢不弱,如同初學狩獵的猛獸一般,技巧不足,威力猶在。

相較於項昊稍嫌沉重的長劍,尹萱兒的飛劍本就是為了御劍所鑄,劍身短小,輕巧靈活,兩者相拚之下,令尹萱兒更佔優勢,此消彼長之下,項昊逐漸落於下風。

話雖如此,尹萱兒見久攻不下,心中不禁也著急起來。這倒不是她認為自己會輸,而是因為項昊不過剛晉升內門弟子而已,眼下卻能與自己平分秋色,互有來往,這豈非意味著自己資質不如他人?

念及至此,尹萱兒將飛劍盡數收回,喝道:「看招!」她歛氣凝神,心與道合,雙手背對,手指互勾,結印成術。須臾間,紅光初現,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憑空冒出,似雲如霧,變幻無形,化作火霧朝項昊吞噬而去。

項昊心中一驚,腳尖奮力一踏,掠出丈許之遠,無奈火霧速度之快,如同炎浪般襲捲而來,他避開不及,衣角處被火焰燒去一大塊,右肩也有些許灼傷。項昊先是一個懶驢打滾,撲滅沾附在身上的火焰,旋即鯉魚打挺,俐落地翻起身來。

韓玄搖頭道:「空有形而勁不足,這火雲術尚未修練到家,否則比試早已落幕。」

宮紅玉沉聲道:「不瞞師父說,方才我正在訓斥她此事。」

韓玄肅容道:「下次便由我親自鞭策,以免養成她懶散的壞習慣。」

與此同時,位於不遠處的項昊收起了雙劍,左手食指立起,用右手握其指,拇指放進內側,形成九字真言中的列印,又稱智拳印。頃刻間,紫雷迸發,疾電交加,周圍捲起漩渦,悶響如雷,地面顫動,場面觸目驚心,無不令人駭然。

陸統驚呼道:「這、這是掌心雷?小師弟居然能使出這一招,這般異於常人的悟性,怪不得師父對他刮目相看!」

一旁的李長風沉吟半晌,認真道:「不,他提氣不足,欠些火侯,這般下去恐會反噬。」

宮紅玉質疑道:「想不到倒是挺清楚的,莫非你有暗中修練過此招?」

李長風搖頭笑道:「宮師姐說笑了,我不過偶然見過幾次,略懂少許罷了。」

宮紅玉目光一凜,試探道:「如此說來,師弟倒也聰慧過人,僅僅見過幾次,便能將此招分析得這般透徹。」

陸統皺眉道:「你們先別討論這個了,還是想想辦法幫他再說,否則莫說手臂炸傷,焦雷滲入五臟六腑,怕是得在床上躺好大半個月了。」

不等宮紅玉開口答話,韓玄身子一晃,曲膝傾前,雙腳用力,像被彈弓射出的鉛丸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去。瞬息之間,韓玄掠出數十丈,他飄身落至項昊前方,甩開袖袍,揮出一股強大氣勁將項昊掌心外緣的旋風衝散開去。不等項昊回過神來,他一把扼住項昊的手腕,徐徐地真氣灌入,原先已凝聚到一半的紫雷被強壓下來,不一會兒便消失於空氣之中。

尹萱兒鼓起臉頰,抱怨道。「這是我們之間的比試,師父怎可出手亂了規矩!」

韓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行了,我宣布妳勝出。」

尹萱兒欣然道:「這還差不多!」

韓玄瞪了她一眼,責怪道:「妳比他早拜入我門下,如今不過險勝一籌,這有何好驕傲的?妳那火雲術學藝不精,技巧生疏,為師猜妳平日根本沒悉心鑽研,否則怎會如此!」

尹萱兒雙手抱胸,一臉不服氣,道:「師父,你不是教過我們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嗎?況且,我尚有法寶未用,若我祭出法寶的話,必能輕而易舉拿下小師弟。」

韓玄臉色一沉,道:「妳身為師姐,居然要仰賴法寶才能輕取,妳不好好反思,莫非真要丟盡為師的臉嗎?。」

尹萱兒杏眼圓瞠,鼓起臉頰,不滿道:「師父,你分明是偏袒小師弟!」

韓玄不理會尹萱兒,兀自轉過身來,神色嚴肅地看向項昊,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錯?」

項昊咬了咬牙,歉疚道:「弟子讓師父失望了,沒能贏下勝利。」

韓玄板起臉孔,疾言厲色道:「你比萱兒晚入我門下,我本就不期待你贏過她,但我惱怒的是你不該用不熟悉的招數與他人比拚!倘若與你交手的乃魔教中人,如今你小命早已不保,怕是連說出後悔二字也來不及了。」

項昊駭然失色,顫聲道:「弟、弟子謹遵師父教悔。」

韓玄捋鬚頷首,意味深長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真心反省的話,倒也不枉為師一番苦心。此外,你這招掌心雷尚未嫻熟,日後切勿再用,以免反噬自身。」

項昊單膝跪地,抱拳道:「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父點撥一二,教我使用掌心雷!」

韓玄沉吟半晌,正色道:「此招對你來說尚早,若是強行修練,百害而無一利。罷了,此事暫且不說,你身為新進內門弟子,想必對此處十分陌生,我讓陸統帶你熟悉一下環境。」

尹萱兒高舉著雙手,興奮地說道:「師父,此事我可以代勞!」

韓玄瞥了尹萱兒一眼,旋又將目光移向項昊,叮囑道:「切記,若在宗門內遇上大事,你可找宮紅玉,若是小事的話,你找陸統便足矣,他們二人能幫上你許多忙。」

尹萱兒跺了跺腳,不滿道:「師父,你怎麼忽略了人家!」

韓玄搖頭苦笑道:「妳整天調皮搗蛋,別給他人添亂,為師便已感恩戴德了。」

尹萱兒不滿道:「師父,你怎能在小師弟面前這般損我,我可是獨當一面的師姐!」

韓玄忍俊不禁道:「這話連宮紅玉都不敢這麼說,妳臉皮倒是挺厚的。」

尹萱兒雙手叉腰,賭氣地說道:「哼,我偏要讓小師弟做我的跟班!」

韓玄置若罔聞,淡然道:「沒事的話,你們幾人帶項昊到處走走。」語畢,韓玄轉過身來,瞥了李長風一眼,沉聲道:「你留在這裡,等會你的師娘會來,她有事要找你。」

李長風怔了片刻,訝然道:「沐師叔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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