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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仙子不見蹤影

      預備鐘響了,距離上課開始還有兩分鐘。曉婷在走廊上再次確認社團通知單上的班級號碼,和眼前教室的班級牌。她傾身窺探教室裡的情況。

      講台上有兩個學長抱著吉他正在調音。他們連續撥動同一條琴弦。「噔噔噔」的撥弦聲隨著他們旋轉琴頭上的銀色旋鈕,變動音高。漸漸揚起的音調聽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

      「同學,妳要進來嗎?」

      「喝!」

      剛剛台下還有另外三個人。他們一邊交談,一邊整理著像是講義的資料。突然,其中一個人望過來招呼曉婷,曉婷趕緊躲回牆後。

      要一次面對這麼多陌生人,對曉婷來說還是有些可怕。她在教室外面等候,直到教室裡的人都坐得差不多,才跟著陸陸續續抵達的學生混入教室。

      作為高中一年級的第一次社團活動,吉他社的幹部們簡單介紹了社團預計進行的活動、宣布加入社團的注意事項,也表演了兩首曲子。可是曉婷對未來精彩紛呈的社團時光,感覺不到一絲興奮。

      因為她不管她怎麼找,瀟灑的吉他仙女文玲都不在教室裡面。

      隨著放學的時間越來越近,曉婷的內心也越來越涼——她將要孤獨地度過高中的社團生活了!

     

      「那個⋯⋯」

      經過一夜輾轉反側、和一整個早自習的心理建設,曉婷握緊拳頭、挺直腰桿,終於強迫自己走到文玲的座位旁邊。

      曉婷想要問文玲為什麼沒有參加吉他社。不過轉念一想,她發現這樣感覺好像在逼問對方。

      曉婷發覺自己不能直接切入主題。「應該要循序漸進才對。」曉婷決定在開啟話題前先規劃話題走向:一開始應該先寒暄,然後銜接加入社團的話題,之後再自然而然地提到吉他。

      等等。

      曉婷在琢磨怎麼寒暄的時候,她意識到開學已經快兩個禮拜,自己還沒有跟文玲打過招呼。現在曉婷實在沒有臉向文玲搭話,遑論請她幫忙。

      ⋯⋯應該要先道歉才對。

      曉婷的腦袋飛速運轉,突然,她看到文玲那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望過來,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這次搭話的目的,曉婷都忘得一乾二淨。

      然後她開始感到慌亂。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情況越來越糟:曉婷越支吾,文玲越感到好奇。文玲越是好奇地看著曉婷,曉婷就越緊張。

      曉婷的心跳越來越快,最後她的心臟終於擠到喉頭,把一句話用力地推出氣管。

      「請跟我一起去買吉他!」

      「咦?」

      「欸?」

      曉婷說完才發現自己跳過寒暄和前言,沒頭沒尾地發出了最後的邀約。她趕緊說明:「因為,吉他社的學長,他們,說社團裡的吉他,只有在社課的時候可以借,數量也不是很夠。就要我們自己去⋯⋯」

      曉婷說著話,想到自己把好好的對話搞砸,音量便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她的語尾還摻著顫抖的哭腔。

      文玲趕緊揮手安慰,並幫曉婷完成句子。

      「我知道了。小小妳想買吉他,但不知道去哪裡買,也不知道怎麼選吧?」

      曉婷乖巧的點頭。她說:「那妳今天有空嗎?」

      「今天放學之後是可⋯⋯」

      文玲話說到一半,她發現坐在一旁的承彥雖然看著前方,整個人已經靠過來,再差一點就要跌下椅子。很明顯就是在偷聽她們說話。文玲揚起壞笑。再次開口,答案和先前全然不同。

      「小小妳來找我商量,我很高興。不過今天晚上我有補習。不然這樣吧,學校附近有一間樂器行。我給妳地址。妳直接告訴老闆妳的需求和預算可以了。」

      「我自己去⋯⋯」想到要一個人踏入全然未知的店面,又要和陌生的大叔討價還價,曉婷一陣暈眩。她說:「週末也不行嗎?」

      「抱歉,我們家這個星期六、日都有家族活動。啊!」文玲靈光乍現似地拍了一下手,她說:「讓承彥陪妳去怎麼樣?」

      「咦?」「欸?」

      聽到文玲的提議,曉婷和承彥同時發出驚訝的疑惑聲。

      「我、我嗎?」

      承彥驚訝地指著自己,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偷聽曉婷和文玲的對話

      文玲看著承彥的反應呵呵壞笑。她沒有點破承彥,只說:「你昨天不是說過你會彈吉他嗎?」

      「是這樣沒錯。」

      「那就沒有問題了。」文玲轉頭看著兩人,挖苦地說:「而且,我看你們兩個每天都一起上下學,應該已經蠻熟了吧?」

      曉婷聽到這裡臉紅起來。她沒有想過兩人只是參加同一個服務團體,就會被湊成一對。曉婷趕緊慌亂地搖頭否認。

      「那是因為糾察隊出勤的關係。我們,也還沒有說過幾次話。」

      「是、是。」

      文玲不以為然地敷衍曉婷的說詞。她撐著下巴,說了一句話就讓曉婷溫順地低下視線。

      「妳不希望有人能幫妳嗎?」

      「倒也不是⋯⋯」

      說服了曉婷之後,文玲自信地,朝承彥比出了一個大大的「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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