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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雨中的相遇

些許陽光從廁所內的小窗射進來,把在角落捲縮著睡的我叫醒了。

我走到鏡子前,不發一語地望著現在的自己。

頭髮發出陣陣臭味,衣服還是濕的,全身都髒的不堪入目……

抬起頭,陣陣刺鼻臭味襲來……

這種臭味,是從我身上傳出來的。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是事實。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停地狂笑著。

我在笑,在苦笑,但還哭著。

笑自己白痴,我真的很白痴!

為什麼我沒有還手?

也許還手,她們會退縮。

為什麼我沒有狂喊?

也許我狂喊,會有人救我。

無數個為什麼在我腦中不停打轉,現在的「為什麼」已成「如果」。

如果有如果,

但,沒如果這種東西……

「咿–––呀–––」年已過百的廁所大門突然被打開,我還未轉過頭,就聽見一把聲音大喊:「鬼啊!」

過了良久,我才回過神轉過頭,發現身後無人,應該是真的以為我是鬼跑掉了吧……

我輕笑,可是過了不久我的臉就垮了下來。

我前一秒,不是還哭著嗎?

種種未解的疑惑在我的腦袋炸開……

沒心思理會這種無聊的疑惑,用手摸了摸臉上殘留的淚痕,再望著被打開的反鎖廁所門。

-

半途,下起大雨。

現在找不到避雨的地方……

我站在雨中,前路茫茫。

身上的臭味或許被雨沖乾淨,味道沒那麼重了。

雨象徵著重生?

可是現在的我站在雨中,顯得很狼狽……

以現在的情形,難道是重生前的徵兆?

我真服了自己,現在還有時間想這種東西。

沒雨傘沒雨衣,現在冷得刺骨……

頭一陣刺痛,也許是昨晚被打傷。

肚子好餓哦……

沒人理我,突然覺得我是隻身一人,好孤獨。

現在要直接跑回家,還是在找地方避雨?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至少回家還有飯吃……

-

再轉個彎,就可以回家了!

我興奮得加快腳步,但,拐彎後的情形……

我眼前的是發生火災後留下的廢墟,被火燒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了!

被警察封鎖著的廢墟,是、我、家……

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我無力地跌坐在馬路。

淚水像決了堤不停地掉,我沒有其他心思抹去眼淚。

雨越下越大,似乎也在為我哀傷。

雨水和淚水已分不清,我徹底崩潰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

無依無靠的,我去哪裡啊?

我的世界在崩塌!

什麼都沒了!

頭部的刺痛感再次來襲,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我的頭。

這次,我不爭氣地閉上眼……

世界變得漆黑的那瞬間,感覺有人把我輕輕抱起,清香的薄荷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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